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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摧我未然焚我何

  剛下早課,靈寶堂弟子稀稀落落散在飯堂裡填著肚子。耿魄拿筷子插瞭個白饅頭往嘴裡塞著,一邊吃一邊斜眼瞥著劉春:「寧塵真回來過?你別是看走眼瞭吧?」

  「不能夠!」劉春一聽就急瞭,把碗往桌上一頓,「他那天從廂房出來就奔後廚去瞭,我看得真兒真兒的!還有不少人都看見瞭呢!」

  「那這都個把月瞭,他怎地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劉春撓撓頭:「我琢磨著,依他那鬼機靈,一準是抓瞭個看守不嚴的空子溜瞭,哪還能再留在宗門裡。」

  耿魄搖搖頭,不言語瞭。

  劉春不精神,耿魄心裡卻清明。這些日子宗門裡風平浪靜,也沒聽見有啥弟子逃門在外的風聲。寧塵那小貓小狗的煉氣本事,派個金丹說抓就抓回來瞭,少不瞭在外門弟子面前再來一出當眾伏法,哪能這麼長時間都沒動靜。

  耿魄抓破腦袋也摸不清其中頭尾,索性也不想瞭。今天輪到他上工,耿魄灌下一碗豆漿,抹抹嘴離瞭座。

  他跟著相熟的哥幾個一起走著走著,突然一枚小石頭從天而降,「篤」的砸在瞭他後腦勺上。

  砸得倒是不重,耿魄一扭頭,一眼瞧見寧塵藏在不遠處一棵大樹後頭,擠眉弄眼。

  耿魄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分寸,假裝沒事兒人一樣拍拍身邊幾個哥們,「我去林子裡拉個屎。」

  寧塵見耿魄湊過來,便往林子深處躲去。耿魄跟在他屁股後面一溜小跑,追到近前抬手叨住瞭他的腕子。

  「你小子還活著呢?!我還以為你逃下山去瞭!」耿魄上下一打量,寧塵現如今整個人精神煥發,身上衣服都換瞭綢佈的,兩扇大袖子上還龍飛鳳舞繡著錦紋,一副窮人乍富的嘴臉。

  「耿老大,哥們兒這回算是撿瞭個大漏。咱們宗主先前過問瞭我的案子,看我根骨驚奇,說是要收我當真傳呢!」

  耿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瞭:「你莫拿那些不著四六的瞎話誆我……」

  「哪兒能啊。耿老大,你先去把劉春叫來,我有話和你們說。」

  耿魄沒一會兒功夫便把劉春提溜瞭過來。劉春一見寧塵,連滾帶爬撲到近前,一把薅住他的大腿,大聲哭嚎起來。

  「我的好兄弟呀!我還以為你人沒瞭哇!哥哥我朝思暮想可擔心死啦!我那好幾百兩金子可算有著落咯!」

  頭幾句聽著還怪戳人,最後倒是把實話嚎瞭出來,讓寧塵抬腿給他踹一邊兒去瞭。

  仨人席地而坐,七嘴八舌聊瞭起來。寧塵將關要之處隱去,把自己隱蛇窟受的罪添油加醋倒瞭一遍,給二人聽得直抽涼氣。

  待聽得寧塵把程婉勸下瞭山去,劉春把頭垂到瞭胸脯上:「我就說麼,自那天之後她就沒瞭影,原來是你把人送走瞭。」

  「也是最好的一條道兒瞭,寧塵你是夠大氣。」耿魄拍瞭寧塵一巴掌。

  寧塵擺擺手,全不想再談此節。他朝耿魄劉春揮揮手:「來,坐得近些,讓我探探你們兩個的根骨。」

  「你現在還有這本事呢?」劉春樂道。

  「這些日子沒幹別的,就這個最拿手。」

  寧塵以合歡真訣法門隔空視探過去,將二人看瞭個通透。

  不出寧塵所料,兩人資質均是平平無奇。劉春氣海淡薄,識海之壁更是稀疏松散,納十分元氣便有八分隨日常血氣汗溺而出,大概得虛耗十幾年光陰才可築基。

  耿魄倒是神念頗為堅韌,識海之壁也較其他煉氣弟子縝密的多。唯不曾想,那壁上竟有一條裂口,大大影響瞭他引氣功效。

  合歡真訣觀視之像與其他宗門截然不同,講的是念隨心動,識海之壁上的點滴痕跡皆是由心而發。假如行那男女好事時你情我願,便會從識海神念中扯出一道心絡彼此相接,世間其他雙修之法就是依托這道心絡而成。有幾道心絡即是有過幾人相好,合歡真訣一探便知。寧塵失童子之身後識海便多瞭一個口子,即是這個道理。

  開瞭口子又未雙修時,難免因心絡不接而外泄真氣多些。不過心絡隨心而禦,隻要收心定念拔除情絲,倒也散不瞭幾許。至於修習瞭合歡真訣的寧塵,待龍雅歌以真氣將他心絡鑄成千機神絡,不僅不會散氣,反而會變為汲納真元的粱渠。

  可若是交合時有悖心意,被人強突強上,那識海該結心絡之處便會失序殘破,無法收束,如一塊難以磨滅的心病,非脫胎換骨不能縫補。寧塵觀程婉時便是如此,她被人強暴多次,心神破敗搖搖欲墜,識海才會呈現那般千瘡百孔。

  沒想到的是,耿魄這大老爺們兒竟也有那樣一處裂痕。

  寧塵咂嘴道:「耿老大,看不出你還有這等不堪回首之事,怎地也沒聽你說過?」

  耿魄一愣:「什麼事?」

  「我觀你識海有恙,似是被人強上過……隻是不知是男是女,我也好幫你調理調理。」

  耿魄聞言大驚失色,一張白臉唰就紅瞭。他咬瞭半天牙,恨恨道:「我那時臨上山之前,村裡給我送行,被一個大胖姑娘灌醉瞭……」

  劉春拍腿大笑:「大胖姑娘是有多胖?」

  「也就二百多斤……」

  劉春更是狂笑不止,耿魄又羞又臊,連踹劉春兩腳。寧塵在一旁捂著臉,肩膀哆嗦瞭半天。

  他伸手從懷中摸出兩枚玉簡,他先將一枚交到劉春手裡。

  「劉春,我給你弄得這套功法,不借法寶丹藥,也能保你十年之內上到凝心期。可若是再想凝聚金丹,非得有自己道心不可。不是我說你壞話,你心智不堅,再好的功法也無助於於此。待你到凝心期之後,便別再修瞭,向上頭討個南陵分舵的美差,過去做個掌堂堂主,無憂無慮想也美哉。」

  劉春向來過得渾渾碌碌,聽寧塵點撥得清楚,頓時大點其頭:「就照你說的。」

  寧塵又轉向耿魄:「耿老大,你心思縝密,我現在想來,卻是有氣神拙定的好根底。這套功法是我死皮白賴討來的,行功雖樸實,心法卻是精妙。待你修補好識海裂痕,隻要穩紮穩打,想來金丹無礙。至於往後能不能醒靈覺生元嬰,就不是我能推算的瞭。」

  耿魄也不裝腔作勢,他抬手接過玉簡,笑道:「也沒枉我天天替你盥洗那些衣服鞋襪。」

  「我現在也需要小廝給我端茶倒水洗衣喂飯呢!要不就你吧,我再偷些極品丹藥給你。」

  「滾你的吧。」

  三人笑罵幾句,寧塵又正色道:「你們現在就將玉簡上的功法收入識海。日後切記悄悄修行,莫與旁人提起這事。我今後不便常常出入外門,你們在人前就全當忘瞭有我這人,等我忙裡偷閑,再回來與你們喝小酒。」

  劉春連連點頭,耿魄則嘆瞭一口氣:「寧塵,你有這大好機緣,我們都替你高興。隻是越往高處越是生寒,今後這路卻是不大好走。俗話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們道行低微,幫不得你許多,你自己小心吧。」

  雖然哥幾個平日親近,卻難得能舍下臉面說些交心話。寧塵聽在耳中熱在心裡,隻捏瞭捏耿魄肩膀,回身向山另一側行去。

  耿魄劉春望著寧塵漸行漸遠,想起他先前囑托,都覺得此去怕是再難相見,心下不禁生出淡淡傷悲。

  「寧塵!你可別忘瞭還我錢吶!」劉春大喊。

  寧塵沖他擺擺手,腳下不停,由得林野漸漸吞去瞭二人身影。

  這邊廂已經瞭卻心事,他定定神,邁步往丹藥堂方向去瞭。

  丹藥堂制下連綿幾個山頭的藥田,地廣人稀。他行瞭小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幽靜山坳,前方不遠山路一折,露出一間存放器械的倉房。

  寧塵推門進去,裡面早已等瞭兩個人。阿翎倚在墻邊,漫不經心地抄著手,另一個人坐在地上,全身不住發抖。

  羅瑩織是寧塵叫阿翎提來的。外門離合歡大殿所在甚遠,蘇血翎隻改換一下衣服,在這裡便無人識得。她也無需層層傳令,運起暗修功法如疾風閃電,隨手就把羅瑩織擄到此處,又用法術定得她無力動彈。

  何霄亭已經下獄,接下來還有三十年的小黑屋苦日子等著他,寧塵懶得再去尋他麻煩,可這羅瑩織卻是不治不行。

  看到寧塵進來,羅瑩織心裡忐忑也算落瞭地。她疾言厲色,指著面前少年鼻尖:「寧塵!你哪來的膽子,勾結這旁門外道來對付宗門弟子!若宗主知曉,絕饒瞭你!」

  寧塵噗嗤笑出聲來,他望向蘇血翎,蘇血翎兩眼一翻頗為無奈。她畢竟元嬰修為,倒不至於把一個築基期外門的話當回事兒。

  寧塵以奇思妙想穩瞭蘇血翎道心,著實把她心中尺牘翻瞭個顛倒。沒瞭道心束縛,她對寧塵的反感抗拒反倒消瞭。寧塵請她辦事已成瞭人情往來,而非再是宗主之命,她倒也樂得順著道心供他使喚一下。

  面對羅瑩織喝吒,寧塵也沒解釋。他打眼色支走阿翎,隻似笑非笑地靜靜站在羅瑩織面前。他知道羅瑩織是個聰明女人,隻看她能不能自己看出些名堂。

  羅瑩織還真是沒讓他失望,那女人眼睛往寧塵衣服掃瞭兩圈,心中便有些瞭然。他若是從外頭找瞭幫手回來報仇,決計不會穿得如此光鮮招搖。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又有奇遇,抱上瞭宗門哪位高人的大腿。

  想到此節,羅瑩織心裡那點掙紮念頭立時去瞭大半。她腦中一轉,哀嘆一聲:「寧塵,你若不是勾結外道,那就是當上瞭真傳,特地來找我尋仇瞭?」

  寧塵心說這娘兒們倒是猜的八九不離十,他上前一步,半蹲下來。

  「我倒是很想問問,咱們兩個什麼仇什麼恨,你為何要橫插一杠,觸我的黴頭?」

  「我那也是無奈之舉……」

  寧塵此時自然不會信她一個字。他抬手將她打斷,隻道:「你若不是與那何霄亭有嫌隙,斷然不會在我們之間挑撥。可是我已替你除瞭他,你卻為何要再來捅破我的遮掩?」

  羅瑩織一聽,知道寧塵已把那關節琢磨瞭一個分明,再想演戲難上加難,索性不再佯裝可憐。

  「何霄亭在丹藥堂隻手遮天,又覬覦我美色。我若不曲意逢迎,哪裡有今日的築基修為。還沒除掉何霄亭,又冒出你寧塵這麼一個好材料。你借何霄亭一事名聲大振,必得內門賞識。不一齊去瞭你,我又哪裡有機會博內門青睞?」

  「我打聽過的,你傢也是宗門陵州北舵的長老一脈,許是比何霄亭勢頭小些,可又怎麼會沒有入內門的機會?何必非要戕害同門弟子。」羅瑩織不去看他,隻自顧自說道:「我們這些尋常外門,連吐納天地元氣都要彼此爭奪,那有權有勢的把機緣盡數搶瞭,我們又要等到何時才能踏入玄門鑄成金丹?你現在一步登天,卻不曉得我們這些外門的苦處,我真是羨慕你。」

  寧塵呸瞭一聲:「鑄不成就不成瞭,那又怎樣?」

  羅瑩織擰眉瞪眼:「你若不想入玄成丹,又來宗門做得什麼修士?!」這話對別人或許好使,對寧塵卻隻當放屁帶響。

  「這就是你拿來哄騙自己的理由,對吧?」寧塵笑笑,「你打壓旁人,把比自己強的挨個害瞭去,再剁人爹爹幾根指頭。你全然不覺得自己有錯,一句我要入玄,將所行惡事盡數摘瞭個幹凈,自己便可晚上睡得踏踏實實。」

  羅瑩織唇角微顫,似是想辯駁什麼,卻見寧塵搖瞭搖頭。

  「你也不必說瞭。事已至此,你就算懺悔反省也不過是因為被我捉瞭。倘若我就死在那隱蛇窟裡,你盡可沾沾自喜當上丹藥堂的大師姐。」

  「你想拿我怎樣?」羅瑩織咽瞭口唾沫,顫聲問道。

  寧塵望瞭她半晌,待見她額上沁出層層冷汗,才開口道:「我給你兩條路。一者,廢瞭你的氣海丹田,回你陵州北舵的老傢,此事就此揭過。二者,我吃得什麼苦,便讓你十倍還上!」

  說到此節,寧塵拿神念往羅瑩織識海中一催,將那隱蛇窟中撕心裂肺的苦痛一五一十地傳瞭過去。羅瑩織身心被阿翎鎖瞭,毫無抵抗之力,一時如親臨其境,頓時從喉中破出高聲慘叫。

  寧塵隻拿神念戳瞭她片刻,待收回時,羅瑩織已是汗如雨下抖如篩糠。

  「我在隱蛇窟受蛇刑三日,十倍於你便是三十日。若三十日後你還能偷得不死,此事我便不追究瞭。」

  那剎那的蛇窟滋味已將羅瑩織的心防鑿穿,一想到三十日酷刑之後,不死怕也落得殘疾,忍不住大哭起來。

  寧塵也不多言,隻在一旁等她哭完,全無一絲憐憫。

  羅瑩織心緒激蕩,哭罷多時,又咬緊牙關思忖起來。足足耗瞭兩盞茶的功夫,她才抬起頭,眼中帶淚道:「我選第二條路,你拿我去隱蛇窟罷!」

  寧塵冷笑一聲,猛一步邁進羅瑩織身前,抓住她的左手按在地上。還未等她回過神,寧塵另一隻手刀光閃過,卻是剁瞭她兩根指頭下來。

  羅瑩織摔倒在地呼號起來,抱著手左滾右滾,鮮血亂湧。寧塵退後一步,將那隨身小刀插回鞘中。

  待那女人疼痛稍止、滿面蒼白地抬起頭來,寧塵才道:「先前鬥智落敗,是我自己技不如人,倒也沒臉前來尋你的仇怨,剛才所說十倍加刑隻為試你。可你為一己之私傷及無辜,斷不能這樣算瞭,這兩根指頭不是為我,是你應得果報。」寧塵身負合歡真訣,心知此等結仇報怨的雜念隻會污濁未結之道心,此時斷她兩根指頭,算是瞭卻瞭恩怨。

  他見她寧受蛇窟之刑也不願失去修行的機會,便知她將來道心可期,忍不住又低頭說:「羅瑩織,你若想成就金丹,非是一定要聚攬什麼天材地寶。你損人利己,作那造孽之事,隻會在結丹時徒增心魔,一來一去,又不知要備下多少資材來助你清神靜念。人畢竟騙不得自己,你好自為之。」寧塵話畢,轉身離去。他嗅聞山間芳草,隻覺心神空靈,再無舊事掛煩心頭。

  ***  ***  ***

  「連日喊著報仇報仇,卻隻是斬瞭兩根指頭麼?真是雷聲滾滾大,雨點漬漬小。」

  龍雅歌倚在榻上,聽完蘇血翎所報,向不遠處寧塵懶懶丟出一句話。

  寧塵伏在案上看書,聞言隻是抬頭一笑:「私仇是小,宗門為大。那人有望金丹,若能真心悔改,今後可為宗門添磚加瓦。假如又生事端,一斬瞭之也就是瞭。」

  金丹乃是各宗門的中流砥柱。門派想要源遠流長,全看門內金丹的底子。寧塵能考慮到這一節,也是經龍雅歌隨口提點過。

  「呦,還真有點兒宗主架勢瞭?你那兩個小兄弟,拿瞭功法可還高興?」給劉春的功法沒那麼多門道,可耿魄那法決卻是寧塵軟磨硬泡求龍雅歌親自撰下的。倒不僅僅為瞭耿魄修行,也是怕耿魄進境太快露瞭寧塵的跟腳,所以才特意寫瞭一套滴水不漏的功法掩人耳目。

  「那可不高興壞瞭他們。龍姐姐真好,待我湧泉相報。」寧塵說著就假裝要從書案前站起來,龍雅歌抬手將他壓下:「你快看會兒書吧。」

  接連幾日雙修無度,練功還在其次,寧塵當真嘗到瞭鮮,嘴是又饞又叼,把個剛破身的龍魚兒操得梨花帶雨不曉日夜。

  她煉得天炎靈體倒是不假,卻也沒煉到那嬌嫩處,一挨上白玉老虎就皆盡化瞭。頭一天折騰完讓寧塵抱回寢宮,還沒親昵幾下又被摟在榻上日捅夜捅,幾天下來欺負得那穴兒腫得下不來地。

  也是年華正盛,合歡宗主難免食瞭髓知瞭味,饒是又酸又痛,也忍不住與他極盡纏綿。每番親近,都被他抽瞭陰元,這麼一次次雪上加霜,終是腰窩軟得起不來床瞭。

  寧塵有真訣在身,越是縱情越是精神,他看龍雅歌身子見虛,哪舍得再胡亂采伐佳人,便守住欲念,專心在一旁桌案上學法證道。

  倒也沒學別的什麼法,盡是些易容匿氣、催毒鎮蠱的江湖伎倆。可不是寧塵偷奸耍滑,這本就是合歡宗老祖留下的諄諄提點。

  要麼說老前輩牛逼呢,早給徒子徒孫畫好道兒瞭。一上來旁的什麼都別想,一門心思就好好修習那活命之技。來日方長,隻要是活得好好的不叫人害瞭,早晚能羽化登仙。

  說的實在,做的周全,老祖也不知從哪兒淘換來恁些個亂七八糟的奇功異法,經他一頓鉆研改進,當真弄出些不出世的神技。

  那都是排著隊給真訣修習者備下的。單說那易容術,寧塵每多一條神絡相接之位,即可記刻一張面孔,連帶識海真氣都活脫脫變個模樣。說白咯就是多上個娘兒們便多張臉,哪怕羽化老怪來瞭也辨不出個一二。

  匿氣術更是出挑。合歡真訣本就是強擰的一門「憋氣」大法,有的吸沒的出,就算出也得出自傢姑娘的身子裡不是。有這底子,再用老祖傳的匿氣術隨便一找補,任誰也探不到寧塵氣機所在。

  至於那百毒不侵千蠱不化的法門,也是遵循此理。合歡決神絡連的人越多,毒性蠱力便分攤越多,功法一運,排毒養顏。

  寧塵把宗裡那些雜門秘籍全都搬到瞭龍雅歌寢宮,和識海中真訣法門參詳側證。他倒學得頗快,前日還故意變幻瞭一張臉說給龍姐姐換個口味,讓龍雅歌一腳給他踹下瞭床去。

  雙修也修瞭些時日,寧塵哆裡哆嗦爬到瞭凝心期,堪堪可以禦氣飛行瞭。雖說上瞭天飛得歪歪扭扭如老牛拉磨一般,多少也算省瞭幾雙鞋錢。

  「你境界差不多穩固,也該定個方向,尋尋道心瞭。」龍雅歌遠遠對他說。

  沒有道心難鑄金丹,再雙修十年八年也無濟於事,這就算是寧塵的第一個坎兒。

  寧塵放下書,此一節他也掛在心中有些時候瞭。聽龍雅歌提起,便抬頭道:「龍姐姐,你與我講講吧,接下來我該如何是好?」

  「合歡真訣是你心法,外功也不能落下。想出得道心,免不瞭要遊歷大千世界為己證道,沒有外功護身可不成。你自己挑一個,我給你尋些高明的秘籍來練。」外功指的自然是與人交手的法門。可寧塵在外門也隻聞過劍修一路,練氣築基弟子道行低微,內門派下的講法師兄全沒與他們講過這些。

  「我想挑,可不知道挑啥呀。」寧塵苦臉道。

  「這倒也是……」龍雅歌點點頭,便與他娓娓道來。

  世間正法分武道、法道、外道三門。武道一門,劍修禦劍、刀修掌刀、武修淬身鍛體專註拳腳功夫。法道一門,分靈修、禪修、符修。此兩道功法運功周密、心念厚重,多為正道門派青睞。

  靈修即是由修士操風水火雷四種天地元氣行功,龍雅歌被稱為煌仙子,便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火修。禪修一脈都是光頭禿腦殼的大和尚,寧塵就是想學合歡宗也沒那底子。符修雖也有分神期強手,卻普遍不善殺伐,單靠手書符籙賺錢獲利倒是一流。

  再來便是一眾外道法門,說得上名號的無非暗修蠱修陰陽鬼修,說不上名號可多瞭去瞭,什麼馭獸驅怪、煉器收魂,此般種種多如牛毛。

  待龍雅歌說完,寧塵腦袋更是大瞭三圈,不知如何是好。

  「這可叫人咋選?總不能全都要吧……旁人卻是如何選的?」龍雅歌笑道:「旁人還不都得依自身心法選就外功。弄一門好心法何其不易,內外合和是首要之事。我所修合歡焚心決,自然要走火修一脈。你合歡真訣卻不一樣,待你千機神絡大成,結四侯八脈完整瞭法綱,想學什麼也都學得。」

  寧塵一拍巴掌:「得,說瞭等於沒說。」

  「隨你心性選就是瞭,若是難以定奪,便隨我修習火法。你我心神相交,學起來倒也方便。」

  寧塵問:「火修有何出挑之處?」

  「火法之道長於攻伐,修到至深處,焚天裂地不在話下。就算那蜀山派劍仙放飛劍來襲,我也能將他寶劍融成鐵水。」龍雅歌想助寧塵速成,便故意用驚人之語激他少年心性。

  寧塵思忖片刻,卻道:「既然龍姐姐擅攻,那我便修一門守成之法吧。若遇上強敵,龍姐姐全意去攻,我也好守著你不叫人傷瞭。」

  命君焚心相連,寧塵話一出口龍雅歌便知他真心實意,絕非嘴上討好。龍雅歌心頭湧上柔情蜜意,忍不住抬手伸向寧塵,將他勾到榻邊來坐。

  「你將來勢必統禦萬修,哪能光把心思寄在我身上,恁的小氣。」話裡雖是詰責,聲音卻酥著。龍雅歌以秀手撫他面頰,小聲又加瞭一句:「我曉得你心裡有我便夠瞭。」

  寧塵已憋瞭數日,睡覺都自個兒躲在旁屋不敢與她親近。此時叫龍雅歌勾在身邊,一聞她身上的柳葉兒香,雞巴登時硬得仿若生鐵。

  看著小塵子褲襠鼓得嚇人,龍雅歌小腹也滑過一陣灼熱,她拉過寧塵在唇上輕輕點瞭一下,以解相思。前些日的水乳癡纏歷歷在目,須臾間兩腿處便濕潤起來。

  寧塵是給個桿子就往上爬,爪子立刻就從她胸口襟子探瞭進去。早些時候,那火色裹胸纏佈總被他搓得一團亂,被龍雅歌一直扔在床頭,現在衣服下光溜溜沒得一點防備。寧塵把手往裡一伸,便擒住合歡宗主那捧舒滑軟肉,摸得好不快活。

  龍雅歌任他肆虐,卻隻品出三分色念。分床幾日,寧塵想她身子不假,更多卻是思她懷中暖意親昵。她不由伸手環瞭他的腰,含情脈脈一拽,允他上瞭閨床。

  兩人並躺一處,寧塵把臉埋在那對豪乳間舔來啄去半天,香透瞭舌尖,才被龍雅歌托著下巴逮上來。胸腹相貼,龍雅歌主動吻上,也不用舌,隻一味去含寧塵雙唇。

  寧塵也便從著她,隻是手仍不老實,兩根指頭塞到龍宗主臀間,在那小陰唇上磨來蹭去,沾染點點淫蜜。

  龍雅歌按瞭他手腕幾下,總止不住他掏自己那嫩處,索性反手壓在他褲襠處,隔著一層綢佈上下撫摸起來。

  寧塵忍瞭又忍,終忍不住附耳過去問道:「龍姐姐,你今日真能行嗎?」

  龍雅歌咬著嘴唇,面若桃花,垂目低眉「嗯」瞭一聲:「卻不許你識海運功。」

  寧塵因擔憂她陰關大破,自始至終不曾功行氣海,先前操得她芳心亂顫也都是隻從神念識海運功。現如今連識海運功都不許,自然已稱不上雙修瞭。

  不是雙修,那就是一心一意操穴瞭唄。寧塵心裡笑著,也難怪羞煞瞭合歡宗主。

  寧塵把褲腰帶一拽,嘰裡咕嚕滾到龍雅歌腿間,喜滋滋剛要入那巢兒,又看見龍雅歌目光閃爍,似是在往寢宮另一側偷望。

  寧塵這才看見,蘇血翎自始至終守在寢宮門邊。她抄著手倚在門框上,偏頭望著殿外,權當什麼都看不見。

  「我叫她去別處?」寧塵小聲問。

  龍雅歌搖搖頭:「幾日下來,讓你弄得叫天天不應,盡被她看去瞭,還差這一次嗎。」

  「不差便不差。」寧塵也不多思忖,兩手捏住她一對乳兒,披荊斬棘就把棒子塞入瞭銷魂小穴。龍雅歌手背壓在口上,仍是悶哼一聲,額角出瞭一層涼汗。

  寧塵知她還是作痛,按捺著輕輕抽插,讓淫水逐漸盈滿瞭花徑,這才往裡抵去。

  這一回失瞭雙修「大義」,當真成瞭自己主動求肉體之歡,想到此處,龍雅歌更是不敢望他,隻怕讓寧塵叼住她的小尾巴。

  無有真訣肆虐,龍雅歌倒也沒那麼嬌弱。她試得寧塵柔情細密,便閉瞭雙眸軟躺下去,靜靜嘗那穴內的酥爽。偶爾幾聲鼻音輕吟,如天籟一般。

  寧塵抽瞭百十下,那花徑漸漸舒開,本該是出力征伐的好時候。可偏偏那穴兒的水露不意何時變作瞭灼泉,裹住鐵棒的肉壁更如地炎熔熔,烘得他龜頭不住哆嗦,凡是動得快些便忍不住抽跳不止,沒到一盞茶功夫就險些敗下陣來。

  他驟然想起,合歡真訣早已有言在先。合歡真訣能替他鍛體蘊器,合歡焚心決自然亦有蘊器之功。龍雅歌修習焚心決百年,早已蘊得名器煌心赤谷。若隻是尋常鏖戰而不行功,他這剛出頭的白玉老虎又哪裡是對手。

  「小塵子,我……已養瞭好些時日……你動快些,我這裡不礙……」龍雅歌微閉雙目,出言催他。她被挑撥地欲火上升,忍不住挺腰相迎。

  「龍姐姐……我此番不運功……卻是吃不住瞭……」寧塵本來還能勉強支應,叫她這樣一吞,立時汗沁手心,哆嗦起來。

  龍雅歌聞聽此言忘瞭羞怯,她抬眼一瞧,隻見寧塵眼睛眉毛滿臉亂跑,忍不住哈哈笑出瞭聲。先前讓這小子欺負得死去活來,這一回卻是自己占瞭上風,龍雅歌不禁有些得意。

  她躺在那兒,把寧塵往懷裡一摟,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吃不住還忍什麼,魚兒已舒服過瞭,你快交瞭就是。隻是讓你淘得虛瞭,我陰關難守宮珠,你切不可出在裡面。你千機神絡未成,若現在就弄得我珠胎暗合,隻會大大遲誤進境。」

  寧塵眼睛一亮:「那等我有所大成,龍姐姐便願意瞭?」

  龍雅歌自知情到深處說漏瞭嘴,隻能小聲嘆氣作哀怨狀:「你若大成,我還不是任你施為。」

  寧塵得此青睞,興奮難耐,拼著又猛操瞭幾十下,那煌心赤谷仿若熔爐火窯,燙得寧塵身子骨都酸軟下來,那鐵棒融得更是渣兒也不剩。龍雅歌挺腰相就,輕輕嘬瞭他幾回,寧塵爽得眼花繚亂,硬咬著牙拔出陽物,氣喘籲籲一頓激射盡澆在瞭她身上。

  女子與男子不同,情動濃深時自有花開。濃濃白濁撲在胸腹臉頰,熱騰騰煞是有力,又望見良人在自己身上吃得酣暢淋漓,龍雅歌禁不住雙腿一繃,也嬌喘急促著小丟一回。

  寧塵叫那煌心赤谷抽沒瞭骨頭,躺在龍雅歌旁邊氣喘如牛,又想起她還晾在那裡,便爬起身道:「龍姐姐,我去給你拿佈巾。」

  龍雅歌目光靈轉,捏住他手腕不讓他起身,偏頭叫道:「阿翎。」

  蘇血翎在門前值守,耳中卻也聽到那二人事罷,此時被人喚瞭,便轉身回殿。

  她從一旁櫃子上抓過綢佈,沒好氣地走到龍雅歌近前。

  但見合歡宗主光著臀兒衣裳凌亂,半個乳兒還露在外面。龍雅歌雖有一對傲人胸懷,腰身卻細如薄柳。躺在那裡,腰腹凹下,那一身精水都慢慢淌去,匯瞭白稠稠一窪。

  「不知羞……」蘇血翎覆面黑巾之下跳出幾個字眼,跪坐在床邊準備給她擦拭。

  殊不料龍雅歌嘴角掛上壞笑,突然抬手捏住蘇血翎後頸,竟將她按在瞭自己肚子上。

  蘇血翎還沒回過神,那滿滿的腥臊白精就浸在瞭口鼻上。她瞪圓瞭眼睛,大驚失色向往後躲,卻沒能掙出龍雅歌的小手。

  「沒說讓你拿別的擦,快為我舔凈瞭。」

  那遮面黑佈也是件法衣,蘇血翎從不離身,現如今卻都叫寧塵的精水染污。

  蘇血翎又驚又氣,此時口唇處黏糊糊咸絲絲不得呼吸,情急下抬手往龍雅歌手臂打去。

  可是也不敢使勁,龍雅歌由她打瞭兩下,笑道:「壞阿翎,不聽我話?」一句話激在蘇血翎道心,萬般無奈,隻得抬手摘瞭黑巾甩在地上,不情不願用舌尖將龍雅歌腹上精水盡卷在口中。

  龍雅歌那張臉生的嫵媚嬌艷,如朝霞火雲;蘇血翎則是另一番景色,她尖尖下頦,口唇細薄,鼻尖堅挺清俏。此刻臉上盡叫那白污褻瀆,眼中又有萬般屈從委蛇,直把寧塵看得血脈僨張。

  「好阿翎……舔得我好舒服的……」龍雅歌閉著眼,享那柔舌過身,手漸漸離瞭蘇血翎肩頸。然蘇血翎也沒再跑,她聽見龍雅歌喜歡,倒是舔的多用瞭幾分心。

  蘇血翎齊肩黑發在腦後束著颯爽狼尾,紮頭發的綰帶掛著數枚獸爪仙玉。那螓首上下不停,如幼貓舐乳,發上掛飾便撞在一處,叮鈴作響。

  蘇血翎埋首龍雅歌乳間,細細給她吸光濁精,不意見抬眼望見寧塵一眼。寧塵目不轉睛早看得癡瞭,此刻二人目光相對,蘇血翎原本的蒼白面頰剎那間被燙得紅瞭。

  「看什麼看,閉瞭眼去。」龍雅歌拿手掌擋在兩人中間,虛隔兩下,擺出一副護著蘇血翎顏面的架勢。

  蘇血翎舔瞭她脖子,最後在那嘴角殘留精液處啜過,被龍雅歌借機在嘴上親瞭一口。

  「都咽瞭嗎?」龍雅歌調笑道。

  蘇血翎直起身,眉頭緊皺,含著滿口精水,隻能瞪大眼睛胡亂搖頭。

  「若浪費瞭,就打你屁股,快吞瞭。」

  蘇血翎氣得耳朵都紅瞭,卻違不得龍雅歌言語。她咕嘟一口咽瞭喉中濃精,一跺腳往殿外疾步走瞭。

  龍雅歌看著她氣鼓鼓背影,捂著嘴直笑。寧塵斜眼瞥她,沒好氣道:「先前還不讓我欺負她,怎地自己欺負起來卻沒個夠瞭?」

  龍雅歌枕在寧塵臂彎裡,卻不作答,隻說道:「寧塵,可等不得瞭……我們快些將你千機神絡鑄瞭,也好瞭結我一樁心事。」

  寧塵大搖其頭:「你現在還需將養,怎能這樣大膽。若被我禍害根基,將來還不氣我一輩子。」

  「所以叫你先禍害她去……」龍雅歌抿嘴笑著,往阿翎去處施瞭個眼色,「你如今還有我神絡一道,拿去與她結瞭烈血侯位。納她入合歡法綱,我便有瞭分攤,不怕你弄壞我瞭。」

  寧塵卻像沒聽見似的。他默默不語坐瞭片刻,又回頭看過來:「龍魚兒,我與別人相好,你怎地不吃醋嗎?」

  聽到寧塵話裡似有些不滿,龍雅歌心中略略生喜。寧塵這些日子也勉強束瞭發,在腦後高啾啾紮起一髻,龍雅歌拿手撥弄著他的發髻,輕聲道:「一君二心四侯八脈,將來若想成就大道,你必定有妻妾成群。若說吃醋,是有那麼一點點……可我早將今後種種瞧在眼裡,真要吃醋哪裡吃的過來?」龍雅歌頓瞭頓,又道:「我本以為,此身不過拿給你做個焚心位爾爾,誰知道卻叫你把心偷瞭。你想報償於我,就盡心去尋那登仙大道,不必思前想後。」她拿手往他肩頭一推:「趁熱打鐵,快去把你那解數都使瞭,收阿翎過來。」

  「她正氣呢,我去瞭還不是觸她黴頭?」

  「你不知她,我卻瞭如指掌。」龍雅歌似是想到什麼,一時笑得亂顫,「你去與她用強,卻看她怎樣。」

  「能行麼?!」

  「你去瞭便知。」

  寧塵心思終於被龍雅歌撩撥地活泛起來,他隨便一紮衣帶,向蘇血翎離走的側門跟瞭過去。

  轉下一層樓梯,卻到瞭侍女清整寢殿的耳房。房中立瞭幾排架子,上面整整齊齊摞著床枕香被一幹物事。

  寧塵順著走道摸過去,正看見蘇血翎在一隻架子前挑揀被單。她面上還掛著幾滴水珠,想來是先去洗漱瞭一番,又回到這裡準備給龍雅歌重新鋪床——原先那床單早泡濕瞭。

  為避耳目,寢宮處已摒走侍女多日,一幹雜活都丟給瞭蘇血翎,她卻從來不嫌矮瞭自己元嬰期的身價,當真赤心忠意。

  聽見腳步,蘇血翎扭頭瞥見寧塵站在不遠處。她抬手去摸,想起臉上黑巾不在,頓時有些發慌。

  「阿翎,我給你清好瞭,特意給你送來。」

  寧塵多機靈啊,心思也細。先前那污過的黑巾,他已讓龍雅歌以火決燎過一遍,倒是幹凈瞭。

  蘇血翎也不說話,接過他手裡黑巾,似是想往臉上重新系好,手抬到一半又覺得有些別扭,垂手塞進瞭腰帶。

  「還不走?」蘇血翎冷目瞥他一眼,繼續挑揀被褥。

  寧塵笑笑:「阿翎,你聲音真好聽,和我多說幾句吧。」蘇血翎聽他出言輕佻,立刻把他心思猜瞭個七七八八。她自小修合歡烈血決,龍雅歌所知一切她自也知道。今後助佐寧塵成道,少不瞭肌膚之親。

  龍雅歌考校寧塵為人,蘇血翎也看在眼裡記在心中,自此常常思忖與他今後之事。當初為瞭教他觀視之法,小穴都讓他雞巴淺淺抹過一回,親近的比龍雅歌還早些。

  可事到臨頭,蘇血翎卻依舊心悸起來,心兒在胸腔子裡砰砰猛跳,險些從喉中躍出。

  「有什麼好說。」她強作鎮定,不去看他,隻望這次能逃過一劫。

  「這幾日都叫你侍候,可辛苦你啦。」寧塵繼續跑著舌頭,靠得越來越近。

  「不妨事。我上去瞭。」蘇血翎在臂彎裡擔好幾疊床褥,轉身就走。

  寧塵呲瞭呲牙,想起龍雅歌叮囑,把心一橫,追瞭兩步上前,拿手挽住瞭蘇血翎的腰。

  「你莫急著走嘛。」

  蘇血翎身子一僵:「不走又留在這裡做什麼?」

  寧塵從背後湊到她耳邊,小聲問:「我那汁水好喝嗎?」

  一句話戳過去,蘇血翎耳後頓時一片通紅,寧塵借機在她耳朵上一舔,立時試著懷中顫瞭一顫。

  「你說些什麼!把手拿瞭!」蘇血翎背對於他,低聲喝斥。

  寧塵怎麼會聽她的,一手扯起她短衫,另一隻手直接摸瞭進去。那小腹光滑細嫩,緊繃有力,熱盈盈比她那臉色鮮活的多瞭。

  蘇血翎過電一般,連忙擒住他撫摸自己肚子的手:「你這樣招惹我,也不怕雅歌傷心!」

  寧塵故意使壞,隻道:「你我偷偷的,不叫她知道就是瞭。」

  都說給的不如搶的,搶的不如偷的,這話真假且不去說,安在此刻卻是別有風味。蘇血翎聞言大急道:「你先去問過!再與我來講!」

  「問什麼問,箭到弦上,不得不發,你聽我話。」寧塵扯上她纏胸佈,掌心含住她盈盈一握的椒乳。許是蘇血翎的暗修偏走武道一行,那對乳房渾無二兩肉,嬌小可愛,被他連根向上一推,才聚得軟綿綿一片柔膩。

  蘇血翎捉他腕子向外掙開,偏身就往門外去跑。寧塵卻試出她沒用什麼氣力,蘇血翎若是動真格,自己早躺地上瞭。

  寧塵一個箭步撲過去,咣得一下將蘇血翎連人撞在墻上,拿身子給她死死壓住。

  「寧塵!你蠻橫過瞭!」

  「你若不願,還不把我一腳踢倒。」

  寧塵一邊說,一邊抓著她褲子往下拉去。蘇血翎一隻手被他按在墻上,另一隻手死死抓著褲腰,咬緊銀牙:「我早晚是你的人,你非要急這一時嗎!」情急中一句話泄瞭底,蘇血翎自己也紅瞭臉。隻是她性子向來剛強,哪怕到瞭此時也硬挺著不叫寧塵擺佈。兩個人僵持不下,寧塵鼓鼓囊囊的雞巴擱著褲子,貼著她露出的半個屁股,叫蘇血翎好不羞惱。

  用強用強,哪有那麼好用強。寧塵掙不過她,隻得將手一松一轉,往蘇血翎胯下鉆去。

  蘇血翎後面剛拉上褲腰,腿間卻讓寧塵手侵入。不摸還好,一摸之下寧塵竟撈瞭滿指滑膩,聽得懷裡那一身冷傲的影衛「哼嗯」一聲。

  寧塵恍然有悟,飛出神念內視。合歡烈血決與焚心決同出一脈,臣位還在焚心決之下,寧塵立時把蘇血翎識海探瞭個通透。

  蘇血翎本也是個性子極冷之人,從前和寧塵一回荒唐也未動過半分心思。可誰讓她全心關護的龍雅歌早早潰不成軍,盡給寧塵吃幹抹凈瞭。那二人自顧自日得昏天黑地之時,都是她守在門外護著兩人周全。

  那床根想不聽也不行瞭,與她最親的龍魚兒天天叫一根雞巴日的嬌喘呻吟,從裡到外似是變瞭個人。蘇血翎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各種滋味動搖左右,再也守不住心念。

  每每守過一夜,那腿間莫名的濕潤都讓她暗自羞臊心驚。找沒人時偷偷試著揉瞭兩下,那一股酥麻直往骨子裡鉆,嚇得她再也不敢亂弄。

  自幼便馴得道心忠毅,隻等命君一現便要以身侍之。這念頭鑿在道心上根深蒂固,她全沒想過還有什麼從與不從的或然。可寧塵陡然卸去她道心的強制,那些從未想過的東西皆俱湧上心頭啄她堅意,蘇血翎自此失瞭方寸。

  她瞧見龍魚兒與寧塵用情愈深,又不知自己是否多餘在此。她恐兩人纏綿太深,萬一丟瞭那成道的心氣兒,那自己又要另做打算。故龍雅歌一日不與寧塵表態,她便一日不能定心就身。

  這幾日她心中為此事糾結不休,一眨眼卻叫寧塵按在瞭墻上,進也不得退也不得,端的是心亂如麻。

  可是小穴中的濡濕卻不是因為此節。蘇血翎對外向來殺伐果決,唯對忠從之人所慮甚多。隻是龍雅歌未曾對她硬過半分,此時寧塵一對她用強,竟戳到瞭她自己都不知曉的軟處。

  寧塵手上帶力,在蘇血翎陰唇上又磨又夾,另一隻手狠狠在她小小乳頭一掐:「我就是急於今日,還敢不敢逆我意?」

  蘇血翎束胸許久,嬌嫩乳頭哪吃過這般罪,讓寧塵一掐險些叫出聲。可那陣劇痛掠過,又打著旋兒陷入肚子,化作幾縷淫液泌瞭出來。

  寧塵心裡更加篤定,並起兩指往蘇血翎穴內塞去。蘇血翎一個沒開過葷的處子,牝戶何其窄小,頓時傳來撕心般疼痛。痛得一狠,卻水兒更多,寧塵兩個指節進進出出更為滑潤,咕咕唧唧水聲愈發響亮。

  蘇血翎趴在墻上已是魂不守舍,又讓他這般淫弄,片刻間羞怒交加,並攏雙腿想要夾住寧塵那糟心的手。可她甫一用力,叫寧塵指甲正刺在陰蒂上,蘇血翎穴內猛噴一道水溪,身子一下子軟瞭。

  她上身軟塌下來,卻兀自咬著嘴唇不出半點聲音。寧塵趁機攬住她腰不讓她倒,伸手就胡亂想要扯脫她褲子。

  「你、你莫亂動……」蘇血翎氣喘籲籲開口,「小心紮瞭手。」寧塵不知她是何意,隻能停瞭手上動作。蘇血翎一手扶住墻壁勉強不倒,另一隻手全身遊動。那藏在腿彎臂側的短刃飛針,成排論套地被她解落,叮瞭咣啷扔瞭一地,都是她備下隨時禦敵之用。

  蘇血翎自己把東西都解瞭,寧塵便知她已服瞭軟,喜滋滋褪下她褲子,將那偌大粉桃按在腰前,放開瞭白玉老虎。虎頭猙獰,半截鉆入穴口,正應瞭當初蘇血翎壓服他時一穴抿銅棍的孽緣。

  「寧塵……」

  蘇血翎聲若飛螢,卻扔被寧塵聽在耳中。他探身上前,吻她後頸:「叫我嗎?」

  「我……不想在此處……啊——」

  寧塵探身,雞巴也難免往前挪動。那小拳頭一樣的龜頭戳上她處女薄膜,直往裡陷去。若是再進毫厘,蘇血翎的清白便著落在寧塵身上瞭。

  本就一咬牙的事兒,可寧塵行到此處還是覺得心裡疙疙瘩瘩。自己早早解瞭蘇血翎心鎖,倘現在還是用強奪她身子,先前又何必多此一舉。她若不出聲還則罷瞭,話已出口,寧塵就有點下不去屌瞭。

  可是肉到嘴邊,寧塵也幹不出抽身走人的事兒。他眼珠一轉,伸手扶直蘇血翎身子,下身往後撤瞭些許,讓蘇血翎喘過瞭一口氣。

  兩人直挺挺抵在墻上,寧塵龜頭還嵌在蘇血翎腿間,他初時怕蘇血翎受不住他那粗狂之物,未用全力。此時特意功行丹田,激著那傢夥什兒猛然又大一圈。

  蘇血翎穴口撕裂一般疼起來,她秀眉緊皺,不由得向上踮起腳尖,想要離遠幾分。

  「你若能撐住,我便不破你身。」寧塵話音一落,大開大合在蘇血翎穴口打起瞭樁,可他用勁恰到好處,隻架著龜頭於穴口快進快出,卻是不傷她貞膜。

  穴口狹窄,叫碩大龜頭這般剮蹭,內裡紅彤彤嫩肉都被帶瞭出來。蘇血翎隻覺臟腑下墜,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從小穴扯出。可她依舊死死點著腳尖,直挺得雙腳發麻,也不讓自己墜下身子去。

  然女子穴口最是敏感,叫寧塵一通狂風暴雨地作弄,嬌嫩處的劇痛又皆盡轉化成滿腹淫蜜,那未經人事蘇血翎,竟像個魔道淫女一般,水兒淌滿瞭寧塵的卵蛋。

  又是一輪酸麻上湧,蘇血翎身子一顫,禁不住矮瞭一下,立時叫雞巴狠狠撞在處女膜上。蘇血翎被那樣一激,身子登時上竄,可到落下時又難免挨上寧塵一棍。

  幾番起落,那處女膜竟漸漸被扯得破瞭些,蒂腳也撕瞭幾處。痛麻酥爽如磨出精光的刀劍,輪番插在她心口,叫她忍不住生出一屁股交於他罷瞭的心思。

  可寧塵卻停瞭。那微殘的處女膜浸出點點鮮血,順著玉棒流下,讓寧塵不忍再弄。他將肉棒往後一撤,脫瞭穴口,伸手探向蘇血翎發髻,從那串法飾中摘下一枚灰羽。

  「阿翎,這是什麼?」

  蘇血翎天人交戰中突然貪得一線喘息,此時聽他沒頭沒腦問出一句,回頭瞥見寧塵正捻著自己系在發上的一根法寶。

  「那是七楓雷雀尾羽……我從昆侖巔獵得,戴瞭多年的……」

  「借我戴些日子可好?」

  蘇血翎正頭暈目眩,哪想得過那許多,隻道:「主從之間,何以言借,送你便是……」

  寧塵聞言,便將蘇血翎翻轉過來,與自己正面相對,又當著她的面,用那灰羽細細擦過蘇血翎穴口。那輕毛柔羽滑過敏感處,咬牙多時的蘇血翎也禁不住從鼻中哼出一聲嬌吟。

  她還當寧塵又找瞭法子作弄自己,待一睜眼才看到灰色雷羽染上瞭自己處女血珠。那落紅斑斑點點,浸在羽上淒然美艷,寧塵手指一翻一抬,仔仔細細將它插在瞭發髻之上。

  「配此血翎,以證我心。」

  那紅染雷羽正應蘇血翎之名,她呆呆看著寧塵發上雷羽,隻覺胸口沉重喘不動氣。可那亂麻一樣的心境,竟如塵埃落定,緊繃的雙肩也散瞭勁力。

  寧塵還要再說,蘇血翎已將心一橫,用唇堵瞭他的嘴。她性子果直,不願多聽那哄人的甜言蜜語,寧塵此舉表明心跡,於她而言已是天地鑿鑿。

  蘇血翎為人,一旦開瞭心念,於寧塵便若那不渝忠犬,再不抵抗。她伸手擒住他鐵棍,主動以手強分自己穴口,便要將身子給他。

  她決心一下,手上不覺用力,穴口粉紅嫩肉都叫她扯成瞭薄薄蒼白近乎要破瞭一樣。寧塵怕她性烈傷著,連忙撥開她手,仍是隻將龜頭沒入。

  蘇血翎挺腰就要吞他肉棒,卻被寧塵按住腰腹,沉聲道:「你那身子我何時要取,是你能說瞭算的?」

  往日那狡黠小子,突然疾言厲色起來,正戳著蘇血翎心窩。若旁人這樣兇她,蘇血翎指間飛刃一道,怕是不死也要交代半條命;可此時面對寧塵嗆聲,她卻是腰眼酥麻,提不起半分氣力。

  蘇血翎不說話,之半裸身子僵立墻下。寧塵晃瞭晃大胯,又撅出她幾叢淫液,這才定神凝氣,運起瞭合歡真訣。

  焚心與命君能借識海行功之時心輝交映,四侯八脈卻沒此等地位。寧塵隻將真氣從馬眼刺入女陰,蘇血翎的合歡烈血決便隨之運轉,全無自主之力。那真氣隨肉棒進進出出,由內到外給蘇血翎識海穿得大開,未等真正破身就挑出一道心絡,與寧塵命君之位死死連在一處。

  借龍雅歌先前灌註的陰元,寧塵三五息功夫就將蘇血翎的那條心絡鑄成神絡,把烈血侯位紮紮實實釘瞭下來。

  寧塵這頭一心入道,蘇血翎卻被合歡真氣浸得天旋地轉,一條條經絡都被細細刷過,剛浮雲端又墜九霄,爽得她全身僵直,蓄得一波滔天洪水在腹中久久泄不下來。

  寧塵早已探知,那合歡烈血決給蘇血翎蘊得名器血沁柔腸,動情時血氣沉在陰內,充得肉壁鼓脹,哪怕千人騎萬人捅,也能緊實的跟初破身時一樣。

  他待蘇血翎堪堪攀到頂峰之時,真氣連帶雞巴一撤。蘇血翎叫他一刮,打擺子一樣泄出一大蓬汁液,盡噴在寧塵胯間。那汁水飽含氣血,血淒淒紅彤彤一片,比那落紅還艷,正是血沁柔腸的妙處。

  他叫那玉棒裹在蘇血翎沁血之中,運功吸納補得溝滿壕平,又用真訣化出陽氣充盈,以口唇渡在蘇血翎嘴裡,滋養她空乏之處。

  蘇血翎喉中陣陣聲婉,已迷迷糊糊暈瞭過去。寧塵也不給她穿褲子,隻往肩上一抗,便往上面寢宮去瞭。蘇血翎解下的那些零碎都讓他拿腳攏在墻角,反正寢宮上下都讓禁制封瞭,也不怕有侍女出入。

  一路上臉龐挨著那綿軟香嫩的臀兒,寧塵又忍不住歪頭咬瞭她兩口,蘇血翎身子抖瞭抖,渾然未醒。

  看見蘇血翎光著屁股讓寧塵扛回來,龍雅歌頓時擰起眉頭:「你看你都把她弄成什麼樣瞭!」

  「冤枉呀!」寧塵把蘇血翎撂在榻上,「我隻把她納入法綱,她就爽厥過去,凈把我晾這兒瞭。」

  宗主床榻柔軟寬大,躺上四五個人都不嫌擠。龍雅歌把蘇血翎扶躺好,探瞭探她識海。四侯八脈入得法綱之後,焚心亦可替命君行使權柄、觀得通透。她見蘇血翎雖神絡相連,根兒上卻虛乏飄搖,便知道寧塵尚沒奪她身子。

  「你倒憋得住。」龍雅歌翻瞭他一眼。

  「我一運功她就散瞭架,這事兒還是等醒著的時候才有味道不是。」

  龍雅歌瞥見蘇血翎臀上紅紅牙印,伸手給她揉著:「待會兒給你鑄就千機神絡時,你可不許這樣欺凌於我。」

  「我哪舍得逆龍姐姐的意。」寧塵靠上前,和她耳鬢廝磨,哄得龍雅歌定下心來。

  她祭出三瓶丹藥,各取瞭幾枚挑入口中,閉眼沉心化開藥力,拿手搭在寧塵胸口。

  「待會兒行功之時,不論如何,莫惜我的身子。若你有所保留,礙得此番不成,那我賠得更慘瞭。」

  寧塵皺眉:「可要是你修行大損,我如何過意的去。」

  龍雅歌嗔道:「真是傻子。我若算得不錯,待你法綱略有小成,我一年即可恢復如初,五年便入得羽化期,此時損些修行又怕什麼。」

  寧塵也放下心來,在她唇上一吻:「龍姐姐,那我可來啦。」

  前番龍雅歌尚未盡興,雖主動推他去鬧蘇血翎,可真見他走瞭難免心口泛酸。此刻良人柔聲相就,禁不住流出些許委屈。

  她心氣宏大,極少有曲意長存心內,所以全然不會掩飾。寧塵觀在眼裡,知道佳人心有不舒,於是使上渾身解數,一邊將雞巴抵在穴口慢慢塞入,一邊在耳邊輕聲蜜語。

  「龍姐姐,還氣吶……」

  「我不氣……唔……你快些運功就是瞭……」

  「小塵子的心可都牽在你身上呀,你還不知?」

  「我知……我知……啊……到、到底瞭……莫要再進瞭……」待寧塵話兒說完,雞巴已經把龍雅歌陰道塞得滿滿當當。寧塵先運功識海,讓自己吃住煌心赤谷的火熱攻伐,然後試著將自己氣海也融入瞭周天運轉。

  合歡焚心決立時被帶動起來,龍雅歌周身一緊,這才曉得那真訣的厲害。已由不得她分說,寧塵那邊隻是輕輕一帶,她浩瀚氣海頓時被攪起瞭千重駭浪。

  寧塵不過將肉棒抽插一番,於龍雅歌卻如城槌撼門。隻三五下,剛修養過的陰關就中門大開,氣海旋渦攘瞭她陰元,隨著濃濃陰精破體而出。

  「啊呀……寧塵……小塵子……太、太兇瞭……啊啊……我、我……」寧塵這還沒挺動幾下,心中正疑惑怎麼就太兇瞭。轉眼陰元洶湧入體,卻把寧塵也嚇瞭一大跳。一呼一吸之間,龍雅歌泄出的陰元便已足足抵得過一個凝心期修士畢生之功,她如此長泄不停,叫寧塵如何不憂。

  女子修出的無價精華,此刻就如賤賣的污酒胡亂潑灑。而泄身時那高昂快感一同抽在龍雅歌脊梁上,竟惹得她大哭起來。

  「嗚嗚嗚……小塵子……我、我好爽……不……不是……嗚嗚……我受不住……受不住瞭!!」

  聽懷中愛侶哭得帶雨,寧塵渾然忘瞭龍雅歌先前囑托,慌忙想停。可那氣海漩渦已轉至磅礴之態,哪還停得下來。

  凝心期氣海被分神期強行灌註,眨眼的功夫就漲滿其中。合歡真訣守氣最強,識海向下剛硬一壓,把那濃濃真氣盡數壓成瞭水液一般。

  眼見那真元液珠一點點被凝成細絲,化作無數神絡從識海鉆出。寧塵心中一喜,知道千機神絡已是成瞭。

  可那狂泄的陰元卻未停得,龍雅歌魂魄都快叫那泄身的快感沖爛瞭,禁不住在寧塵懷中掙紮扭動,又哭又叫,把個寧塵心痛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刻,一縷紅霧沁入二人神念相交之處,死死鎮住龍雅歌陰關,強行止瞭她泄體之勢。

  蘇血翎一醒,便見龍雅歌哭喊得撕心。她最是忠心,立刻連上二人神念觀瞧情狀,見龍雅歌氣海急速枯竭,幾乎露出元嬰化神的神魂,急得蘇血翎連忙行功拖拽。她來得剛剛好,都不需動念,烈血侯位已發揮節制之能,護下龍雅歌周全。

  龍雅歌喉中長出一聲嬌啼,身子慢慢軟瞭。她打起精神內視許久,才終於舒瞭一口氣。

  「龍姐姐!你怎麼樣瞭!」寧塵一番行功下來,已心焦如火。

  龍雅歌疲憊一笑:「隻是從分神中期摔到瞭底。虧瞭阿翎相助才沒跌下境界。若沒她節制,說不準會元嬰破滅,能保靈覺期就不錯瞭。」她頓瞭一下,又道:「小塵子,行功還沒圓滿,你指使神絡正需要心念通達,下面那話兒,可別停瞭。」

  她一邊說,一邊挺腰相就,可隻聳瞭兩下就再沒力氣,隻用眼神默默慫恿。

  寧塵不敢怠慢,收著真氣不去攻伐,隻是一頓柔抽慢插,令真氣隨著酥麻轉遍全身,一點點蓄在陽關之後,漸入雲端。

  「哼嗯……嗯嗯……啊……阿翎……也待親一下……」龍雅歌抬手勾過蘇血翎脖子,叫她含住自己乳頭。蘇血翎開始還冷硬著,架不住氛圍淫靡,忍不住屈就下來,撅著屁股仔細舔著龍雅歌的乳尖寧塵身陷此等香艷,手腳老實不住,又拿指尖去撥弄蘇血翎那血紅陰唇。蘇血翎屁股一顫,知道是他手饞,也便允瞭。

  三人行在一處,雜念全無,隻將彼此當做那世間無他的心頭肉兒。

  寧塵磨瞭片刻,功行至畢,煌心赤谷勁力再難抵禦。他棒兒愈發剛硬,龜頭也大瞭一圈,龍雅歌試到腹中有異,連聲道:「澆在裡面可要壞瞭!不許射我,去射阿翎……」

  蘇血翎情迷其中正舔的高興,突聞此言全身一抖,連忙想要爬起身來,卻被龍雅歌捉住腰按在身上。

  寧塵陽關欲開,猛在龍雅歌穴中打起樁來,肚子啪啪撞在蘇血翎臀上。蘇血翎意亂心慌,擒著龍雅歌腕子強要掙紮。

  「雅歌你莫要說那種話——啊!!!」

  在龍雅歌穴內馳騁到頂,寧塵抵腮咬牙,哆嗦著拔出汁水淋漓的雞巴,向上一抬一摜,全根杵進瞭蘇血翎屄裡。

  頭前吃盡苦頭才保得不破的處女膜,終是讓他破瞭個粉粉碎。那棍兒貫穿陰門,絲毫沒有留力,正夯在蘇血翎花心,蓄瞭許久的濃精噴泉一樣打在蘇血翎宮內。

  蘇血翎一棍破身,還沒給穴裡恩愛一番就被灌滿,仿若那專門替主子容精納垢的破壺兒,換做旁的女子還不被羞辱得心若死灰。

  可是於蘇血翎道心解之,主子給的委屈,受著就是恩寵,百種滋味捏住心口,她腳丫在床上蹬瞭兩蹬,竟是高高到瞭。

  龍雅歌眼都快睜不開瞭,卻仍丟不下自己的壞心思,借機反咬住瞭蘇血翎乳頭。蘇血翎隻試得腹中那根雞巴還在往自己宮內澆灌不休,乳尖嫩肉也被咬得又痛又麻,再難頂住識海中滔天淫意,抽搐著歪倒在床上。

  直柳易折,寧塵喜她性子,也不去再行征伐,隻留待今後慢慢享用。他把癱軟的蘇血翎推在一邊,與龍雅歌躺在瞭一處。

  「龍姐姐……這日子,真好啊……」

  龍雅歌眉眼彎彎,翻身拱在他懷裡:「你若喜歡,那便值瞭。」***  ***  ***

  寧塵摸著兩邊光溜溜的身子沉沉睡去,不知過瞭多久,忽地被一陣遙遠的嗡嗡聲吵起。床兩側先後一輕,搖得他迷迷糊糊睜開瞭眼。

  蘇血翎人已不見,許是跑到樓下去尋寧塵扒下的衣服瞭。龍雅歌也從旁起身披瞭霓裳,又對鏡仔細綰瞭頭發。

  「出瞭何事?」寧塵滾下床,也開始穿褲子。

  「你睡你的便是瞭。有人敲瞭喚神鐘。」龍雅歌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喚神鐘乃是合歡宗法器,長懸樞機閣閣頂。寧塵在外門時便被告知,此鐘一響全宗弟子便要齊聚一處。隻不過十幾年來,寧塵還真是未曾聽過喚神鐘的鐘聲。

  「是不是有大事瞭?」寧塵問。

  龍雅歌偏頭望他:「那倒未必。怕隻是穆閣主尋我不得,有些急瞭。」一連數日,合歡大殿都封著,連個侍女都進不來,穆天香想找人傳話覲見都找不到,難免使出這大驚小怪的法子。

  蘇血翎一身黑衣束好,幾步跨上樓來,龍雅歌也梳妝罷瞭,她打量瞭寧塵片刻:「小塵子,你換張臉再出去。」

  寧塵這機靈勁兒不用她多說,立刻運真訣中易容之法改換瞭頭臉。有焚心烈血侯融入法綱,加上原先那張臉寧塵已有一人三面的餘地。此時他便精心塑瞭一張年歲顯大的,穿好先前備好的華服,與蘇血翎並肩跟在龍雅歌身後踱出瞭殿去。

  果不其然,還真是穆天香敲得那鐘。她帶人候在殿外臉色鐵青,也不知是有什麼大事還是氣龍雅歌神龍見首不見尾。

  「穆閣主,何時回的山?」穆天香算是龍雅歌師叔,龍雅歌與她講話的時候總比旁的人多一分尊重。

  「屬下進不得殿去,又無人可向宗主傳話稟告,情急下敲瞭喚神鐘,忘宗主恕罪。」

  穆天香話說得恭恭敬敬,寧塵可聽出來那話裡有話。表面請罪,實則是拐彎抹角指摘龍雅歌這撒手掌櫃的作派。

  龍雅歌與寧塵之事自不必與她說,她假裝全然沒領會她話外之音,隻道:「何事情急,快快報來。是不是前些日與萬法宗那些爭持?」

  「正是!」穆天香抬起頭還沒說話,就瞧見龍雅歌斜身後的寧塵。寧塵這些日子身量高瞭,修為上瞭凝心,又換瞭一副面孔,穆天香哪裡識得出他,隻道龍雅歌在身邊新養瞭個小白臉。

  「宗主……您分神期修為,怎忽地動起瞭凡欲塵心,隻怕這樣下去有損修行。您是一宗主心之人,隻盼能以宗門為先,遠小人親賢者……」

  龍雅歌心知穆天香看出自己身形虛浮,一時間也不知如何解釋,便沉下臉來故作不快:「穆閣主,這些閑話日後再說,問你的還沒答呢。」

  穆天香點點頭,從乾坤袖中翻出一封請柬:「請宗主閱之。」

  龍雅歌接過紙來,低頭望去,不一會兒便皺起瞭眉頭。寧塵站在後面好奇心盛,又不敢在人前造次,差點憋得打嗝放屁。

  「屬下去瞭萬法宗,才得知允州分舵鬧出的事情不小。先前沖突,萬法宗已殞沒三名金丹,我宗允州舵兩名金丹被擒,兩派都有十幾名凝心期弟子重傷。屬下此番前去調停,卻是被拒之門外,寰轉多日才見得萬法宗一名長老。那萬法宗誓不善罷甘休,已去請五宗法盟前來定奪此案。」五宗法盟是此世最大的五個名門正宗聯成。浩天宗據四州之地,乃一眾宗門鰲首;其餘如皇寂宗、寒溟璃水宮、斷劍城、大日輪寺各占三州。大陸三十六州,五宗近乎分下瞭半壁山河,各門各派若有什麼難解齟齬,都願意訴諸五宗法盟講個公道。

  五宗法盟共理天下正道酬酢千年之久,水碗端得又平又穩,又在幾百年前率諸宗擊退北域魔道與嶺南妖族,著實得瞭人心。大陸上的小門小派,憑依這五宗法盟,便從不擔心被大宗門欺辱。

  合歡宗也沒打著欺負人的譜,隻是沒想到此次這件案子竟鬧得這般大,以致驚動瞭五宗法盟。

  龍雅歌默默讀完請柬,頷首道:「這次不去不行瞭。穆閣主,備好飛舟,三日後啟程。」

  穆天香領命而去,龍雅歌轉回合歡大殿,召集各堂長老囑托宗內事宜,直忙到天色擦黑。宗門事務繁雜,龍雅歌不好再升禁制,一眾侍女穿梭往來為宗主打點行裝,冷清的大殿又熱鬧起來。

  稍有閑暇時,龍雅歌特意喚寧塵來,將星隕戒交到他手中。

  「怎地又還與我瞭?」寧塵奇怪道。

  「如今合歡真訣法綱已立,這戒指於我們便不過是尋常之物。出門在即,你也需有個戒指傍身。師祖在裡面留瞭法寶若幹,你不必急於祭煉,先把我剛塞進去的兩套外功秘籍學個大概,以備不時。」

  寧塵戴上戒指,猛然傳來一下刺痛,卻是那星隕戒內合機括,刺破他皮肉以血認主。那鎏金指環上滋溜溜一道精光閃過,竟消失得無影無蹤,遮人耳目倒是一絕他往戒內探去,摸到瞭龍雅歌留的兩套秘籍。一本《巽風邪體》,一本《陌葬三刀》。

  「我思來想去,《巽風邪體》長於保身,《陌葬三刀》背水一博,與如今處境最是相合。你若想與我長短相補,待元嬰之後再主攻武修即可。」龍雅歌思得周全行得利落,寧塵哪還需得多言。他照單全收,趁龍雅歌忙於宗務,自己躲在寒玉冰室先練瞭起來。

  這兩本秘籍都是一等一的上乘功法,築基期打底,直修到元嬰期功法大成,同階同源幾乎無有功法可與之齊肩。

  不似其他外功秘籍,巽風邪體以身入法,修煉進境奇快無比,一切以風元為基的五行功法都能使得溜溜轉,乃是從根底上操雲弄風的妙決。其唯一不足從名字便可看出,它行功詭奇偏走邪門,稍有不慎就有走火入魔之虞。

  寧塵最不怕的就是這個,合歡真訣現已有焚心位助解、烈血侯鎮壓,尋常心魔不足為患,所以龍雅歌不怕將此秘籍給他修習。

  陌葬三刀則是簡單明快的刀法,一斬肉身二斬氣脈三斬神念,沒有花招取巧,隻求能有逆境一戰之機。

  寧塵花瞭三日堪堪入門,還沒來得及細細研修,便被龍雅歌拎上飛舟,一路向萬法宗去瞭。

  若是讓龍雅歌自己施身法行路,以她分神期之能,四五個時辰便可跨二州直抵萬法宗渠州總舵。可誰叫她是合歡宗一宗之主呢,總不能像個散修似的孤零零跑人傢傢串門不是。

  於是乎偌大一艘飛舟塞得是滿滿當當,蘇血翎穆天香兩位元嬰,外加六名靈覺期護法,二十名金丹期隨行,金丹以下帶出來侍候打雜的足有百餘人。

  合歡宗借著飛升師祖的名頭偏安一隅,陵允二州富饒安泰,別的不好說,就是有錢。宗內光飛舟就倆,這回開出來的這艘更是富麗堂皇,上下五層功能齊全,在雲端穿梭起來彷如巨鯨,出山時山下百姓萬人空巷,都來觀那飛舟奇景。

  請柬上附註日期還有兩天,恰好夠飛舟行路的時間。寧塵上舟之後又修行瞭一日,終是憋不住心裡的癢癢勁兒,在飛舟裡上躥下跳遊玩起來。

  龍雅歌長居舟頂宗主主艙,一直尋他不見,才知道他在舟裡四處瞎逛。她怕寧塵惹得那些靈覺金丹門人生疑,非得把寧塵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於是便讓蘇血翎給他強揪在瞭自己座邊,裝出個近身衛護的架子。

  寧塵從沒登過飛舟,原本在甲板上高高遠望,觀玩得好不自在,此時卻被按在主艙動彈不得。龍雅歌一本正經與座下穆天香及幾位護法議事,他就隻能幹巴巴在旁邊站得腰酸背痛。

  與其他宗門交涉,牽扯事宜眾多。穆天香一幹人在案上草擬書寫,又時不時相討論辯,聽得寧塵頭昏腦漲。他開始時怕人註意,直挺挺站著不敢亂動,此時煩悶起來,便忍不住偷偷甩手蹬腿,身上跟著瞭跳蚤一般。

  龍雅歌端坐正位聽穆天香等人商談,偶爾被穆天香請示一二,倒也沒有多麼勞神。她餘光瞥見寧塵又不老實,生怕穆天香再拿他說事,隻好向蘇血翎施瞭個眼色。

  蘇血翎領會,看座下諸人均沒註意這邊,便暗暗推瞭寧塵一下,傳音道:「你回屋吧。」

  龍雅歌主座之後翠玉屏風一轉,便是宗主起居的內艙。寧塵心中暗笑,抬腿一閃就隱到瞭屏風後面,順手將蘇血翎衣角一扯。

  蘇血翎還站在原處,隻向翠玉屏風後的寧塵皺眉望瞭兩眼。寧塵嘴巴微動,將手捂在嘴邊做瞭個「我有話說」的口型。

  蘇血翎無奈,也隱去在屏風後面,附耳過去聽他說話。

  寧塵卻掀起她面上黑巾,一口吻住她血紅香唇。

  蘇血翎一驚,伸手去推,手肘險些撞在屏風上惹出聲響。她大氣不敢喘,寧塵卻蹬鼻子上臉,硬把舌頭伸進瞭她口中。

  屏風外便是合歡宗主與一幹宗門核心,他們倆這一主一仆卻藏在這犄角旮旯裡口舌交纏。蘇血翎擔憂被人發現,心中亂撞,寧塵卻難得貪享片刻,抱住她纖腰死也不放。

  他這樣用勁兒,蘇血翎哪還敢掙,隻好由他作弄。寧塵舔她舌尖許久,她終也把持不住,一邊伸出舌頭一邊濕瞭。

  寧塵見蘇血翎身子松瞭些,更是得寸進尺把手伸進瞭她褲內,兩根指頭毫不留情直插她腿間細縫,進進出出又揉又磨,奸得蘇血翎眉心愁苦,細腰前搖後擺,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若出得半分聲響,便是給宗主惹下大禍。蘇血翎掛念此節,死死拿手捂住口鼻。寧塵玩得滿手滑膩,興致盎然,蘇血翎卻憋得全身一抽一抽,辛苦壞瞭。

  血沁柔腸的軟膩陰肉漸漸鼓脹,寧塵指頭在其中逐漸難行,他剛要發力猛奸,卻被蘇血翎扭頭一口咬在臂上。

  「你若……你若強讓我出醜……我便死在這裡……」寧塵心說我讓你爽瞭你卻給我要死要活,不弄也罷。他抽手而出,將手上淋漓淫液抬在蘇血翎面前。蘇血翎好不容易喘過一口氣,又被他將自己的汁水兒抹在口中,羞憤下雙腿一緊,又泄瞭幾滴蜜露。

  「我饒你瞭,你還不報答?」寧塵一邊說著,一邊按著蘇血翎腦袋往下使勁。

  蘇血翎不知他此舉何意,隻懵懵懂懂順著他的力道跪瞭下去。

  雙膝剛一著地,面前就彈出一根白玉般的長長雞巴。那雞巴甩在她面巾上,足有她小臂一般,當真令蘇血翎心驚肉跳。

  寧塵也不做聲,隻往她櫻唇戳去。蘇血翎瞪大眼睛躲瞭兩下,忽地明白瞭他的意思。此時若是不依,想必自己也走不得瞭。蘇血翎眼中哀怨,自己撩起黑巾,拿小口含瞭他的陽物進去。

  蘇血翎不懂此等風情,隻會一味吞吐,若隻是這般下去,寧塵一兩個時辰怕也出不瞭精。可蘇血翎那覆面黑巾遮瞭寧塵的雞巴大半,看不見那肉棒於口中進出,卻別有風味。她含得滿口火熱堅硬,聯想起幾日前還沒羞沒臊地喝凈瞭他在龍雅歌身上撒的精,雙腿又顫瞭兩下。

  寧塵陶醉於這冰雕似的人兒與自己屈身相就,禁不住腰胯大起大合,在蘇血翎喉中越捅越深。蘇血翎氣息難以為繼,忍不住猛吸瞭一口氣,喉嚨正嘬在寧塵龜頭上。寧塵一激之下也不再忍,精關一開,把蘇血翎嘴裡射得白花花黏稠稠一片。

  蘇血翎叫他弄得滿嘴腥臊,想吐個幹凈,卻又怕弄臟瞭哪裡。隻好把心一橫咽瞭下去,又低頭給他細細將肉棒舔凈。

  二人躲在屏風後一頓偷嘴,竟也沒被前面人察覺,蘇血翎提著的心總算放下,寧塵也叫這一場花活兒爽得心情大好。他拉起蘇血翎摟在懷裡,在臉頰頸上親親摸摸,將她雙眼中的怨怒哄得化成一抹嬌嗔,這才放她出去重新變作那雕像一般的影衛。

  兩日兩夜,飛舟入瞭渠州地界。萬法宗總算不失禮數,遣來掌管外務執事一名,率幾名弟子登瞭船,以迎賓之禮一路引著飛舟進瞭萬法宗護山法陣。

  萬法宗獨占一州,也算一脈正宗。隻是在此間世界,隻數得上二流門派。

  五宗法盟自然是一流大宗;能如萬法宗一般把持一州的宗門尚有十個,可算二流;合歡宗領陵允二州,乃是一二流之間的異數;大陸其餘八州之地由蕓蕓小宗瓜分,算得末流。

  這回到此的除五宗法盟之外,還有渠州附近七八個三流宗門前來旁證。隻是這些宗門造不起飛舟,隻能自行禦劍禦氣前來,氣勢上便差得遠瞭。

  眼見山前已停瞭五艘巨舟,想那五宗法盟的人都已到瞭。龍雅歌步下飛舟,身姿如雨潤芭蕉風打百合,萬法宗一眾接引弟子迷得目不轉睛「煌仙子,吾宗欒宗主已在正殿候您多時,還請隨。」萬法宗外務堂長老在舟下施禮道。

  那欒宗主全名欒子服,龍雅歌很久之前也見過一兩面。她回瞭個禮,率眾合歡弟子隨那長老去瞭。

  「這萬法宗地方不大,人卻不少……」寧塵一邊走一遍打量。

  比起合歡宗,萬法宗山門雖也修繕得幹凈妥當,終是少瞭些磅礴大氣。他們眾多外門弟子好奇心盛,俱攀在屋頂山腰,黑壓壓一片往這邊望來。看其穿著大多都與山下常人無異,土佈粗衣,想來待遇比合歡宗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莫要聒噪。」

  龍雅歌傳音過來,嚴整高肅,似是十分認真。寧塵掂掂輕重,趕忙收瞭自己的舌頭。

  隊伍浩浩蕩蕩來至萬法宗大殿之外,卻依舊沒見萬法宗欒宗主露面。那五宗法盟的隨行弟子如雲一般匯在殿前,隻見密密麻麻一片人頭。

  合歡宗自也不能例外,龍雅歌命一眾門人隨外務知客站到一邊,隻帶寧塵、蘇血翎和穆天香一道步入殿內。

  殿內眾人見煌仙子駕到,紛紛起身相迎。

  「龍宗主,好久不見,依舊氣勢非凡吶。」一個白凈男子走在最前,率先向龍雅歌行禮。

  龍雅歌看到他卻是一愣:「譚宗主?你親自來瞭?」譚絕,分神後期,師承羽化境破鈞天尊。破鈞天尊入羽化境數百年,早已將浩天宗宗主之位交於譚絕,潛心登仙之道,不問宗門之事。譚絕治下,浩天宗長居五宗法盟之首,故其名聲顯赫,受眾修敬仰。龍雅歌入門時譚絕便已經做瞭浩天宗宗主多年,算來也是前輩。

  龍雅歌回禮一圈,心中暗暗一緊。

  斷劍城城主厲夙,皇寂宗宗主燕無咎,五宗竟到瞭三位掌門。與浩天宗一樣,斷劍城尚有一位羽化期掌劍劍奴在城主之上,那皇寂宗燕無咎卻已是一宗。

  世間三位羽化,唯有寒溟璃水宮的那一位還未放權,隻派瞭一名分神期真傳,大日輪寺也遣來一位監院。天下分神期不過二十,萬法宗此番竟聚瞭六位過來。

  龍雅歌道:「我兩宗區區小事,怎勞煩諸位專程到此,實在慚愧。」本是一句得體的客氣話,可在另一人聽來卻很是紮耳。

  「原來我宗弟子三條人命,在龍宗主看來隻是區區小事,合歡宗真是豪氣幹雲。」

  萬法宗宗主欒子服端坐殿內正座,並未起身。他話中夾槍帶棒,已是一副完全不給面子。

  龍雅歌遠遠對他頷首:「欒宗主,本宮既已到此,便是要將此事處理得妥妥當當,讓天下共鑒。您若心有戾氣,不如多歇些時日,也好心平氣和把道理講個明白。」

  「心平氣和……好個心平氣和!哈哈哈哈!」欒子服大笑幾聲,卻不知笑中何意。他面如鐵色,站起身禮讓五宗法盟的三位宗主兩位長老入席,又道:「龍宗主,請上座。」

  五宗法盟與幾個小宗來使聚在殿中下首,龍雅歌則與欒子服在上首遠遠對坐瞭。雖然欒子服一上來牙嘴尖利,此時卻沒有落下禮數。一盞香茗奉上,氣氛似是又緩和瞭幾分。

  寧塵卻是機警,他偷偷用腳尖蹭蹭龍雅歌衣角,沖著那杯茶使瞭使眉毛。

  龍雅歌境界極高,加上她已入寧塵合歡真訣法綱,藥毒已對她全然不能起效。

  可是方才見到那三位宗主恁大的陣仗,又覺得事情有些非比尋常。她舉杯到一半,以防萬一又放瞭下去。

  譚絕在下首正中坐著,他飲瞭一口茶,開口道:「欒宗主,龍宗主,五宗法盟此番雖來瞭我們幾位掌門,也隻是怕你們兩個大宗真起瞭沖突不好收拾。你們該如何便如何,需要我們評理時,我們再說話,不必將我們這幾個老傢夥放在心上。」

  說是「老傢夥」,那譚絕看起來也不比寧塵大個幾歲。分神後期修士,元神分化肉身如靈,隻會愈發年輕。倒是欒子服面生長須,一副年過不惑的模樣。

  「有勞諸位前輩!」欒子服朗聲道,「在下隻有一句想問龍宗主。合歡宗狂徒傷人性命,不知龍宗主是管還是不管!」

  龍雅歌望著他,不溫不火:「若是事情確鑿,吾宗絕不徇私枉法。隻是個中情由還未可知,卻不曉得有沒有證據證明,是吾宗弟子有錯在先。」

  「你那幾個孽徒已是認瞭,還要旁的什麼證據?」

  「未必就不能屈打成招。」

  欒子服也不含糊,隻將袍袖一揮:「人帶上來!」想來萬法宗早已將人押在旁側,隻片刻就有人推搡著兩名合歡弟子踉踉蹌蹌走上殿來。

  那二人都是合歡宗允州分舵的金丹期,此時雖衣發散亂,精神不振,身上的傷卻是舊的。龍雅歌觀探一番,也未見識海有什麼損傷,可見未曾受過刑罰。

  兩個金丹看到龍雅歌,咕咚就跪下瞭。他們雙手叫縛神索捆在身後,隻能搶在地上連連叩首。

  還沒等龍雅歌發話訊問,又有一眾萬法宗門人抬瞭三支擔架走上殿來。那擔架上二男一女三個年輕修士,都已是珠沉玉碎。

  「龍宗主,你要問快問,要驗快驗!我這小孫女兒……還等著收斂下葬!」欒子服說到後面半句,已是眉須發抖。

  龍雅歌心中一驚,扭頭望向穆天香。穆天香瞪圓瞭眼睛,也是一副渾然無知的樣子。她此時才明白,萬法宗怎麼會扯起這麼大的陣仗出來。誰能想到,死的人裡竟有宗主直系。

  煌仙子起身向欒子服一揖,沉聲道:「欒宗主節哀,此事必有一個公道。」她轉向座下趴伏二人:「你二人因何事傷人性命,從實道來。」

  那兩個合歡宗金丹門人涕淚橫流,隻是不停磕頭,卻不說話。

  就這樣僵著,龍雅歌不禁面露無奈。下首的譚絕搖搖頭:「欒宗主,還是由你萬法宗來說吧,若是說得有什麼差池,那合歡二徒自會開口辯解。」

  欒子服沉聲應瞭,向身邊長老偏瞭偏頭。那長老站起身,行至那女修屍首之前,痛色浮面。

  「那二人出沒於允州渠州交界處的雲關嶺,恰撞上瞭吾宗前去歷練的金丹欒鳳玲。兩邊如何沖突起來尚不可證,隻是他二人傷瞭鳳玲之後,又用那采補功法吸幹瞭這可憐娃兒一身陰元。欒鳳玲身死前偷偷用秘法傳信,喚來一眾幫援弟子將他們追入允州地界,又引來合歡宗門人大打出手。我門人隻求找個理道,誰知那二人驟下殺手,又打殺瞭我們兩位金丹。吾宗弟子義憤難耐,卻仍是收著手,不然合歡宗怕是也要死傷不少。吾宗雖不如合歡勢大,門人卻也懂威武不屈的道理,總算在亂戰中擒得二人。」

  采補之術乃魔道行徑,被正道宗門視為大忌。偶有邪祟被人發現,也會讓附近宗門盡起圍剿。

  那長老說到此處,又轉向五宗法盟眾修:「天理昭昭,我萬法宗不信,這世上還沒有公道可講!隻望諸位秉公執言,不叫那惡人脫天漏網。」萬法宗長老說得聲淚俱下,莫說旁人,就是龍雅歌也不由得心生怒意。

  「你二人抬頭!萬法宗長老方才所言,你們可有什麼說的?」

  那兩個金丹又哭瞭片刻,顫聲道:「師尊在上,徒兒此番失手被擒,無話可說,隻是枉費師尊盡心教導,願一死謝罪。」

  話說的沉痛,毫無反駁之意。他們說到半截,龍雅歌心中已開始盤算,二人伏誅之後該如何賠償,又該如何順藤摸瓜查出那采補邪功的出處。可是等待二人把話說完,她突然又察覺有什麼不對。

  殿內鴉雀無聲,眾修齊齊望著合歡宗諸人,面色有異。

  龍雅歌這才發覺,那二人口稱自己「師尊」,卻不是「宗主」。他們「無話可說」,隻是因「失手被擒」。言外之意,若是不被擒,也沒有這麼多麻煩瞭。

  而那話中最鋒利的一句,卻是「枉費瞭師尊教導」。教導什麼?是這一身修為?還是那采補邪功?

  龍雅歌怵一轉頭,恰好與欒子服四目相對。那欒宗主眼中噴火,牙齒已咬得咯咯作響。在座五宗法盟諸人也紛紛起身,胸中似有萬般責問,隻是還未知如何開口。

  龍雅歌直覺一道涼氣從後脊升起,偌大的陰謀兜頭就要罩下。

  就在此刻,一個人突然走到瞭她身旁。

  「晚輩不才,但想多問一句。這二人,是哪兒來的合歡弟子?我怎地在山上沒見過呢?」

  說話的人正是寧塵。他較龍雅歌先覺出二人話鋒有異,連忙想出一個話茬,將那還未成型的彌天大罪戳瞭個洞眼兒。

  欒子服拍案而起:「笑話!那二人是我宗門人浴血擒來的,難不成都在說謊不成!?」

  旁邊長老也厲聲道:「你又是何人!」

  「我乃宗主護法,隻因事出情急,萬望欒宗主海涵。」寧塵隨意施瞭個禮,「當時擒得的或許不假,可若是回頭被人易容掉包,那又如何是好?」寧塵心裡明鏡兒一樣,合歡宗在陵允二州共有三個分舵,分舵的金丹弟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龍雅歌身為一宗之主,哪怕認得面相,也絕不可能一個個辨識識海。

  這弟子是真是假、易容與否且不多論。寧塵唯一抓得住的,便是龍雅歌斷不可能教他們采補之法。這分明有人下套,等著誘龍雅歌往坑裡跳,寧塵一不做二不休,先將水攪渾再說。

  欒子服聽瞭寧塵之言火氣更盛:「我萬法宗坐得直行得正!又有什麼掉包的!難不成我們自己找人戕害瞭兒孫,去誣陷你們合歡宗嗎!?」

  「未見得一定是萬法宗做的,隻怕欒宗主氣火攻心,被小人蒙蔽挑撥,白白放走瞭幕後真兇。」

  寧塵一本正經,話說得底氣十足。龍雅歌這一會兒功夫借著寧塵三言兩語,也捋清瞭現在的狀況。她雖少不經事,卻也是隨師父見大場面的,此時觀瞧五宗法盟一眾人等面色,雖是人人皺眉思忖,卻隱隱有一股戾氣遊弋。她登時便猜出,五宗法盟中定有掌門與此事脫不得關系。隻是不知那人是誰,又為何要陷合歡宗於不義。

  龍雅歌心中有瞭數,即刻向前一步,將寧塵揮在身後。

  「想必諸位剛才已聽見,這二人稱我為尊師。卻不知,你二人修得什麼功,又何時拜的我。」

  那二人卻是低頭不語。龍雅歌也已看出,他們早有準備,此時若有問必答,自然顯得假瞭,非得演出一副被師尊逼得進退不得的樣子,才能繼續坐住龍雅歌縱徒入邪的名號。

  譚絕冷哼一聲:「你二人還不快講!」

  他話已出口,龍雅歌柳眉一豎,直向他雙眼瞪去。先前事情被寧塵攪渾,此時必有人要站出來替那兩人捋順原本的謀策。龍雅歌先前問話倒也不為別的,正是為瞭瞧瞧是何人先站出來敘話。

  「先不忙。」龍雅歌氣機一指,扼住二人喉舌。她死死盯著譚絕,開口道:「譚宗主,本宮還有一句話要對諸宗尊朋講。」

  譚絕面色變得極快,他微微一笑,又恢復那自在瀟灑:「龍宗主請講。」

  見他笑瞭,龍雅歌頓時胸口發沉。不過兩句話功夫,譚絕也覺察到自己看出瞭他的跟腳。此時這一笑,仿佛是不想再遮掩瞭。

  隻是當著諸宗之面,合歡宗勢在人下,卻依舊撕不得臉。龍雅歌掃視眾修,朗聲道:「此二人若是被有心之人傳瞭一身采補邪功,特意來污本宮,再讓他們多講十句也是枉然。然諸位想必也已看出,如果是本宮親傳邪法,那絕不會容他二人當面在此說出先前那種話來。他兩者背後之人機關算盡,無非是想污本宮於措手不及,諸位以為如何。」

  還未等他人作什麼反應,譚絕便已拍瞭拍巴掌:「龍宗主所言極是有理。隻是不知,現如今又當如何處理此事?」

  龍雅歌偏頭,與寧塵對視一眼。寧塵往殿外施瞭個眼色,龍雅歌立刻會意。

  「待本宮即刻回去清查允州分舵,兩日之後必有定奪,再來萬法宗給欒宗主一個說法,不知欒宗主意下如何?」

  「你若……」

  欒子服還未將話說完,旁邊皇寂宗燕無咎卻扇著扇子站瞭出來。「孤以為倒也不錯,譚宗主,你看呢?」

  那皇寂宗乃數千年前某皇朝後裔,說起話來氣貫長虹,很是有些威儀。譚絕對他笑而頷首:「既然燕皇這樣說瞭,那我譚絕便從善如流吧。欒宗主,公道是要公道,隻怕不在今日,還是先讓龍宗主回去好好自查一番,再當如何也叫人心服口服。」

  欒子服狠狠看瞭龍雅歌一眼,卻不好駁兩宗宗主的面子,不得不默認瞭。

  龍雅歌先前疑他有計,隻想迅速脫身再做計較,沒想到譚絕竟應得如此幹脆,還幫忙勸服瞭萬法宗主。她一時有些恍惚,卻也不敢拖延,抬手一禮,便向殿外走去。

  她剛邁一步,身後突起一道磅礴勁力。龍雅歌心頭一凜,回身去看,卻已是來不及瞭。

  穆天香近在咫尺,早已運起十成十勁力,直擊龍雅歌後心。

  說時遲那時快,蘇血翎已一個箭步擋在瞭龍雅歌身前。穆天香元嬰期全力一掌,正劈在蘇血翎胸口。

  蘇血翎口中鮮血狂奔,浸透面上黑巾。她身子一軟跌在龍雅歌身前,手中卻連發三針襲向穆天香胸口。

  寧塵道行低微,哪裡反應的過來,待他撲到蘇血翎身邊,龍雅歌已雙目通紅,兩手燃起熊熊烈焰,大喝一聲轟向穆天香。

  她萬不敢相信,佈下此局的竟是自己師叔。可既然穆天香已然出手,斷然再沒有別的可能。

  穆天香被兩道通神烈火砸得倒飛出去。可她早已佈下十八面紫金寶鏡,替她擋在身前。隻聽得大殿中噼裡啪啦一陣脆響,十八面寶鏡破瞭個粉粉碎,穆天香身子砸破墻壁摔在瞭外面。

  龍雅歌一招使老,自知沒能取瞭穆天香性命,也不敢丟瞭寧塵蘇血翎再追。

  她手腕一翻,一連擲出七根法釘鑿在地上,先替三人結瞭護身法陣。

  她如臨大敵,隻憂那譚絕強攻上來,自己保不住寧塵。五宗法盟一眾修士卻也沒動,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全沒想到有這一出。

  譚絕負手而立,卻看不出是個什麼表情。

  「寧塵,阿翎如何……」龍雅歌傳音問道。

  蘇血翎胸骨盡碎,滿口鮮血說不出話來。寧塵急得腦門發麻,待神念探去,好歹探得蘇血翎識海並未崩散。

  他握住蘇血翎一隻手,試到她主動捏瞭自己兩下,手上似是還有些氣力。蘇血翎元嬰境修為,隻要元神不壞,肉身的傷並不致命。

  那穆天香拖著一條臂膀,從破墻中翻瞭回來。她嘴角帶血,聲音卻仍然洪亮。

  「龍雅歌,你百年分神,亙古未有,我早識得你功法不正,卻不敢相信是采陰補陽的邪功!今日得見你那親傳的兩名孽徒,才知你真實面目。隻是不知你暗地裡,又養瞭多少面首,禍害瞭多少修士!!」龍雅歌腦中電光石火,頓時串明瞭前因後果。

  安排兩名金丹誣賴的是她,叫來譚絕的也是他,隻是不知燕無咎和厲夙是否相幹。先前她號稱前來萬法宗商談,卻是一直在佈置此事。

  寧塵攪瞭她佈的好局,譚絕便置身事外,不再替她撥水。於是她再忍不住,終於動瞭手。

  至於穆天香為的什麼,龍雅歌已不意多想。她大笑起來,手掐法決,隻往地上一拍。

  大殿震瞭一震,卻隻在地面留瞭一道法紋。可又過瞭片刻,隻聽見頭頂高空響起陣陣嗡鳴。

  殿外弟子傳來層層驚叫,卻是一顆如山般的火球從天而降,它帶著滾滾赤紅,推著隆隆熱浪,對準萬法宗主殿砸瞭下來。

  欒子服連忙掐瞭法決縱起護山法陣,可法陣堪堪結瞭一半,便如琉璃般撞碎。

  龍雅歌卻不是要怎樣,隻想借這一擊之威,給三人挪出脫身的縫隙。

  殊不料譚絕背後一道偌大虛影閃過,卻是破鈞天尊的幻化法身在此。那法身騰空而起,揮掌一掃,將那火球碎成瞭無數光流,盡散在萬法宗重重山巒之間。

  「龍雅歌,你被人揭瞭底,惱羞成怒便想滅口瞭麼?」譚絕說。

  煌仙子也不作回,她知此時一切應答都是撐場面的廢話,隻一心思想那脫身之計。

  穆天香閃於譚絕身側,厲聲道:「龍雅歌!我看在師父面子上,助你盡心竭力護佑宗門。可你身為一宗之長,心中全無宗門子弟,大事不理小事不問,又廣散邪功,毀壞我合歡宗聲譽,今日我必要清理宗門!」

  譚絕喚出自己師父的羽化法身,人已動彈不得,隻能原地開口:「穆閣主,也不必太過心焦。龍宗主以邪功禍世,卻不隻是你們合歡宗的宗內之事。」

  龍雅歌心下已拿定主意,再不驚慌。她淡淡一笑:「那依譚宗主,又當如何?」

  「念爾初犯,罪不至死。便由我五宗法盟監管,隨我回浩天宗,破鈞天尊當好好助你清一清邪念,正一正你的修行。若真心悔改,百年之後也未必不能放你歸去。」

  譚絕說到此處,回望身側眾修:「諸位以為如何?」

  燕無咎扇子一搖,輕哼一聲,也不作答。其餘人等嘁嘁喳喳,不知在說些什麼。

  龍雅歌已不願聽這些裝模作樣的聒噪,她望向身旁寧塵,伸手在他臉上摸瞭一摸。

  寧塵冷眼旁觀到此節,心地清明,他抓住龍雅歌手掌:「龍姐姐看清瞭沒?想是那破鈞天尊登仙不得,壽數將盡,才對你起瞭歹心。我知你必有法寶脫身,隻因我修為太低,才拖累你在此盤桓。我三世為人,死亦何苦,隻盼你能與阿翎平平安安。你快走吧!我來世若再能投到此間,定要尋得你與我親親熱熱,不分彼此。」

  龍雅歌笑笑,也不答話,隻將什麼物件塞入瞭蘇血翎手心。

  「白帝城瀟湘樓,去尋柳七娘。」

  寧塵心中突地一跳,用力抓住龍雅歌皓腕:「龍姐姐!你……」

  龍雅歌將腕子一抖,震開寧塵之手,輕聲道:「但為君故,焚我此身。」

  蘇血翎一把攬住寧塵騰空而起。她一口血從腹中噴出,帶寧塵化作一道血光向天空遁逸而去。

  燕無咎扇子一抖,似是想要追那血遁之光,卻被譚絕大喝一聲攔在當場。

  「你不要命瞭!!」

  龍雅歌周身騰起滔天烈焰。身上法衣盡化飛灰,玉體在烈焰中變作透明一般。

  寧塵隻見身下如火山迸發,滾滾焦熱幾乎燃瞭他的眉發。他痛徹心扉,想要大呼狂吼,最終卻隻能張著嘴,望著至親之人將身軀化作灼天之火。

  蘇血翎用盡氣力竄出萬法宗護山法陣,抬手捏碎龍雅歌給她的玉玨。二人凌空消失,所在之處眨眼被真火吞沒。

  是日,合歡宗宗主龍雅歌於萬法宗大殿兵解,重傷五宗法盟宗主等百餘人,萬法宗全宗焚於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