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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車牌

  “很疼!”旋明順著鐘執的意思,做出一個誇張的疼的表情,然後任性地把腳擱在鐘執腿上,眼睛卻笑成瞭月牙形。

  “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鐘執默契地替她揉著緊繃著的小腿一邊問。

  “下午的時候我們有一個挺重要的答辯,要求穿得正式一點……我剪的短,好看嗎?”旋明的手往上一滑,抓住瞭鐘執的手臂,看著他不自覺地屏住瞭呼吸,烏漆晶亮的眸子有些緊張。

  “有點……不習慣。”他抬手捋瞭捋她細碎的絲,指尖悄無聲息地掠過她白皙嫩滑的臉頰,黑玉般的頭似有淡淡光澤,“你在這暖暖身子,等會我去開會的時候,你回宿舍把衣服換瞭吧。”

  旋明放下腿,靠近鐘執的懷抱,頭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蹭瞭蹭,突然又側過頭揪起他衣衫一角的佈料嗅瞭嗅,眉間輕蹙抬頭不滿道:“你抽煙瞭?”

  “剛剛去辦瞭點事情,有人抽煙,不小心沾瞭一身煙味。”鐘執笑瞭笑把她支出來的小腦袋又摁回懷裡,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低頭吻瞭一下她的眉心。

  旋明輕哼哼瞭一聲,拳頭按在他胸口支起臉,警醒地看瞭一下暮色濃深的車窗外。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她和鐘執不約而同地對視瞭一眼還是接瞭電話。

  “喂,周老師你好……可以……現在嗎……嗯好您放心吧……再見。”

  旋明掛瞭電話,歪著腦袋輕嘆,表情有些失望,但又似乎在意料之中:“老師找我去拿資料,還要去蓋章,我得先走瞭。”

  鐘執想瞭一會,心中某種細微的情緒密密麻麻地落在心坎上,然後又一動不動地望著她:“我跟你一起走吧,我也早點去。”

  旋明微訝打量瞭他許久,然後彎起嘴角親熱地抱住他,捧著他的臉啃瞭一口。

  下車後鐘執任由旋明拉著他往開會的教室走去,耳邊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就像某種輕佻的暗示,讓人心裡又煩又堵得慌。

  鐘執不得不承認,旋明很適合正裝。雖然衣服將人裹得嚴嚴實實,但黑白分明的外套和內襯在胸襟處收攏,沿著腰線往下,白襯衣在紮進緊致的黑色包臀小短裙,絲襪下的腿又細又長,素雅禁欲,窈窕優美,卻又勾勒出妖嬈的曲線,兩種極端的碰撞讓人浮想聯翩,忍不住湧起想要破戒的沖動。

  走在路上鐘執時不時移眸凝著毫無察覺的旋明,然後又不動聲色地平視前方和她說笑著,忍住瞭伸手摟住她的細腰的沖動。

  畢竟,還在學校。

  “開會的地點在樓上的2o2教室,你直接上去吧,我懶得上樓瞭。”到達目的地後,旋明在他們院的專屬大樓前,指瞭指上方的教室,“我去找老師瞭,要是你先結束就給我打電話吧。”

  鐘執點點頭準備轉身進樓時,末瞭又叮囑瞭一句:“別崴著腳瞭。”

  旋明望著他,眉眼彎彎:“我會小心的。”

  目送鐘執離去後,她又逆著人流,馬不停蹄地趕往周老師的辦公室。

  冬天黑得早,不到六點校內沿途已經亮起瞭暖暖泛黃的路燈,光影斑駁地落在地上。

  周老師的辦公室離著還比較遠,徒步走過去至少十五分鐘,拿到資料後還得去找另一棟樓的教務處值班老師蓋章,今天周六,還不一定遇得到值班老師。

  旋明來來回回跑瞭好幾趟,才趕在老師們下班之前把事情辦妥,辦妥後大概七點半,她給鐘執瞭個短信。

  「你們會開得怎麼樣?」

  兩分鐘後鐘執就回復她瞭。

  「快結束瞭。」

  旋明轉念一想,幹脆就返回到開會的地方,到瞭樓下等瞭沒幾分鐘就遇到開完會的鐘執,她招招手,主動迎上瞭他。

  鐘執牽上瞭她冰涼如初雪一樣的手,往停車場方向走。

  “輔導員講什麼瞭?”旋明側頭問他,沿途的路燈映在粉白的臉上,有種朦朧淡雅的美。

  “傢長會不都大同小異嗎。”鐘執輕笑,“你要聽嗎?”

  旋明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而且你們這個傢長會時間設置得太不合理瞭。”

  “來的人不多嗎?”

  鐘執點頭:“並不是所有傢長都有時間過來的,尤其是離學校比較遠的。”

  旋明與他十指相扣,慢慢走:“其實這個會議應該是在報道那一天開的,但是我們院輔導員那個時候生病瞭,就推遲到現在。”

  鐘執默瞭一會,她像突然想起什麼有趣的東西,戳瞭戳鐘執的腰,賊兮兮地開口:“你是不是傢長中看起來最年輕的?”

  鐘執移眸淡淡掃瞭她一眼,唇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還真不是。”

  旋明好奇地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沒怎麼註意其他人,像你的那個室友,好像叫白初薏,就是她小舅舅來的。”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鐘執哭笑不得:“當然是我問的啊,他人就在我旁邊。她舅舅順道來這裡出差,就幫她開會瞭。”

  旋明撇撇嘴:“你不會嫉妒人傢吧。”

  “嫉妒誰?白初薏還是她舅舅?”鐘執握著她的手加重瞭幾分力道,看向旋明的眸子深如夜色,燈火明滅之間,看起來有幾分危險。

  旋明乖乖閉嘴不敢與他對視,鐘執的手捏得她有點疼,她用手指勾瞭勾他的掌心,輕聲嘟囔瞭一句:“爸爸你輕點。”

  鐘執聽聞不自覺輕輕松開手,側頭垂眸看她,這個角度,居高臨下,她的臉小小的,正專註的看著前方,因為穿得單薄有點冷而緊緊貼著他,像是將他當做冬夜裡唯一的暖源一樣,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鐘執深深吸瞭一口氣,再一次克制住自己想要將渾身冰冷的她摟在懷裡的沖動。

  到瞭學校門口的時候,鐘執松開她的手:“你快回去吧。”

  “沒事,送你到停車場,就幾步路的距離。”旋明搖瞭搖頭,又握上瞭他的手。

  柔軟的手與略粗糲的掌心相貼,溫厚與冰涼相觸,一種微妙的感覺彌漫在心間。鐘執看著她,心底幽幽嘆瞭口氣,攥緊瞭她,仍溫和開口:“行吧。”

  停車場就在學校旁不到一百米的距離,校外車輛不允許駛入校內,隻能停在外面。偌大的空曠停車場隻有入口處有幾盞稍微亮一點的路燈,鐘執的車停在深處,裡面一片漆黑。

  鐘執小心翼翼地牽著她,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留意著前方的路,生怕她一不留神就崴瞭腳。

  走到車門旁,旋明瑟瑟地回頭眺瞭一眼入口處的光源才開口:“你路上小心啊。”

  鐘執點瞭點頭,沒說話,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見他徑直打開後排車門,旋明剛想開口問他,就被鐘執拖進瞭車內,然後砰的一聲牢牢關上車門。

  旋明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跌入車內,她驚魂未定地差點叫出聲,就被一個熟悉沉穩的氣息包圍住。

  她反應過來看清是鐘執,才放松地籲瞭一口氣,緊繃的身子松弛下來,任他抱瞭一會。車內沒有開燈,整個停車場腹部也深陷黑暗之中,沉悶的車廂內仿佛能聽清楚二人的心跳聲。

  長久的沉默,狹小的空間內,原本凝固的寒氣仿佛也在褪去,持續上升的溫度又幹又燥。像是明白他所想,旋明勾突然住他的頸,翻身騎在鐘執的腿上,低頭靠近他貼著他的唇,嗓音沙沙的,帶著點笑意,:“舍不得我走麼。”

  鐘執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低低“嗯”瞭一下,就摟緊她的腰肢拉向自己,傾身含住瞭她同樣冰冷的耳垂,然後又略微松瞭一下,按住她的後腦勺吻住瞭她的唇,撬開牙關,吮吸著獨屬於她的馨甜柔軟的氣息。

  旋明輕吟瞭一下,攀著他繼續纏綿深入的接吻。直到嘴唇被他舔得濕濕的,鐘執才放開她,黑暗中與她對視,嗓音也是又低又啞:“今晚的你,很性感,我很喜歡。”

  旋明的臉蹭的一下就燒瞭起來,雖然知道鐘執看不清自己,但還是為瞭掩飾自己的羞澀一般,湊近用唇繼續堵住瞭他的嘴。

  旋明坐在鐘執的大腿上,膝蓋抵著座位,近距離下,他露骨的誇獎讓她面紅耳赤,心跳得飛快。鐘執的手抓住她的纖細腳腕,曖昧地把玩瞭一會,然後輕輕一剝,卸掉瞭她的高跟鞋,一左一右,不緊不慢,鞋跟砸落在車上回響著旖旎清脆的聲音。

  鐘執一手沿著她小腿的線條緩緩向上,摩挲揉捏著她細嫩的腿,他想,隔著一層絲襪下的肌膚,會是怎樣的柔美滑嫩。他另一隻手沒入小西裝的外套,沿著她腰際的裙邊,輕輕地,一下一下,扯出瞭緊紮進裙中的襯衣,終於握住瞭盈盈的腰肢。

  衣服被扯出,車內沒開空調,寒氣從腰間靈巧地竄入體內,她還來不及打顫,溫暖的手掌就撫上瞭她的腰。旋明緊攥著鐘執胸前的衣襟,貪婪地索取著他火熱的溫度,被他吻得頻率不穩地呼吸,全身酥酥癢癢的,她夾緊瞭鐘執,一股暖流從身下往外淌。

  “要……要在車裡嗎?”她攀著鐘執的脖子,柔柔地推開他,咽瞭一下,有些難耐地開口。

  “嗯。”鐘執暗啞地回答她,磨砂質感般的嗓音沉沉敲在她的心房上,防不勝防。

  他的手從腰間往裡伸,遊弋至旋明的後背,有些急切地解開瞭胸罩扣。

  旋明胸口的束縛一松,她不由自主地輕顫瞭一下,腹部的瘙癢讓她挪動著臀部,想要靠近鐘執下體的熱源,緊貼,微頂。

  鐘執手挪到她的胸前,將胸罩推瞭上去,開始放肆地揉捏。另一隻手探入她的裙下扣緊瞭渾圓的臀部狠狠握瞭一下,再很享受地慢慢勾開她的絲襪往下褪。

  雖然周圍的環境又黑又暗,但旋明不敢呻吟,所有嬌喘到嘴邊都被鐘執含住。

  絲襪被浸濕,連大腿根都是放蕩的濕意。靜謐的車內,鐘執胸膛的衣衫被旋明抓得皺巴巴的,她顫巍伸手向下地解開鐘執的皮帶,套弄著掏出瞭他滾燙的陰莖抵在穴口,然後扶著椅背緩緩坐下,整根吞沒。

  二人在車內無聲無息地廝磨著,舌與舌的交換,肉體與肉體的碰撞,衣衫與衣衫的摩擦,大膽又隱秘。宛如分別已久一般,饑渴的貪戀著對方的身體。

  半個小時前。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和白初薏緩緩地走在校內大道上。

  “初薏啊,你也別老怪你媽,她是忙瞭點,但還是關心你的。”王信淳吸瞭一口煙,再不緊不慢地吐出,煙霧繚繞。

  “這個我知道……還有,舅舅,麻煩你回去告訴我媽一聲,元旦我就留在學校瞭,不回傢,也不去我爸那。”白初薏跟在王信淳身後,臉上晦暗不明。

  “……好。”

  寧可麻煩地轉告,也不願直接打電話嗎?

  兩人疏疏離離地聊著天,快出校門的時候,王信淳一拍腦袋:“哎呀,初薏我忘記把舅媽給你買的衣服拿給你瞭,還在我車上。”

  “沒事沒事,舅媽費心瞭。”

  “不急的話,那你跟我去拿吧,舅媽囑咐我要親手交給你。”王信淳笑瞭笑。

  白初薏乖巧地點頭,跟在王信淳身後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昏暗的停車場隻有入口出能看得清,零零碎碎落瞭幾粒光點。幸好王信淳的車停得近,依稀間看得清。王信淳打開後排車門,一彎腰探入車內,伸手把幾個硬質口袋拎瞭出來。

  “喏,回去先試試合不合適。”王信淳把口袋遞給白初薏,語重心長地拍瞭拍她的肩:“別跟你爸媽慪氣瞭。”

  白初薏斂著眸,默默點瞭點頭。

  “早點回去吧。”王信淳掐滅煙,無奈地留下一句話,就鉆進駕駛座,動車。

  白初薏退瞭兩步,往外走,車的尾燈和前燈一亮,吭哧瞭幾聲就緩緩前行。她回頭看瞭一眼剛起步的車,不定的燈光下,遠遠地看見停車場深處一輛車內似乎有晃動的人影。隔得太遠,光線又暗,若不是玻璃透光,連車身融入黑暗的輪廓都看不清。

  白初薏頓覺心中湧起一番怪異,看瞭一眼遠處反光的車牌號,默默記下,在王信淳的車加離開停車場後,連那輛車的車牌號也沒入無聲黑暗之中。

  安靜,混沌,一切都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