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緣分已盡

  第二天賀雨馨開著車,自己先回去瞭,董局長自然是依依不舍,但是賀雨馨卻是毅然離去。劉化成還留在省城,把調動的事繼續落實下來。

  回到傢後,賀雨馨美美地睡瞭一覺。昨晚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一點都沒睡好,董局長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惜時得很。賀雨馨以為晚飯後被他繼續折騰一次後,就能一覺睡到天亮,沒想到她才入夢,又被他手摸嘴親地弄得她清醒過來,總共消停的時間還沒有三個小時。現在她睡醒來瞭,下面還是有火辣的感覺,那是被這老鬼舌頭亂舔,手指亂扣出來的傑作。真正被肉棒抽插的時間可能加一起也就10分鐘不到。唉,自己到底怎麼瞭,難道還在遺憾董局長的性能力不夠嗎?難道自己真是個壞女人瞭嗎?賀雨馨對自己的改變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一個月前,她還是一個本份的女人,可這一個月裡,她居然先後經歷瞭三個不是丈夫的男人,尤其是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甚至厭惡的老男人上床,那真是難以啟齒的經歷。她忽然又想到瞭夏雪璐,自己的這種感受,又如何不是她的?

  今天不想去公司瞭,起床後弄瞭點方便面吃,就去移動公司找夏雪璐。

  也沒怎麼寒暄,賀雨馨就直接問她:“到水電公司去的事,想好瞭沒有?”

  夏雪璐給賀雨馨倒瞭一杯茶,還是遲疑瞭一下,說道:“還是盡量不勞動你爸爸瞭,我先看看這裡能不能轉正,聽說很快就要轉一批瞭。”

  賀雨馨接口說道:“我也聽說瞭,很快要轉一批。那就這樣吧,如果你這裡解決不好,你再考慮去水電公司也不會遲。隻是我可能不久要到省城去瞭。”

  “出差?”

  “不,我是到省城去開公司。”

  “也好,去省城發展更有前途。”夏雪璐衷心地說道,但還是看出來賀雨馨並不開心,便小心翼翼地問她:“你似乎並不想去?”

  賀雨馨嘆瞭口氣,坦然地對夏雪璐說:“我並不想去省城發展,化成要調到省局去瞭,我也隻好一起過去。真舍不得你呢。”

  夏雪璐卻狡黠地笑道:“是舍不得徐燦吧?”

  賀雨馨被說紅瞭臉,不過仍然不失坦然。她笑瞭笑說:“我是挺喜歡他,不過我們並沒有緣分。”而此時她心裡說的卻是,我更舍不得你的老公黃文業。

  “我看這人挺花心的,你不要被他迷惑瞭。”夏雪璐好心地提醒著,她並不喜歡徐燦,不喜歡一切花心的男人。

  賀雨馨站瞭起來,她不太想討論這個男人。她邊走邊說:“我知道瞭,以後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望著賀雨馨有些蕭索和孤單的背影,夏雪璐忽然有些不舍。如果她是自己的姐姐,那該多好。可惜她居然是賀董的女兒,而這個賀董,已經摧毀瞭她一生的幸福。

  晚上夏雪璐把賀雨馨要到省城去的事告訴瞭黃文業,黃文業隱隱感到一些不安,因為那天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賀雨馨沒有透露過一點風聲。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黃文業給徐燦打瞭個電話,問賀雨馨到省城的事。徐燦居然不知道這事。“你跟賀雨馨怎麼瞭?”黃文業好奇地問徐燦,徐燦長嘆一聲說:“唉,一言難盡啊!文業,出來陪我吃頓飯吧。”

  兩個人沒有定包廂,就坐在大廳的一張桌子前,點瞭一個火鍋。火鍋上騰騰的熱氣,讓人感覺到到瞭深秋的季節一絲涼意。

  兩人開瞭一瓶金六福白酒,邊吃邊飲。看著一頭亂發和胡子拉碴的徐燦,黃文業感覺到徐燦似乎正在經受一場痛苦的煎熬。果然,徐燦痛快萬分地告訴黃文業,他跟賀雨馨完瞭。其實這樣的結果,黃文業也有所預料,他們的事被賀雨馨的老公發覺之後,必然會有一場變故,要不離婚,要不賀雨馨就要遠離徐燦。看來賀雨馨老公還是原諒瞭自己的妻子,那麼賀雨馨也該離開徐燦瞭。

  “放手吧,婚外情註定是不會長久的。”黃文業勸解道。

  徐燦喝瞭一口酒,嘆瞭口氣說:“她問我能否跟她結婚,我也想,可是我接受不瞭她的小孩,我畢竟還沒結過婚。”

  黃文業感覺到徐燦內心的掙紮和不甘,出於私心,他也不希望賀雨馨和徐燦最終結合,上次的那場歡愛讓他對這個女人有瞭更深的一種情絮,而花心蘿卜一樣的徐燦,女朋友換個不停的做為讓黃文業覺得他真的有些配不上美麗善良的賀雨馨。黃文業又問他:“如果你是結過婚又離過一次婚的呢,你能接受她的孩子嗎?”

  徐燦驚訝地看瞭黃文業一眼,然後肯定地說:“應該能。”

  黃文業故作輕松地點化他說道:“徐燦啊,你假公濟私,不知玩過多少個文學女青年瞭,就當作離瞭一次婚的又如何?”

  徐燦眼睛發亮地盯著文業說:“你真這樣想?”

  黃文業白瞭他一眼說:“不是我這樣想,而是你怎樣想,這才是你要的。”

  徐燦跟文業幹瞭一杯,說道:“我有時也這樣想啊,想得我都快瘋瞭。”

  黃文業冷笑道:“以前那些沒結過婚的女孩子,也沒見你這樣發瘋的。”

  徐燦故作深沉地笑道:“這才是真正的愛情,你是不會明白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我這麼痛苦過。”

  忽然,徐燦的嘴巴張開著,眼睛直直地盯著酒店的入口處。黃文業扭頭一看,正看見賀雨馨引著幾個人說說笑笑地走進廳來,向裡面的包廂走去。黃文業沖賀雨馨揮瞭揮手,正要大聲地打聲招呼,又看見賀雨馨的老公劉化成也跟著進來瞭,連忙按下瞭自己的打算。賀雨馨似乎沒看見他們,一行人說著話就進瞭包廂。

  黃文業對徐燦說:“我把賀雨馨叫出來喝杯酒,你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就打草稿。”雖然內心裡不希望兩人能舊情復燃,但是徐燦畢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黃文業不願意違背良心的去阻止他追求幸福,盡管他不是非常看好,正如他跟徐燦說的,婚外情是不會長久的,除非兩人都能放棄一切。

  見徐燦沒有反對,黃文業就撥瞭賀雨馨的電話,響瞭幾聲之後,賀雨馨才接,不過賀雨馨說瞭一句話,卻讓黃文業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誰啊?你打錯瞭。”賀雨馨說完就掛瞭。

  黃文業苦笑著對徐燦說:“她不肯接,說我打錯瞭。”

  “她也許不方便。”徐燦為賀雨馨辯解道。果然不久,賀雨馨打瞭電話過來。黃文業說看見她在酒店,能不能過來喝一杯?賀雨馨說,你是跟徐燦在一起吧,我看見你們瞭。

  黃文業笑罵道:“看見我們瞭還不過來打招呼?”賀雨馨說,老公在,不方便啊。黃文業也理解她的難處,但是還是忍不住說到:“你看見徐燦瞭嗎?頭發不剪,胡子不刮,落寞地就個乞丐一樣。”

  賀雨馨沉默瞭一會兒,聲音中帶著歉意和抽泣:“都是我不好,你幫我勸勸徐燦,讓他別太難過瞭,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黃文業知道賀雨馨也很在乎和徐燦這段雖然短暫但不失浪漫的感情,不由提高瞭嗓門,“既然你這麼放得下,那你哭什麼?”他這麼做,其實是說給徐燦聽的。賀雨馨有些傷感地說:“我決定跟老公一起到省城去瞭,你告訴徐燦,讓他忘瞭我吧!唔……”說完,賀雨馨再也克制不住,抽泣聲終於轉為瞭一聲哭泣,賀雨馨緊捂著小嘴匆忙地掛瞭電話。徐燦也大約猜出瞭賀雨馨說瞭些什麼,他沒有追問結果,隻是問道:“她哭瞭?”

  “嗯。”賀雨馨這一聲哭,讓黃文業也很傷感,他其實也舍不得賀雨馨離開,他不知道他對她的喜歡,是不是也是一種愛。

  徐燦忽然顯得格外冷靜,淡淡地說道:“讓她走吧,放手,也許是更好的選擇。”

  黃文業見氣氛有些低沉,端起杯子就跟徐燦喝起來,可似乎喝得越多,酒就越發苦澀。席間,見瞭幾個熟人湊過來,就多加瞭幾道菜,多叫瞭幾瓶酒,到結束的時候,兩人都喝醉瞭。

  一行人在酒店門口嘮嘮叨叨地豪情瞭許久,終於分手。黃文業攙著徐燦,趔趔趄趄地前行在燈紅酒綠的街道。突然徐燦扯著嗓子吼瞭起來:“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這是一首耳熟能詳的老歌,黃文業也會唱,於是也趁著酒興,吼瞭起來:“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幹淚不要問為什麼!”

  路上的行人個個向他們註目,這兩個酒癲子全然不顧,兩人攙扶著,仿佛真的正走在悲慘的風雨中。

  黃文業把徐燦送到樓下,對他說:“我就不上去瞭,你回去吧。”徐燦含含糊糊地應道:“奧。”就聽見砰的一聲,徐燦摔倒瞭,黃文業說,這點痛算什麼,拍拍灰,自己爬起來吧,我就先走一步瞭。

  也沒走多遠,酒意上湧,黃文業吐瞭。他知道自己一個人回不去瞭,就給夏雪璐打電話求助,然後就坐在地上一邊想著有的沒的,一邊等待。不一會,夏雪璐到瞭,見丈夫醉成這樣,雖有怨言也有些心痛,卻也不敢爆發,好在離傢並不遠,再說這條路有些冷清,的士都看不到,所以隻得扶著他一搖一擺地回去。也許上天對這對年輕夫妻的考驗還不夠,也許是兩個人的命運真的註定坎坷,在下一個有十多級的臺階時,黃文業一腳踏空瞭,連帶著夏雪璐一起,從臺階上滾瞭下來。

  夏雪璐伏倒在地大聲呻吟起來,這痛苦的叫聲,讓黃文業的醉意盡散,突然有一種不詳的感覺讓他遍體生寒,他連滾帶爬地扶起夏雪璐,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夏雪璐感到下面有液體流出,粘粘的,她知道自己流血瞭,便忍者劇痛對丈夫說:“快,我流血瞭,快叫救護車。”

  命運之神沒有眷顧這對飽經磨難的夫婦,夏雪璐流產瞭。躺在病床上的夏雪璐臉色蒼白,以淚洗面。她恨,恨黃文業對自己被逼無奈下獻身的不理解,恨黃文業知情後對自己的冷漠,更狠黃文業醉酒而導致自己痛失心愛的孩子,她恨得咬牙切齒。

  黃文業雖然知道自己闖下瞭滔天大禍,但在夏雪璐因悲傷而失去理智開始惡言相向之後,也終於沒有忍住爆發瞭。曾經多麼恩愛的兩人如同仇人一樣的大鬧瞭起來。

  “你就那麼肯定,這孩子是我的?”壓抑在內心的怒火,讓黃文業變得語無倫次。

  “好……好!孩子不是你的,你滿意瞭?你這個殺人犯。離婚,我現在就跟活在地獄沒什麼兩樣,離婚吧!”夏雪璐覺得受盡瞭折磨,歇斯底裡地叫瞭起來。

  “你終於說實話瞭,不離我就不算個男人!”黃文業徹底昏瞭頭,沖出瞭病房。夏雪璐捂著刺痛的心,眼淚雙流,幾乎癱倒在病床上,她的心在這一刻已經死瞭。回到傢裡的黃文業,並沒有冷靜下來,他把以前寫好的離婚協議,在電腦裡打印出來,並簽上瞭自己的名字。

  夏雪璐隻住瞭一天院,就出院瞭。她沒有回自己的傢,她不願意再看到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她回到自己的娘傢。

  母親惠蘭瞭解瞭情況,看著悲傷失神的女人,心中嘆息不已。多般配的一對人兒,怎麼鬧到瞭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她試著勸解夏雪璐讓她冷靜不要輕談離婚,“不是媽說你,當初反對你們結婚,是因為他窮,他給不瞭你幸福。你跟著他吃瞭這幾年的苦,好不容易他當有出息瞭,你怎麼倒要不跟他一起過日子瞭?”

  夏雪璐一肚子的苦水,淚水再一次嘩嘩地倒瞭出來。“他能當上領導,還是我幫他提起來的。”她再也壓抑不住,將不願吐露的真相一五一十地抖露出來。至此,惠蘭才明白自己的女人為瞭避免夫妻兩地分居,為瞭黃文業能盡快被提拔,而滿足瞭丈夫領導上床的要求,被發現以後原本幸福的傢庭一去不復返,自己的情感生活變得苦不堪言,連肚子裡的孩子都無辜受到懷疑,最終被那個狠心的男人親手毀去,無論他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母親顯然被女兒的瘋狂怔住瞭,眼圈兒一紅,把女兒摟在瞭懷裡陪著她哭泣。“孩子,你怎麼這麼傻呀,為他做出瞭這麼大的犧牲,還跟他離什麼婚呢!”

  夏雪璐的爸爸冷不丁地走瞭進來,嘆瞭一口氣說:“雪路,我都聽見瞭,還是離瞭吧。”

  惠蘭急瞭,罵起老夏來:“你個死老頭子,胡說什麼呀?”

  父親卻嚴肅又有些冷酷地說道:“我胡說?我是為瞭女兒好!你不懂男人,他會在心裡記恨一輩子的,沒人能夠忘記那樣的事情,這是男人的恥辱。”

  “你!你給我出來。”惠蘭拉著老夏的手,把他拽到外屋去瞭。盡管關瞭門,但夏雪璐還是聽到瞭爭吵聲,她已經夠難怪的瞭,不想父母親再為自己的事情而爭吵,想下床去勸勸,剛拉開門,就聽見母親的憤怒如火山一樣地爆發著。

  “這二十年來,我處處讓著你,低聲下氣地做人,你還記恨著我是不是?”母親用手指點著父親,氣急敗壞地說著。

  老夏是教書的,沒有惠蘭那麼潑辣。他輕輕地說道:“我就是不想讓雪路像你一樣,低聲下氣地過著她今後的日子。她還年輕呀!難道你要她挺不起腰桿過一輩子這種悲屈的生活嗎!?”

  惠蘭不管老夏說的什麼,隻是問道:“你說,你到底還要記恨我多久?”

  夏雪璐把門關上瞭。看來這不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是母親跟父親的宿怨。夏雪璐想:難道母親年輕時,有做過對不起父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