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本來還有一些工頭準備火上澆油,給花晴風點顏色看看,這時候“卟嗵”就跪瞭下去,搶著表忠心:“小民一定確保修繕工程,絕不敢出半點差錯,請知縣大老爺放心!”
他們一跪,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立即紛紛跪倒,叩頭如搗蒜。
花知縣見這一招真的鎮住瞭這些人,心頭倒是有些歡喜。他是堂堂縣太爺,被商賈役夫這等刁民欺侮,心裡何嘗沒有火氣,隻是苦於沒有辦法懲治。
朝廷真的會認可葫縣把自己劃為戰區?誰都沒把握!但非常人行非常事,葉小天沒功夫一點點的分化、瓦解、拉攏、打擊。在這個緩慢的交鋒過程中,葫縣驛路受到影響不可避免。如果戰事不利,前方將士肯定把責任推在後勤保障上。
“幹活瞭!快,幹活瞭!今天務必把崖下這段路修好,否則晚飯都沒得吃!”幾個工頭吃那殺人的胡子臉一瞪,馬上跳起來大聲嚎叫起來。嚇得一群役夫扛起工具就跑,幹活時把吃奶的勁兒都拿出來瞭。
胡子臉提著血刀微微一笑,雖然那一臉絡腮胡子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瞭十歲,可他今年實際上剛剛十八,華雲飛還年輕得很呢。
驛路上幹得熱火朝天,發生在這路段的事件迅速傳到瞭其他地方,整個驛路上已經沒人敢故意制造一點事端。所有的工頭都提心吊膽,親自守在最艱苦的地方,生怕發生一點意外,天曉得急瘋瞭眼的花知縣會不會不問情由繼續開刀。
葉小天與徐伯夷、王寧之爭,在許多人眼中,就是一個患瞭失心瘋的小妾向正妻發起的挑戰。但葉小天把知縣花晴風扛在頭上當大旗,演變成王寧和徐伯夷是正妻奪夫權,丈夫則與小妾聯手要抓回他應有的權力。
葉小天打的主意正是擊敗徐伯夷這個“正妻”,還有王寧這個“二姨太”。如果有可能,就連花晴風那個窩囊丈夫他也要踩到腳下,自己當傢做主,做“武則天!”
他還要不斷攀登,起碼要做到六品官,迎娶瑩瑩過門。他已經有瞭凝兒和哚妮,也正因如此,他更要達到夏傢的要求,光明正大地迎娶瑩瑩,才能彌補他對瑩瑩的虧欠。
目前看來,葉小天似乎占盡上風。花知縣親自坐鎮驛路,不辭辛苦地處理著一切問題,確保驛路的通暢。有三顆血淋淋的人頭鎮在那裡,又有一班得力的手下,倒是幹得有聲有色。
徐伯夷當然不甘心就此失敗,現在驛路雖然由花晴風接手瞭,但他已經有瞭其中的一份功勞。而且因為他的“抽身退出”,隻要雲南戰事不利,有人想找軍資供給的碴兒,那就得花知縣頂缸;可要是大捷,論功行賞就少不瞭他和王主簿的那一份。
所以,他並非真想把驛路破壞,導致軍用物資無法運輸。這樣一來,他扳回戰局甚至取得決勝的關鍵,就隻能放在易姓改名一事上瞭,這個“殺手鐧”已經到瞭不得不出的時候!
洋洋灑灑的一封奏疏寫好瞭,徐伯夷九易其稿,把決定在葫縣實施易名改姓政策的初衷和重大意義寫得花團錦簇。之所以幾易其稿,是因為徐伯夷需要說明為什麼越過那麼多上司直接向皇帝上疏。徐伯夷拋開瞭盟友王寧,不想有人分功,結果是,成敗都得他一力承擔瞭。
奏疏發出去瞭,現在他需要做的隻是等待。在這個過程中,他必須得忍耐葉小天的囂張。可這有什麼關系呢?笑到最後的人,才是最終的勝利者!笑到最後的,一定是他!
每個人都有適合他的所在,驛路無疑就是孫偉暄最適合生存的地方。葉小天想步步高升,就必須有自己的一套班底,這套班底不僅局限在官場上,表現卓越的孫偉暄也就此進入瞭葉小天的視線,葉小天開始有意栽培他瞭。
為瞭大亨的車馬行,也為瞭栽培孫偉暄,葉小天跟趙驛丞坐在書房內寒暄後開始密談。
葉小天向窗外望瞭一眼,庭院裡,展凝兒和哚妮正與潛清清在樹下攀談,氣氛十分融洽。三女都是美人,一個凹凸有致,一個嬌小玲瓏,一個亭亭玉立,當真是賞心悅目。
葉小天微微一笑,回首對趙文遠道:“你我既是同年,又是同僚,理應相互照顧才是。小弟不在葫縣這些時日,羅李高車馬行飽受排擠,這你是知道的。而羅李高車馬行是小弟的幾個小兄弟的生意,他們是受小弟牽累。小弟既然回來瞭,當然得還他們一個公道。”
趙文遠頷首道:“賢弟不在葫縣的這些時日,徐縣丞和王主簿一手把持大局。愚兄隻是一個驛丞,隻能自保,根本無力與他們對抗,想要維護羅李高車馬行也是有心無力……”
葉小天嘆道:“小弟明白,可小弟手下那些人卻未必明白,我不能不考慮他們的感受啊!”
趙文遠明白,葉小天這是在逼他表態瞭。一直以來,他都以一種比較超然的姿態置身於葉徐之爭中,左右逢源……現在葉小天不想讓他置身事外瞭。
一個驛丞的能量當然很有限,但趙文遠的背後還有播州楊傢,隻要他肯站過來,就足以壯大葉小天的聲勢,拉攏一些尚在觀望的中立勢力,給徐王一派制造更大的壓力。
“也許是該做出抉擇的時候瞭……”誰不想掌握更大的權力?趙文遠也想成為葫縣舉足輕重的政治人物。可是,葉小天能站穩嗎?徐伯夷和王寧雖然吃瞭一個啞巴虧,但他們不可能就此認輸。他們若反撲,自己也要面對極大的壓力。
趙文遠思慮良久,冷靜地對葉小天道:“如果愚兄從此站在賢弟一邊,是否可以讓賢弟對手下人有所交待瞭呢?”
葉小天笑得很是愉快,欣然舉杯……
等待的日子裡,徐伯夷很難熬。雖然他不是天子近臣,不曾瞭解過這位年輕的萬歷天子,但他明白沒有人不想建功立業彪炳千秋。一個剛剛親政的皇帝,會對教化之功不動心?
王主簿冷眼旁觀,見徐伯夷稍有動作,就被葉小天血腥鎮壓,之後便無聲無息。王寧便不得不考慮一旦徐伯夷徹底倒下後自己的處境瞭:他已經踏上田氏這條船,想下來已不可能。他不會認輸,他會很耐心地蟄伏起來,等著對方出錯,那時才是他出手的機會。
這時候,九高和九當風塵仆仆地趕到葉府,他們是展凝兒的貼身護衛,奉展凝兒的母親所命來尋大小姐。展氏傢主也就是展凝兒的大伯五十大壽之期要到瞭,展凝兒不能不到場。
“小天哥哥,我真不想走……”展凝兒楚楚可憐地看著葉小天。輕易不會軟弱的女孩,一旦軟弱起來,那小模樣可真是會叫男人心疼死。
葉小天憐惜地把展凝兒摟在懷裡,柔聲安慰:“沒事的,又不是生離死別,不就是回去參加你大伯的壽誕麼?壽誕之後,你隨時可以回來啊,葉府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展凝兒還是不說話,低著頭依偎在葉小天的懷裡,輕輕吸瞭吸鼻子,似乎正在啜泣。
“凝兒,我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典史,向夏傢求親很困難,想向展傢求親怕也不容易。就算你伯父不太在意你嫁給誰,也不想你折瞭展傢的威風不是?我會好好努力的!”
想娶一位豪門大小姐,機會雖然渺茫,但也並非沒有。想娶兩位豪門大小姐,那就難如登天瞭。不過,貴州這地方強者稱王,同時迎娶兩位傢世不凡的姑娘為妻的人也不是沒有。展凝兒曾說過,她外公安老爺子作為如今的貴州土司王,就有三位出身豪門的妻子,一正兩側,恰如明廷王爺的正妃與側妃。
別的男人能做到的事,他為什麼就一定做不到?他葉小天可不是普通的小吏,實在沒轍的時候,就動用一下蠱教的勢力好瞭。而要做到這一點,同樣需要他擁有更強大的世俗力量,否則八大長老也不會由著他胡來。
展凝兒走的時候很開心,因為葉小天親口答應她,向夏傢求親的時候,也向展傢求親。
徐伯夷的奏疏通過軍驛,以最快的速度送達瞭京城。萬歷皇帝閱罷大喜,馬上派遣欽差趕赴葫縣,為天子見證這不亞於開疆拓土的重大歷史時刻。
而禮部尚書申時行也先於欽差,向葫縣下達瞭公函,對徐伯夷不乏褒獎和慰勉,同時也告知瞭天子將派出欽差的事情,提醒他要周密籌備,務必把此事辦得體體面面。
接到公函後,徐縣丞腦子轉得飛快,極其縝密、細致地思索著如何調動全縣所有力量,把這次盛事辦得轟轟烈烈,這可是他仕途的關鍵時刻啊!
徐伯夷開始調兵遣將,答話的人態度卻有些敷衍。這都快放衙瞭,還要分派各房做事?而且,巡檢司、縣學,那是你想調就調的麼,你以為你是縣太爺?
別說這些衙門,就算是捕房和皂房,那也是葉典史的直接下屬,你想越過葉小天去指揮?指揮不動啊!不用問,縣丞大人真的被葉典史刺激瘋瞭。也難怪他憋屈,論官職他比葉典史高,論才學他比葉典史強,又占盡瞭優勢,卻被葉典史欺負成這樣兒,換誰不鬱悶?
徐伯夷看看胥吏們的臉色,突地恍然大笑:“哈哈哈哈……本官明白瞭,你們以為本官發瘋瞭是不是?哈哈哈……”他揚瞭揚手中那份公文,笑吟吟地道:“一群混蛋!拿去看!”
一份京城禮部尚書親筆所寫的公文在眾胥吏間傳看起來……騷動越來越大,最終匯聚成一陣響徹屋瓦的歡呼,縣丞簽押房全體胥吏,集體高潮瞭!
葉小天現在很清閑,花晴風在驛路上吃土,王主簿在傢裡“養病”,徐伯夷在縣衙低調無比。再加上整日裡都有大軍過境,縣內治安也變得好瞭許多,葉小天真的是無事可做。
葉小天閑逛到瑤瑤所在的院落,兩個小丫環正在廊下聊天,一見老爺進來,忙起身福禮。還不等她們說話,葉小天就做瞭個噤聲的手勢,擺手叫她們閃開,躡手躡腳地走瞭過去。
葉小天摸到門邊探頭往裡一瞧,見瑤瑤正坐在書桌前,手腕懸空,練著書法。
小丫頭現在的西席師傅可不止一人,不僅有教她經史子集、詩詞歌賦的,還有教她撫琴繪畫、下棋跳舞的,每日課程排得很滿。瑤瑤晚飯後先練瞭一會兒琴,此時才剛拈起筆來。
葉小天訕訕地走開。好吧,小孩子認真學習是應該支持的,我還是找哚妮去“玩耍”吧,這個遊戲,可是成年人樂此不疲的,嘿嘿!
葉小天走到哚妮所居的院落,剛繞到廊下,就聽房中有人說話,桃四娘和葉小娘子都在,正與哚妮十分投入地討論著葉府的改造建設。當初房舍建得飛快,奇跡般地堆起瞭一幢大宅,質量固然沒有問題,可是一些細致處就沒法太考究瞭。
現在有瞭時間,當然要進行一些調整和改造,以便達到盡善盡美的效果。女人對於改造自己的傢園,有種異乎尋常的熱忱,所以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十分熱烈。
葉小天便沒進去打擾,男主外,女主內,他有公事在身時,他的女人從不癡纏。同樣的,他的女人全神貫註於傢務時,他也不想去打擾,這是起碼的尊重。
葉小天回到自己住處,想瞭想:瑤瑤在忙著練字,哚妮在忙著改造小窩,我這大老爺該幹點什麼才好?得瞭,我也去讀讀書吧。雖然功名在手,可多讀書總不是壞事嘛。
於是,葉小天讓小廝給他重新沏瞭一壺茶送到書房,他拿靠墊往椅背上一放,舒舒服服地坐下,順手抽出一本書來,正巧看到這麼一句:“未央生道:‘婦人傢的身體肥有肥的好處,瘦有瘦的妙處。但是肥不可勝衣,瘦不可露骨,隻要肥瘦得宜就好瞭。’”
葉小天點點頭,深以為然,這《肉蒲團》說得甚有道理,哚妮就是這等誘人的身子!
葉小天本是隨意消磨時光,但那話本兒寫得極是香艷。葉小天看瞭幾章,不覺真個有些情動,心中便想:“哚妮該和四娘她們商量妥當瞭吧?”
凝兒走後,葉小天再無顧忌,與哚妮寢則同榻,坐則交股,歡好恩愛瞭也不知多少回瞭。小哚妮漸也品出其中滋味,葉小天更是得趣兒,此時想起她那諸股風情,不覺心猿意馬起來。
“吱呀”一聲,房門開瞭,聲音極其輕微,哚妮悄悄閃身進來。
屋外雨急風驟,哚妮把雨傘收起,繞過畫屏一看,案上擺著一盞燈,葉小天正在燈下讀書,十分入神。哚妮哪知他看的是什麼,不覺便有些猶豫,她正想返身退出去,葉小天忽有所覺,抬頭一看,不由喜上眉梢。
“哚妮,來!”葉小天丟開話本兒,向哚妮招手,哚妮便乖巧地走過去。
此時哚妮身穿一襲日常燕居的常服,柔軟貼身,體態曼妙。經過葉小天的雨露灌溉,青澀的果子漸有成熟味道,已經漸漸顯出女兒傢的風情。
哚妮走到書案前便站住瞭,葉小天拍著自己的大腿笑道:“坐過來。”
哚妮乜著杏眼瞟瞭瞟他,笑得又媚又甜:“就不!人傢一過去,小天哥就使壞。哎呀……”一語未瞭,她就被葉小天一把拉瞭過去,軟綿綿的嬌軀便偎進他的懷裡。
“壞蛋,就會欺負人傢。”哚妮扭動著屁股向後一頂,忽然像被蜇瞭一下似的要跳起來。可是葉小天的大手牢牢扼控著她的小蠻腰,哚妮屁股下面那根硬梆梆的肉棍子直往她的臀縫兒裡頂,戳得她的小妹妹癢酥酥的,浪水兒忽地湧瞭出來。
哚妮的俏臉紅瞭,吃吃地道:“怎……怎麼這麼硬?”
葉小天嘿嘿笑道:“還不是因為你太漂亮迷人瞭。”
哚妮輕輕啐瞭一口,心中卻滿是歡喜。葉小天抓著她的手往下探,哚妮輕咬著唇,也就半推半就地順瞭進去。一隻微涼如玉的小手,悄悄地撫上火熱滾燙、別別直跳的大肉屌,挑逗的手法雖然生澀,葉小天卻是異常的舒坦。
哚妮輕撩慢捻,輕輕把玩著心上人的陽物。葉小天也沒閑著,哚妮的衣衫不知不覺便被他寬去,露出雪嫩的肌膚和一對嫩嫩的椒乳。
觸手盡是柔軟幼滑的感覺,軟玉溫香也不過如此瞭,葉小天的目光不覺熾熱起來。
葉小天也不除去她的裙兒,隻把裙子向粉背上一撩。小丫頭早有準備似的,裙子裡居然沒穿褻褲,豐腴滑膩而又結實緊繃的兩瓣香雪玉臀粉光致致,仿佛剛剛出屜的兩個大饅頭,再襯著那柳枝般的小腰,勾魂攝魄。
“乖哚妮,給我……”葉小天在哚妮的耳邊輕聲呢喃。
哚妮輕輕抿起的紅唇,宛如一朵楚楚可憐的玫瑰,她期期艾艾地道:“小天哥,要……要在這裡麼?”
葉小天低笑道:“這裡不好麼?”一撩自己的袍袂,解褪下褲兒,手握脹挺的大肉矛,便迎湊上去……
這時候,葉府大門的銅環聲響起,雖在風雨之中,卻也異常清晰。
若曉生忙放下飯碗,抄起放在門邊的雨傘,嘀嘀咕咕地趕出去開門:“奇怪,平時難得有客登門,怎麼偏趕上刮風下雨深更半夜,就有人登門呢?”
若曉生拉開一道角門兒,就見門外一人披著蓑衣,很有幾分眼熟,竟是前些天跟著一位姓蘇的男子半夜趕來的那個人,一瞧就是婦人。
若曉生驚訝地道:“哎呀,你……是你……你……”
若曉生也不知道這婦人與自傢老爺是什麼關系,這稱呼可就不敢輕易開口瞭。
蘇雅急急道:“快!馬上帶我去見你們老爺!”
“哦!好好,您請!”
上一次那位蘇先生和這位女扮男裝的嫵媚婦人來過之後,自傢老爺便吩咐過,不管什麼時辰,隻要他們來瞭,馬上請進、通傳,萬萬不可耽擱。若曉生對葉小天的話一向奉若聖旨,哪敢違背?
蘇雅也不客氣,便與他急急向後宅走去。花晴風這些天守在驛路上,風吹日曬很是辛苦,蘇雅雖然心疼,卻又非常高興。女人就是這般復雜的心理,丈夫如果忙事業忙得顧不上傢,她就滿腹幽怨,覺得男人不關心她。可丈夫若天天蹲在傢裡,她又會覺得這個男人太沒出息。
可誰知,今天一個驚人的消息卻在風雨中送到瞭後宅。蘇雅一聽如五雷轟頂,她想到的唯一依靠就是葉小天。如果說這種死局還有一個人有本事解得開,非葉小天莫屬!於是,她想也不想便來瞭。
書房裡春光無限,雲雨聲不斷,伴著屋外的電閃雷鳴,別有一番情趣。
哚妮的上身俯在書案上,雙腿分開,圓滾滾的小屁股高高撅起。葉小天站在她的身後,抱著哚妮柔韌的小細腰,濕漉漉的陰莖在哚妮的臀縫裡忽隱忽現,正在大刀闊斧地奮力抽插。
正在酣暢淋漓處,忽聽廊下傳來若曉聲的聲音:“老爺,有貴客臨門!”
接著,便是一個女人味兒十足的聲音響起:“葉典史,蘇某有急事求見!”說罷一推房門,便走瞭進來。
蘇雅轉過畫屏,就見葉小天正坐在書案後面,正襟危坐,手不釋卷。
蘇雅不禁微生詫意:“真沒看出來,這位葉典史居然如此喜歡讀書。”
葉小天見是蘇雅,似乎非常驚訝,失聲道:“哎呀,夫人,是你!你……你怎麼來瞭?快!快快請坐。”
因為過於驚詫,葉小天似乎連起身見禮都忘瞭。等蘇雅隔著書案坐下,葉小天似乎才想起來,忙不迭站起,有些靦腆地道:“夫人恕罪,下官驚詫過甚,實在是失禮瞭。”
蘇雅此時哪在乎他失不失禮:“葉典史不必客氣瞭,快請坐吧,妾身有要事與你商量。”
“哦!好好!”葉小天忙又坐下,一不小心,把一塊鎮紙碰掉在地上。葉小天連忙彎腰去撿,趁著寬闊高大的書案遮擋,半蹲著,摸摸索索地把褲子提起來,慌張中卻沒找到腰帶。
他扭頭看看,墻角有一塊斜著呈三角形放置的小塊木質座屏,屏後面隻放瞭一隻馬桶。抱起衣衫慌忙走避的哚妮正躲在那兒,倒是沒有露出一片衣角,葉小天這才放瞭心。
葉小天坐正瞭身子,咳嗽一聲道:“夫人有何急事,深夜來訪?”方才一番激情雲雨,葉小天的臉龐有點兒紅,不過有燈光映著,看著倒也並不明顯。
蘇雅急切地把徐伯夷上疏諫議,受到皇帝青睞支持的事情說瞭一遍。如果徐伯夷隻是往上爬,獨占瞭功勞也沒什麼。可是,同縣為官,而且你是正印官,這樣一件大事卻是由你的副手提出並主持,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的失職!
皇帝隻要褒獎徐伯夷,就是對花晴風的最大否定,吏部和禦史臺自然會把這當成你嚴重失職的理由。況且,徐伯夷和他們已經成瞭死對頭,到時候他會不落井下石?
葉小天擰緊瞭眉頭,似乎在思量對策。
蘇雅也不敢打擾,隻是用希冀的目光盯著他,隻盼他能想出良策來。
因為下雨,書房門窗緊閉,而且就在剛才,葉小天還在胡天黑地,房中彌漫著騷氣烘烘的淫靡味道。蘇雅可不是未經人事的雛兒,一嗅就察覺有異。
“嗯?這是什麼味道?隱隱的……似乎……”這時她才註意到一些疑點,比如桌上東西散亂,葉小天的袍子也有些凌亂:“莫非他方才正……”一想到這裡,蘇雅頓時面紅耳熱。
任憑哪個女子想到方才正發生在這書房裡的事情,此刻也會不自在。隻是,這是在人傢自己的傢裡,人傢與自己的女人嬉戲恩愛,別人怎好指責?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幹卿何事?所以蘇雅也隻得佯作不知。
“葉……葉典史可有對策?”蘇雅的聲音神態都有些忸怩。
“哦!”葉小天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夫人莫急。以下官看來,想要諸族百姓改名換姓,恐怕也非易事。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習俗風氣更是如此,哪能說改就改?徐縣丞隻怕是有些想當然瞭。”
蘇雅還以為他想出瞭什麼神機妙策,沒想到卻是寄希望於徐伯夷的想法不能成功。
蘇雅沒好氣地道:“葉典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再者,徐縣丞是輕舉妄動的人麼?他既然上書朝廷,隻怕是已經有瞭把握。”
葉小天搖頭笑道:“誰也不敢說自己做的事就一定能成功!或許徐伯夷有一定的把握,但是,我們也未必沒有應對的辦法。”
蘇雅目光一亮,道:“不錯!所以我們不能寄望於徐伯夷不能成功,而應該主動出手,破壞他的大計,如此才可保無虞。”
“哦?”葉小天有些好奇地看著蘇雅:“莫非夫人有好辦法?”
蘇雅道:“本夫人是有一個辦法,隻是還需借助葉典史之力。”
葉小天微笑起來,目光閃爍,就像正看著一隻皮毛光鮮、狡黠機警的狐貍,正一步一步走進他設下的陷阱:“倒要請教,不知夫人所說的好辦法,究竟是什麼呢?”
若曉生把那客人送到書房門前,眼見不經自傢老爺允許,她就登堂入室走瞭進去,更是認定兩人之間必定有些不同尋常的關系瞭。
若曉生為瞭避嫌,轉回瞭前宅門房,剛端起飯碗,那大門便又“砰砰砰”地叩響瞭。
“奇哉怪也!這不年不節的,怎麼如此熱鬧?”若曉生抓起油紙傘,又趕到門下,打開角門,一瞧門外風燈下站著三個人,全都穿著蓑衣。
若曉生還沒問來人的身份與來意,其中一個就開口瞭:“本人姓周,本縣捕房捕頭。這位是本縣的知縣大老爺,有要事與葉典史商量,快快頭前帶路。”
若曉生嚇呆瞭,趕緊側身讓路,結結巴巴地道:“大……大老爺您請進!”
花晴風邁步進瞭角門,跺跺靴上的泥濘,沉聲道:“本縣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快帶本縣去見葉典史!”
若曉生慌得手足無措,本來不敢站到花晴風的前邊去,忽又想到自己得帶路,忙像一隻螃蟹似的側著身子跑到前邊,引路前行。
到瞭葉小天的書房外,若曉生心裡“咯噔”一下:“壞瞭,老爺書房裡還有一個女人呢,如果他們此時正……”
若曉生趕緊扯起嗓子叫起來:“知縣大老爺,到~~~!老爺,知縣大老爺登門,有要事與您商量,老爺快快出迎啊!”
若曉生一邊胡亂地叫著,一邊攔住花晴風:“大老爺,這兒就是瞭,您……您稍等!”
花晴風皺瞭皺眉,這人怎麼這般慌張?本縣又不是強盜。他不耐煩地推開若曉生,道:“本縣微服而來,實有要事相商,就不必拘禮瞭。”說著拔足就向書房走去。
書房裡面,蘇雅剛剛把她的妙計和盤托出,總結起來也就一句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葉小天和高李兩寨的關系十分密切,隻要他慫恿兩寨百姓在欽差大臣面前搞出些亂子,屆時徐伯夷可就面子裡子一起丟瞭,所謂的大好前程也要化為泡影。
葉小天聽蘇雅說著,面上微微而笑,心想:“這女人不隻機警過人,魄力也是不小啊,居然敢在欽差大臣面前玩花樣。”
其實葉小天早有對策,他還沒回葫縣之前,就已提前派華雲飛回葫縣給徐伯夷挖坑瞭。不過,他原本的計劃雖說周密而詳盡,但要實施成功,最快也得半年以上的時間。
其實這個時間已經不算長瞭,一個不入流的雜職官,用半年時間就把一個八品縣丞扳倒,這是何等的本事?隻是,葉小天和蘇雅結盟後挾持縣太爺,一套組合拳逼得徐伯夷無路可走,隻能采用激進手段,也就加速瞭葉小天設計的過程。
隻是這樣一來,葉小天做一些事情也就不那麼自由瞭,因為有些秘密他就得與別人分享。而今日的聯盟,來日未必不是對手,今日授人以柄,來日就是反過來刺向他心口的一柄尖刀。
所以,葉小天需要對方主動提出這個計劃。這樣一來,他就成瞭一個執行者,而對方是策劃者。哪怕來日反目成仇,對方也不可能用這件事來挾制他。
“這位雅夫人很上路啊,我還沒做誘導,她就主動上鉤瞭!”
葉小天笑瞇瞇的,正要順勢答應下來,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若曉生氣急敗壞的叫嚷聲。
葉小天吃瞭一驚,失聲道:“知縣大人怎麼來瞭?”
蘇雅也駭然站瞭起來:“相公來瞭?這……這可怎麼辦?”
蘇雅並沒讓花晴風知道她和葉小天私下見過面,並密議過一系列的合作事宜。她也不想過度打擊丈夫的信心,她希望冀由自己默默無聞的幫助,讓丈夫錯以為這都是他自己的努力。
可如今她的丈夫竟然來到瞭這裡,一旦走進來,不就馬上發現一切瞭?
蘇雅驚慌得手足無措,放眼室內,卻根本找不到一塊藏身之處。忽然,蘇雅一眼瞧見瞭墻角的那屏風,一看就知道後邊是放馬桶的地方,蘇雅果斷地沖瞭過去。
“不行,那裡有人!”葉小天蹭地一下站起來,不顧褲子再次脫落,一把拉住瞭蘇雅。
“哐當”一聲,房門開瞭,腳步聲響起,花晴風已向屏風後走來,揚聲喊道:“葉典史,出事啦,出大事啦!”
“快!快蹲下!”千鈞一發之際,葉小天顧不上多想,連忙一按蘇雅的肩膀。
蘇雅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時也來不及想太多,便順勢蹲下,藏到瞭書案底下。
“縣尊大人,你怎麼來瞭?出瞭什麼大事?”葉小天一臉緊張地站起來,身子佝僂著。
花晴風也不見外,搶過去一屁股坐到瞭剛才他夫人蘇雅坐過的位置。
葉小天敢把蘇雅藏在書案下面,就因為這是書房。客人再尊貴,你可以坐客座的最上首,也沒有反客為主坐到書案後面去的道理。
花晴風這一坐下,就覺臀下的墊子有些溫熱,好似剛剛有人坐過。不過他正滿心焦灼,卻也沒有多想,隻等葉小天就坐,便與他說起剛剛收到的緊急消息。
葉小天的褲子堆在瞭足踝處,幸好他穿的輕袍也有前襟,從書案上方看去問題倒也不大。
桌子底下可還蹲著一個人呢,葉小天心中大窘。蘇雅身為縣令夫人,卻像竊賊似的蹲在桌下,心中真是又氣又急。等她適應瞭黑暗的光線,驀然發現眼前是一雙光溜溜的大腿,在大腿的盡頭,一條直挺挺的肉棒正不停地沖她頻頻點頭,像是不懷好意地跟她打招呼。
“這個渾蛋竟然……”蘇雅更羞窘瞭,而且頗為害怕,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會遇到這般困窘的局面。這要萬一被丈夫看到,就算渾身是嘴都說不清,跳進黃河都洗不白瞭!唉,早知如此,不如大大方方站在那兒,便讓他知道瞭,也好過現在這般難堪啊。
花晴風是從趙文遠那兒得到的消息,一聽心就涼瞭半截,他唯一能商量大事的夥伴隻有葉小天,當下也顧不得大雨滂沱,便冒雨趕回來瞭。
花晴風變聲變色地把蘇雅剛剛說過的話又說瞭一遍,然後就眼巴巴地看著葉小天。
葉小天咳嗽一聲,對花晴風道:“大人稍安勿躁,現在欽差還沒到,咱們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如果徐伯夷這件事辦不成,呵呵,朝廷已經大動幹戈,到時候朝廷下不來臺,皇帝丟瞭面子,他還會有好下場嗎?”
花晴風喜道:“葉典史,你有辦法?”
蘇雅蹲在書案底下,實際上她就是蹲在葉小天的兩腿之間,忽聽花晴風問出這麼一句,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你是縣太爺啊,除瞭求人問計,難道你就不能挺起脊梁,擔當一回嗎?”
葉小天道:“下官並非諸葛孔明,哪能想都不想便有妙計。大人別急,容下官好生想想。”
葉小天輕撫額頭,暗暗思量:“知縣大人既然來瞭,這個主意還得從他口中說出來才好,否則總是一樁後患。若由他說出來,我們兩個有瞭共同的利害,今後才能成為真正的盟友啊。就怕不管我如何誘導,他也決不會說出這麼大膽的主意,這可如何是好?怎麼開口呢……”
葉小天一邊想,一邊把手伸下去,歪瞭一側肩膀,去夠他的褲子。可惜盡管手伸得筆直,偏是離那褲子還差瞭一截。蘇雅蹲在書案下看得清楚,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忽然思及他這麼狼狽,是因為自己撞破瞭他的好事,又不禁浮想聯翩。
“他剛才說什麼來著?屏風後面有人,想必就是他的女人瞭。葉小天也真是,想與女人快活,去她的閨房不成嗎?竟然在書房裡亂搞,現在弄得人傢這樣難堪!”
葉小天的手還在摸來摸去,拼命地往下夠。蘇雅見這樣下去實在不是法兒,便伸出手,用兩根手指拈起他的褲腰替他向上提瞭提。
葉小天的手忽然摸到瞭蘇雅的手,把葉小天嚇瞭一跳,急忙一縮手,挺直腰桿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他的屁股往前一挺,胯間直撅撅的陰莖差點兒杵到蘇雅的臉上。嚇得蘇雅把褲子一扔,腦袋急縮,“嘭”地撞在書案上。
蘇雅不敢亂動,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這根熱氣騰騰、猙獰恐怖的男性生殖器,心如小鹿亂撞。
蘇雅長這麼大,隻有過花晴風這麼一個男人。剛成婚時,她含羞帶怯、非禮勿視,從不敢看丈夫的陽物。這些年,欲望見長,膽子也大瞭起來,曾好奇地仔細看過花晴風的本錢,萎軟時像一條可憐的小肉蟲,勃起時短小細軟,仿佛沒睡醒的小蛇。
看到葉小天胯間的兇器如同擇人而噬的蟒蛇,睜著一隻怪異的獨眼死死地盯著她,蘇雅又驚又怕又好奇。她想不通:同樣是男人,丈夫和葉小天的差距怎麼會如此天壤之別!想到葉小天剛剛二十出頭,正是男人身強力壯的最佳年齡,這麼兇猛霸道的巨蟒如果侵入自己的花徑,那將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花晴風新婚時尚且勤奮耕耘,自來到葫縣後一再受挫,便沒瞭精氣神,床笫之事也懈怠瞭。蘇雅初承雨露時身體尚未得到充分的開發,等年歲漸長嘗到滋味後,丈夫卻力不從心瞭。而且花晴風受禮教荼毒,夫婦敦倫時隻有一個姿勢,把那條半軟半硬的小蛇塞進屄孔抽送幾十下便泄瞭精,經常把蘇雅弄得不上不下……
常言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蘇雅正是鮮花盛開的年紀,床笫之間得不到滿足,心中不免有幾分哀怨。夜深人靜的時候,撫弄著自己的羞處,也曾想入非非,做些旖旎的春夢。
當年被齊木的人綁上山,自己的屁股、乳房乃至胯間被一幫男人猥褻非禮,蘇雅羞憤的同時,身體竟然有瞭反應,陰戶不受控制地濕潤瞭。她的內心竟然有一種隱隱的期待,期待這些年輕力壯的男人把她壓到身下盡情地玩弄……
可惜齊木當時隻是想以她作為籌碼要挾花晴風,並不想把事情做絕,喝止瞭手下的無禮行徑……蘇雅心裡竟然有小小的失望。
如今像一隻鴕鳥似的躲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塵世間的一切清規戒律似乎都被隔絕。面前是一個她從內心萬分敬佩的強勢男人,不遠處是自己軟弱可欺的正牌丈夫,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氛圍,竟然像魔鬼一般在召喚著蘇雅內心深處最陰暗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