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章

  趙江波很隨便的逛,走到另外一個廳,發現這裡堆滿瞭石頭,以石頭堆放的位置來看,這裡可能有三十傢,每傢中間都隔著半米的空地,徑渭分明,互不幹涉。

  「賭石?」心中冒過這個名詞,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直跳,趙江波自然知道有好東西,立即走瞭過去。

  今天不是節假日,展廳裡來的都是各大珠寶公司的老板或者工作人員,所以人不多。這些攤主都是今年秋天平州公盤的毛料老板,把這些平州公盤沒賣掉的毛料拿到相對落後的南京再賣一遍。

  太極魚銅戒指隻對中等以上的翡翠有清晰感應,趙江波跟著感覺走,很快的就鎖定瞭目標,問一個攤位的老板:「怎麼賣呀?」

  「兩百塊錢一公斤!」攤位老板看也不看他,他面前的這堆毛料,從騰沖運到平州,又從平州運到南京來,被各種賭石高手挑瞭幾茬,現在剩下的全是蒙頭料,抱著能賣一塊是一塊,反正總比扔瞭強的心情,又看趙江波就是個大孩子,所以根本就不想答理。

  事實果如攤主所料,趙江波說瞭句:「石頭還這麼貴呀?」

  攤主沒好氣的道:「不懂邊上玩去!」

  趙江波笑:「大清早的,怎麼這麼大火,吃槍藥瞭?我挑一塊玩玩可以吧!你算我便宜點!」

  攤主道:「挑吧挑吧,挑中給你八折!」

  趙江波一笑,跑到他那堆石料裡,東摸摸西敲敲,攤主懶得理他,根本不看。

  這堆毛料裡,有一塊高冰飄綠花的,綠的比例能占到整塊翡翠的90% 以上;兩塊冰綠,也有一塊純白玻的,水種的也有兩塊,然趙江波所接受戒指的提示,隻有那一塊高冰飄綠花的值得入手,冰綠一塊雜質多,另一塊太小瞭,隻有200多克,入手沒意思。

  白玻的賣不上錢,其它的就更不用說瞭,當下挑瞭那塊高冰飄花綠交到右手上,把左手戒指貼在其中一塊毛料上。其實戒指裡印著的張老鬼記憶有問題瞭,現在白玻璃種價格也不錯瞭,倒叫趙江波平白的失去瞭一塊好料。

  趙江波心情興奮,暗叫一聲:長龍汲水!一分鐘不到,這堆毛料是凡能說出點名堂的,上自玻璃種,下到狗屎地,其中靈元精氣被戒指一汲而空,這樣它們就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喚做磚頭料。

  戒指滿意的在左手無名指上跳動瞭一下,提示他可以走瞭。趙江波拿著那塊毛料走到攤主前笑道:「就這塊你看看多少錢!」

  攤主一看,這塊料子既無松花也無蟒紋,實際上能挑的料子早給挑走瞭,當下接過來丟在臺秤上,翻眼道:「532克,給你打八折,共是85塊1毛2分!」

  趙江波道:「85塊錢吧?」

  攤主無奈的道:「好吧!今天第一單生意,開個張吧!」

  趙江波數瞭八十塊錢給他,還問他要瞭個塑料袋子,裝著原石向下個攤位走去。最終他挑瞭十四塊500克左右的小料,兩塊大點的,一塊3。6斤,一塊5。2斤,2000塊錢還有找頭,袋子也變成瞭一個蛇皮袋。

  而這次參加展銷的二十八個毛料攤子,攤子上的毛料也給他統一瞭一遍,變成瞭二十八攤磚頭。

  管理攤位的人見他拎著個蛇皮袋子吃力,於是笑著問:「小桿子!你拿著一袋子石頭不累嗎?不如就在這裡切開,是翡翠當場就能賣掉,沒有翡翠丟掉就好瞭,拎著一袋子原石不累嗎?」

  趙江波翻眼:「不瞭不瞭!我自己回傢慢慢切!」

  「小弟弟!」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叫他。

  趙江波尋聲望去,看見吳順芳穿著工作西裝向他招手,他手上拎著東西懶得過去,向她作瞭個手勢,算是打招呼,然後轉身要走。

  吳順芳向陪同的一個老頭告瞭個罪,踩著高跟鞋小跑過來,向他一笑:「你也來賭原石?」

  趙江波走不掉瞭,隻得笑笑道:「我從不賭的,就是好奇,買幾塊玩玩!」

  吳順芳好奇的打量一下他的蛇皮袋:「不如現場解開吧,有翡翠我全要瞭!」

  寶慶銀樓在南京算是鼎鼎有名,但在國際珠寶行業中,就隻能說是小公司瞭,他們今年也派人去緬甸參加公盤瞭,結果很不理想,不出所料的空手而歸。

  趙江波笑瞭起來,多好的銷臟渠道呀!展會現場的這二十八個攤位,就沒有老坑的,全是新場口毛料,比不得老坑種老,這些新場口開出來的翡翠,要是保養不好,時間久瞭很容易變種,不是變好而是變壞,玻璃變冰,冰變水,種差一等,價差百倍。

  他剛才還擔心解出的翡翠沒人要呢,嘻嘻一笑:「芳姐!這可是你說的,我解出來的翡翠你全收?」

  吳順芳笑道:「全收,而且決不會給你吃虧!」

  現如今翡翠已經比不得清朝、民國時期,那時節不是冰種都不能叫翡翠,現在中檔豆青的鐲子也上萬瞭,冰種的沒有幾十萬是拿不下來的,高冰的鐲子,想也不要想。至於B、C貨就是搞笑的,哪個有錢人戴那玩意?不是自降身份?

  趙江波道:「好!下午或者傍晚我找你,你準備個百兒八十萬的收翡翠,到時你可不能不接我電話喲!」

  吳順芳咯咯的笑:「別人電話不接,小弟弟你的電話我是肯定接的,隻要是翡翠,中檔以上,錢不是問題,那邊是翡翠王麻老,你不過去看看?」

  趙江波翻眼,老瞭為什麼不去死,跑來跑去的現什麼世?嘴上卻道:「有什麼見識頭,這裡這麼多毛料,你叫他挑幾塊切切看,現在騙子多,專騙你們這些有錢人,芳姐你可小心瞭!」

  吳順芳笑道:「怎麼可能?麻老是中國玉石協會理事,在歷次的公盤中,有過四十六次連漲的紀錄,他老人傢要是騙子,我們就不要賭石瞭!」

  那邊有人叫:「吳總!你過來一下!麻老要解石瞭!」

  「唉--!來瞭!」吳順芳答應一聲,向趙江波搖搖手,快步向那群人走去。

  趙江波聳聳肩,心道:二十八堆磚頭,解他媽屄呀!見吳順芳走瞭,也轉身出瞭展廳。

  回到傢,肖莉正在整理她昨天買回來、準備寄回東北的東西,親瞭一下趙江波的嘴,央求他自己玩一會兒,她實在沒空。

  奶奶趙鄭氏跟人打小鬼牌去瞭,老媽也不在傢,趙江波把大門關瞭,跑到二進院工作間,先把昨天泡在藥水裡的那串高冰種正紅翡翠珠子和那串十八子的手鏈拿出來,洗幹凈藥水再泡在礦泉水裡,然後解石,前些天他買的那批德國機械和工具全到瞭,比國產的好得太多,解起石來順風順水。

  忙到下午四點半,聞到飯香瞭,這才發現原來中午沒吃飯,急吼吼的跑到前院廚房,找瞭些剩菜剩飯,用開水泡泡就吃,張裕紅跟在後面一迭聲的罵:「小炮子子,該吃飯時不吃飯,不吃飯時吃剩飯,等到老瞭胃疼!」

  趙江波劃著飯道:「到老還早呢!現在煩不瞭!」

  張裕紅拉著他的衣服,把他拽到角落:「你老婆你要擔心點,別叫她跑瞭我們就雞飛蛋打瞭!她忽然叫你買瞭那麼多東西意欲何為?今天我跑到展望剃頭店裝做燙頭,從張有望老婆嘴裡套瞭許多話,不知真假,你要不要聽聽?」

  趙江波道:「你都說不知真假瞭,我還聽它幹嘛?放心吧,肖莉對我好得很呢,不會跑的,再說她也沒有跑的理由啊!是不是你們哪個虐待她瞭?」

  張裕紅道:「別瞎說,我們虐待她做什麼?就是覺得她行為古怪,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趙傢不要沒來由的給人騙瞭才好!」

  趙江波含著飯道:「媽,你想太多瞭,這世道哪有那麼陰暗?好瞭,我吃完瞭,你幫我把碗洗瞭,我有事要出去!」

  「又往哪充軍去?沒事多在傢裡呆著!」張裕紅教訓兒子。

  「知道啦--!」趙江波答應一聲,全不當回事,隨手在廚房裡拿瞭一個竹編的小藍子,用來把解出來翡翠裝進去,找毛巾蓋瞭,騎上春蘭虎大太子,往國展中心去瞭。

  下午共解出來十六塊翡翠,三塊玻璃種的,一塊白玻帶彩,一塊五彩,一塊秧苗綠,這三塊玻璃種趙江波決不會出手,扔進介子空間,叫靈元精氣滋養。

  四塊高冰的,一塊藍冰,兩塊飄花正陽綠,一塊正鵝蛋黃,留下那塊藍的耀眼的,其它三塊準備出手,還有七塊小的中冰或者低冰,留著沒意思,全部都是要出手的。

  兩塊大的,一塊是墨冰,種老色辣,鋼性十足,介於高冰和中冰之間,馬馬虎虎算是高冰,3。6斤的原石解開後隻有2。4斤,可以對中切開出兩隻鐲子,5。2斤的解開有4。6斤左右的中冰蔥綠,勉強可以出四隻鐲子,這種勉強出的鐲子要是肖莉這種北國妞戴的話,圈口就嫌小瞭。

  吳順芳聽到有翡翠明料,老早在展廳門口等著瞭,下午翡翠王麻老是十解十垮,二十八個攤位被麻老看中的原石,解開後全是磚頭料,另外來會場的其它的翡翠王和賭石高手,挑出來的自認為必漲的料子,解開後也全是磚頭料,這個結果一出,翡翠變得更精貴起來。

  吳順芳生怕趙江波這個愣頭青被其它珠寶公司截胡,所以必要第一時間截住他。她不知道的是,趙江波也生怕別人會宰他,根本不會向除她之外的第二個人出貨。

  遠遠的看見趙江波停下摩托車,立即向他揮手:「這裡這裡!」

  趙江波提瞭個藍子過來瞭。

  吳順芳迫不及待的道:「讓我看一眼!」

  趙江波揭開蓋著的毛巾,吳順芳立即覺得眼花繚亂,隻見藍子裡五光十色,珠光寶氣逼人眼睛,高品質翡翠特有的瑩光,晃得人目馳神迷。

  吳順芳血往上沖,激動的說話都結巴瞭:「全-全是翡-翠?」

  趙江波小聲道:「是呀是呀!全冰種,決不會摻不是冰的或者是冰種而棉多的騙你!」又擔心的道:「差不多一小藍子,有十七、八斤重,怕你們懷疑不真,所以外層的白霧都沒磨掉,你要是要不瞭這麼多,能不能幫我介紹一個靠譜的老板呀?」

  吳順芳一個趔趄,差點跌倒,老天!全是冰種?棉還少?她不知道的是,在趙江波陳舊的民國知識裡,不是冰種不能算是翡翠,否則就是行騙。

  吳順芳定瞭定神:「不用介紹其它人,我們什麼關系?自然全幫你收瞭,而且價格都依你,你隨便開,我一定應著,快跟我來,小心點,別碰壞瞭!」說著話,竟然在趙江波俊俏的頰上親瞭一個香的。趙江波大窘,俊臉通紅,由著她牽著手腕往廳裡走。

  吳順芳邊走邊想:傻屄才會介紹同行收你的冰種明料呢,現在的市場行情是,隻要發現翡翠,哪怕是中檔的油青種、芙蓉種,各大珠寶公司的采購,就會象蒼蠅見瞭屎般的圍上去現場喊價,冰種少棉的更是極稀缺的貨,這一小藍子五顏六色的全冰,要是公開競價,沒有幾千萬哪裡能拿下來?

  寶慶的幾個上層領導,聽吳順芳說有人向他們出翡翠明料,都在國展中心二樓臨時租的辦公室裡等著。

  趙江波被吳順芳牽著手腕,看到辦公室門口四個雄壯的保安,俊臉就是一變,再探頭朝裡一看,坐著四、五個男人,立即害怕起來,甩開吳順芳的手,調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