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同腦海中還殘留著黎嬌嬌與另一個男人脈脈對視對唱情歌的畫面,眸中泛動著銳利的冷光。
“我在這裡打工。”
“打工?”
黎嬌嬌就好像聽見瞭什麼好笑的話:
“你為什麼要打工,你缺錢嗎,你缺錢為什麼不和我——”
’說‘字還沒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黎嬌嬌就明白瞭。
他不是缺錢,是想還錢,還孟景華那筆手術費。
最後剩下的那個字立刻好像一顆石頭子似的卡在瞭她的喉嚨口,不上不下,噎得難受極瞭:“孟景同你這是不是就沒意思瞭,我們之間有必要算得這麼清楚嗎?”
黎嬌嬌本以為他會逐漸習慣他們的戀愛關系,本以為自己隻要拿著蜜罐子把他泡起來,遲早有一天他就再也離不開她。
可她忘瞭,孟景同是霜,是雪,是山頂尖孤傲的一陣風,他哪裡是能被蜜罐子這種俗物給捕獲住的人呢。
“不是,到底為什麼啊?”
雞皮疙瘩順著後脊一寸一寸地攀爬,黎嬌嬌明明心裡有瞭答案卻還是忍不住想問。
“你就這麼不想當我男朋友嗎?就這麼急著賺錢和我兩清,然後把我踹瞭?我黎嬌嬌到底哪裡配不上你瞭?”
那種委屈又孤獨的情緒如同山呼海嘯,幾乎在片刻之間將黎嬌嬌席卷吞沒。她抓著孟景同手腕的手緊得指甲尖都在發抖。
“我沒這麼想過。”
孟景同腦海中不斷浮現剛才包廂中那個儒雅溫和男人看著黎嬌嬌的眼神,語氣幾乎是難以自控地泛起瞭幾分涼意:
“我隻是不想欠任何人。”
黎嬌嬌其實早就知道勉強一個人當自己的男朋友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卻還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但誰也沒告訴過她,撞上南墻是這麼疼的一件事情,她的真心,她的好意,在孟景同的那裡被算成瞭一個清晰的數字。這個人真是理智得可怕。
“所以你當我男朋友這段時間算什麼?”黎嬌嬌的聲帶顫抖得厲害,她不斷地深呼吸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挽回語氣變得尖銳的事實:“利息嗎?”
孟景同皺起眉:“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那我能怎麼想,你白天在醫院實習,晚上還要出來夜場打工,掙這樣的辛苦錢不就是為瞭還瞭我的債然後好跟我說拜拜嗎?”
黎嬌嬌現在回想起之前那些時光都覺得可笑,她還以為孟景同至少也是對她有一點感覺才會把戲做得那麼真,可現在想來那也許真不過就是他傾盡全力配合她的演出罷瞭。
“好啊,既然你這麼不想當我男朋友那就別當瞭。”
她抿瞭抿唇,深吸一口氣壓下鼻尖一點酸澀。
“就當我們沒交往過。”
話音未落,孟景同的手被甩開,手腕處還殘留著屬於黎嬌嬌的淡淡溫度。他頓瞭一下,下意識便伸出手想去拉住她,可卻聽見不遠處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嬌嬌?出什麼事瞭?”
他抬眸,正好對上因為不放心而從包廂追出來的沈嘉陸的目光。
是剛才在包廂裡和她唱情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