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蘭澤,給我好好地折磨你的對手!最好能將他殺死在決鬥臺上!能撕成肉塊最好!」
剛走下決鬥臺的泰隆按著即將走上臺的羊人薩滿的肩膀,他的臉色難看到極致,黑沉如陰雲,仿佛隨時會暴走。
「呃,少主,您沒事吧?」羊人薩滿特蘭澤有點蒙圈,他實在搞不懂他的少主為什麼贏瞭比賽還那麼生氣。
「……」黃金獅子沒說話,放開羊人薩滿的肩膀,徑直走到候戰區去瞭。
其他幾個獸人見少主面沉如鐵,自知其是惱怒到瞭極致,它們也不敢上來歡呼慶祝瞭,一個個乖巧地站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出。
蘭妮雅施施然走上決鬥臺,她的人氣經過上一場戰鬥已經達到瞭峰值,如今除瞭皇傢代表隊的人之外再沒有哪個選手能有她這麼受觀眾的歡迎瞭。
「我說,小姑娘,要不你還是自己認輸吧。」特蘭澤想起泰隆剛剛所說的話,他看著蘭妮雅那嬌滴滴的樣子又覺得於心不忍,於是想著讓她自己認輸,這樣自己也不會兩頭都難做。
蘭妮雅靜靜地看著這個略顯憨厚的羊人,半天沒說話。
「那個……」羊人薩滿被這個小美人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他低著頭沒敢直視蘭妮雅的目光。
「我們開始吧!」蘭妮雅淡淡地說道。
「唉……」羊人失望地瞄瞭蘭妮雅一眼,他嘆氣口氣,雙手緩緩地從後背的標槍筒中取出來兩根標槍。「那麼你可要小心咯,接下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也一樣!」蘭妮雅看過這個羊人的比賽,自知他絕對是個硬茬子,所以也是嚴陣以待,手上早已拿好瞭魔法卷軸。
特蘭澤先行出手,他口中念誦著奇怪的咒語,幾乎全露著的上身隨著他咒語念誦而漸漸浮現出一些奇異的符文。隨著符文的變化,羊人薩滿的上身肌肉逐漸漲起,青筋虯結,氣質也開始發生變化,由憨厚老實的模樣逐漸變得兇狠暴戾瞭。
身上閃爍著紅色的電光,特蘭澤咆哮一聲,將右手上的短標槍朝著蘭妮雅投擲而來。標槍上帶著電光,滋滋的聲響分外駭人。
蘭妮雅臨危不亂,手中的卷軸輕輕甩出,與特蘭澤的標槍相撞之後,那卷軸竟爆發出一團巨大的水花。標槍的沖勢被止住瞭,掉落在地面上。而那團水花還沒完,它化成瞭一條細長的水龍,隨著蘭妮雅的操縱盤旋著朝特蘭澤飛去。
如此精彩的轉化攻勢贏得瞭看臺上的一片掌聲。
稀有水系卷軸「水龍術」,這是當初蘿蘿她老爹留給羅傑的那些卷軸中翻出來的,昨晚羅傑為瞭討蘭妮雅開心特意把收藏的水系卷軸都送給瞭她,今天正好用上瞭。
「有點兒意思!」特蘭澤獰笑一聲,他從背後再取下一根短標槍,迎著水龍沖瞭上去。他用雙槍在水龍的龍頭處交叉,紅色的雷電在他的腳下形成瞭一個類似陣法一樣的圓圈。電光大盛。
水龍被特蘭澤瞬間摧毀,散成瞭漫天的水花。
迷霧一樣的水花中,四五道尖利的冰錐猛然而至,它們分幾個方向,朝著特蘭澤的眼睛,胸口和腹部等致命的地方射來。羊人手中的標槍揮舞如飛,形成瞭密不透風的守勢,將那些冰錐系數切斷、擊碎。
一道兩人高的冰墻悚然立起,推移著要將特蘭澤的身體逼出決鬥臺。羊人身形矯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冰墻上插瞭五六根標槍,腳踩著標槍踏上瞭冰墻的墻頭,隨著羊人的一聲大喝,那落在地上,插在墻上的短標槍似乎都感受到瞭他的呼喚,連帶著紅色的閃電飛回瞭他的手中。
蘭妮雅的下一個魔法到來瞭,一個冰霜巨錐拔地而起,自下而上地刺向特蘭澤的腹部。羊人在半空中以手中的標槍硬接冰錐,在一聲清脆的鳴響中,他就像剛才的羅傑一樣被反震力推向瞭高空。
不過和故意求敗的羅傑不一樣,特蘭澤很快在空中穩住瞭身形,他自上而下,不斷地抽出標槍投擲向蘭妮雅。一道道紅色閃電直擊擂臺,將地面戳出瞭個個深坑。而蘭妮雅憑借著剛成型的魔法水泡勉強抵禦著,躲閃著。
「嗯?蘭妮雅不是天生元素體嗎?為什麼還要躲閃和抵禦對面的進攻呢?直接重塑身體不是更好嗎?」羅傑對眼前的戰局十分不解。
「你瘋瞭吧!」格瓦斯看傻子似的看著羅傑,「你知道重塑肉身需要多少水元素嗎?如果這裡的場景中沒有足夠的水元素的話,蘭妮雅就沒辦法重塑肉身,她會變成遊魂的!」
「好吧,嘿嘿!」羅傑悻悻一笑,無知讓他尷尬。
一把標槍穿透瞭蘭妮雅的防護,擊中瞭她的肩膀。不過化為水花的肩膀很快便又復原瞭,看著完好無損。
羊人從半空中落瞭下來,他一個俐落的前翻滾減緩瞭向下的沖勢,又拉近瞭與蘭妮雅的距離。他手中僅剩的兩根短標槍旋轉著迎擊蘭妮雅投擲而來的冰錐。
「****」
羊人的口中持續念誦著不知名的咒語,他的身上紅色的電光愈發強盛瞭。
忽然,那插在地上的十幾根短標槍全都冒起瞭紅色的電光,那些如遊蛇一樣的電弧竄天而起,如一條條細長的柱子。這時,在看臺上的觀眾們可以清楚地看到紅色的電弧組成瞭一個巨大的符文。
在電光中的蘭妮雅面色慘白,她的嘴角泛出瞭一點血絲。看起來像是遭受瞭極大的痛苦。她嘗試著用水系魔法脫困,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她變得更加虛弱瞭。
「天生元素體,隻要靈魂不滅,元素長存,便可成就不死不滅之體。但可惜的是,我們薩滿一族最擅長的就是拘禁靈魂,並且刺穿靈魂!」特蘭澤輕松的把玩著手中的兩根標槍,他邪笑著將其中一根再投擲而出,插在蘭妮雅面前的地板上。那標槍與紅色閃電組成的符文再次發生瞭變化,形成瞭一個新的符文。
於此同時,蘭妮雅也發出瞭一聲慘叫。再看臺上的觀眾們心都提到瞭嗓子眼,他們離得遠,隻能看到電光中蘭妮雅那逐漸扭曲的身形和她那痛苦的叫聲。
「天啊!我的蘭妮雅要落敗瞭!」一個少年貴族難過的掩上瞭雙眼。
「她不會就這麼香消玉殞瞭吧?」一個中年貴族捂著胸口,十分痛心。
「可惜瞭啊!這麼一個風華正茂的小美人……」一個老年貴族拄著拐杖,扼腕嘆息。
特蘭澤的雙眼被紅色的電光所充斥,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感情,隻有狂暴的雷光展示著他的殘忍和兇橫。一對高聳的羊角充斥著驚雷,一雙粗壯的手臂隨著時間的推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愈發粗壯。仿佛他的強大無窮無盡,沒有極限。
「是時候該結束瞭!」特蘭澤大喝一聲,強健有力的右臂將手中的最後一根標槍朝蘭妮雅擲出,那攜帶著漫天驚雷的標槍有如一支攻城巨箭,攜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直取蘭妮雅。
電光符文陣中的蘭妮雅早已被那雷電折磨得虛弱不堪,她顫顫巍巍的,用盡全力地從兜裡掏出瞭一個卷軸,這是她最後能反擊的機會瞭。但是電光標槍來得太快,等她取出卷軸的那一刻,標槍已經來到瞭她的面前,鋒刃距離她僅有一臂的距離,隻要下一秒,她的頭顱就會被這個標槍刺穿。
觀眾們都倒吸瞭一口涼氣,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決鬥臺,急迫地等待著結果,卻又不敢面對那結果……
千鈞一發之際,標槍與蘭妮雅之前出現瞭一個人。噢不!應該說出現瞭一個靈魂。眼見蘭妮雅即將殞命,羅傑再也顧不得那許多,他開著靈魂行走以最快的速度飛上瞭決鬥臺,終於趕在特蘭澤的標槍擊中蘭妮雅之前將其截瞭下來。以他最近不斷強化之後的靈魂雖然能接下這一槍,但是那上面縈繞的紅色電光確實也讓他承受瞭極大的痛苦。慘叫連連,羅傑右眼中閃爍著璀璨的紫色光芒。
「蘭妮雅!動手啊!」羅傑的靈魂回瞭個頭,歇斯底裡地對著身後被嚇傻的蘭妮雅大吼一聲。
花容失色的蘭妮雅好不容易才定下神來,她抬手一擲,一個卷軸穿過瞭靈體,劃過瞭那停頓在半空中的短標槍,輕悠悠地落在特蘭澤的面前。
羅傑不敢再停留下去,他瞬間解開瞭邪咒之瞳,靈魂迅速回到體內。於此同時,一道聖光於決鬥臺的頂上投下。由於是在白天,這道聖光又微弱,觀眾們幾乎看不見。唯有主觀賽席上的赫蕾看見瞭,她差點叫出聲來,連忙驚異地看向瞭身後那個面無表情的修女。修女沒有說什麼,隻是給瞭赫蕾一個眼神。可能意識到瞭自己的失態,赫蕾又趕緊把頭轉瞭回來,神色恢復如常。
卷軸發出瞭海藍色的光芒,一個藍色的水球在特蘭澤的面前迅速成型、變大,很快就漲得與他等高。水球忽然炸開,四散的水流沖擊著猝不及防的特蘭澤,席卷著將他帶到瞭決鬥臺下面。
羊人一時半會兒還沒能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他是怎麼都沒想到,以攻擊靈魂為主的紅電標槍居然被一個靈魂硬生生接下來瞭。這種事情,於他而言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的腦海中,那個一隻眼睛閃爍著詭異紫芒的靈魂揮之不散,以至於被水流沖到瞭臺下,他口中還在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勝利者——西境之琉璃,蘭妮雅!」裁判大聲地宣佈著比賽結果。
「好傢夥,蘭妮雅小妮子這種局勢都能翻盤,真是天選之女啊!」格瓦斯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回過頭去想跟夥伴們聊一聊,但卻見羅傑這貨仰躺在傑斯的懷裡,已經不省人事。
「這小子怎麼瞭?」格瓦斯露出不解的表情。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傢夥,這下居然暈倒瞭。
「不知道。」傑斯搖著頭,他嘗試著用手去掐羅傑的人中,也試著按摩他的太陽穴,但這都沒能把羅傑弄醒。「可能是剛才的場面太刺激瞭,嚇暈過去瞭吧。」
說著,傑斯把羅傑拉瞭起來,一把扛在肩上,朝著休息室裡去瞭。
「我說,這小子不會是那天在原始迷宮裡玩太嗨瞭,身體虛瞭吧……」格瓦斯看著傑斯漸漸走遠的背影,低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