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洗禮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羅傑在這個名為偏殿,實為洞窟的地方待得已經忘記瞭時日。莉莉絲每天會給他帶來一大盆切好的銀龍肉。因為龍屍不腐,所以肉一直都是最為鮮美的狀態,吃起來可算是一種極具風格的美味。但是再美味的食物,要是一直吃,那終究會變得索然無味。而羅傑這日復一日地食用龍肉,嘴巴早已經淡出個鳥來瞭。好在他還能感受到自己身體在日益增強變壯,甚至比以前更加強大,這讓他心生期待,所以吃起龍肉來哪怕是再無味,也啃得特別賣力。

  這個洞窟也許原先是一個龍巢,因為裡面堆滿瞭各式各樣的財寶和武器,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閃閃發光的小山。羅傑第一次進這個洞窟的時候興奮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在吃完龍肉的閑暇時光裡,羅傑除瞭被莉莉絲挑逗之外,剩下的時間就將那些寶物都簡單整理瞭一下。

  一般的金器和銀器被他丟在一邊,這種即沒有多大價值又顯得累贅的寶貝第一個被他排除出瞭名單。然後是那些看似華麗但是卻沒有一點用處的裝飾品,接著是某些魔獸的角和牙齒等原材料。這些對於現在的羅傑來講用處不大,他更想要的是能夠直接兌換成金幣的東西,比如說從頂級魔獸身上掉落高階的魔晶,但不是每隻魔獸都能生成魔晶的,而且越是高階的魔獸就越是難以獵殺,所以羅傑把那座小山翻瞭個底朝天,也就找到瞭兩顆頂級的九階魔晶,四顆八階魔晶和九顆七階魔晶。不過就這些魔晶也足夠讓羅傑狂喜瞭。要知道,一顆完整的九階魔晶本身就是有價無市的存在,隻要一出現在拍賣行上,保證無數貴族和商人趨之若鶩。簡單點說,一顆九階魔晶所兌換來的金錢,可以供一個中等城市的所有平民安安心心地過上十幾年。當然,羅傑也沒忘瞭在自己的錢袋裡賽幾個金幣,畢竟以後要趕路的話,不可能用魔晶去與人交易,有點小散錢在手總規是好的。

  挑完瞭錢財,自然是到瞭挑裝備的時候。不過這隻銀龍似乎並沒有收集裝備的嗜好,在這個洞窟裡收著的裝備大多華而不實。羅傑找瞭好久,才勉強找到兩件比較心儀的裝備。一把用不知名的材料鍛造的,看似古樸無華的雙手重劍。還有一件攜帶輕便,設計精巧又韌性十足的皮甲,看材料似乎是用紅眼龍蟒的皮做的,上面還隱隱能夠感覺到一陣陣魔法元素在流動。洞窟裡倒是有幾件全身甲,既華麗又實用的,但是穿起來略顯笨重。羅傑本著自己是一個如風一樣瀟灑的劍士的原則,默默地將它們無視瞭。

  挑好瞭東西,羅傑剩下的時間大多就是在吃龍肉和練習劍術中過的。羅傑不知道海帝斯會給他什麼樣的神力,比起相信海帝斯,他更願意用自己這麼多年學到的實用劍術技巧來殺敵,所以自從能夠活動瞭之後,他就沒有一天停止過對自己劍術的練習。這也得益於老約翰對他的嚴格管教,雖然教瞭這個徒弟一大堆臭毛病,但是唯獨在劍術上對他的教導是一絲不茍的。

  「呵呵,你練劍的時候可真勤快,可比你做愛的時候勤快多瞭。」

  羅傑正練著呢,突然莉莉絲那挑逗的話冒出來,差點沒閃瞭他的腰。那雙手劍本來就奇重無比,現在羅傑身形一歪,被那把劍帶著沖出去好一段距離才止住。

  羅傑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瞭莉莉絲一眼,憤憤道:「等我恢復瞭,一定操得你爬不起來!」

  「嘻嘻,那我等著喲。」莉莉絲捂嘴一笑,正殿那邊指瞭指,說道:「你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瞭,主人叫你過去接受洗禮。」

  羅傑隨著莉莉絲回到瞭正殿,他看到在海帝斯的神像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繪制瞭一個帶有奇怪符文的法陣。陣中心的日輪印紋跟海帝斯額頭上的那個一模一樣。

  「走到陣中間去。」海帝斯那渾厚如鐘的聲音在羅傑腦海中出現。他遵照吩咐一步一步地走到陣中。

  「跪下,閉上眼睛。」

  等羅傑做好瞭這些之後,莉莉絲悄然地退出瞭正殿。海帝斯神像的雙眼則開始綻放光芒,那種光,如天上的太陽,耀眼至極。隨著光芒漸盛,海帝斯神像額頭的日輪印紋開始像活瞭一樣蠕動起來,隨之而動的還有羅傑腳下的日輪印紋,不久,一條巨大的光柱在羅傑腳下升起,一瞬間將羅傑籠罩於其中。

  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的話,羅傑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全身上下每一個孔洞都在射出光芒。但此時的他早已痛苦得連眼睛都不知道在哪裡瞭。

  他隻感覺自己像是被無數根細長而堅硬的鋼針刺穿瞭身體,那些鋼針自下而上,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刺入,最後全都歸於他的大腦處,這樣子的感覺,哪怕是一秒鐘,他都感覺像是過瞭萬年之久。

  光柱還在持續,海帝斯神像頭上的七顆珠子突然飛出,像是箭矢一樣射入渾身發光的羅傑身體裡,本是白色的光柱頓時變成瞭五光十色,原本跪地的羅傑也被一股力量托起,懸浮於半空之中。現在他沒有感覺到針刺瞭,但是卻覺得腦子正在被某些東西撕裂開來,正在不斷地往裡面灌著某些不知名的東西。這種感覺比剛才更加難受,讓他痛不欲生。

  「吾之仆人,痛苦嗎?你可曾後悔?」海帝斯的聲音飄入耳中,此時在羅傑聽來,那聲音充滿瞭不屑和嘲諷。

  「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嘛?」羅傑心裡自嘲道,但事實上他已經痛得連話都講不出來瞭。

  也不知過瞭多久,那彩色光柱猛地散去,頓時化成瞭飄散在空中的點點熒光,充斥著整個正殿,煞是美麗。但對於羅傑來講,這些東西比之地獄來的惡鬼更加醜陋,惡心。緩緩從空中飄落,羅傑起初並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變化。但是慢慢地能夠感覺到,現在的這具身體似乎在不斷地吸收著空氣中的某些微妙能量,這種能量是什麼,羅傑暫且沒搞清楚,但這或許就是海帝斯所賜予他的神奇能力吧。羅傑如是想著。

  「閉上你的眼睛,感受吾所賜予你的無上神力吧……」海帝斯的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在羅傑腦海中不斷回蕩,他閉上雙眼,這才真正看到瞭自己身體的變化。

  原來,一旦閉上雙眼,他就可以看到現在自己的大腦之內一副全新的景象。六顆顏色各異的星星,金色,綠色,彩色,灰色,紫色,黑色,它們正圍繞著一顆比它們要更加碩大的透明的星星旋轉著。

  「吾之賜予你的神術,亦為瞳術。眼為靈魂之窗,可投映諸神之力。你唯有修煉自己的雙眼,才可將吾之神能發揮到極致。」海帝斯的話還未說完,那尊巨大的神仙便開始出現裂紋。「從現在起,你即為混亂之神使,主神之下最為尊貴的存在。你有二十年的時間去完成你該做的事。如果二十年內你無法完成,那吾之神力自然會另尋主人。而當神力離開你的身體之時,就是你橫死之日……」

  聲音越來越模糊,似乎越來越遙遠,直到神像完全龜裂崩塌,羅傑才晃過神來。隨著神像的崩塌,穹頂也破出瞭一個大洞。一縷久違的陽光照射進殿裡,隨著而來的還有一陣陣泥土的氣息和花草的芬芳,耳邊甚至還傳來瞭陣陣若隱若現的鳥鳴。這頓時讓羅傑生有瞭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魅魔莉莉絲踏著輕盈且妖嬈的步伐緩緩走來,她走到羅傑的身後,笑吟吟地望著他,卻也不說一句話。直到羅傑轉身與她四目相對。

  「你……」羅傑正想問她點什麼,但是卻又不知從何處問起。

  「我是來完成吾主最後的囑咐呢。」莉莉絲朝羅傑吐瞭吐舌頭。她那個媚態,加上這俏皮的語氣,讓羅傑不禁又是一陣熱血翻騰。

  正思索著她想幹什麼,羅傑就看到她單膝跪倒在地,莉莉絲一改輕浮浪蕩的神色,神情肅穆,口中念念有詞,雖然羅傑聽不懂那都是些什麼咒語,但是感覺好像是很莊嚴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去打斷她。隻見莉莉絲左手在半空中虛畫,右手那尖利的指甲在自己的胸前畫著,劃出瞭一個鮮血淋漓的六芒星。

  「我的天父啊!這是……」羅傑那兩雙眼睛差點沒從眼眶裡掉出來,他伸手捂嘴,驚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在他眼前的魅魔,居然主動與他簽訂主仆契約。

  「吾乃魅魔莉莉絲,願以吾之肉體,靈魂獻於吾主羅傑,成為吾主的武器,工具,成為吾主永世的奴仆,從即日起,吾主生,則吾生。吾主死,則吾死。」

  莉莉絲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地烙進瞭羅傑的腦海中,要知道,這可是體現於世界法則裡面的契約,不受任何力量的幹預。即使是天父維米爾也無法修改契約的執行。而現在的他,隻需要做最後一步,即可得到一個美妙絕倫的女奴。

  羅傑的臉都抽搐瞭,他一言不發地將食指湊到莉莉絲頭上,利用它那鋒利的魔角劃破瞭皮膚,而後將鮮血湧出的食指放在莉莉絲胸口那個六芒星上。顫聲道:「吾接受洳之臣服!」

  「媽的!一隻實力可比魔導師的魅魔,一個騷浪無比的性奴。老約翰,我真是愛死你的決定瞭!!等以後去瞭亡靈界,老子得給你準備個好禮物。當然,如果老子還去得瞭亡靈界的話。」羅傑心裡想著,再也忍不住笑意,原本相當俊美的臉上露出瞭一個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的笑容。

  「奈恩,屬於你羅傑大人的時代來臨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