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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一杯冰美式。」

  「好的,請您稍等。」

  服務員小姐姐漸漸遠去,坐在角落窗邊的我仰頭看瞭看不遠處的鐘表。

  「才一點嗎?果然來太早瞭。」

  掏出手機,把身處的卡座位置發給縈雨,我站瞭起來,一路走到瞭咖啡廳的書架處。

  「還看這個吧。」

  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已經顯得有些老舊的漫畫書,我回到瞭座位,下意識的看瞭看桌面上沒有任何反應的手機,我無奈的搖瞭搖頭:「這貨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

  ……「叮……城南站到瞭,下車的乘客請您從後門下車,下車請當心。」

  伴隨著汽車的報站聲,和緩緩打開的車門,一隻被白色小皮鞋裹著的秀氣小腳「噠」的一下,踩在瞭柏油路上。

  「呼~~」

  好像老天爺都想一窺她得美艷一般。隨著她從車上下來,竟突然吹來瞭一陣勁風,少女低至腳踝的純白長裙應風而起,一瞬間裙擺飄揚,竟如同一朵正在綻放的百合花一般。

  「呀!」

  怪風讓剛下車的少女發出一聲輕叫,連忙伸手將裙擺按下,將那曇花一現間從裙下暴露出的絕美玉腿遮蓋,另一隻手抬起按住自己頭上的海軍帽,小跑著走上瞭旁邊的人行道。

  「哪裡來的怪風。」

  她嬌嗔一句,慢慢抬起嗪首,視線卻在遊過前方玻璃櫥窗時,被一道人影牢牢的定在瞭那裡。

  櫥窗裡面,是一個穿著純白T恤的青年,那人捧著一本書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穿過玻璃後變得柔和的陽光灑在他的棱角分明的側臉上,令他透露出一股窗外少女根本無法抵擋的溫和。

  「小姐姐在等人嗎?」

  突然傳來的聲音將呆住的少女喚醒,愣瞭一下後,她連忙低下視線,臉蛋唰的一下變的嬌紅一片。

  「我正好也在等人,要不我請你進去坐坐?」那聲音的主人好像誤會瞭什麼,變得有些激動。

  少女的美眸也在他的話聲中轉瞭過來,不過剛剛看向櫥窗時,還充滿羞澀溫和的視線,卻在一瞬間,就變成瞭讓他感到心悸的厭惡。

  「滾。」

  身穿甜美白裙的女孩音線尤其清冷,告訴瞭搭訕的男人,白色不僅可以純潔美好,也可以冷若冰霜。

  不過搭訕男在想什麼,少女自然無暇多想,她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低頭整理瞭下衣裙,走向瞭咖啡館的大門。

  ……「嘿,裝什麼文藝青年呢!」

  不知道過瞭多久,我看書的視線突然被一隻白凈修長,還帶著微微香氣的小手打斷。

  「哪有裝文藝青年用漫畫書裝的啊。」我無奈的合上書,聲音帶著笑意抬頭看向少女。

  她嬌俏的小臉上嗪著甜甜的微笑,充滿靈氣的杏眼向上微瞇成兩道月牙,光潔的額頭被細碎的劉海半掩,兩根束成麻花辮的馬尾越過香肩垂在胸前,猶如戀愛漫畫中走出的少女,展露著青春最美的模樣。

  她得小臉在我略微呆滯的目光中越發紅潤,「咳,給我點喝的瞭嗎?」

  「不好意思。」

  縈雨的幹咳聲,讓我發現瞭自己的冒昧,忙收回瞭視線:「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就沒有點,我叫她過來。」

  「我自己去就好。」

  她輕笑著回瞭我一句,踩著小皮鞋噠噠噠的走向瞭吧臺。

  她今天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連衣裙,一條束腰輕輕的系在她得柳腰上,便能將她姣好的腰肢曲線顯露出來,長至小腿的裙擺,襯托著她如百合花般的純潔,兩根細長的藍色飄帶從她嗪首上的海軍垂下直至腰臀,隨著她得走動飄拂舞動,這一刻的縈雨,足夠令任何人,怦然心動。

  「縈雨今天好漂亮。」我看著她得背影,聲音猶如夢囈。

  「諾,這個請你的。」

  「謝謝。」

  我試圖接過她手裡的杯子,卻發現她沒有放手。

  看瞭看她得臉,才發現她微微嘟起小嘴,眉眼間有幾分不滿的情緒。

  「都說瞭多少次!不準跟我說謝謝!」

  「知道瞭。」

  縈雨這才微微點瞭點頭,松開瞭手。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十年多來隻要我們待在一起,就會出現的打鬧互嘲今天罕見的缺席瞭,一時間我們倆竟好像失去瞭話題,各自捧著一本書,坐在桌子兩側的沙發,周邊安靜到連墻上的鐘表內秒針跳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你怎麼又在看這個火影忍者啊,這不是很老的漫畫瞭嗎?咱們媽媽那輩人看的。」

  面對縈雨的搭話,我把書合上放在一旁,「上次來看,發現還不錯,正好等你隨便翻翻。」

  「哦?是嗎?」縈雨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給我講講是一個怎麼樣的故事?」

  「呃……這個,我還沒有看完。」

  「沒關系!看到哪說到哪嘛!你能看得下去,應該不會太差。」

  我看瞭看坐在對面,滿臉期冀的縈雨,略作沉吟:「嗯……」

  她就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我,沒有打斷我的沉思,也沒有催促我,隻是充滿期待的看著我。

  「應該說的是一個,一個男孩幫自己喜歡的人追回她男神的故事。」

  「啊?!」縈雨瞪大瞭眼睛,小嘴一撇:「這算什麼?」

  「你很失望?」

  「對啊,這算什麼嘛?幫著自己喜歡的人追別人?我才不會這樣!」縈雨的小嘴半含著吸管,滿臉的不屑。

  「那你會怎麼樣?」

  我一句話說出口,才突然意識到異常。

  縈雨微微一呆,嘴中的吸管突然被她的櫻唇壓扁,轉瞬又露出一抹微笑:「我可不會輕易的把我愛的人讓出去!」

  「可是,漫畫裡男主知道他愛得人不愛他啊。」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我相信自己。」

  她得回答讓我端著杯子的手猛地一顫,冰涼的咖啡都灑出來一些。

  ……

  太陽快落山瞭,一輪紅日貼著遠處的海平面,晚霞給天地間蒙上一層橙光,讓冰冷的水泥森林有瞭幾分暖意。

  縈雨背著小手走在我前面,白色的衣裙隨著微涼的海風飄揚起舞,她得好像心情十分好,腳步一顛一顛的格外輕快。

  「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她突然轉過身來。

  我前進的腳步一下頓住,倏忽之間有一道成熟的身影在心中一閃而過,但我最後還是搖瞭搖頭。

  「沒有。」

  我話說出口時,她微微偏過臉,我看到她得眉毛抖瞭一下。

  一定是晚霞太過好看,染紅的天空映照著深藍色的海面,也映照在她得身上,才讓她的俏顏變得那般紅艷。

  「那,你可以試著,喜歡我嗎?」

  她帶著笑意的眼睛中星星點點,閃爍著光芒,海風吹動著她額前的發絲,溫婉的一點都不像那個我心目中的假小子,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能讓所有男生都心跳加速的少女,至少那一刻,我心跳的巨快。

  我完全呆滯瞭,張著嘴睜著眼,過快的心跳讓我的呼吸變得紊亂,根本說不出話。

  縈雨快步走到我的身邊,用手肘在我腰上頂瞭一下,「哈哈!你人怎麼都傻瞭啊!我就是逗逗你!」

  說完她馬上轉過瞭身,背向著我,我能看見她瘦弱的香肩顫抖連連,一如曾經她成功讓我露出囧態,然後背過身嘲笑我時那樣。

  可今天那微微的輕顫,卻好像能牽動起我的心一同共振,讓我揪心,疼痛。

  「縈雨!」

  我高叫一聲,快走兩步,一把抓住瞭她有些冰冷的小手,胳膊用力,一下將她拉進瞭我的懷裡。

  可能是貼的太緊,我感覺她得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瞭,伴隨著隱約的哭聲,我的胸口變得有些潮濕。

  我想看看她的臉,推瞭推她得肩膀,卻根本推不動,腰間得禁錮感反而更加強烈瞭。

  「縈……」她突然抬起頭,那一瞬間,我隻感到一抹彈軟,一股香甜。

  那抹甜意順著嘴唇傳入舌尖,咽下喉頭卻突然變得酸澀,一下就濕潤瞭我的眼眶。

  兩張緊貼在一起的臉之間,略帶咸澀的濕暖,也在此時漸漸擴張。

  恍惚之間,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瞭我的懷抱,又走到瞭我的前方,可這一次她得手卻不再是背在身後,而是被我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