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瞭雲沖,重新坐回水池旁,我才發現,自己居然今天就買瞭兩百億斤糧食,而且還有可能再在“潘氏米行”購入不少。糧食這種東西越多越好。
就算康宗不要,我老爹也肯定喜歡把糧食堆在無花山的巨大山腹之中——基本上讓老爹撿到便宜的可能性很小,康宗今年受夠瞭沒有糧食的痛苦,又哪裡會舍得放開這麼一大塊肥肉?
龔傢啊龔傢,為瞭我流風國的大業,看來你們隻有多樂捐一些瞭!說來也奇怪,到瞭現在,周有良傢裡被打劫的消息仍沒有傳到蘇州,難道是消息不暢的緣故?
管他的,如果周有良有意隱瞞也好,免得今晚龔傢提前有瞭準備。第二天,也就是二月初十,整個蘇州城都鬧騰瞭起來。
這一次的轟動絕對勝過前幾天上官小憐命人把守蘇州大小街道,尋找薛芷筠的場面。
因為在昨天晚上,包括龔傢、謝傢、丁傢在內的十一傢江南赫赫有名的超級富豪,全部遭到瞭盜賊的大肆洗劫。
洗劫到什麼程度,這些富豪們沒有具體說,但從今天早上緊急召開的會議時看,一個個眼眶中包著淚花隨時要暈倒的樣子,就可以知道,至少是損失慘重,非常的慘重。
“喪心病狂!”
“泯滅良知!”
“無恥之極!”
富豪們一個個拍案疾呼,怒斥不已。
並且當著這麼多蘇州商人的面,他們紛紛許下承諾,如果誰把這夥膽大包天的盜賊抓住,那麼將會給予重賞——十一傢加起來,起碼能有一億金幣的巨額賞金。這條消息包括賞金的數額,很快就順著各種消息管道散播出去。一下子,不止是十一傢富豪的護院、傢奴傾巢而出,蘇州的各大幫派和地頭蛇,也一個個亢奮無比的沖上街頭,到處打聽起消息,到處巡視追問著可疑的人。凡是外來人口,凡是非蘇州的居民,都在大傢的盤查范圍之內。蘇州多少年來沒有經歷過如此大規模的被竊事件,不光是被偷盜的富豪們驚慌,就是那麼沒有被偷盜的,也因為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全力出動人手幫忙,一定要把這群外來的兇狠強盜抓住。
蘇州城內外亂成一團,遠在蘇州城外的上官府邸卻是清凈得很。雖然派出瞭數百名護院跟著大傢一起,在各個路口設置關卡,進行地毯式搜索,但是上官傢族的大小姐卻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而是坐在自己小院的花叢中,慢悠悠的和表姐下著棋。
“咯咯,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種,居然把這群蘇州的肥羔羊偷瞭個遍!”
旁邊一個觀戰的清爽陽光美少女,笑吟吟的幸災樂禍道:“要不是看著這裡是小姨的地盤,我也早就對他們其中幾個人下手瞭呢。”
“少胡鬧!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一去就會被抓住瞭!”
絕色美婦人瞪瞭女兒一眼:“給我老實點待在傢裡,哪裡都不許去!對瞭,這幾天我教給你的武功,你練好瞭嗎?”
薛芷筠吐瞭吐小香舌,拉瞭拉旁邊嬌嫩美麗的少女的手臂,撒嬌道:“小姨,你看看我媽嘛……老是這麼古板,休息的時候還要逼著人傢練武!”
別看年齡差不多,上官小憐卻是小姨的派頭十足,一臉憐愛的她,摸瞭摸美少女的頭:“曼兒乖,你媽媽也是關心你……如果武功不好,你以後還會受欺負的!所以現在對你嚴格一些,至少以後你出去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現在也沒有誰敢!”
薛芷筠輕哼道:“要是那個死丫頭不使詐,我才不會輸呢!”
“胡說八道,在後面壓陣的那個人,就是你媽媽我都不一定打得過他,你還在這邊叫囂?”
絕色美少婦輕蹙黛眉:“你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瞭,輕佻不說,還總是不聽我們的教誨,吃虧瞭都不吸取教訓,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看到媽媽是真的生氣瞭,清爽的陽光美少女連忙轉而抱住絕色美少婦的玉臂,“媽媽……你不要生氣啦……我也隻是說說……這幾天我有很認真的在練武嘛,以後我會聽話的,你放心!”
旁邊的上官小憐也勸說道:“姐姐,曼兒你還不知道?隻是嘴巴硬,其實心裡不知道多心疼你,她要是不聽話的話,這幾天早就溜出去玩耍瞭,結果呢?還不是乖乖的在校場練武?”
“哼!”
絕色美少婦輕哼一聲沒有接話,不過臉色卻是好看多瞭。薛芷筠微微一笑,問上官小憐道:“對瞭,小姨,你知道這群人到底是誰嗎?他們怎麼沒有來偷盜上官傢族啊,我們可是最有錢的一傢呢。”
嬌嫩美麗的少女忍不住橫瞭她一眼:“小妮子,敢情你覺得他們不來上官府邸,你還有些遺憾是不是?”
“不是啦……他們來的話,我就正好可以抓住他們,教他們把從其他地方搶到的錢給我吐出來!”
薛芷筠揮舞起小拳頭道。
“噗哧……”
上官小憐忍不住笑瞭起來:“你啊!真是異想天開!你遇到他們啊,隻有再次被抓的分!”
“再次被抓?”
薛芷筠腦海中靈光一閃:“啊,你說的是……是他們?”
“應該沒有錯。”
在母女倆同樣驚駭的目光中,嬌嫩美麗的少女輕頷首:“除瞭他們,還有誰能在一天晚上偷盜十一傢?而且沒有被任何一傢發現?這些富豪傢裡的護院可不是吃素的呢!”
“那他們是把江南富商當成他們的錢莊瞭嗎?”
絕色美少婦問道:“就算他是蘭亭公,如果將江南總商會惹火瞭,他也得吃不瞭兜著走吧?”
“不會。”
上官小憐笑道:“你們都不知道,這被盜的十一位富商,在蘇州地區很是奢華和高調,沒有多少人喜歡他們,就連我們江南總商會的人也不大喜歡他們,這也是為什麼其中有九位商人不是江南總商會成員的原因瞭。真正在江南有善名和勢力龐大的商人,任蘭亭一個都沒有動。”
“還有這個講究啊?”
薛芷筠似懂非懂的道。
“可是連小憐你都派瞭大批人幫忙,證明他還是惹瞭公憤,讓大傢覺得害怕瞭吧?”
靈菡不解的道。
“等到其他人都想明白瞭,自然就不會有多惱怒瞭。”
上官小憐淡淡的一笑,“這十一傢超級富豪的府邸並不是在一起,而是遍佈四方。任蘭亭可以偷盜他們的,卻沒有對他們周圍的富豪下手,本身就是有特別的意義。如果這些人貿然去得罪任蘭亭,可是劃不來。”
“所以,小姨你隻是做做樣子,並不是真的要參與抓捕任蘭亭的行動?”
清爽的陽光美少女恍然大悟道。
“嗯……”
上官小憐微笑道:“其實現在最生氣的不隻是這十一傢人,還有一個人恐怕也正雷霆大怒呢。”
“誰?”
薛芷筠滿是好奇的問道。“南宮遠月!”
“啊?”
“稟報七公子,消息打聽出來瞭,這十一傢富豪的確很慘,傢裡值錢的珠寶古董和金票被搬走瞭不少,總損失差不多有二十億金幣之多!初步估計,至少有數十人參與瞭行動。”
在蘇州府衙門的旁邊是一個鬧中取靜、環境優美的大莊園,莊園裡面有著一處修建得很雅致的園林。
一位穿著白衣的翩翩英俊公子,正看著不遠處隨風起伏的竹林。他的周圍站著十幾個侍衛,也有五、六個老者和中年人坐在四周,悠閑的看著周圍環境。
說話的則是一位長相平凡的年輕人,他正一臉崇拜和火惴惴不安的望著年輕英俊公子的背影。
“辛苦瞭,下去吧!”
英俊公子揮瞭揮手中的扇子,聲音柔和好聽:“去帳房領一萬金幣,我初來江南,還沒有機會和弟兄們把酒言歡,就先請弟兄們喝杯酒吧!”
“是!謝謝七公子的賞!”
年輕人心中一暖,他在意的並不是一萬金幣的打賞,而是英俊公子平易近人的態度,根本沒有把他當成是一個下人,而是像朋友一樣的說話。
等到他離開,一個坐著的瘦削中年人出言道:“大帥,事情看起來不妙啊,難道是府裡的對頭泄露瞭消息,才有人捷足先登?”
南宮遠月率“虎嘯軍”多次出擊,和花雲國騎兵鏖戰多次,故而他的心腹手下都習慣叫他“大帥”以此和南宮府區別對待。
沒錯。
這位白衣英俊公子,正是遠道而來,替天子巡視江南的“天驕伯”——南宮遠月。
聞言,南宮遠月並沒有回過頭來,而是笑瞭笑:“應該不會。這件事情關系到南宮傢族的榮辱和日後發展,哥哥、弟弟們就算再對我不滿,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
“那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而且是肆無忌憚的搶劫?”
一位老者沉思道:“我總覺得這群人不簡單,或許會對我們這次的行動產生一些阻礙。”
“哈哈哈!”
另一個長相兇惡的壯漢笑瞭起來:“老莊,你就是太喜歡琢磨瞭。我們會害怕敵人嗎?任憑誰想要阻擋大帥前進,我田虎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麼是自尋死路!”
田虎原是山中一盜匪頭子,被南宮遠月收為屬下後,因為他的體質,特意賜給他“羅漢金身”功法,再輔以藥水浸泡,十幾年下來,早已將整個身軀練得堅硬如鐵,就好像“大力金剛王”高啟一樣。
正是由於他刀槍不入,所以在“虎嘯軍”裡面單獨率領一群兇悍的手下,作為攻擊的尖刀,在戰況正酣的時候出擊,往往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田虎乃是南宮遠月的死忠手下,娶的也是南宮傢族旁系的一位女兒,一傢子的命運都和南宮傢族捆綁在一起。
被他搶白的老者叫莊步勤,他從南宮遠月十五歲就開始輔佐這位“天驕伯”以智謀和算計為主,是南宮遠月手下幾位最為重要的謀士之一。
此次南宮遠月來到江南,帶來瞭自己的大部分班底,為的就是好好完成這次任務,為皇室和南宮傢族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阿虎,不要小看敵人。”
南宮遠月淡淡的道:“江南的商人們就好像我面前的這堆竹林,雖然遇到外力會彎腰屈膝,可是一旦壓制他們的力量不夠,他們反彈起來的力道,將是外力給予他們的數倍以上。”
“大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田虎摸瞭摸腦袋,望著對面的竹林,很是不解的道。
一旁的人都笑瞭,卻不跟他解釋,因為這麼多年下來,大傢都知道,和這個粗人講述道理,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同時,大傢都為南宮遠月的比喻而心中贊嘆不已。別看每次朝廷都能從江南得到大量的賦稅,但是他們每次的損失都不大,甚至還能透過貿易將稅賦補回來,這讓皇上非常的惱怒,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會被壓但是壓不垮的性格,不就是竹子的特性嗎?
而大帥能想到這一點,恐怕他是早就有對策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