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南郊這個密庫是走貨前的一個集散地,東西從北郊密庫轉到這裡,再由這裡發往南方,從南方完成交易再從走私渠道流到海外。”
看何力有點不明白,嚴彬繼續解釋道:“北郊這個密庫應該是收貨的,東西在這裡一分為二,一部分流入南郊密庫,一部分敏感和貴重的東西應該會被送到西郊密庫收藏起來。”
何力不由感嘆一聲:“趙老虎不愧是老狐貍,這是玩狡兔三窟,就算南郊和北郊密庫被發現,真正的好東西還攥在他手裡,而趙傢也就有瞭翻身的本錢。”
“你具體知道這三個密庫的地址嗎?”雖然隨口問瞭出來,但何力還是沒有抱什麼希望,嚴彬要是知道肯定向省廳舉報瞭。
“我不知道,當初我也想自己走貨,留心之下,南郊這處密庫應該在靠近舊貨市場的地方,因為趙傢的集裝箱貨車總是從哪個方位開出來。”
“南郊舊貨市場!”這真是意外之喜瞭,知道大致方位就好辦瞭。
“你重點關註一下趙傢的老二趙東華,別看他很低調,其實他最是蔫壞瞭,他就是負責從北郊轉貨的人。南郊北郊的密庫,趙傢的三個兒子都知道,西郊的密庫應該最重要,可能隻有趙來滬一個人知道。”
“不過,你要註意一個人,古城大學的王沛,他是趙傢禦用的文物鑒定專傢,也是提供盜墓資料的人。他雖然沒有進過西郊密庫,但是他能大致判斷出來方位。”
何力笑瞭笑:“我早盯上他瞭,這個人不愧姓王,真的是隔壁老王,趙老虎的小夫人和他有染,我暗中都拍下瞭照片。”
嚴彬難得地笑出瞭聲:“呵呵,那他死定瞭,趙來滬可是最忌諱這一點,你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
“其實,我已經安排人到瞭白牡丹身邊,紅姐也被我逼著潛逃瞭,那個麥姐估計也跑路瞭,強哥、馬哥、劉一刀都栽在我手裡瞭。”
嚴彬很意外:“你已經做瞭這麼多,這可是趙傢暗堂重要的人物,夠他們心疼一陣子。不過趙傢背後也有人,古城市局局長任長田就是重要的助力,還有省裡一位大佬也和趙傢走得近。”
“是誰?”
嚴彬附耳過來低聲說瞭一個人的名字:“他的兒子開瞭幾個皮包公司,趙傢就是通過和他兒子做生意,故意輸送利益才搭上瞭他。”
何力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趙來滬生日那天來拜訪的客人就有他,何力卻沒有想到趙傢真正的靠山是他,趙來滬這隻老狐貍謀劃真是夠遠的。
可是這些不是很正常麼,對有些人來說,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何力冷冷一笑:“不用怕,隻要找到西郊密庫的那一天,就是趙傢毀滅的時間!”
“最後的關頭他們可能會潛逃出境。”
嚴彬的話倒是提醒瞭何力,依趙來滬狡猾的程度,這種可能倒真存在:“謝謝你,我明白瞭。”
何力要走的時候,嚴彬卻提出瞭一個很私人的要求:“如果你方便的話替我看看我的前妻,雖然她錯得很離譜,可我還是希望她能有一個正常的生活。她後來也辭職瞭,現在應該在大地公司上班,不過趙東強不會對她一直很好,麻煩你瞭。”
哎!世上用情最深的果然是男人!那怕女人將他傷得體無完膚,他還是不能忘記生命中曾經最重要的女人。而自己對蘇青青未嘗不是如此!
“我會的!”
“我在古城工商銀行有一個保險櫃,裡面有兩張銀行卡和一套房產證和鑰匙,一張卡裡金額最少,是我的工資和正當的收入,那套房產也是我自己買的,我把密碼都給你寫下來。”
何力取來紙筆,嚴彬寫下瞭保險櫃的密碼和兩張銀行卡密碼,遞給瞭何力:“如果她過的不好,那套房產和銀行卡你就交給她吧。其餘的東西都是我犯罪所得,就交公吧。”
何力收起寫有密碼的紙,隨口說道:“我掌握瞭你一切秘密,你不怕我黑瞭你的錢?”
嚴彬大氣地搖搖頭:“我做這些就是為瞭和趙傢鬥,現在隻能相信你瞭。男人嗎,不妨賭一把!不賭則永遠沒有機會。”
何力淡淡地笑瞭笑:“但願我不會令你失望,你今晚告訴我的話就是你的人生新的開端,你的刑期會大大縮短,再見!”
走出收押室,何力心情格外沉重。嚴彬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可惜趙東強逼著他走上瞭邪路,強烈的報復心毀瞭他的人生,可換位思考一下,自己放在嚴彬的地位上,面對強敵又能怎麼樣?
作為一個弱者,嚴彬雖然走錯瞭路,可他作為一個男人卻無可挑剔,面對強敵,他沒有喪失一戰的勇氣。對自己深愛的女人,他始終掛念在心中,這一點足夠瞭。
外面的幹警迎瞭過來:“何局,你忙完瞭?”
何力點點頭:“你們辛苦瞭,給嚴彬就不要戴手銬瞭,房間中搬個電視機過來,沒有煙瞭就買一條給他,算在我的賬上,裡面隻有一個人,很寂寞的。”
走到車旁,何力的腦海裡還在不停地翻湧。吳雅婷錯得厲害,可嚴彬身在牢中還記掛著她,自己對蘇青青是不是應該更好一點?放不下的恨未嘗不是忘不瞭的愛,蘇青青畢竟是一個弱者,還是自己曾經的愛人。
不知站瞭多久,何力抹去眼角的淚水,看瞭看手機,時間已經過瞭九點半,記起楊茹的生日宴,何力急忙開車走人,雖然此時定不到鮮花,也隻能這樣瞭。
古城仿古街,這裡是酒吧一條街。何力停好車,從後備箱裡取出一個紙袋子,提著就走進瞭曖昧的街道之中。
走進“真愛酒吧”,立即被大廳中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所震撼。何力皺皺眉頭,沒有理會搭訕上來的濃妝艷抹的各色女人,快速順著樓梯走到二樓。
來到203包房門前,敲瞭敲門卻沒有人回應,試著推瞭推門。門推開瞭一條縫,裡面的喧鬧聲就傳瞭出來,何力推開門輕輕走瞭進來。
包房裡的人有十幾個,除瞭和楊茹同年齡的幾個女孩子,裡面還有三個年輕的男人,楊茹真背對著何力和一個男人合唱一首歌曲,看著寬大玻璃茶幾上的一片狼藉,宴會應該進行瞭不點的時間。
“你找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端著酒杯,目光不善地問到。
“我是楊茹的朋友。”何力小聲回瞭一句,把紙袋放在沙發腳旁,然後在靠近門旁的沙發空位上坐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