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離開南城區“江南人傢”，開車來到李小剛傢的小區。時間已經快是傍晚，何力停下車點瞭支煙，先讓沮喪的心情緩瞭緩，想要下車上樓，眼角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張進勇！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也來見李小剛？何力又坐進車裡，雖然兩人距離不近，可他也不想和張進勇有照面的一絲可能，兄弟已經是曾經的稱呼瞭。

　　張進勇走到停車位，上瞭一輛大奔然後開車很快離開瞭。何力下車看瞭看李小剛傢裡的方向，心中疑慮頓生。想瞭想，他還是提上紙袋，走進瞭樓梯。

　　爬到五樓，何力按響瞭門鈴，門從裡面很快被打開：“二哥，你不是走瞭嗎？”

　　一個女人嬌媚地埋怨瞭一句，看到門口的人，頓時愣住瞭：“力哥，怎麼……是你？”

　　女人是李小剛的妻子周蕓，穿著一身棉睡衣，臉色潮紅雲鬢散亂，看著何力楞瞭愣，眼神有點躲閃：“力哥，進來坐。”

　　何力點點頭，不動神色地進瞭門，然後在沙發上坐下。周蕓則是快步進瞭臥室，幾分鐘後出來，已經換上瞭衣服，接瞭杯水，遞給何力：“哥，喝點水。”

　　“小剛和孩子不在傢？”

　　周蕓有點慌亂：“嗯，小剛前天休公休假回瞭老傢，和老人商量在老傢蓋房子的事，孩子我媽今天帶過去瞭。力哥，你怎麼過來瞭？還沒有吃飯吧，我去給你做。”

　　“這樣啊，你也別忙乎瞭，小剛不在，我坐一坐就走。”何力擺瞭擺手，茶幾上一個一次性杯子裡還有剩茶，眼角掃到茶幾上的煙灰缸，裡面的幾個新鮮的煙頭。

　　“傢裡來過客人？”何力不由問瞭一句

　　“啊……沒有誰來呀？”周蕓顯然措手不及，臉色有點蒼白，很快就轉移瞭話題。

　　“力哥，小剛休假前去見瞭文靜嫂子，他想去警局上班，似乎嫂子不同意，力哥你給文靜說說，還是讓小剛去警局上班吧，我知道，文靜嫂子在你的公司上班，她肯定聽你的話。”

　　何力心裡微微有點不喜，忍著耐心說道：“小剛現在的工作也不差，怎麼想去警局上班？你們忘瞭大哥是怎麼出事的？警察不是那麼好當的，有時候很危險的。”

　　“也許小剛是想追查大哥的案子吧。”當警察當然有危險，周蕓嘆瞭口氣，可丈夫卻對警察的身份很羨慕。

　　這個理由真是強大，何力卻反問瞭一句：“如果小剛的調動需要文靜嫂子用身體來換，你們還願意這麼做嗎？”

　　周蕓沒有想到何力會這樣說：“怎麼可能？不是有政策嗎？”

　　何力淡淡地喝瞭口茶：“小剛應該知道這個原因，難道他沒有對你說？”

　　周蕓搖搖頭：“我不知道，他隻是回來後顯得不高興，埋怨嫂子不幫他。既然是這樣，那我勸勸他。”

　　這時，何力下面有點內急，起身隨口說道：“不好意思，我上個洗手間。”

　　“力哥請便。”

　　何力走進洗手間，地面上還是濕漉漉地，小小的洗手間裡都充斥著水汽，顯然周蕓剛洗過澡。何力方便完，眼角不由掃向馬桶邊的垃圾桶。這個垃圾桶是敞口的，裡面似乎有些異樣的東西。

　　俯身湊近一看，一堆廢紙之中，頂端扔著一大團濕濕的抽紙，紙團頂端露出一節條狀的塑料。何力心裡一震，這東西很熟悉，竟然是一個避孕套，似乎是用過的，頂端還有濁色的液體。

　　小剛都走瞭三天，看紙團的位置，應該是扔進去時間不長，難道是……

　　何力很快就出瞭洗手間，經過臥室時，他頓瞭頓腳步，朝裡面看瞭一眼。床上的被褥枕頭都很凌亂堆在一邊，裸露的大床的中央，有一大塊濕痕。

　　看到床頭上懸掛的結婚照，何力覺得格外刺眼。他沒有停頓，不動神色地回到客廳，周蕓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麼。

　　何力心頭一陣發堵，想瞭想，拿過紙袋遞給周蕓：“小蕓，這裡面有一點錢，你們要在老傢蓋房，你帶孩子又沒有上班，這算是哥的一點心意。”

　　周蕓用眼角掃掃袋子之中，一疊疊的大鈔令她心跳不已：“力哥，這太多瞭，我不能要。”

　　“收下吧，哥有公司呢，就當提前給你們的分紅。”

　　何力的理由卻被周蕓給揭瞭底：“其實，我和小剛都知道，大哥哪有錢投資公司，都是力哥你變著法幫我們呢。”

　　“你們都知道瞭。”何力有點尷尬，看周蕓收下瞭錢，就站起來準備告辭。

　　周蕓放下袋子，過來抓住何力的一條胳膊，想瞭想，紅著臉低下頭小聲說道：“力哥，小剛不在，你……就留在這裡過夜，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嗯？我留在這裡過夜？！

　　周蕓看何力遲疑，大著膽子靠近何力，胸前的高聳之處緊緊貼在何力的胳膊上：“哥，留下吧。”

　　何力短路的思維又重新恢復瞭活力，頓瞭頓，輕輕拉開周蕓的手，抽出自己的胳膊：“和小剛好好過日子吧。”

　　下樓走到車旁，何力又回頭看瞭看五樓的方位，心中頗不是滋味，他萬萬沒有想到周蕓竟是這樣的人。剛離去的張進勇、臉色潮紅的周蕓、凌亂的床榻、衛生間裡的避孕套，諸多的表象都指向一個不可違逆的事實，張進勇和周蕓有一腿。

　　張進勇有前科，這個花花公子人品的確不怎麼樣。可周蕓呢？一個下崗職工而已，就算有幾分姿色，要趕潮流劈個腿也不要圍著窩邊草打轉啊。

　　何力想瞭想也隻能作罷，也不會立即告訴李小剛。李為不在瞭，自己畢竟和他們隔著一層，閑事管多瞭真不好。

　　晚上八點剛過，王沛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匆匆打車趕到北郊一傢很不起眼的賓館。

　　何力坐在賓館一樓大廳的一角的沙發上，戴著一頂帽子，穿著一件豎領的風衣，手裡拿著一張展開的報紙，把自己的面目遮得嚴嚴實實，看著王沛的身影進瞭電梯，他放下瞭報紙，立即走瞭過去。

　　兩部並列的電梯，一部顯示的是四樓，一部還停在一樓。

　　“我們上去。”何力和高辛進瞭電梯，也按瞭四樓的按鈕。

　　出瞭電梯，看著幽深的走廊，一間間緊閉的房門，何力傻眼瞭，我們的王叫獸在那間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