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正在傢中準備晚飯,突然女兒帶著被關押很久的兒子和一個年輕人進來。頓時老人就驚喜交加,竟連何力都晾在一邊,隻顧和兒子抱頭痛哭。
還是張梅看何力站得尷尬,拉著他進瞭狹小的廚房,兩人把何力帶來的菜裝盤,然後在不大的客廳支起飯桌,才邀請大傢一起入席吃飯。
老人坐下似乎才發覺飯桌上多瞭一個客人,兒子對這個客人還很客氣。張梅的父親不由問道:“梅子,這位是……你的朋友?”
張梅看看何力竟一時回答不上來,臉色微微發紅,羞澀地低下瞭頭。何力急忙起身,對著老人恭敬地鞠瞭一躬:“叔叔、阿姨好!我叫何力,是梅子的男朋友,現在是一名警察。”
咦!張梅好像嗆瞭一口水,一邊連連咳嗽幾聲,一邊抬頭驚訝地看著何力,嘴張得能塞進一個手掌,你……這個騙子!
兩位老人相視一眼,都是驚喜異常,多日的鬱悶一下子就散瞭,兒子回來瞭,女兒有男朋友瞭,雙喜臨門啊!
“小夥子,快坐!老婆子,快去準備紅包,再去拿我泡的藥酒,今晚我要和大傢好好喝一頓。”
於是,普通又狹小的客廳中,卻是笑聲不斷歡樂四溢,時間不大,老頭子就醉過去瞭,被老伴給攙扶進臥室去瞭。
飯桌上隻剩下三個年輕人,何力一直觀察著小天,看他隻是微笑,話語卻很少,知道他心裡的坎還沒有過去,這恰恰是自己最為擔心的一種狀態。
“小天,我知道你心裡很痛苦,意氣風發的走上社會,可在現實面前卻碰得頭破血流,不到半年時間,女朋友被搶,自己還被黑進看守所,你滿肚子委屈和憤怒,我估計現在讓你去殺瞭仇人,你也會毫不含糊去做,對嗎?”
小天一怔,眼神一陣驚慌,突然低頭伏在桌上,肩膀不停地抖動,壓抑至極的哭聲斷斷續續地飄蕩在房間。
張梅想去起身安撫,何力卻攔住瞭。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大道理誰都會講,可隻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其中的滋味,而大多數人都過不瞭自己心裡的關,一輩子陷在懊惱於自責之中。
“我隻想告訴你,這一次你輸瞭,輸瞭就要認!因為你還不夠強大,挨打也要站得端正!”
小天還在繼續哭泣,何力皺瞭皺眉頭,不得不直接一點:“想報復嗎?”
果然,小天猛地抬起瞭頭,抓住何力的手:“哥,我知道你很有辦法,你幫我,我要……報復他和那個賤人!”
“哦!怎麼幫你?你說出來?”何力抽出自己的手,點瞭一支煙,沒好氣仰頭看向天花板。
“你去把他們都抓起來?讓他的公司破產,然後……”小天嘴唇蠕動瞭幾下,卻不知該任何說下去。
何力翻瞭個白眼:“我去把他們抓起來?呵呵,你堂堂七尺男兒,女人被人搶走,卻讓我去幫你去復仇,你好大的出息呀!你還不如去等你前女友和別的男人滾完床單,幫著去做做善後工作,然後讓他們養足精神再繼續去滾床單。”
“你還愛她嗎?”
愛,怎麼會不愛?可是……
“我想你應該弄清楚一件事,當公司的老板邀請你女友出席酒局時,她應該是瞞著你的,酒醉後她和老板發生茍且之事,是不是還瞞著你?”
“她……應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小天雙手不安地搓動著。
“呵呵,她有苦衷?她當然有苦衷。一邊是純真的愛情,一邊是紅塵之中的誘惑,這種苦衷是個女人都會有。”
“那現在隻有一個問題瞭,如果她現在回頭,重新回到你身邊,你還願意接受她嗎?”
“她……不會回來的。”已經這樣瞭,她回來也沒有用啊。
“你還算不太糊塗,你可以做個試驗,試著偷偷聯系她,她會怎麼回復你?”
小天心中早就想給她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回來瞭。可是,發生瞭這麼多的事情,她會怎麼說?
何力給出瞭猜測的答案:“醉人的初戀啊!她會說她心裡愛的還是你,對方太強大瞭,她不得不屈服。她會讓你等或者完全忘記她,你肯定會心酸但一定會等。”
“這樣下去也不錯,等她和老板有瞭孩子,你說不定還能混個‘幹爹’當一當。或者等她小三上位榮耀加身,偷偷安排你當個司機也不錯,抽個空你們還能重溫舊夢呢。”
“你……”張小天怒瞭,站起來直直指著何力,手指在微微顫抖,怎可如此辱我?
“對待人生的磨難,最強大的武器是微笑!不是憤怒,不是破罐破摔,不是自暴自棄,你的對手他盼望的就是你這樣做。可是微笑著面對一切,你的對手會害怕,因為你沒有被打倒打垮,他怕一次失敗就是失去全部。”
“你今天回傢瞭,這裡隻有兩張床,為你四處奔波求人的姐姐就要離開這裡,因為這裡沒有她睡覺的床,她就要回到自己的冷清的傢中。”
何力拉起瞭張梅:“話也都說透瞭,我們走吧。小天回來瞭,你這個姐姐已經做完瞭你該做的一切,你不欠誰什麼瞭,今後你也該有你自己的新生活。”
張梅怎麼能夠放得下,可何力卻連連給她打眼色,她知道這一定有深意,起身隨著何力去門廊換鞋。
張小天怕瞭,他怕剩下自己一人去面對這一切:“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輸?”
何力冷冷地回頭:“應為你還不夠強大!有助力也罷,沒有助力也罷,一個強大的人,歸根結底還是靠自己!”
“你說小天他今晚會不會心裡受不瞭?我想起來就睡不著。”張梅蜷縮在何力胸前,腦袋不時輕蹭幾下。
“今晚可是他關鍵時刻,這個誰也幫不瞭他,他隻能靠自己。能走出自己懦弱的內心,他今後就會變得不一樣瞭。春節古城會有公務員招考,你安排他去報名吧。”
“你會幫他?”
“當然,我是你的男朋友,也是他的準姐夫嘛!不幫他幫誰?”何力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臉皮厚。
“你……這個騙子!我比你大兩歲呢。真不敢相信,我們才認識一天時間,對我你是怎麼……想的?”
還是給你一個自己考慮的時間吧,何力想瞭想:“我……這裡情況有點特殊,你今後慢慢瞭解,然後再做決定。明天去把工作辭瞭,然後去倩倩的瑜伽館當一名學員,盯著馬龍在那裡的一舉一動,我倒要看看他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這沒有一點問題,對我……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你是自由的,我不會今天就讓你做決定,那對你不公平。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女人,可你不需要勉強。今後,你會有新的工作,其實在瑜伽館那裡,公司的同事都在,你認識瞭她們再說。”
張梅不願意瞭:“我們都這樣瞭,你還不肯接納我?”
“這樣是那樣?”
“討厭……”
第二天早上,一夜未歸的何大局長還翹班瞭,陪著張梅去買車瞭。低調的何力一慣是低成本高收益,給張梅的是一輛20萬打頭的藍色別克,給準小舅子張小天準備的車就更差瞭,竟然是10萬出頭一款標致。
等回到局裡,蔣大政委就怒氣沖沖殺上門來:“小力,你昨天去哪裡瞭?晚上一個電話就不回來瞭,你不知道我一夜都沒有睡好,盡擔心你瞭。”
哈,還不習慣一個人睡瞭!這個……毛病可要不得:“秀姐,我昨天有事,去瞭南山溫泉,又去第三看守所接瞭個人出來……”
蔣大政委走過來,鼻子嗅瞭嗅:“咦,身上還有香水的味道。”
這還是早上洗瞭澡的,何力避開幾步:“這不見瞭倩倩那丫頭,你知道的,她動不動就作弄人。”
蔣文秀才不相信何力的解釋:“小力,你不要忘記,外面的女人可壞瞭,你可不許胡來,大不瞭……我……隨你好瞭。”
嗯,還有意外之喜,沒成想……你更壞。何力可不會忘記這是辦公室,摸出一打絲襪:“姐,你抽空把這交給田小萍,算是賠給她的。趙局長人呢,怎麼不見她過來。”
蔣文秀也被帶偏瞭,證據確鑿卻放過瞭何力:“你還說呢,那丫頭昨天哭得可傷心瞭,不會是你對人傢做下什麼事瞭,我看她蠻委屈的,你不上門她怎麼會來你辦公室?”
“那我們去找她好瞭。”何力和文秀就來到趙婷的辦公室,訂立瞭許多有失男人尊嚴的不平等條約,總算讓趙婷又找到瞭辦事處老大的感覺,心花怒放地為何力當牛做馬瞭。
“眼鏡,你昨天怎麼關機瞭?我打瞭你幾遍電話,還以為你泡妞去瞭。”
“切,給你傢文總打工去瞭,嘿嘿,我去大地公司上門服務瞭,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能開機嗎?”
何力眼前一亮:“有收獲?”
“那能那麼容易,你們公司那倆丫頭真逗,拍的我肩膀現在都疼。”
何力一想就知道是秦小娜的傑作,心裡一個寒顫:“喜歡她不?兄弟我賣一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