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秀再也按捺不住瞭,戴上副大墨鏡,直接進瞭樓。三科龐科長在地下室門口看見她進來,激動得渾身發抖:“蔣政委,我真服瞭何局,料事如神啊,你快過來看一看。”
蔣文秀忍住好奇急步跟隨龐科長進到空曠的地下室,在地下室的東北角有一個套間,外面一群幹警荷槍實彈地圍著如臨大敵。
進瞭套間,靠墻有一個厚重的一人多高的大鐵門,外面的顏色和墻壁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顯然這是隱蔽用的。蔣文秀伸頭往鐵門後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隻有兩個平方大小的暗室之中,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文物古董,當中一個高臺上,赫然擺放著一個真人頭部等大的秦俑頭像。
尼瑪,劉一刀你真是熊心豹子膽啊!聞名世界的國寶你也敢伸手,這東西擺在人面前也沒有人敢伸手摸一把,你敢把這寶貝私藏?
“這會不會是高仿品?”蔣文秀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龐科長和文物打交道也有很多年瞭,自然有自己的判斷:“應該不會,周圍這些文物可以斷定是真的,那這個秦傭頭像也有可能是真的,您快向何局匯報吧,這案子太大瞭,應該立即上報廳領導。”
蔣文秀反應過來,立即安排幹警搬運文物,自己跑到一邊給何力打瞭電話。何力大喜,掛瞭蔣文秀的電話立即給令偉打瞭手機:“令叔叔,我們局剛才破獲瞭一起文物大案,在城區粵港大茶樓起獲瞭一批珍貴文物,其中還有一個疑似秦俑頭像的東西。”
秦俑頭像!令偉驚出一身冷汗,這消息傳出去古城的天都得變色:“立即封鎖一切消息,不能讓無關人員泄露出去,否則,麻煩就大瞭,立即組織力量把這批文物安全秘密送到省廳。”
何力也覺得事情大條瞭,功勞太大瞭也承受不住啊。粵港大茶樓可在鬧市區,消息一旦走漏,後果不堪設想。
蔣文秀接到何力的電話也驚出瞭一身冷汗,好在地下室的賭客已經押到外面的依維柯警車上,隻要對分局的幹警下達保密令就行瞭。
蔣文秀立即兵分兩路,讓四科科長李興押著賭客回分局,自己和龐科長親自押著一輛依維柯警車,帶著荷搶實彈的幹警直奔省廳。
二十分鐘後,蔣文秀她們終於到達省廳,令偉和何力帶著人親自在大樓前迎接。裝載文物的車由省廳安排的特警接手開走,令偉才放下心來,然後和何力蔣文秀在省廳開瞭一個短會。
鑒於文物分局近期大案較多,警力緊張,令偉建議劉一刀的案子明天由省廳接手偵辦收尾,這其實是怕過早暴露何力,畢竟,這件案子已經和趙傢牽連上瞭,何力要是被來個失蹤,令偉也承但不起這種後果。
但是任用何力這一步的確是一著妙棋,古城的局面也算初步打開瞭,趙傢的陰暗面已經露出瞭冰山一角。文物分局新班子上任沒有幾天,連破幾起文物大案,現在談表彰也太早,可令偉也不吝嗇,給的東西都很實惠。返回的時候,何力又有瞭一輛七成新的黑色奧迪車,蔣文秀她們則開著兩輛嶄新的桑塔納警車高興地返回分局。
何力回到分局時,各個科室都忙翻天瞭,一科二科主要警力在19號招待所忙秦陵漢陵的案子,三科四科一下子接手瞭數十賭客,人手一下子就緊張瞭,關鍵是說情的電話讓人煩不勝煩,你不想理睬都不行。
何力這個新人也不能幸免,剛進辦公室坐下,茶還沒有喝一口,手機就響起來瞭,何力一看急忙接通:“白姐,有事?”
“小力,你們下午是不是抓瞭一些賭博的?”
嗯,人抓進來才多大一會兒,消息都傳到公司瞭:“是啊,姐你是有事吧?”
白姐在電話裡頓瞭頓,才遲疑著說道:“我娘傢一個侄兒,叫白強,在北城區財政局上班,下午在粵港大茶樓被警察抓瞭,我哥急得到處找人。我想你現在也是警察,能幫我打聽一下消息,我擔心他上班期間去那裡,單位知道瞭可就麻煩瞭。”
這麼巧!何力不由苦笑,白姐對自己恩深情重,又是公司的元老,自己真不能拒絕:“白姐,你放心吧,我先問問,一會兒給你打回去。”
何力掛瞭電話,翻出分局通訊錄,用座機打給龐科長:“龐科,下午抓進來的有個叫白強的是北城區財政局的,你問問是什麼情況?”
龐科很快就回瞭電話過來:“何局,這個白強是在樓上抓到的,倒和地下室那幫人不一樣。不過他打的也夠大,竟然是一百的底子,他一個普通科長這麼有錢,這一下午可是近萬的輸贏。”
何力略一沉思,還是做出瞭決定:“龐科,我建議這個白強還是放瞭吧,有些人情我也沒有辦法,他有公職啊。”
建議!何局也變壞瞭,龐科急忙點點頭:“何局,我明白瞭,馬上去辦。”
等龐科出去,何力急忙給白姐回瞭電話:“白姐,我問過瞭,白強馬上會放出來。不過他賭的夠大,你們還是要註意,不要讓他再去賭瞭,他是公職人員,這樣不好。”
“小力,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你說得我都記住瞭。另外,下午那個張青又來找文總瞭,文總想投資張青的寫字樓項目,我總覺得那個張青不靠譜,買樓還不如自己蓋樓來得實在,我們公司總要在古城打出自己的名聲。”
那貨又來瞭,何力頓瞭頓,還是說道:“姐,你是公司的副總,應該提出自己的意見。我覺得你蓋樓的想法很好,你不要說是我同意的,和文總好好溝通嘛。”
白姐的建議讓何力眼前一亮,送錢給張青還有風險,還不如自己買地蓋樓,我有錢就任性瞭,何必讓你張青順意?順便再蓋些傢屬樓也不錯,公司總不能租別人的樓盤,這不像一傢大公司的風范嘛。
何力掛瞭電話,端起茶杯還沒喝到嘴裡,蔣文秀領著一個打扮新潮的女孩走瞭進來,何力愣瞭一下,放下茶杯。
“何局,這個女孩有事找你,我直接帶人過來瞭。”蔣大政委意味深長地看著何力,眼神充滿警惕。
雖然隻見瞭一面,可這種超潮流打扮吊炸天的女孩何力還是認瞭出來,因為太獨特,想忘記都難。何力笑著站起來,客氣地招呼:“你怎麼來瞭?雖然我認識你,可還不知道你的芳名。”
“叫我雯雯吧。”令雯雯好奇地打量瞭辦公室一番,然後大刺刺坐在何力的大板椅上,感受瞭一下才發出感慨:“你這大局長辦公室也一般般嘛,和我爸爸那裡差遠瞭。”
我的大小姐,你這腦洞開的夠大,你拿我一個副科和副省比辦公室,這種特殊生物還是早點打發瞭為妙:“雯雯,你過來是有事?”
令雯雯翻瞭翻眼,送瞭何力兩人一個大大的衛生球:“當然有事瞭才找你,要不然你以為你長得帥,你可不是姐喜歡的菜。”
看何力臉上有點僵,令雯雯也不敢太造次,還是倒出來意:“我同學的爸爸讓你們下午抓瞭,所以我來找你要人。”
原來是來說情的,何力不由松瞭口氣:“你說吧,是誰?”
“叫什麼章田吧,市政府的一個小領導,還有他的一個女同事,你趕快給放瞭吧。我可是誇瞭海口的,你可不能讓我丟瞭面子。”令雯雯看瞭看手上同學剛贈送的鉑金手鏈,不由有點得意。你是那啥三代不錯,可也是我爸手下的兵不是。
一下子要兩個人,何力心中有點不舒服,可還是點瞭點頭。拉著蔣文秀走到走廊上:“蔣姐,你去看一下,問題不大就放瞭吧。”
蔣文秀有點不情願,何力有小聲解釋瞭一句:“哎,裡面的是令廳的女兒令雯雯,還在上大學。”
嗯,原來如此。蔣文秀什麼話也沒有說,嘆瞭口氣就去打電話瞭。很快她就回來瞭,一臉地為難:“這個章田是在地下室抓到的,是那批豪賭的人,還是個副處級,應該是跟著領導的人,這放還是不放?”
“這……”
何力為難瞭,這個人如此身份卻參與大賭,身邊還帶著女同事,明顯是個“有病”的人:“算瞭,還樣的人還是不能放,雯雯應該是被蒙蔽瞭,不知道底細,我去對她說吧。”
蔣文秀要攔時,何力已進瞭辦公室,她隻好跟著進去。
“雯雯,我去瞭解瞭一下,這個章田賭的很大,應該不僅僅是賭博的問題,依他的身份,紀委那一關也過不瞭,你還是對同學說一聲,回絕瞭吧。”
令雯雯頓時傻眼瞭,揚起手腕晶亮的手鏈:“這怎麼辦啊?我可是答應瞭他呀,他還送瞭我這條鏈子,你讓我面子往哪裡擱。”
面子?你的臉很大嘛?上學期間就學會瞭收禮,你這是坑爹呀,何力真為令偉今後的前途擔憂:“雯雯,你看這樣好不,你把同學的東西退瞭,哥送你一條比這更大的手鏈行不?如果把這人放瞭,會對令廳有影響,你明白嘛?”
令雯雯立即炸瞭:“我不明白!你知道嘛,我這同學可是我的男朋友,你不會忘瞭你這局長是怎麼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