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去定慧寺那天來瞭,清晨。

  蕓娘送來早餐,三人跪坐在一張桌前吃早餐。

  蘇衡得知要去定慧寺,穿著不在隨意,便換瞭一身深色長袍,頭上束發挽成小冠。

  而溫寒玉依舊穿著那身青花白地長裙,臉上有淡淡的妝容,簡潔大方,頗有文雅氣息。

  吃完早餐,走到門外,溫寒玉向蕓娘交代事宜。不一會,車輪滾滾聲從遠而來,兩輛馬車緩緩駛來,女侍衛手持韁繩,坐在車夫座。

  蘇衡見狀,讓蕓娘先回屋裡。很快,馬車便在書院門口前停下來。

  纖柔的玉指掀開馬車的車簾,露出整張俏臉,肌膚白皙光滑,唇紅齒白,仿佛玉雕一樣,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傾倒。

  「小衡,玉兒,上來吧。」蕭夫人微啟朱唇,如吐玉蘭。

  蘇衡扶著溫寒玉先上馬車,自己再跳上去。馬車內寬敞華麗,四周佈置著絲綢掛簾、玉石屏風和金絲絨墊子。車廂裡邊是一張寬大的軟床,上面鋪著錦緞被褥和綢緞枕頭。正中央放著一張茶幾,茶水早已煮好,車廂內茶香環繞。

  「衡兒,玉兒快坐下。」蕭夫人招呼二人坐下,然後為他們各倒瞭杯茶。

  蕭夫人仍舊一身碧玉色的錦緞長裙,梳起流蘇高髻不過頭上金飾盡數摘下,臉上勾起淡淡妝容,上次一見是高貴美艷,這次就是清新脫俗。

  她身上那縷如蘭如麝的淡香夾雜著桃花熏香漂出,使蘇衡心曠神怡。

  「蕭夫人好。」蘇衡問好。

  蕭夫人笑道:「叫蕭夫人見得多生分,以後叫我蕭姨吧。」

  蕭夫人對蘇衡的印象極好,看起來完全不像是那些王公貴族的公子哥一般虛偽作做。

  「好,那就叫蕭姨。」

  蕭夫人又拉起溫寒玉暢談起來,蘇衡就在一旁邊喝茶邊聽。

  「玉兒,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如何?」蕭夫人把嘴探到溫寒玉耳畔悄聲說道。

  蘇衡耳力不錯,聽到這突然豎起耳朵偷聽。上次他問姨究竟聊瞭何事,姨並沒有明說,使他心裡一陣癢癢,十分好奇。

  溫寒玉神色有些茫然,然後幾分憂愁道:「夫人,怎麼能在這說這事,被衡兒聽去的話……」

  「沒事兒,這件事還是你做決定,先告訴我,玉兒你是如何想的。」

  「算瞭罷,我還沒有主意,我還放心不下書院的孩子們,還有衡兒和他母親……」

  蘇衡甚是駭然,暗自思索。姨不會在考慮離開青寧鎮吧,要去哪?去京城嗎?

  若是這樣,以後還有機會見到姨嗎?

  不過很久她們二人就換瞭個話題,不再談論此事。

  馬車速度較緩,少瞭顛簸。前邊的女侍衛提醒道:「夫人,定慧寺到瞭。」

  車輪停下,眾人便從馬車上下來。

  蕭夫人說道:「呀~這定慧寺環境真好。」

  定慧寺在上守城城郊,四面環繞青山綠水,蒼松翠柏,令人感到清新自然。

  寺廟外人群眾多,氣氛熱烈。這裡女子偏多,不僅有平民百姓,還有不少來自貴族傢庭的女子前來虔誠地參拜。

  寺廟內的小攤販也是不少,賣著各種香料、佛珠、香燭等祈福用品,色彩鮮艷,讓人目不暇接。

  走上前去,寺廟外的建築以木質和青磚為主,磚木結構、簷角飛翹,門前的牌坊上寫著「定慧禪寺」幾個大字。

  「我們進去吧」蕭夫人帶著蘇衡和溫寒玉二人進入寺廟,四名侍衛則留在寺廟外。

  香煙繚繞,鐘聲悠揚,寺廟內皆是女尼,來來往往。在正中央有一尊高大的金色佛像,靜靜地坐在那裡。在這個寺廟裡,許多香客手持香燭,虔誠地向神佛膜拜祈禱。

  待到前邊無人,蕭夫人說道:「衡兒玉兒我們去拜拜。」

  三人便跪坐在蒲團上,雙目閉合,雙手合十片刻後,三人起身。蕭夫人又道:「玉兒,我們去向主持求幾枚玉,保得平安。衡兒,你就隨意走走罷,我們很快就好。」

  「好的。」蘇衡便一人去四處走瞧。他沿著寺廟內的小徑走,可以看到有些僧尼在林間慢慢地行走,或坐在巖石上沉思。溪水潺潺,清新的空氣中充滿瞭沁人心脾的花香。

  他不由得想起在劍離山上的生活,環境也是如此,靜謐和寧靜的氛圍,更重要的是有師尊陸鳶下山有一段時間瞭,不知師尊傷勢如何,是否原諒瞭自己,哎。

  「蘇公子——」

  剛走出寺廟外,就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向聲音方向尋去,卻見兩名身穿黑色官袍,腰懸佩刀的衙役在向自己擺手。

  「二人認得我?」

  一名衙役抱拳說道:「當然,蘇公子和楚公子都是劍離山人,這段日子蘇公子常來衙門,我們二人便識得公子。」

  蘇衡感到疑惑:「為何二位會來此?」

  「蘇公子你也知道,如今世道不平,妖亂叢生,寺廟人多,林大人擔憂定慧寺安全,便派我二人來此。」

  蘇衡註意到二人有三境修為,腰間佩刀鋒利無比,看來衙門佩刀品質優良。

  他們二人按刀的手全是老繭,一看就是用刀的好手。

  「不知我師兄之後是否還有再去過衙門?」

  「額……」兩名衙役對視,苦笑道:「楚公子之後再未去過衙門,想必也有更重要之事罷。」

  蘇衡扶額嘆道:「哎,我這個師兄……」

  這個時候不知還有沒有醒來,昨夜想必又在某個女人的肚皮上馳騁瞭罷……

  三人便先聊起來。

  「蘇公子?!」身後又有人呼喚自己名字。

  「誰啊?」蘇衡感到一陣頭大,又有人找自己。轉身一看,一名身穿粉裙的柔媚佳人興奮又驚訝地看著自己。

  「荊娘,你怎會在此地?」蘇衡對見到荊娘也感到十分驚訝。

  「蘇公子~荊娘很開心又能見到蘇公子,沒想到能在定慧寺此處相遇,是荊娘的榮幸。」荊娘柔媚的聲音激動地有些顫抖。

  「蘇公子,蘇公子……」荊娘興奮地有點病態,不自覺愈走愈前,竟然貼上瞭蘇衡的胸膛,雙手撫摸起來。

  這一出給蘇衡整的面紅耳赤,輕輕推開荊娘肩膀:「等等,等等荊娘,你不要這樣。」

  荊娘緩瞭過來,臉頰紅潤,嬌滴滴地說:「公子,對不起。荊娘就是見到蘇公子太開心瞭……蘇公子要不來荊娘傢裡來坐坐,荊娘會盛情招待公子的。」

  沒想荊娘還在說上次邀請自己的事,蘇衡訕訕笑道:「定慧寺與長石村距離遙遠,下次罷。話說回來,荊娘你為何會來這兒。」

  蘇衡趕緊轉移話題。

  「嗯,哦。荊娘也是聽聞此處有個寺廟,也想來此處湊湊熱鬧,上上香。」

  「公子呢?」

  「我也是,陪同傢人一起前來。」

  兩名衙役早已識相地走遠瞭,看著談話的二人討論起來:「你看那女的,真是騷的不行。」

  「的確,就是不知道蘇公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哈哈哈——」

  一名衙役連忙拍著肩膀用手指著說道:「誒誒誒,你快看,又來兩個……」

  「哪兒?」

  「蘇公子那兒——」原來是蕭夫人和溫寒玉已經出來瞭。

  「衡兒,這位是?」溫寒玉沒料到蘇衡竟然在與一名漂亮女子暢聊。

  荊娘看見蕭夫人和溫寒玉的容顏,有幾分驚訝,然後瞇著眼睛問道:「蘇公子,二位是公子的妻子和母親嗎?」

  「咳咳,不是的,這位是我姨,另一位是蕭夫人。」荊娘的話令他尷尬不已,連忙解釋道。

  不過這些話卻讓蕭夫人鬧瞭個紅臉,溫寒玉面色有些難看。溫寒玉的眼神中略帶敵意,審視著荊娘,啟唇說道:「我是他姨,姑娘請問你是?」

  「哦~原來是姨~」荊娘噗呲一笑,語氣略帶輕浮說道:「哎呀,是荊娘誤會瞭,多有得罪,荊娘賠個不是。奴傢傢住長石村,頗有氣運,能識得蘇公子,沒想到又在這再次見到公子,或許是一種緣分罷。」

  「蘇公子,你說是罷……」荊娘頗為大膽,語氣暗藏挑釁之意。

  溫寒玉聽瞭冷眸愈寒,面無表情說道:「這世間何曾有緣分一說,你們二人不過是機緣巧合下相遇罷瞭。」

  「啊~?原來是這樣啊,荊娘還以為蘇公子是荊娘……」

  「是什麼?」

  「還以為會是荊娘人生另一半……」

  氣氛愈來愈寒冷,空氣好似凝固一般,溫寒玉和荊娘的對話,蘇衡根本插不上嘴。荊娘說出這句話時,蘇衡嚇得直冒冷汗。偷偷瞧姨的表情,雙眸微瞪,如引燃引線的火藥一般,要炸開瞭。

  「等等等等等等……哈哈,天氣好像有點熱啊。衡兒都有些流汗瞭。」蘇衡汗流浹背,感覺氣氛不太對,想要活躍氣氛。

  溫寒玉瞪圓雙眸,咬著貝齒,冷笑道:「荊姑娘,無那可能,衡兒已有婚配。」

  「啊?」蘇衡感到十分吃驚,就連蕭夫人也感到驚訝,她也沒聽說過蘇衡有過婚約。

  「蘇公子已有婚約,究竟是哪傢小姐,荊娘可從未聽蘇公子說過。」荊娘虛掩嘴唇幾分吃驚說道。

  蘇衡心道:「是啊,我怎麼也不知道……」

  溫寒玉冷漠說道:「這可是我們傢事,不足同外人道。」

  接而走到蘇衡跟前,從懷中拿出玉佩,踮起腳尖,當著眾人的面,掛在瞭蘇衡的胸前。

  蘇衡摸著尚有溫熱,帶著姨身上幽香的玉佩。要知道,溫寒玉可絕不會在外人前,對蘇衡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顯然,荊娘的舉動刺激瞭溫寒玉。

  為蘇衡佩戴玉,也是在向荊娘宣誓主權。溫寒玉終於露出笑容:「不錯,戴著好看。」

  下巴微抬,若有若無地瞥瞭一眼荊娘。

  荊娘此時眼睛卻有躲閃,用手遮住眼睛,好像不敢看什麼東西。溫寒玉見到荊娘的模樣,十分得意。

  少頃,兩名衙役匆忙跑來:「蘇公子,出事瞭!」

  蘇衡松瞭口氣,可見到兩名衙役神情嚴肅,說道:「怎麼瞭?」

  「蘇公子,方才從傳音令中得知,長石村有人命發生,初步認定,是狐妖所為。」衙役說道。

  傳音令是官府常用的通訊設備,內含靈氣,可從兩地傳遞信息。

  「這……」蘇衡回頭看向三人。

  溫寒玉說道:「衡兒,你去罷,我同蕭夫人一起,你不用擔心。」

  蕭夫人拉著溫寒玉的手:「不必擔心,我身邊侍衛修為不凡。」

  蘇衡看向荊娘:「荊娘,話說你傢也在長石鎮罷,不如與我一同過去,或許能發現些什麼?」

  隻見荊娘面色猶豫,柔柔說道:「荊娘在定慧寺還有些事情兒未處理,不如公子先過去罷……」

  蘇衡見到荊娘拒絕,便不再要求,一個女子也幫不上什麼忙。

  「衡兒,你等等……」見到蘇衡正要離開,溫寒玉道:「你過來,姨有些話想對你說。」

  蘇衡跟從溫寒玉和蕭夫人來到馬車前,溫寒玉說道:「先是蕓娘,又是荊娘,你與荊娘從何處相識我便不再計較,不過姨希望你以後不許再與此人來往。」

  見姨心情不佳,蘇衡也隻能點頭答應:「好罷。」

  「姨,我什麼時候有的婚約?」

  「不知道!」溫寒玉撇過頭去冷冷說道。

  蘇衡聽瞭答案感到無奈,擺擺手道:」

  忽然,蕭夫人語氣夾著一絲幽怨說道:「這荊娘也真是,我有這麼老嗎?竟把我稱作衡兒母親。」

  溫寒玉神色稍緩,蕭夫人的話惹得她笑逐顏開。

  「玉兒,你也笑話我。」蕭夫人哪有之前那端莊模樣,搖搖溫寒玉的手臂。

  蘇衡笑道:「怎麼可能?我觀蕭姨面色紅潤,氣質不凡,與姨相比,春蘭秋菊,各有千秋。蕭姨更應該說是風韻猶存……」

  蕭夫人哪兒被少年如此當面誇贊過,蘇衡的糖衣炮彈讓她不由得羞紅瞭臉蛋。

  溫寒玉斥道:「衡兒,怎能如此對蕭夫人說話,不可口無遮攔。」

  「呵呵,衡兒就是說實話罷瞭,蕭姨,是吧?」

  蘇衡的話在蕭夫人耳中有幾分調戲之意,方才落落大方的貴婦,如今竟然被調戲的嬌羞小女子般不敢回應。

  溫寒玉摸瞭摸蘇衡的肩膀,關切說道:「好瞭好瞭,衡兒,我對你說的話,你要記住。此去要小心,註意安全。」

  「嗯,我知道瞭。」蘇衡便趕上兩位衙役一同離去。

  待到蘇衡離開,蕭夫人拉著溫寒玉坐進車廂,喝瞭兩口茶水,臉蛋已經紅撲撲的,向溫寒玉問道:「玉兒,我真有衡兒說的那樣……」

  「哪樣?」

  「風韻猶存……」

  就在遠處的林子裡,有一個人將這一切都瞧在眼裡。荊娘嘴角勾起狡猾的笑容,身後一隻巨大的白色尾巴來回擺動:「溫寒玉,鏡辭先生……蘇衡公子,你可逃不掉。」

  「已經五天瞭,受不瞭瞭,我要瘋瞭,我需要陽氣充裕的男人……蘇公子……蘇公子……」

  青寧鎮,長石村。

  蘇衡一行三人趕到,走進一見破舊的院子裡,院子內占滿瞭一眾衙役,林大人也在此。

  「蘇公子,你總算來瞭。」林大人趕忙上前迎接。

  「林大人,不必行如此大禮。事不宜遲,快快帶我進去查看。」

  推門而入,屋子裡與院外截然不同,傢具截然一新,絲毫不像破落的模樣。

  屋內到處都是畫作,可是這些畫全是裸體女子的自瀆畫,還有一些是男女交合的淫圖,這畫風竟有幾分熟悉。

  床上躺著一具幹癟的屍體,死去已有幾日,和上次不同,這屍體並無撕咬的傷痕,四肢完好,但就像是被吸幹一般。

  衙役老李走上前來,俯身向蘇衡解釋道:「屍體已經有幾日瞭,經過查驗,胯下陽具全是精斑還有女子陰精的痕跡,是狐妖所為,死者是被狐妖吸幹精氣然後繼續吸食血氣。」

  蘇衡想起剛才的話,反應過來問道:「死者是否叫做阿平?」

  老李有些吃驚:「公子是如何得知?死者叫做劉平,村民常稱其作阿平,平日一人獨自居住……」

  沒想到前些日子曾與阿平見過一面,師兄還為自己買瞭不少畫,如今阿平卻被狐妖害死。

  有一名衙役走到林大人身旁附耳說話,林大人聽罷便喊道:「還不快傳進來。」

  很快就有一對夫婦進來瞭,劉樵夫和他的虎妻。

  林大人神情急切,指著劉樵夫:「別磨嘰快說。」

  「嘿,你這人,急什麼急。」胖夫人聲音粗獷,大膽的說道。

  林大人沒想到這胖婦人如此大膽,敢頂撞自己:「你你你你……」

  「你別說瞭」劉樵夫趕忙拉住胖婦人,賠笑道:「這就說這就說。阿平以前貧窮的很,傢裡沒米的時候常來我們傢蹭飯。不過前些日子,突然變得富有起來,每日出去賣畫,都能提著一大袋銀子回來。」

  「在阿平出去的時候,常常有一個女人出入他的傢門,我後來問阿平才知道,他說有瞭妻子,妻子旺夫,他最近生意才能如此好。」

  蘇衡問道:「他妻子去哪瞭?」

  劉樵夫難過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好幾日前就不見蹤影瞭。今日我猛拍大門都沒人回應,我便翻墻進來瞭,沒想發現一具屍體竟然在床上,仔細一看是阿平的屍體。」

  蘇衡再問道:「劉樵夫,他的妻子長什麼樣?」

  胖婦人搶著說道:「這個我知道,長的一副狐媚子的模樣,走起路來屁股一扭一扭的,這個死老劉,見到人就眼睛挪不開,走不動路瞭。」

  「咳咳,能否跟我詳細描述一下相貌和穿著。」

  劉樵夫被老婆一訓斥,眼神慌亂,簡單描述瞭女人樣子,蘇衡聽瞭面色愈沉。

  劉樵夫拍瞭拍腦袋:「哦,我記得,她常常穿一套粉色裙子。每日早晨出去後,很晚才會歸來,讓我碰上幾次。」

  「壞瞭,她是不是叫做荊娘……」

  「對對對,就叫這個名,說是外地來的。」

  荊娘,竟然是荊娘,蘇衡真是不敢相信。自己與荊娘幾次的相遇,她這樣接近自己有何目的。

  看著床上的幹屍,蘇衡感到一陣後怕,若是沒發現,自己的下場是否和阿平一樣。

  「蘇公子……」老李見到蘇衡面色難看得可怕,道:「那日我們見到的人便是荊娘……」

  蘇衡將自己與荊娘相遇的前後告知,眾人驚訝不已。狐妖就隱藏在眼皮子底下他看著房屋內四周和地板,到處都是精斑,墻壁掛滿瞭淫畫。猜測阿平和荊娘在這屋內每個地方都做過愛,那日買的話栩栩如生,惟妙惟俏,原來是阿平將二人做愛的動作畫瞭下來。

  按照時間來說,阿平陽氣旺盛,荊娘用瞭十幾天才將他榨幹。蘇衡見過女妖在床鋪上的能力,顯然異於常人。荊娘能將自身狐妖特征全然隱藏起來,自己幾次與她相遇都沒能察覺出狐妖的身份,修為定然比自己還高。

  姨那邊不必擔心,四名女侍衛的修為每個都比自己高。而這裡一眾衙役,雖然參差不齊,但是人數眾多。

  青寧鎮竟然隱藏兩隻妖物,危機四伏。

  「對瞭,蘇少俠,我前些日子上長石山,發現到處飛著狗頭雕,狗頭雕可是代表災禍,你說這妖會不會躲在山上。」劉樵夫面露恐懼說道。

  蘇衡眼神有些茫然,問道:「什麼是狗頭雕?」

  老李在一旁解釋道:「蘇公子,這狗頭雕是一種鳥類,常以動物屍體為食,若有屍體出現,就會在空中盤旋。」

  「山上有屍體。」蘇衡林大人幾人相互看瞭看,他們都得出相同的答案。

  「蘇公子,事不宜遲,我們快上山捉妖吧。」林大人抹瞭抹汗水,激動地說道,總算有線索瞭,這幾日他真是愁的慌。

  「林大人稍等,不必如此匆忙。」

  林大人焦急說道:「蘇公子,還不快去的話,妖物得知逃跑瞭。」

  「林大人,它敢害人,就敢留在這不走。蘇衡以為,林大人,你派幾名好手,讓劉樵夫帶路,我們先去找到妖物的藏身之所。」

  「從衙門案牘得知,妖物常常夜間出動,所以我們先行佈置陷阱,待到它現身之時,將它給圍捕殺死。」

  「好好好,就按蘇公子吩咐的去做。」

  「等等,我怕啊。」劉樵夫急忙說道。

  林大人指著罵道:「劉樵夫,你一個上山砍柴的人,怕什麼怕,又沒叫你去捉妖。若是耽誤瞭時機,拖你去喂妖。」

  蘇衡便帶著老李,高大衙役,還有劉樵夫一行人進入長石山……

  見到愈來愈多的烏鴉站在樹枝上,它們似乎在用帶著詛咒般深不見底的眼眸盯著一行人。

  見到一行人走近,烏鴉們發出高亢沙啞的撕鳴聲,黑色羽毛灑落在天空之中,令人感到洶湧的恐懼,似乎在預示著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哎喲,不要過來。」一隻烏鴉沖向劉樵夫面門,劉樵夫見狀慌忙躲避,緊接著蹲在地上叫苦道:「哎喲,老爺們,老劉我是真的害怕,傢中還有妻兒需要我……」

  高大衙役冷冷說道:「別浪費時間,趕緊走。」

  「好臭啊。」在前邊探路的高大衙役捏著鼻子說道。

  忽然傳來一股難聞的腐爛臭味,讓眾人不禁皺眉。劉樵夫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兒,我每次路過此地,都會有一股令人惡心到反胃的臭味。」

  蘇衡聞瞭聞然後屏息說道:「這是屍體的腐臭味,你們看那。」

  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天空,烏鴉在空中盤旋,發出「哇哇」的粗劣嘶啞聲。

  他們伏身壓著腳步走上前去,撥開叢葉,一處空曠赤裸的空地進入瞭視線,空地上方有皆為巖壁,在交界處竟有一個漆黑山洞,從外部根本看不清山洞內部。

  老李悄聲說道:「蘇公子,估計就是這兒瞭」

  不過,那股腐爛的臭味更加濃重,他們確信,這就是妖物的巢穴。

  「先回去,估計今夜妖物就會行動,我們準備充足,今夜就在此蹲守。」確定好地點,隻留下手腳快的兩名衙役在這蹲守。

  ……

  蘇衡直徑步入風雅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蜂蛹而來,嫵媚的聲音在耳畔作響。

  「哪傢公子,好俊俏啊~」

  「來嘛來嘛,跟姐姐喝兩杯~」

  「我好喜歡~」

  「是蘇公子嗎?奴傢認得你!」

  「咳咳,我是來尋人的。」蘇衡擺擺手道。

  「喲~來客人瞭,這不是蘇公子嘛?稀客稀客。」秦瑤從二樓款款走下。

  蘇衡說道:「秦媽媽,我有要事找師兄,請秦媽媽帶我去見師兄。」

  「上來罷。」跟著秦瑤走進瞭雅間,房間內煙霧環繞,很快便消散。隻見楚風正披散著頭發盤坐,捏著茶杯正欲飲下。

  瞧見來人便放下茶杯,略帶幾分驚訝說道:「師弟,你回心轉意瞭?」

  接而笑道:「話說那日你為蕓娘贖身後,日子過得可是瀟灑,滋味不錯罷。」

  蘇衡正色道:「師兄,別說這個瞭,我已經找到妖物的巢穴瞭。」

  「你確定?」楚風有些不信。

  「師兄,千真萬確。我和林大人計劃就在今夜將狐妖捉住殺死。」

  「師兄,為以防萬一,我需要你。」

  楚風虛撫胡須笑道:「既然師弟有求於我,師兄我哪能不答應。今夜就讓你看看為師兄的實力,師兄不僅在床上強,劍法上亦是一流,區區小妖,不足掛齒。」

  蘇衡心中暗道:師兄,你可是跟我一同下山捉妖的,還是你自己來風雅澗享樂,不理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