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漸漸的,方傑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瞭。
這兩個月以來,他終日躺在床上,雖然不乏香艷的刺激,但也屬實是把他給憋壞瞭,這下好不容易告知他可以下床走動,足足讓他激動瞭好幾天。
每一天,他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床去走一走,但他的身體狀況還沒有恢復到最好的狀態,下床仍然需要有人攙扶才行。林寧大著個肚子,他自然是不好意思讓她來攙扶自己,同樣懷著孕的方雪瑩也是一樣,至於李瑾,方傑已經有段日子沒見著她瞭,聽說在忙自己的事,連林寧也不知道她具體在忙些什麼。
方雨蒙這個「女兒」倒是可以過來幫忙,但她平時要上課,隻有周末才有空過來,她現在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好不容易盼到周末,自然想多出去和朋友們聚一聚,玩一玩,方傑懂得她現在的感受,也不好占用她太多時間。
當然,以方傢的財大氣粗,還不至於派不出人手來照料方傑,但這些人全都被他一一婉拒瞭。方傑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擔心說錯什麼話,傳到那兩個精明的弟弟的耳朵裡,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隻是如此一來,在方傑現在這副身體僅有的認識的人當中,最值得信任的人就隻剩下小護士一個瞭。
小護士盡職盡責,各種意義上的。方傑的兩個「弟弟」看在眼裡,他那個和院長熟識的三弟張國興,為此特地去跟院長打瞭個招呼,委派小護士專門來照料方傑。而方傑自己,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於是,小護士便每天攙著他,在醫院的院區裡面四處走動。方傑不著痕跡的揩著油,蹭蹭她的胸,頂頂她的臀,拉拉她的小手,不亦樂乎。當然,他也沒有做得太過火,畢竟醫院裡人多眼雜,他可不想惹出事端。
這一日,小護士扶著他,來到外面院子裡的長椅上坐下。
四月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臉頰,方傑感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過像現在這樣悠閑愜意的時刻瞭,以前的他不是在忙著給導師搬磚,就是在為媽媽的面館奔波,很少有空閑下來的時候。尤其是,此時此刻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溫柔可人的少女相伴,還有比這更美的事嗎?
他悠哉悠哉的坐在長椅上,寬大的病號服上擺垂下來,很好的掩蓋瞭他放在底下作怪的手。他偷偷捏瞭捏小護士的手心,轉頭看向她的方向,小護士的臉上始終罩著口罩,方傑瞧不見她這會兒的表情,隻不過,她的手也沒有要抽回去的意思,依舊乖巧的躺在方傑的掌心裡,任他這麼捏著。
小護士總是這樣,方傑每次揩她油的時候,她都沒有拒絕,不僅如此,她還每次都默默的配合著他的小動作,甚至主動幫他打掩護。
真是個可人兒!
方傑總是故意逗她,經常假借散步之名,故意跟她聊一些過火的話題,例如她和她男朋友關系怎麼樣啦,多久做一次那個事啦,做那個事的時候喜歡用什麼姿勢啦,諸如此類。
盡管小護士表面上神色如常,但從她紅彤彤的耳朵便能看出,她的心裡其實遠沒有她表面上看過去那般應對自如。
每當這個時候,方傑就笑得很開心,她似乎也不放在心上,空氣劉海下面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著,可愛極瞭!
逗得她差不多瞭,方傑便抬起手,讓並不刺眼的陽光透過他的手指縫隙打在他的臉上,身上,那感覺暖洋洋的。他很享受這一刻,總是會閉起眼睛,貪婪的享用著午後愜意的自由時光。
小護士也不去打攪他,老人傢嘛,喜歡曬太陽,就讓他曬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方傑的心裡面,其實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別的事情。玩鬧也好,調戲也罷,這些不過是他枯燥的住院生活的一點調味劑罷瞭。他心裡真正最關心的,還是那起車禍,「自己」去瞭哪,真正的方國華又去瞭哪,還有最最關鍵的,媽媽現在怎麼樣瞭。
這些問題壓在他的心頭,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該怎麼找個由頭,用現在這個身份,去接近一回媽媽呢?
唉,頭疼……
他閉著眼睛琢磨瞭一會兒,慵懶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人昏昏欲睡,所以到瞭最後,他幾乎要真的睡著瞭,如果不是那兩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的話……得知「方國華」蘇醒後,當地的警方很快便主動找瞭上來。一方面,方國華是本市著名的企業傢,跺一跺腳,整個嘉林市都要地動山搖,另一方面,他也是這起事故的親歷者和幸存者之一,於情於理,作為警方,都有必要主動向他說明和瞭解一些情況。
出現在方傑跟前的,是一老一青兩名警察,那老警察自稱老張,年輕的警察是他的徒弟,自稱小江。兩個人都很幹練,也都很客氣,主動向他表明瞭自己的身份,以及這次的來意。
長椅上交談頗有不便,好在醫院的院子裡多的是下棋用的石桌和石凳,眾人尋瞭一處圍坐下來,小護士扶著方傑在石凳上坐穩後,便知趣的選擇瞭離開,在不遠處站著,默默的等著方傑。
在爭得瞭方傑的同意後,老張主動向他介紹瞭那起事故的情況,和方傑之前在網絡上瞭解到的內容差不多,警方在那輛涉事的公交車上,確實發現瞭爆炸物殘留。
「方先生,經過我們的調查取證,已經基本鎖定瞭嫌疑人的身份,嫌疑人是一對夫妻,丈夫是公交車司機,妻子原來是中學的化學老師,她用租來的車庫和偷來的化學原料,自制瞭炸彈,我們在爆炸現場,發現瞭高壓鍋碎片和爆炸物的殘留,兩名嫌疑人在爆炸中當場死亡……」
「所以,我們很遺憾的告訴您,這起事故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夫妻倆共同策劃瞭這起爆炸案,起因據我們調查,很可能是因為他們死去的女兒,為瞭引起廣泛關註,他們采取瞭最極端的行動……」方傑聞言,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照片上看似老實本分的夫妻,竟然能聯手策劃出這麼血腥,這麼殘忍的爆炸案?無論他們的女兒在當年遭受瞭怎樣的不公,他們也不該如此報復社會啊!
但另一方面,他終於從警察的口中親耳聽到瞭那次事故的真相,得知事件的起因確實與自己橫穿馬路無關,這或多或少讓他心裡的愧疚感減弱瞭幾分。
老張還說道:「當時,公交車上有兩個非常勇敢的年輕人,他們也許是發現瞭爆炸物品的蛛絲馬跡,與嫌犯展開瞭殊死搏鬥,但是很可惜的是,當我們趕到的時候,還是晚瞭一步……」
「在距離爆炸中心最近的地方,我們發現瞭那兩個年輕人的屍體,他們死去時的姿勢,是在用自己的身體和年輕的生命,試圖阻擋爆炸,但很可惜,爆炸的威力太強瞭……」
說到這裡,老張的眼眶已經微微泛瞭紅。
方傑聽罷也感動不已,想不到在那輛每天都能見到的公交車上,居然上演著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
他說:「也許他們在另一個平行世界,成功阻止瞭爆炸也不一定呢!」
老張聞言,無奈的搖搖頭,說:「也許吧……」
他說著,遞來一份名單,上面密密麻麻的列瞭許多人名。
老張說:「這是我們同事整理出來的這次事故的遇難者名單,您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雖然我們已經基本還原瞭案件的經過,但因為您剛好也是這起爆炸案的受害者之一,考慮到您的身份,我們還是希望盡可能的排除一些可能性……」
方傑接過名單,逐一掃瞭下去:「李詩情、蕭鶴雲……」
老張補充:「這兩位就是我剛剛提到的那兩個勇敢的年輕人,李詩情是嘉林師范大學的大學生,蕭鶴雲是一傢遊戲創業公司的創始人……都是很優秀的年輕人。」
方傑點瞭點頭,繼續看瞭下去……
「王興德、陶映紅……」
「這兩個就是嫌疑人……您對這兩個名字有什麼印象嗎?」方傑搖瞭搖頭。
老張似乎很有耐心,他一直等方傑看完瞭整份名單,才出口詢問:「您想起什麼瞭嗎?」
方傑問:「我依稀記得,在出事的時候,有一個外賣員從我的車前經過……」
老張說:「我們查過瞭,那個外賣員叫方傑,是本市一傢小面館老板的兒子,那天他應該是兼職幫傢裡的面館送外賣,他傷得很重,似乎是傷到瞭大腦,一直都沒能醒過來……」
這時,一旁的小江打斷道:「師傅,我們和醫院確認過,因為方傑的傷勢太重,本地的醫院沒有足夠的醫療條件,病人傢屬是個開小面館的,沒有經濟能力把病人送到北京、上海那些條件更好的醫院去醫治,現在傢屬已經把病人接回傢瞭,還是沒能醒過來……」
「這樣啊……」
方傑聞言,一陣唏噓。
「怎麼,方先生,您認得他?」
「哦,不……不認識。」
老張摸瞭摸下巴,略帶玩味的說:「方先生,您好像特別關註這個叫方傑的人,而且,您剛才在看這份遇害者名單的時候,我註意到您看得特別仔細,您是在尋找什麼人嗎?是不是就是這個叫方傑的人?」
不愧是老警察……老奸巨猾。
方傑淡淡的說:「警察同志,那次事故之後,我就失憶瞭,能記起來的片段非常少,我也是想通過這份名單,看能不能回憶起什麼來……」「至於這個叫做方傑的外賣員,他幾乎是我對那起事故的唯一的記憶瞭,我依稀記得,那個外賣員把電動車騎到瞭馬路中間,對面的油罐車為瞭躲他,失控撞向瞭公交車,所以難免會特別關註到他……」這番解釋,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老張想瞭好一會兒,突然問:「我剛才在描述那兩個年輕人的時候,您好像說瞭一句,也許在平行時空裡他們就成功瞭……平行時空……這個詞還挺新潮的,您平時就是這個風格嗎?」這個老張……和他說話,真是到處都是坑啊!
方傑從容應對:「我失憶之後,隻能躺在床上刷手機……這些詞,都是從微博上學來的。」
「原來如此……」
方傑和老張,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言不發的僵持瞭好半天,把一旁的小江都給看懵瞭……今天不是過來人文關懷一下方總的嗎?怎麼還劍拔弩張起來瞭?
末瞭,老張說:「那我們就不打擾瞭……方先生,您要是想起什麼,請隨時聯系我們。」
「那是自然。」
說著,老張和小江起身告辭。
方傑坐在石凳上,並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目送他們二人離去之後,他喚來瞭小護士,悄聲問她:「小護士……重癥病房裡,有沒有一個叫方傑的病人?」
小護士回答說:「我隻負責VIP病房區域,不太清楚,我今天幫你問問看吧。」
方傑問她:「你就不問我為什麼想問那個人?」
小護士大大的眼睛裡充滿瞭疑惑:「啊……這……有這個必要嗎?」
方傑笑瞭笑,沒再說什麼。
……
小護士很給力,不一會兒,便給他打聽到瞭他想知道的信息。
的確有一個叫「方傑」的病人,之前住在普通病房,他的頭部在那起爆炸中受到嚴重沖擊,在病房裡躺瞭一個多月,由於傷勢太嚴重,這裡的醫療條件沒有辦法展開有效的治療,經過與病人傢屬溝通協商,病人傢屬決定讓他出院,現在已經把人給帶走瞭。
方傑聞言,陷入瞭沉思……
這個「方傑」,會是真正的方國華嗎?
這麼說,他的本體,現在已經被媽媽接走瞭?
媽媽沒有發現貓膩嗎?那個人要是突然醒瞭怎麼辦?他會不會對媽媽不利?
諸多疑問,方傑現在都無法解答,隻能將它們深埋在心底。
「方先生……您怎麼瞭?」
小護士的呼喚將他的思緒拉扯回來,他四下瞅瞭瞅,發現沒人之後,便腆著一張老臉,拉住小護士的小手,放在手心裡揉捏。
「方……方先生……您這是做什麼,要是有人看見怎麼辦……」
「小護士,陪我去走一走吧……」
「啊?好……好的。」
小護士耳根通紅,她可能還以為方傑要趁現在對她做點什麼,當得知他隻是想讓她陪他走一走之後,竟然有些錯愕,頓瞭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小護士有些吃力的扶起方傑,這其中當然不乏方傑故意往她身上靠的成分。
小護士說:「方先生,今天天氣好,我再帶您去樓下院子裡走一走吧。」
方傑搖瞭搖頭,說:「不必走那麼遠……帶我去普通病房看一眼吧。」
「什麼普通病房?」
小護士隨即反應過來,是她剛剛提到的那個叫「方傑」的病人的住處。這下遲鈍如她,也不禁開始琢磨……為什麼方先生對那個人這麼關心?
在小護士的陪伴下,方傑來到普通病房。
那起事故的傷者大部分已經出院瞭,隻剩下少數幾個燒傷嚴重的患者,還沒完全出院。普通病房的條件和環境遠比特護病房差得多,傷患做不起昂貴的植皮手術,愈後比方傑嚴重得多。
他能夠看見的,還是術後恢復得比較好的,至於那些看不見的,他簡直無法想象他們都經歷瞭怎樣的痛苦。
想必,那個「方國華」也是一樣的吧。
這時,例行巡查的住院醫發現瞭方傑,主動上前招呼。
「方先生,您怎麼到這裡來瞭?這裡的病人比較多,病菌也多,不利於愈後恢復,徐護士,你還是帶方先生到其他地方去吧。」
方傑擺擺手,說:「無妨,不礙事……」
說著,他掙開小護士攙扶的手,顫巍巍的邁進病房,徑直來到一個傷勢較重的病人跟前。
那個病人似乎認出瞭他,畢竟,方國華在當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你好……恢復得怎麼樣?」
那病人受寵若驚,搞不清方傑來的這是哪一出。
小護士和住院醫在身後面面相覷,也是看不懂方傑究竟要幹什麼。
……
一整個下午,直到晚上,方傑在各個病房中間「流竄」,和每一個病友主動攀談,問他們身體恢復得如何,有沒有什麼難處。
方國振和方國興兩兄弟趕到的時候,他正握著一個受傷的小姑娘的手,給她講著童話故事。
「大哥,您這是……」
方傑頭也不回,說道:「哦,你們來啦,我再講完這一本就好……」
兄弟倆兩臉懵逼,不知道發生瞭什麼。
此時,早已聞訊趕來的院長已經陪同方傑大半天瞭,他悄聲向兄弟倆解釋瞭情況,說方先生不知為什麼,主動慰問每一個在那起事故中受傷的患者,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叫得出來。
方國興摸瞭摸後腦勺,自言自語道:「奇瞭怪瞭,大哥這是要幹啥?」
一直折騰到晚上,方傑才回到自己的病房。
他沒用任何一個人攙扶,倔強的自己走回病房,小護士和兩個弟弟,都隻能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
好不容易,方傑回到自己的床上,兄弟倆看見小桌子上沒有動過的飯菜,這才知道,大哥連晚飯也沒有吃。
方傑一邊打開飯盒,一邊嚼著已經涼掉的飯菜,一邊侃侃而談。
「……我認為,咱們方氏應該肩負起應有的社會責任,你們覺得呢?」
「啊,這……」
身為公司首席財務官的方國振似乎在計算著其中的代價,方國興似乎還想從法律條款上提醒大哥完全不需要這麼做,可方傑心意已決。
「這件事不必商量瞭,就這麼辦吧……」
方傑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嚼著冰冷的剩飯剩菜,那說一不二的架勢,似乎讓兩兄弟重新看見瞭當年那個風裡來雨裡去的大哥,當年大哥在黑道裡打拼,朝不保夕,饑一頓飽一頓,能有口殘羹冷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瞭,比之現在,不知道要差上幾萬倍。
方國振微微頷首,說:「大哥,我們知道瞭。」
方傑點瞭點頭,說:「那就辛苦你們瞭……向受害者傢屬贈送慰問金的時候,我也要在現場。」
「可是大哥,你的身體……」
方傑擺擺手,說:「無妨,就這麼說定瞭。」
兩個弟弟最終在疑惑與不解中離去。
小護士來到方傑身邊,為他倒上一杯熱水,說:「方先生,您剛才吃得急,對腸胃不好,喝點熱水吧。」
方傑嬉皮笑臉的接過,當然也不忘瞭在小護士白嫩的小手上摸上一把,仿佛又回到往日裡那個不正經的「方先生」。
小護士扶著水杯,擔心他將水撒瞭,並沒有把手抽回來,直到方傑將一杯水全都喝完,這才紅著臉把手拿開。
「方先生……您真要給那些人錢啊?」
小護士還是沒忍住問瞭出來。就在剛才,她從方傑和他的兩個弟弟的交談中得知,方氏集團打算給這次事故中的每個受害者傢屬送去一份慰問金,並由方氏集團的老板方先生親自登門送達,那麼多人加起來,可不是個小數目!
尤其是,他特別資助瞭其中的兩個年輕人,在嘉林師范大學專門設立李詩情獎學金,用來獎勵那些品學兼優、樂於助人的好學生。他還表示會投資蕭鶴雲的遊戲工作室,動用方氏的所有資源,為那款還未上線的遊戲保駕護航。
這可著實驚呆瞭小護士。
在得到方傑肯定的答復之後,小護士驚呼道:「嚯……那可是不少錢吶!您真舍得?」
方傑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說,錢又不是我的,我有什麼舍不得的?
盡管如此,小護士看向方傑的表情已經變成瞭星星眼,她此時已經打心眼裡崇拜這個男人瞭!那些人跟他非親非故,那麼多錢,他說給就給瞭?不是說這些有錢人一個比一個摳門的嗎?
小護士不知道的是,方傑此舉的目的,其實是為瞭他的媽媽,他想通過這種方式,給媽媽一些補償,盡管微不足道,他也想有機會再遠遠的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
小護士在一旁看向他,唉,他又露出那個迷死人的深沉表情瞭,她已經完全被他給迷住瞭!
在這樣下去,她恐怕就要不可自拔的愛上這個大叔瞭!天吶!她還有男朋友呢!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小護士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覺得屁股上有些癢,仿佛羽毛輕柔的拂過似的。她低下頭看去,果然,方先生那隻不老實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神不知鬼不覺的伸進瞭她的裙子裡,正在自己包裹著絲襪的屁股上輕柔的撩撥。
這人,怎麼總是這樣!一會兒正經,一會兒又不正經的,真不知道他的真心是如何想的。
方傑腆著臉,問道:「小護士,你今晚還值班不?」
小護士沒好氣的回道:「今天不值瞭……天天值夜班,我已經快吃不消瞭。」
方傑在她的屁股上重重一抓,問道:「是哪裡吃不消啊?」
「唉,你……討厭!」
小護士耳根通紅,盡管她如此說,卻並沒有要打掉方傑揩油的手的打算。她順從的站在方傑的床邊,甚至略微扭動瞭一下臀部的角度,好讓方傑的手進出得更加方便。
方傑捏瞭一會兒,享受著掌心傳來的少女臀部彈滑的觸感,心生感慨。盡管他經常調戲小護士,但自從上次被中斷的意亂情迷之後,便沒有再進行進一步的舉動瞭,他每次都小心翼翼的避開女孩的禁忌地帶,因為他的內心,始終會覺得這樣對一個女孩子有些不妥。
他又捏瞭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說小護士啊,老人傢我都這麼欺負你瞭,你咋就不知道反抗呢?你這個性子,將來恐怕要吃虧的。」
小護士紅著臉囁喏道:「我又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
「咦?那你為啥偏偏對我這樣呢?難道是因為我是這裡長得最帥的老頭?」
「呸……臭不要臉!」
小護士拿方傑的不正經沒有絲毫辦法,隨著方傑大手的揉捏,她的股間已經湧出瞭一股暖流,她無時無刻不渴望著更多,但不知為何,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並沒有想要進一步的打算。
她總不能主動要求吧?
她真的不可以嗎?
就在小護士內心天人交戰的時候,方傑的掌心也已經感覺到瞭一絲潮意,他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眼前的少女已經在自己的揉搓下情動瞭!那是一種無比令人滿足的感覺!與此同時,他也知道,隻要他的手指略微偏離現在的位置,哪怕隻是幾公分,他便能觸及少女最隱私的地方,到裡面去一探究竟!
他相信,眼前的少女不會拒絕……
但他還是猶豫瞭,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內心最原始的沖動。此時他的手還貼在少女的屁股上,那是一個曖昧無比的姿勢,但眼下房間裡的兩個人似乎都不滿足於此,他們想要的更多。
「方……方先生,我該下班瞭……」
「就……不能換個班嗎?」
「呃……我這周……已經換過兩次瞭……這樣會太明顯……」
「這樣啊……」
兩個人默默的望向彼此,半晌,誰也沒有說什麼。
方傑印在小護士屁股上的手還停留在那裡,他五指成爪,手指幾乎都要嵌進女孩的臀肉裡,他的內心,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這時,毫無預兆的,房間裡響起瞭手機鈴聲。
小護士將手機拿瞭出來,看瞭一會兒,方傑緊盯著她的眼睛,仿佛想要從她眼睛的反光裡看出手機屏幕上寫瞭什麼似的。
小護士顫抖著手,回復瞭幾個字,然後才對方傑說:「方先生,剛剛有同事想跟我換今天的晚班……」
方傑咽瞭口口水,問道:「那你……」
「……我答應瞭。」
這幾個字,仿佛開啟瞭情欲的閘門,洶湧澎湃的欲望一發不可收拾,恣意的奔湧出來,沖刷著兩個人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和血管。
方傑的手終於移向那個潮熱的地方,小護士突然夾緊瞭雙腿,將他的手牢牢夾在兩腿中間。
她低下頭,摘下口罩,露出那張仿佛方傑高中時期暗戀過的女生的臉,捧住方傑的臉頰,在他的額頭輕輕一吻。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得去交接班。」
方傑喘著粗氣,那聲音粗重得連他自己都嚇瞭一跳,他悶聲說:「好,我等你。」
那聲音幾乎是低吼出來的,他的眼睛似乎在噴火。
小護士感受到這股能量,雙腿間又湧出一股春潮來,透過內褲和絲襪,傳遞到方傑的手指上。
他戀戀不舍的將手抽回來,女孩翩然離去,他將指尖放在鼻子跟前,回味著少女的幽香和溫潤的觸感,度秒如年。他從來都沒有覺得晚間的交接班需要花費這麼長時間,盡管他知道,隻有到無人的深夜,對兩個人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孤獨躺在床上的方傑,渾身幾乎被燥熱所填滿,眼看著就快要炸開瞭。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瞭一個少女的聲音……
……
方雨蒙今天很鬱悶。
因為就在剛剛吃晚飯的時候,她的媽媽又開始對她小考的成績碎碎念瞭,她不勝其煩,隻好找瞭個借口從傢裡逃瞭出來。
她飯都沒有吃好,這會兒肚子還餓著呢。
她聯系她的好閨蜜們,想約她們出來吃點東西,然後再去發泄一番。可她們這次的小考成績比她還慘,這會兒正躲在傢裡承受著狂風驟雨呢,看來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瞭。
方雨蒙鬱悶的走在大街上,孤苦伶仃,又累又餓。
她還能去哪呢?
對瞭……怎麼把爸爸給忘瞭!
我借口去醫院看望爸爸,事後解釋起來,總好過到外面瞎玩吧!
於是,方雨蒙調轉方向,向著嘉林第三醫院的方向進發。
路程不算遠,沒過多一會兒,她便到瞭。
她輕車熟路,一路坐著電梯上樓,來到瞭VIP特護房間。
一想到一會兒要跟爸爸在一起,方雨蒙的心裡還有點小開心,她以前可沒有這麼喜歡爸爸,因為在她的印象裡,爸爸既嚴肅,又死板,總是一言不合就亂發脾氣,她甚至有點怕他。
但這次爸爸出瞭事之後,仿佛整個人都變瞭,變得和藹可親,幽默健談,她已經開始有點喜歡現在的爸爸瞭。雖然爸爸在失憶之後已經幾乎不記得她瞭,但她還是打算跟現在的爸爸搞好關系,這樣萬一以後她媽媽再兇她的時候,她也能多個盟友,多個靠山。
小姑娘心裡面的小算盤打得叮當作響,邁著輕快的腳步,轉眼便來到爸爸的病房前。
咦,爸爸怎麼不在?
她推開衛生間的門,也沒有找到爸爸的身影……這麼晚瞭,他去哪瞭?
她走出房間,開始在走廊裡尋找,果然被她發現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親昵的摟著另一個人……那個人,好像還是個女生!
她是誰?
一陣莫名的危機感瞬間沖到頭頂,壓迫得她兩邊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生疼。
身影走進瞭,她從對方的衣著看出,那是一個護士。爸爸像是渾身沒有骨頭似的,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那個護士的身上,兩個人幾乎是摟抱在一起,要多親昵有多親昵。
是不是親密過頭瞭啊!
盡管方雨蒙知道,爸爸現在腿腳不便,仍然需要有人攙扶。但她就是沒來由的厭煩起那個護士來。爸爸身為成功的商業人士,這些年來外面的風言風語可是不少,她身為女兒,耳濡目染,雖然心裡面早就已經不確定瞭,但卻從來不願意承認爸爸可能真的在外面有其他女人。
因此本能的,她將一切都歸咎於那些女人,是她們不知廉恥,貪圖錢財,才故意來招惹自己的爸爸的!
於是她大吼一聲:「爸爸,你們在做什麼!」
方傑和小護士被嚇瞭一大跳,方傑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多虧有小護士在下面撐著,他才勉強沒有摔倒。
「雨蒙……原來是你啊,你把我嚇一跳,差點摔一跤……」方雨蒙氣鼓鼓的快速走到二人跟前,用冒火的眼睛盯著一旁的小護士。
「雨蒙,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過來瞭?」
方雨蒙指著小護士,怒道:「她……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方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沒幹什麼啊……小護士扶著我散瞭會兒步……」
方雨蒙「哼」瞭一聲,說:「散步就散步,你們摟那麼緊幹什麼!」
方傑扶額,說:「唉喲,我說丫頭,你都想哪兒去瞭!爸爸現在腿腳不方便,人傢小護士是特地過來幫我的!」
方傑演得很逼真,天真的方雨蒙竟然動搖瞭。她收回指著小護士的手,小聲問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那還有假!」
說罷,方傑像是為瞭證明什麼似的,故意掙脫瞭小護士,整個人趴到女兒的身上,兩百斤的重量在她較小的身軀上壓來壓去,險些把方雨蒙全身的骨架都給壓散瞭。
方雨蒙連聲道:「好瞭,爸爸!我信瞭!真的!你先下來……」
於是,方傑的身體又被「移交」回給瞭小護士。方傑趁女兒呲牙咧嘴的揉著肩膀的時候,偷偷的捏瞭捏小護士的屁股,沖她比瞭一個得勝的手勢。
氣得小護士狠狠的踩瞭他一腳。卻因為用力過猛,好不容易夾在兩腿中間的白濁的液體,還是從桃源洞口流瞭出來,順著內褲和殘破不堪的白色絲襪,一路流淌到她的腿上。
方傑看在眼裡,還拿手指刮瞭一下,然後均勻的塗抹在她的護士裙上。
還好裙子是白色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小護士羞得耳根通紅,但因為方先生的女兒還在旁邊,她也不好說什麼。
方雨蒙一個人被蒙在鼓裡,渾然不覺。她一邊攙著方傑,一邊在滔滔不絕的控訴著媽媽的不近人情,自己這次隻不過是多錯瞭一道選擇題,她就念叨瞭自己整整一頓飯的功夫,真是太過分瞭!
「嗯!太過分瞭!」
方傑一邊假意附和,一邊還在揩著小護士的油,不亦樂乎。
小護士極力躲閃,卻還是逃不過方傑的魔掌,隻能任由他占自己的便宜。而隨著眼下的場景越來越刺激,一種背德的禁忌快感逐漸升騰起來,很快便占據瞭她的全身。
她美目含春,渾身酥軟,竟逐漸愛上瞭這種感覺。
這時,方雨蒙還在沒心沒肺的跟她爸爸聊著天,渾然不知她身邊的一對男女正背著她幹著茍且的勾當!
方雨蒙說:「爸,你這兒有沒有什麼吃的,我晚上沒吃飯,都快餓死瞭……」
方傑說:「有,有……放心吧,我的小祖宗,今晚肯定能把你喂飽飽……」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悄無聲息的溜進瞭小護士的蜜縫裡。小護士咬著嘴唇,對抗著下體傳來的無盡的快感。今天晚上,方雨蒙能不能吃飽小護士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會「吃飽飽」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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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個小彩蛋:本章作為背景板出現的兩個年輕人,即網劇《開端》裡的李詩情和蕭鶴雲,他們為瞭阻止公交車爆炸,不斷重啟循環,開啟瞭無數條時間線,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其中一條時間線裡,發生瞭方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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