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班後,開車回到房子門前,一起看起來如常。進到屋裡,仍是空空蕩蕩的。那青春美麗的身影,就像夢一樣消失瞭。雖然這感覺不如前兩天那麼強烈,此刻也還是有些難受。
唉,看來她是決定不會再回來瞭。
本想芳美的行李應該已經搬走瞭,但來到她的房間一看,還在呢。仔細想想,不對,箱子還被動過,小姑娘回來過,但沒有搬傢。
心裡不禁一陣欣喜,又不知所措起來。
我說過瞭我要搬走的,她突然回來瞭怎麼辦,我怎麼跟她解釋。轉而又想,這是我的房子為啥跟她解釋,真是好笑。
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啊,正想著,門口傳來嘀嘀嘀嘀四聲密碼鎖的聲音,喀嚓一聲門推開瞭,芳美走瞭進來。
突然看到我,芳美呀瞭一聲,我也是一愣,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下意識說瞭一聲:回來瞭。
「嗯,我來取東西。」,說完側身繞過我,奔上二樓去。這時我才回過神兒來。
「我就是回來看看,一會就走,你繼續住吧。」,我扭身朝著她說。芳美停下腳步,也不回頭,等我說完繼續上樓去瞭。
我一時不知是走還是留,第一次在自己傢裡還這麼手足無措,真是荒謬。我看客廳廚房有些垃圾,便收好裝袋,剛剛處理好,芳美下樓來瞭,手裡也沒拿著什麼行李。
「你可以繼續住這兒,咱簽瞭合同的。」,芳美走下樓梯在樓梯口扶手站住,沒有說話。
「你呆著吧,我這就要走瞭。」,說完我轉身向門走去,心想:都跟徒弟說瞭不去打擾他瞭,看來今晚隻能住holiday inn瞭。
「你不能走!」,芳美突然說。我回頭,看到芳美欲言又止,斜靠著樓梯,一副依戀的樣子,甚是可愛。神情之間也沒有上次離開時怒氣沖沖的樣子。
「Jack,嗯……,能再吃一次你做的飯嗎?」,這句話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難以聽見,但卻像一陣響雷一樣轟擊瞭我,使我內心瞬間泛起瞭驚濤巨浪。
「做飯?」,我一時還難以轉過彎來。
「歐,你要是忙,就算瞭。」,芳美鼓起嘴巴,似是給自己找臺階。
「不不,我是說,做飯還不簡單?」,我這才回過神兒來。 「那你上樓等會吧,我現在就做。」
芳美說瞭聲謝謝,轉身上樓去瞭,步伐甚是輕盈,如果是在平地上,我懷疑她都要跳起來。
答應是答應瞭,但打開冰箱卻犯瞭愁,這空蕩蕩吃啥呀?俗話說,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呢,何況我一個大老爺們。
情急之下,靈機一動,想起來櫥櫃裡還有不少幹貨,木耳蘑菇腐竹溫水泡發,凍魚片凍肉雞蛋統統用上。忙乎瞭一個多小時,我十分確信,瞥到這期間芳美在樓梯處打探過,我裝作不知道好瞭。
「芳美,開飯瞭。」,一切準備妥當,我朝樓上喊瞭一聲。
芳美的身影馬上出現瞭,等她走到餐桌那兒,張大眼睛愣愣的站住瞭。青豆玉米魚片,腐竹紅燒肉,木耳洋蔥炒雞蛋,蘑菇燉雞塊,醋溜土豆絲,還有一份甜湯。很顯然,芳美有些吃驚。
「別愣著瞭,開吃吧。」,我招呼她。
芳美坐下後,表情甚是沉重,筷子拿在手裡,不動也不說話。
「冰箱裡也沒新鮮的菜瞭,我隨便湊瞭幾個,有什麼吃什麼吧。」,我跟她解釋道。
「來來,你嘗嘗這個紅燒肉,味道應該還不錯的」,給她直接夾菜顯得太唐突瞭,我隻好勸她下筷子。
「你嘗嘗唄,吃一塊不會變胖滴....」,我故意拉著長音。
撲哧,芳美笑瞭,花兒一樣燦爛的臉龐。
芳美伸出筷子夾瞭塊肉,放在嘴裡慢慢嚼著,顯然她很喜歡吃。
「還行吧?來來,多吃點。」,我也如釋重負,自己也吃瞭起來。
「你要是怕胖啊,就吃紅燒肉裡的那腐竹,一樣好吃,但不會胖。不過你看起來......」,我一邊吃一邊說,主要小姑娘一言不發,我再不說話就太冷場瞭。
一抬頭,發現不對勁兒,小姑娘表情越來越凝重,手上的筷子卻越夾越快,不停往嘴裡塞。我停下筷子,看著她眼裡湧出大顆大顆的淚珠,撲簌而下,不知為何故。
「怎麼瞭這是?」,我問道。
小姑娘停下筷子,拿餐巾紙擦瞭眼淚,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問道:「不過什麼?」
「啥不過什麼。」,我一頭霧水。
「你剛才說,不過我看起來怎麼樣?」,小姑娘盯住我問道。
「剛才?哦,我說你看起來......看起來瘦瞭些。」
「哇........」,芳美大哭起來,像是水庫決瞭堤一般,很是突然。
「咋瞭?你沒瘦沒瘦,看起來正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錯瞭,胡亂安慰起來。剛才還吃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打雷下起雨瞭,我真是不明白。
「嗚嗚......,世界上也就你肯對我好瞭,嗚嗚...」,芳美的哭聲裡夾雜瞭這一句,我瞬間明白瞭。難道這幾天她受什麼委屈瞭?
「誰欺負你瞭?告訴我,我給你出出主意。」,等她稍微平息些,我說道。
沒想到可好,她哭聲更大瞭。看來真是受委屈瞭。我也不再勸她,讓她哭一會也好。可能看我沒動靜,自己老哭也不像話,芳美漸漸停止瞭哭聲,用紙巾擦眼淚。
「我說,你是不是嫌飯菜沒味兒,多流眼淚加點兒鹽呀?」,我一本正經的問她。
撲哧,小姑娘又笑瞭。笑完瞭,長嘆瞭一口氣,說:等下我去洗個臉啊。說完上樓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