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娘子還沒到,薛品玉就讓桃夭研墨,備上紙與筆,先就寫上自己有孕的書信,連寫瞭三版,直到第三版最後一個字在紙上落定,薛品玉吹瞭吹紙上未幹的字跡。“皇兄可以拋下本宮,但拋不下他的骨肉,若本宮有孕,本宮就有萬分把握,讓皇兄用八抬大轎將本宮抬回去。”
桃夭聽薛品玉的口氣,松瞭一口氣。她有疑公主肚子裡的胎兒不純,非皇傢血統,而是摻有和尚的骨血,現下聽公主親口講出,她放下心。這孩子,應是聖上的。
山路多崎嶇濕滑,段止青下山難,上山更難,花瞭三個時辰才將女醫娘子帶來,彼時薛品玉已睡下,睡眠好到出奇,大傢夥都不敢驚動叫醒她,隻得暫留女醫娘子在廟裡過一夜,待到次日等薛品玉睡醒再診治。
第二日薛品玉醒來後,聽到女醫娘子昨半夜就來瞭,她還未梳妝,就速速讓人將女醫娘子請進屋,她披頭散發,一身白衣,依言將手腕搭在枕包上。
女醫娘子看她臉色與唇色,觀她面相,似有縱欲淫靡之像,應是腎虛、體虛,看她隨從眾多,因不知她身份,故此以為她是哪傢的貴族小姐,來廟裡祈福小住一段日子。兩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把脈捏瞭捏,女醫娘子疑惑地嗯瞭一聲。
“怎麼瞭?”薛品玉看女醫娘子表情不放松,心裡的期望落瞭下去。該不會,是一場空歡喜。
女醫娘子再三把瞭把脈象,確定之後,回道:“恭喜貴人,貴人是遇喜瞭……”
候在一旁的宮女們都沒回過神女醫娘子說的話,薛品玉已按耐不下心中激動,對桃夭說道:“去,把本宮寫好的信件,快馬加鞭傳給皇兄。”
桃夭著手將那一封未放進信封裡的信,塞進瞭信封,要去找人把信送出去,就聽到女醫娘子接著未說完的話,說道:“貴人的情緒不宜激動,懷上約兩月,胎像未穩,從脈象上來看,有滑胎的跡象,貴人近來不宜操勞,需多加靜養,一日喝上三次安胎藥,連喝七日。”
約兩月?屋內的宮女們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是公主懷上約兩月,這日子就不對,但總歸是在聖上走後懷上的,一個個小丫頭,時間差算不準,要具體看誕生的月份,就知受孕期,聖上是否陪伴在公主身旁。
薛品玉眼神閃爍瞭下,快速使瞭個眼神給桃夭,桃夭立馬領會,對女醫娘子說:“那就麻煩先生賜字開藥方,我們主子打小就金貴,須吃上好的藥,診金這方面,我們付你雙倍,藥錢亦是同樣。”
女醫娘子開瞭藥方,要人下山隨她一起去拿藥,桃夭取瞭四枚黃金裝好,交予女醫娘子,還是讓段止青送女醫娘子下山,順便取回藥。
至於信還傳不傳給薛滿,桃夭把握不瞭,她特地前去薛品玉跟前詢問。若是身孕有兩月,那這孩子,很大可能不是薛滿的。她琢磨著這公主真是糊塗,院內的宮女和護衛兵每次歡愛後,都要摳洗下身,將男人的精液排出,為瞭以防萬一,還會把藏紅花搗成的汁水,用來反復擦洗下身。是聖上的骨肉倒好,隻怕是……
“為什麼不送信?本宮都寫好瞭,送,加急送,早送,本宮好早回去。”
看公主這樣堅定,桃夭遂找瞭一名護衛兵,備足銀兩與幹糧,讓他下山去送信,快馬加鞭,以最快速度將公主的禦筆送去皇城。薛品玉知道桃夭在擔心什麼,即便肚裡揣的是圓舒的種,她也要將它歸於是薛滿的。因為隻有咬定是懷瞭薛滿的孩兒,才能有機會離開這偏僻的古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