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
薛品玉不敢置信,轉頭看向認真說話的圓舒,又轉頭去看山下寺廟內那些墊著腳跟,走路怪異的宮人們。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據圓舒的觀察,那些中邪的人都是宮女太監、還有段止青等人,師父師兄弟們並不在其中。
有兩種猜測,要麼師父師兄弟們被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殺死瞭,要麼師父師兄弟們找地方躲起來瞭。
看見香爐內才熄滅不久的冥紙,圓舒推斷,師父師兄弟們應該還活著。
若是死瞭,必會在生前有過一番打鬥,或有血跡濺落,但除瞭那斷掉的青銅鶴翅,寺內看上去沒有打鬥的痕跡。
那些中瞭邪的人,失去瞭意識,不會往香爐內燃冥紙,多半是僧人們想要驅邪,燒上瞭冥紙。
“公主在此等候,我想辦法去給他們驅邪,讓他們恢復過來。”
圓舒就要離開,薛品玉緊緊挽住他胳膊不要他走。
“你走瞭,本宮就一個人在這裡瞭。”
淚眼朦朧,睫毛輕顫,似是要哭瞭。
“公主若不害怕,那隨我一起下去?”
“本宮害怕。”薛品玉頭一縮,不想下去面對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但也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裡。
圓舒拂開她的手:“那公主就在此等候,你在這裡,既能看清廟內情形,又與他們保持距離,他們傷不瞭你。”
薛品玉曾經在宮裡住時,聽前朝遺留下來的老宮女們講瞭不少鬼事,說起宮裡的一口古井,老宮女們光知道的,就有三位妃子跳入井中自縊,頭七沒過,夜夜井中傳出哭聲。
每次薛品玉白日裡經過那口沒有人的井,總覺得有人盯著自己,她最怕鬼啊神的這些東西,如今看見廟內伺候近身自己的宮人們中邪,她害怕,拖住圓舒。
“阿狗,你下去瞭,該不會,你也會變成那般吧?”
圓舒也不知。
驅邪這種事,他又不擅長,隻聽師父講過一、兩句,他隻能試一試。
不試,那些人不知幾時才能恢復好,師父師兄弟們還不知道困在哪裡,試瞭說不定有轉機,總不能坐以待斃。
“公主放心,我是僧人,有佛祖保佑,金光護體,我是正,他們是邪,邪不勝正的道理,公主應是懂的。”
將薛品玉勸來松手後,圓舒就往下方寺廟去瞭。
薛品玉渾身發冷,自行搓起瞭手臂,覺得這地兒真是邪門,上次不知從哪兒燃起的火將她住的廂房燒瞭,這次一群人就莫名中邪瞭,若是自己在,自己也會中邪,成為那似鬼非人的東西。
這裡可是寺廟,供奉的可是佛祖菩薩,邪祟的力量竟強過佛祖瞭。
圓舒背靠在紅色的寺墻,壓著頭攀上墻頭,手拿竹片刮起瞭瓦片上塗的朱砂粉末,他一邊刮,一邊留意著寺內那些慢悠悠走著的人。
“師父,師父——”
他輕聲呼喚,剛呼喚瞭兩聲,那些人聽到動靜,齊齊看瞭過來,他趕忙壓低瞭頭,刮朱砂的手指刷刷加快。
此時僧人們都聚集在佛殿內,用櫃子將門抵的死死的,敲著木魚念起經,連最小的圓圓都盤腿跟著師父師兄們稚聲念著經,想通過念經來驅除附著在宮人們身上的邪祟。
可若是有用,那些宮人們也不會還沒有好轉。
圓舒的腦袋上,一滴滴汗珠淌落,他刮下的朱砂少之又少,不足以對付那麼多‘鬼’。
隨著時間推移,躲在雲層中的日頭冒瞭出來,一隻長著紫金雞冠子的雄雞不知從哪兒冒瞭出來,一下跳到瞭圓舒身旁,一嗓子嚎瞭起來,把圓舒的耳朵都震疼瞭。
雄雞聲音嘹亮,嚎瞭幾嗓子,那些中邪的人頓時耳清目明,突然間清醒瞭過來,恢復正常神態和正常的走路姿勢。
圓舒驚訝地看向那隻雞,而那隻不一般的雄雞不看圓舒一眼,雞冠漲的又紅又大,往高處一蹦,跳去瞭更高處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