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回宮,都不帶走本宮,本宮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本宮幹脆不活瞭!”
薛品玉抓過手邊一個從宮中運出的粉瓷花瓶,就往地上重重摔去,花瓶落在地上,瓷片濺的到處都是,下人們四處逃散開來,唯恐瓷片會傷到他們。
他們又很快聚攏,圍在瞭薛品玉身邊。
“公主,冷靜——”
“冷靜?這要本宮如何冷靜?皇兄明明告訴本宮,答應瞭本宮,這次來帶本宮回宮,現在他人去瞭,留本宮一個人孤苦伶仃……”
話未說完,薛品玉想到傷心處就痛哭。
桃夭說道:“公主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公主還有我們……”
嚎啕的哭聲蓋過瞭桃夭說話的聲音,桃夭走上前,將薛品玉摟在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公主莫哭瞭,奴婢聽尤禮公公說,聖上本是要帶公主回宮,可宮中發生瞭急事,需要聖上馬上回去,聖上不得已,才將公主留下。”
“你還在騙本宮!”薛品玉眼睛哭得紅腫,她推開桃夭,怒喊道,“本宮不會再信你們瞭!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薛品玉身穿白色寢衣,赤足跑向門邊,打開門就跑瞭出去。
山間的夜風,涼意十足,風將薛品玉的寢衣吹鼓吹脹,迎面被風吹上,薛品玉像生生挨上瞭一個耳刮子,臉上透著一股刺骨的疼,且無法還擊。
薛滿這個大騙子!薛品玉從悲轉為怒,在心裡罵道,騙子騙子騙子!
他自個兒跑瞭,將自己留下來瞭,自己有多想回宮,他又不是不知,更可恨的是,他還往酒裡下藥。
薛品玉全然不知薛滿是這樣的狡詐,害得自己昏睡瞭幾天幾夜,不知天黑地白,雙手雙腳發軟,這具身體都不似自己的身體瞭。
宮人們全都出動追在薛品玉身後,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桃夭不見小梅枝,在心裡一個勁埋怨那丫頭是個懶骨頭,平日在公主面前殷勤討好,巴巴地伺候,如今這種時候,就見不到人瞭。
跑出屋外的薛品玉頭暈腦漲,分不清寺廟大門在哪兒,她向著那叁座佛殿跑去,鬧出的動靜把已經歇下的僧人們全都吵醒瞭。
方德披上僧袍,打開殿門就看見薛品玉穿著一身白衣在夜色中奔跑,下人們在她身後追趕,與平日裡她鬧出的不安寧相比,這次看起來,她像是真出瞭什麼事。
圓冠站在方德身後,瞪大瞭眼:“師父,公主她該不會患失心瘋瞭吧?”
“看著不像。”方德伸長腦袋,看著薛品玉說道,“像中瞭邪。”
中邪!
圓冠後背頓時涼意襲來,迅速關上瞭殿門,險些夾住方德的手指。
“師父,快別看瞭,小心我們被連累,也跟著中瞭邪。”
“怕什麼,你這個膽小鬼!這裡是寺廟,有佛祖保佑,土地爺土地婆都來這地界吃香火,公主就算中瞭邪又如何,神靈是正義的一方,邪不勝正的道理,難道我給你們講的還少嗎?你作為大師兄,你還長這麼大的個頭,平日裡吃那麼多的饅頭花卷,膽兒這麼小,這不就是白吃瞭。”
方德墊起腳,恨鐵不成鋼,一掌拍在瞭圓冠光禿禿的腦袋上。
有人關門,有人開門。
圓舒穿好衣服將門一打開,想看看是發生瞭什麼事,薛品玉就剛好跑到瞭他所在的佛殿門前。
四目相對的剎那,體力耗盡的薛品玉在他眼前忽然跌倒滑落。
圓舒被披頭散發紅著眼的薛品玉嚇瞭一跳,伸出手就去撈她,低吟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