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沒有掛在天上。月亮坐在他懷裡。】
夜如稠墨,繁星綴空。
涼風習習,拂過水面,吹得大澤層層蘆葦悠悠飄蕩,點點螢火綴於其間。
水岸邊一個小小的木碼頭邊上有一個破舊草棚屋。
屋口坐著一個正在補網的老人,今夜無月,他手裡穿線木梭顫顫巍巍,看不清網洞,隻能憑感覺去穿線。
這個時候,蘆葦小道裡跑出個光著屁股的小男孩,撲開一身螢火,撲到老人身上。
老人手裡的木梭子差點紮到小男孩,剛想訓斥男孩幾句,卻聽到小男孩激動地道:“阿爺,有神仙啊!我剛看到那裡有神仙……”
老人以為小孫子玩瘋瞭,“胡說什麼,哪有什麼神……”
可話還未說完,就瞧見層層疊疊的蘆葦裡,映照出一個霜白色的光源,遠亮於螢火,且越來越亮。
還不等老人反應,隨著霜白色的光源逐步清晰,兩道人影也緊隨其後,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望著眼前兩位不似凡人的修士,老人一時間竟忘瞭開口說話,最後還是懷裡的小孫子先出聲,奶聲奶氣地說:
“阿爺你看,阿魚沒騙阿爺,真的是神……”
小男孩的嘴被捂住,老人顫聲道:“小孩子別說話,可別驚擾瞭仙人……”
小孩一聽自己阿爺這麼一說,趕忙也捂住自己的嘴。
沈青闌忍不住被這個小男孩可愛的動作給逗笑瞭。
聽到沈青闌笑,秦子凜一邊無奈地在袖子下捏瞭捏他的手,一邊向面前這爺孫倆說明來意:“這位大爺,我們二人乃千鶴門弟子,想渡過這蘆葦蕩,前往青陽郡,沒想到夜色漸深,想在您這借宿一晚,不知可不可以?”
老人受寵若驚地“啊”瞭一聲,然後又滿臉愧意地道:“原來是兩位道長,道長願意借宿,老頭子我很是願意,隻是我們爺孫倆住的破草棚,太小又太臟,估計兩位住不慣。”
他懷裡的小男孩似乎沒聽懂自傢阿爺的話,但是卻讀懂瞭阿爺臉上的表情,有些自卑地把腦袋往阿爺懷裡縮。
秦子凜:“無礙的,我們二人隻需要向您借幾塊木板拼張床板躺躺即可。”
老人臉上愧色更深:“但、但咱傢可能也沒有木板可以給您用,我們這破棚頂壞瞭許久,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木板修,隻能用茅草將就一下。”
老人不敢看眼前這兩位,但又擔心惹怒瞭眼前這兩位儀表非凡的道長,趕緊補充道:“但老頭子我有一艘破船,裡頭倒是可以兩個人擠一擠,就是不知道您二位……”
“自然是可以的,您能借船給我們二人睡一宿,我們已經是感激不盡,怎麼還敢嫌棄呢!”秦子凜恭敬地回道。
老人臉上露出笑意,他懷裡的孩子也有些興奮地抬起頭,悄悄地瞧兩人。
秦子凜跟著老人去瞭木碼頭看船去瞭,留下沈青闌待在原地。
當然,還有那個光著屁股的小男孩。
小男孩咬住手指,直勾勾地盯著沈青闌手裡那盞霜白色的燈,眼睛裡寫滿瞭好奇。
沈青闌倒是挺喜歡這個孩子,彎下腰,向那孩子招手,“想看看嗎?”
小孩子眼巴巴地點瞭點頭,但沒動。
“那你過來,我給你玩一會兒。”沈青闌說,把手裡的照月燈往前遞瞭遞。
小孩立馬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剛想用手去接,但手才伸出一半,又收回來,在自己破舊的小馬褂上用力擦瞭擦。
然後,才一邊看著沈青闌的眼色,一邊小心地接過瞭燈的握柄,然後就歡喜地仔細看瞭起來,並且驚詫地發現這燈裡沒有火苗,而是一顆霜白色的珠子在發光。
“你喜歡?”沈青闌心疼方才小男孩那個擦手的動作,忍不住問。
小男孩點頭,猶豫瞭一下,嚅喏道:“要是阿爺有這樣一盞燈,就不用借月光補網瞭……”
這人傢一貧如洗,連點一盞燈火都是奢侈。
借著這霜白色的光,小男孩的臉仿佛撲上一層銀粉,眼睛卻比這照月燈還要亮。
沈青闌一開始還以為小孩子是稀奇這燈沒見過才一直看個不停,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這燈送你吧。”沈青闌這樣說。
小男孩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就撲到沈青闌身上。
沈青闌沒找到小男孩會這樣,懷裡溫溫熱熱的小身體,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本以為自己會反感,因為以前和父母一起住的時候,他就不喜歡小孩子,甚至在知道自己性向後,做好瞭沒有孩子的準備。
可出乎意料的,面對這個小孩的擁抱,他下意識不想表示抗拒。
兩隻手懸空瞭一會兒,然後試探地輕輕放在瞭小男孩的背上。
小小的,但也暖烘烘的。
這是沈青闌的第一感受。
心有所感,抬頭一看,秦子凜在不遠處,不知已經站瞭多久,目光如水,嘴角漾起清淺的笑意。
看著小男孩歡喜地拿著燈走瞭,秦子凜走瞭過來,輕輕執起他的手,並肩而立。
他沒有說什麼,但刮過兩人身間的風,腳下淙淙水聲,浮在二人身側的點點螢火,時不時微貼的手臂,還有隻有彼此近到一定程度才能聽到的呼吸聲,都在表達著兩個人此時的心意。
自兩人替青石村除妖,意外進入幻境,明示瞭彼此的情意,已經過瞭三個月,原本沈青闌還有些擔心身份的驟然轉換,會影響兩個之間的相處。
但讓人驚喜的是,他們的相處,不僅沒有受影響,相反比以前更親近默契瞭。
很多時候,彼此一個對視,就勝過千言萬語。
“師娘,我剛剛聽這大爺說,最近這大澤魚蝦少瞭很多,就連晚上,都很少聽到蛙鳴鳥叫,但是捕魚時,水下時不時能看到巨大的黑影。”秦子凜看向他。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喚他師娘,沒有變過,沈青闌也敏銳地察覺到他心中想法,因此也沒有提出要換個稱呼。
這個稱呼影響不瞭兩個人之前的感情,如果秦子凜提出換掉這個稱呼,沈青闌才會奇怪。
“你懷疑這大澤裡生瞭妖邪?”沈青闌回道。
秦子凜點頭:“我懷疑是水嗜蟲。”
“這種可能性很大。”
沈青闌思索片刻,問:“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這東西?水嗜蟲沒有殺傷力,但繁殖能力極強,如果清除得不夠徹底,恐怕過不瞭多久,就會卷土重來,到時候,這大澤怕是除瞭水嗜蟲,一個活物都留不下,這東西很難捕捉,我也沒有很妥當的處理辦法。”
秦子凜輕輕說瞭幾句,沈青闌眼中閃過一絲光,“可行。”
秦子凜已經提前和老人傢打好瞭招呼,兩人隨即上瞭老人為他們準備的船,破開疊疊水浪和水面浮動的層層螢火,向蘆葦深處駛去。
二人另取瞭一盞照月燈,在蘆葦搖晃的剪影裡,隨著船身於水波中搖搖晃晃而入。
待木碼頭徹底隱於蘆葦叢後,秦子凜喚出風髓,風髓劍身整體呈淺灰色,劍紋多為祥雲,劍尖為稍顯圓潤的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青闌覺得風髓不是很敢出現在自己面前,即使是必須出現的情況,它也是能趕緊走,就趕緊走,總之,絕不沈青闌面前多待一秒。
沈青闌還問過秦子凜這事,但秦子凜卻從不正面回答,隻是笑。
隻是這次,風髓難得在聽從命令時,猶豫瞭一下,似乎是不太想進水裡,但是最終還是沒入水中。
蘆葦叢中一片寂靜,如果不是空中浮動著如天空繁星般多的螢火,怕是以為是一片死地。
沈青闌坐在船頭持燈,秦子凜站在後面持篙。
水聲潺潺,風拂曉面。
船行瞭大約半盞茶的時間,秦子凜叉瞭篙子,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支竹笛,橫於嘴邊,一道悠揚的笛聲從他嘴角溢出,清遠澈亮,散落於蘆葦叢裡。
很快,沈青闌就看到船底似有黑影躥動,拿燈一照,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黑影足有五條船般大。
乍一看,還以為是個黑色水妖,莽撞地橫沖直撞,似乎隨時會從中破開,但仔細一看,那黑影其實是密密麻麻數以十萬計的細小水蛭聚集而成,這便是二人此行目的,水噬蟲。
十萬隻水噬蟲,也不知道繁衍瞭到瞭第幾代。
也難怪這麼大的大澤,居然連一戶爺孫都快養不起。
這巨量的水嗜蟲似乎困在瞭一個空間內,橫沖直撞,但一隻都逃不出。
沈青闌眼尖,看到瞭水下一道轉瞬即逝的劍影。
沒想到風髓居然被秦子凜叫去趕蟲子瞭,難怪方才這麼不情願。沈青闌悶笑。
而就在這時,秦子凜的笛聲由悠揚變得高亢緊峭,水下黑影驟然縮小身形,且收縮之勢不僅不顯停頓,反倒加起速來,黑影的顏色也愈發顯得漆黑如墨。
然後,就看到大股大股的血霧在水下炸開,仿佛一朵朵帶著血絲的透明巨花。
大約又用瞭半盞茶的時間,水下黑影再見不到一點蹤影,所有水噬蟲已盡數被絞殺殆盡。
風髓宛如打卡下班一樣,蹭地破水而出,劃過幾道灰影,甩幹瞭水,然後就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這大澤的所有水噬蟲,包括幼蟲,都已經被絞殺幹凈瞭,如果沒有外來水源污染,以後這裡再也見不到一條水噬蟲。”秦子凜收好笛子,拿起篙子,撐開木船,揚起水浪,掉瞭個完美的頭。
沈青闌見水如此清澈,索性脫瞭鞋襪,先用腳趾先沾瞭沾水,見水溫適宜,遂直接把腳踝以下都沒入水中,感受到水流在其中穿梭,絲絲涼涼,有趣得緊,時不時用腳挑起一弧水花,蹦到最高處時,纖細的腳背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可他才玩瞭一會兒,船就猛地一停。
秦子凜從漆黑的船尾走到白霜色的船頭,蹲下身,把沈青闌兩隻腳從水裡撈瞭出來,然後用乾坤袋裡取的幹凈巾子,給沈青闌擦腳。
“玩瞭一會兒就行瞭,別著涼瞭。”秦子凜低著頭,借著燈光,給沈青闌仔仔細細地把每一隻腳趾都擦得幹幹凈凈。
這才玩瞭多久?再說,修行人哪會著涼?沈青闌哭笑不得。
照月燈把秦子凜的臉照得半明半暗,五官立體,棱角分明,格外的賞心悅目。
若隻看他那認真的目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雕琢一枚精細的藝術品,哪裡會猜得到,他隻不過在擦一雙腳。
秦子凜的手炙熱寬厚,指腹時不時刮蹭腳趾尖,沈青闌一時口幹的緊,隻覺秦子凜這不是在給他擦腳,而是在撩撥他心頭的火。
可秦子凜神情認真,卻全然不像是這個意思。
一隻腳擦完,換另一隻腳。
沈青闌心間起瞭些惡意,用那隻擦幹凈的腳去蹬秦子凜胯間那物,沒用多大的力氣,但秦子凜還是忍不住悶哼一聲。
沈青闌暗叫不好,可還不等他抽回,光裸纖細的腳踝就被緊緊握住,那人掌心灼熱的燒意,似乎都通過緊貼的皮肉清晰傳瞭過來,那熱度,燙得沈青闌身體忍不住一顫。
“別鬧。”秦子凜眼神無奈地看瞭他一樣,聲音溫柔地哄道。
沈青闌聽他這一聲,便知他沒有生氣,心裡惡意的小火苗不熄反盛,弓直瞭腳,用大腳趾用力去戳他胯間那物。
秦子凜發出“嘶”的一聲,手下一使力,把沈青闌兩隻腳合並,一手緊扣住腳踝。
他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有些壓抑的啞:“我有時候真想把你捆住,好好罰你一頓。”
沈青闌一怔,旋即笑顏如花,“那你現在就可以捆捆我……”
然後,他就縮近兩人距離,摟住秦子凜的脖子,往自己這邊靠,裝出可憐的模樣,“好好罰我一…唔……”
秦子凜吻住面前這張不安分的嘴,不給他再亂說話的機會。
沈青闌上半身被壓倒在船板上,兩隻緊扣在一起的腳也隨之被松開,然後叉開,熟練地攀上身上人的精壯有力的腰身,兩條手像兩條水蛇一樣,靈活躥緊秦子凜衣襟裡,指甲在背脊上劃出簇簇火星。
衣領口已經被吻得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白潔的胸膛來。
沈青闌氣喘籲籲,身上衣服褪去大半,兩具肉體緊貼得嚴絲合縫,黏黏膩膩。
蘆葦叢裡涼風習習,船上卻有兩具緊擁的肉體火熱非常。
他又被秦子凜抱起,兩腿大叉開,身下小穴已被摳挖得泥濘不堪,濕軟豐沛,張著小口,騷甜的淫水大股大股滴出,沾濕在穴口外嚴陣以待的孽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就等那龐然巨物悍然挺入,好插個爽。
“自己惹出的火,自己滅。”秦子凜仰起頭吻瞭吻沈青闌的唇角,手還掐瞭掐他豐滿的臀肉,留下紅紅的指印。
沈青闌被腿心酸癢折磨得腿軟,橫瞭秦子凜一眼,然後咬著唇,伸手下去,握住那滾燙物什,對準濕得一塌糊塗的穴眼,慢慢沉下身,吃力地往裡吞吃。
可才吃到一半,沈青闌已經被腫脹的爽感刺激得兩眼盈盈,身上力氣已去瞭大半,隻能摟住秦子凜脖子,媚著聲音,求饒似的:
“我要不行瞭……”
秦子凜眸色一沉,掐著懷裡的纖腰,慢慢往下壓,直至沈青闌哭著捶他胸口,他才又掐著腰往上提。
背上被沾濕瞭水的風吹得有些冷,鼻尖盡是帶瞭點寒的草木香氣,可沈青闌的芯子裡確實滾燙滾燙,騷甜騷甜的。
每一次深深插入,便插得穴口汁水四濺,抽出時,嫣紅的媚肉被帶出點,淫亂得不行。
沈青闌已被這幾下抽插得爽到無以復加,跟小孩似的無理耍潑:“你再親親我……”
秦子凜無可奈何,隻好壓著他的腦袋,去細細吻他的唇,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的滋滋水聲。
本來是懲罰沈青闌的胡作非為,怎麼到最後還是被纏得什麼都隻能由著對方?
沈青闌有時候被頂得深瞭,會羞惱地瞪他,可還不等看清人臉,就又被一個頂弄,給肏得雙目失神,連呼吸都給險些忘掉。
有時候沈青闌被肏累得直不起頸子,隻能把腦袋枕在秦子凜頸窩處。
不染纖塵的軀體上,現在已盡數被情欲占領,原本清澈的眼,也全然寫盡快意。
他被自己帶來的極致的情欲,給磋磨得軟成一灘春水。
秦子凜稍仰頭,看到繁星點點的夜空,心裡冒出兩句話——
月亮沒有掛在天上。
月亮坐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