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無雪自是守禮,匆匆移開視線,可方才那一眼卻是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
少女那滿是愛痕的白皙酮體,越是刻意想要忘記,卻又愈加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加之他本就記性極好,凡事過目不忘,宗門大殿那日他也在場,因為玉書對她格外留心之故,所以他對謝錦茵其實有些印象。
一個身著青衣,眉清目秀,根骨極佳的小姑娘。
可……怎麼會和顧祖師有這般關系……
他有些面熱,這種事一旦撞上瞭,即便他不深想,可事實這麼擺在眼前,他無法不深想。
雖不知二人是如何有瞭首尾,但事關師長,他卻是無法置喙什麼,隻能微俯下身拱手一揖,對著顧言非恭敬致歉道:
“抱歉,叨擾師叔瞭,我暫且先在外等候……”
顧言非抬手披好謝錦茵身上的衣服,朝他頷首示意他離開。
待梅無雪走後,謝錦茵頓覺松瞭一口氣,她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又看向一旁的顧言非道:“方才的事情,我可以去和梅師叔解釋一下嗎?”
顧言非略抬眉眼,赤金色眼眸霧蒙蒙的,有些困惑地看向她:“為什麼需要解釋?”
謝錦茵自是無法和他細細解釋,當然也不能告訴他,她對任何一個她看得上的男人,都一樣有這樣騙財騙色、玩完就丟的心思。
騙完他這傢,自是要找下傢,而梅無雪自然也可以成為這下傢之一。
“不需要嗎?”謝錦茵睜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眸回問他,摟住他的脖頸,將柔軟的身子貼瞭上去,開始毫不猶豫地說謊,“顧師祖何等身份地位,自是不需要解釋,我一個新來的小弟子,無依無靠的,又被梅師伯撞見這種事……若是一句都不解釋,就這麼將事情揭過去,也太不知禮數瞭。”
她說這話時貼得極近,少女溫軟的體香充斥在顧言非鼻息間,令他的下腹不自覺緊張起來,昨晚的快意還隱隱有所殘留,可他的確做瞭,並且還沉淪其間。
他習劍以來,講究快、緩與靜,那般失控又放縱,全然不似他會做出的事情。
她在他心中,與這世上任何人都不同,這便算作喜歡嗎?
他仍是無法理解這種感情,卻知道她於自己而言足夠特別,並且不會再有人和她一樣特別。
“隨你。”顧言非答,垂眸時,視線落在她如花苞般薄紅的唇瓣。
——他仍覺得如何吻她都不夠,即便是現在,他也仍是想要親吻她。
這般毫不躲避,坦蕩直白的視線,自是令謝錦茵立刻就註意到瞭。
顧祖師這人,想法很純粹,也從不隱藏,倒是讓她還挺喜歡的。
所以謝錦茵捧起他的臉,直接將自己的唇印瞭上去,雙唇觸上,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令顧言非覺得自己像是親吻上芬芳柔軟的蕊心。
她靈巧的小舌撬開他的唇探瞭進來,像是不滿意他的遲疑,主動纏上瞭他的舌尖,甜津在口中化開,被含口中的每一寸都柔滑濕熱,教人欲壑難填。
顧言非呼吸一滯,手掌忍不住扣住她的腰肢,情不自禁地加深瞭這個吻。
直到這長久的一吻結束,謝錦茵沒有急著退開,而是含著他的唇含糊不清地問:
“顧祖師,什麼時候帶我去你的洞府?”
欲望又被她重新點燃,一時半會難以平息,顧言非遲疑片刻後松開她道:“待我聽無雪報告完洛神故地一事,還需去尋長源,不過,這之後便可以。”
玄夜宗的祖師,洞府裡肯定有不少寶貝,反正顧祖師也不在意這些東西,她順手那幾件走大抵也沒有什麼關系。
“好呀。”她站起身拍瞭拍發皺的裙子,便輕身跳到岸上,轉頭看向顧言非莞爾道,“那我先去和梅師叔解釋一下,之後等顧祖師有空,再來尋我……反正我身上有弟子玉牌,隻要人在玄夜宗,顧師祖便能找到我吧?”
顧言非眉目低垂,寵溺一般地微微頓首。
天方見曉。
露花倒影,煙蕪蘸碧,靈沼波暖。
迎面香風拂來,謝錦茵走出蓮池外,就見梅無雪正站在不遠處的花樹下,滿樹梨花如白雪紛揚,在庭中鋪成千堆霜白,似與他那一頭銀發相得益彰。
他雖戴著帷帽,但身姿清癯挺拔,修如梅骨的手從長袖下微微透出,每一絲棱角都幾近完美無缺,隻是隨便地站在那裡,天光雲影,碧樹繁蔭,就好像能被他襯成一幅畫。
隻憑輪廓便讓人覺得他有這般氣質,實在是令謝錦茵好奇,既被稱上“玄夜宗第一絕色”的男子,究竟有怎樣一張臉……
以及,若是在床上他又會是什麼模樣,那張絕色的臉會流露出什麼神情。
實在是令人期待不已。
不過她雖是心下好奇,面上卻沒有半點表露,而是幾步上前,朝他盈盈一笑道:
“抱歉,梅師伯,方才的事情,令你見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