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禎卿站在長階之上,距擂臺有些遠,又加之弟子們聲音嘈雜,他隻能看到謝錦茵踮起腳,與沈玉書耳語瞭什麼,隨後沈玉書還羞赧低下頭,二人看似很親昵的樣子。
她對沈師兄說瞭什麼?
他們今日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怎麼看起來這般親密,像是熟識已久?是不是她對沈師兄說瞭什麼話,所以沈師兄才那般反應……
許禎卿越想心裡越不舒服,想到她對自己做的那些事,也有對沈玉書做的可能,心裡便有些窩火,眉頭越蹙越緊,攥著欄桿的手也不自覺加重瞭力氣。
於是待那二人說完話,他就匆匆走下長階,朝擂臺的方向走去。
“誒?下面考核還沒結束,許師兄你去做什麼?”
他走得急,洛白沒能叫住他,餘光瞥見他方才站過的地方,竟見那漢白玉雕刻而成的堅硬欄桿已被他生生用手掰成兩半。
這得有多生氣?
陳晚杏自也看見瞭,臉色又是煞白,嚇得她趕緊抱住瞭洛白的腰:“許師兄氣成這樣,是不是我方才的話說得太重瞭,我隻是開個玩笑……”
洛白抱住她,輕順她的脊背哄著:“別怕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雖是劍已折斷,魁首已出,考核卻還沒有結束。
換第二組弟子上前切磋,趙瓊芝緊張地握住謝錦茵的手,想從她身上借點運氣。
她有些慌亂,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嘴裡神神叨叨念叨著:“茵茵姐,茵茵姐,保佑我通過考核,進入玄夜宗,還能拜在林長老門下,做陳師姐的師妹!”
謝錦茵莞爾一笑,拍瞭拍她的肩膀,溫聲鼓勵道:“不必擔心,你這麼優秀,一定能如願的。”
“借茵茵姐吉言。”
趙瓊芝倒抽一口氣,默默在心底給自己鼓勁,就跑向擂臺的方向。
眼見著趙瓊芝離開,謝錦茵打算尋瞭陰涼的角落休息,轉身就撞上一堵人墻。
面前男子的胸膛堅實,但畢竟是肉體凡胎,她倒是沒有撞得多疼,下意識摸瞭摸額頭,再抬頭時,就迎面對上許禎卿陰沉的臉。
昨日分明玩得那麼盡興,還在她身體裡射瞭三、四回,精液多得都要溢出來,今天轉眼就擺出這張臉,還真是有夠讓人掃興的。
隔著師娘這層身份,她料到對方不敢對她發難,所以還是故作茫然道:“不知許師兄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
許禎卿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方才也不過是一氣之下走到她面前。
如今回過神來,又覺不太理智,這點心思自也不能同她表露,故而沉聲道:“你隨我來,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不知許禎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謝錦茵倒也不怕他,轉過身對一旁的謝瑾吩咐瞭一句:“小瑾,等會考核結束你先回雁青峰,我和許師兄有話要說。”
謝瑾乖順應她,又抬眸瞥瞭許禎卿一眼,才轉身走開。
蘭露低垂,香風猗猗,滿庭落花如蹊。
謝瑾茵跟隨許禎卿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此地枝葉蒙絡搖綴,參差披拂,錯落間墜下的流光落在他清冷的面容上,倒是平添瞭幾分好顏色。
愈是這般看似禁欲自持,謝錦茵就愈會是回想起,他昨日褪去衣物,渾身赤裸,眼底飽含情欲的模樣,實在有些勾人。
她當年玩瞭鳳梧五天五夜,如今隻玩瞭他徒弟三、四回,的確還沒玩夠,但又不想在盡興之時看到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很是掃興。
這張臉生得這般好看,若是性子再討喜一些就好瞭。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心甘情願與自己歡愛?
“方才,你和沈師兄說瞭什麼?”二人停下步子,許禎卿出聲詢問她。
她和沈玉書說瞭什麼?
就為這種事?
雖是也不是什麼大不瞭的事情,可謝錦茵偏偏不想告訴他,食指不經意輕擦過嫣紅的唇瓣,抬起一雙水潤無害的杏眸望向他。
“……我與他說什麼,與你何幹?”
說出口的,卻是這般挑釁之言。
許禎卿也覺自己有些僭越,可昨日之事他越想心中越不平,當年師父也是這般被她對待……她甚至還生下瞭師父的孩子。
從這層關系上看,她的確是自己的師娘,但聽她所言,師父當年是被她強迫,二人又並未合籍,她如今應該也算是自由之身。
隻是,無論如何,強迫他人總歸是不對的。
他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一些,語氣淡漠,義正言辭道:“男女之事,講究你情我願,昨日之事,你不要再在他人身上重蹈覆轍。”
還真是什麼師父什麼徒弟,連說教的話也一樣。
謝錦茵聞言笑瞭笑,竟是頷首輕應,半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頗為順從地回:“嗯,我也如此覺得,昨日回去後我便有些後悔瞭,在這裡同許師兄道個歉,往後我不會再做這種事。”
許禎卿一怔。
什麼叫做,昨日回去後我便有些後悔瞭?
後悔和他做那種事情?
少女眉目秀妍,話音剛落,略微停頓,似是想起瞭什麼,神情遊移,右手輕撫過肩頭烏發,朱唇輕啟,杏眸含怯,不勝嬌美。
隨後,她道:“但,我見沈師兄似乎沒有心儀之人,我是否可以接近他?”
“不行!”
許禎卿甚至沒有半點思索,下意識就說出瞭口。
——大冰塊,性格這麼差,臉再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沒有女人緣?怎麼看沈師兄都比你更討人喜歡。
陳師妹的話再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不免想到方才謝錦茵與沈玉書舉止親密的樣子。
相貌?劍術?品行?他哪點比不上沈玉書?
謝錦茵不知他在想什麼,隻故作茫然,抬眸看他,眼底還有幾分少女懷春的羞怯與憧憬,怎麼看都不過是一副情竇初開的模樣。
這令許禎卿更加確信,她對沈玉書動瞭心思。
“為何?”謝錦茵有些委屈地問他,“我心許沈師兄,自然不打算強迫於他……男女之事,講究你情我願,但若是我願意,沈師兄也願意,又有什麼關系?”
方才見沈師兄對她的態度的確有些不一般,他從未見沈玉書對誰露出那般神情。
若他們以後真的兩情相悅,情投意合……
隻是這樣想瞭一想,許禎卿就覺胸口一片沉悶,如鯁在喉。他實在無法接受她和自己做過那種事之後,再看著她和沈師兄二人兩情相洽,兩心相印。
思慮再三,他心中已有瞭決定。
青年俊美的臉龐浮起薄紅,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你若還想做那種事,可以來找我,但不要接近沈玉書。”
“哦?”
謝錦茵聞言,嫵媚一笑,貼上前去,未塗蔻脂的瑩潤指尖輕佻抵著他的胸口,慢慢沿著他腹部堅實的輪廓往下遊移……
“怎樣對你都可以?”
嗓音輕柔而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