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瑾的姐姐。”
謝錦茵打斷他們二人的對話,笑得溫溫柔柔,言語自然,半點不像是在說謊。
少女本就生得貌美,雖不算特別驚艷的那種,卻十分耐看,臉上未施半點粉黛,一雙杏眸猶如雙瞳剪水,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墨發簡單地被兩條煙水色的發帶束成發髻,餘下的發從兩旁垂落肩頭,襯得她面容白皙透亮,唇瓣水潤光澤。
柔情綽態,沒有任何侵略性,隻是個單純無瑕、靈動嬌俏的少女。
很難讓人不對她生出好感。
第一眼沒覺得,趙承乾多看瞭幾眼,便覺有些臉熱,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隻道瞭句謝姑娘好。
趙瓊芝倒是大大方方,感覺遇到瞭同道中人,驚喜道:“這位姐姐倒是明眼人,我沒有說謊,這破鐵劍卻是不值這價。”
那掌櫃卻還是不忿被這般指責,還想繼續狡辯道:“用都沒用過,你們怎知這劍不好用!”
“那便試一下。”
謝錦茵扭頭給謝瑾使瞭個眼色,“小瑾,你去試一下。”
掌櫃冷哼一聲,自是覺得這劍一時半會試不出什麼東西,便也默許瞭。
“……好,姐姐。”他還是有些不習慣這個稱呼,雖然倒也不是第一次被母親這樣戲弄瞭。
前頭謝錦茵那樣說瞭,謝瑾也隻能無奈地為她圓謊,總不能揭穿她,說她其實是自己母親。
謝瑾走上去,拿起那柄鐵劍。
少年人清湛的神色,在握住劍柄的那一刻,卻忽而銳利起來。
隨著指尖靈氣流轉,他周身氣勢陡然一變,猶如清淺流散的月光忽然化作湍急的長河之水,浩浩湯湯。
隨後,手中挽過一個劍花。
一道淺紫色的劍光閃過,謝瑾手中長劍橫劈而去,快得幾乎令人看不見,直掃過那掌櫃的側臉。
掌櫃隻感受到面頰上拂過一陣風,但回過神來,那把劍便明晃晃地貼在他眼前。
他大驚失色,連連退開幾步,那把劍卻瞬間化作齏粉,眼見著那粉末灑落在櫃臺上,掌櫃的也隻能瞪大瞭眼,半天說不出半個字來。
趙瓊芝拍手叫好,趁著這機會又催促道:“還不快把我哥的錢退回來!”
謝錦茵也上前一步:“掌櫃的,將錢退給這姑娘吧……還有,把你身後墻上的那把劍拿來。”
謝錦茵的視線落在墻上那把烏鐵劍上。
劍長大約三尺七,劍格劍鞘都極為樸素,隻在末端鍍瞭一層鶴紋,在一堆花裡花哨的兵器裡頭根本不顯眼。
掌櫃撩起袖子驚魂未定,擦瞭擦額角冷汗,謝瑾威懾在前,所以對謝錦茵格外客氣:“客官,不是我不想把此劍給你,實在是這劍刁鉆古怪得很,尋常人根本沒法將它從劍鞘裡頭拔出來。”
“沒關系,我傢小瑾拿得起它。”謝瑾茵從袖子裡拿出五塊靈石扣在桌上,笑道,“如果小瑾拿不出它,這劍我不要,五塊靈石也給你瞭,但是如果小瑾能拿起它……”
她頓瞭頓,笑意溫軟,說出的話也是脆生生的如同小溪般清靈。
“你不僅要將靈石退給趙姑娘,還要將這把劍送給我傢小瑾。”
“這、這……”掌櫃哪裡做過這樣虧本的生意,聞言還有些猶豫。
一旁的謝瑾不語,指尖撣瞭撣桌上的灰,隨後伸手輕輕拂去,已被捻成齏粉的灰自然是一拂即離。
無聲卻露骨的威脅。
掌櫃嚇得面色煞白,頓時語無倫次道:“那、那便依姑娘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