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習武不過是打熬力氣、磨練筋骨。可勝小雪不同,他是清詩仙子的獨子,有最頂級的內功心法夯實基礎。師父蕭晨也是名副其實的天才,論天資當世舍洛清詩無人敢言更勝之。
蕭晨僅僅花瞭半月傳授徒弟內功心法,因為小勝雪隻用半月時間便可以運行真氣遊走四肢百骸一個大周天,這意味著他已經不在凡俗之列,是真正擁有內力的武者。這在外界是想都無法想象的,要知道尋常兵士、差役、鏢師或者強盜之流所謂的功夫不過隻是蠻力,和內傢高手比起來乃雲泥之別。
在小勝雪正式能夠馭使內力後,蕭晨並未傳授他刀法,而是傳給他一套步法。讓他每天練習,不同的每一步都要配合不同的運氣方式。
又過半月小勝雪驚喜的發現自己變得身輕如燕,甚至感覺周遭的事物都變得更慢瞭。
這日小勝雪結束瞭步法的訓練,正欲盤坐歇息。一旁的蕭晨看他因練功,小臉白裡透紅煞是可愛,一時間忍不住伸手想要揉捏,可是卻被小勝雪躲過瞭。
蕭晨驚訝又高興,雖然那隻是隨意的一伸手,可蕭晨他是誰?能躲過意味著徒弟的逍遙刀步已經算是登堂入室瞭,於是他又開始瞭刀法的授藝。
師父教得用心,徒弟學得刻苦,再加上小勝雪天分過人,進度之神速讓同為天才的師父蕭晨也為之咋舌。轉眼兩年時光匆匆而過,風勝雪已經八歲。
一天蕭晨帶著小勝雪去城中采買,回程路過一個青樓時,他頓住瞭腳步。那門外的姑娘們一看便迎瞭上來。
她們雖是風塵女子,有錢便是客,但能服侍看得順眼的客人豈不更好?蕭晨雖然人沒個正形,可模樣放在那裡,雖不說貌比潘安,可也擔得起英俊二字。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小仙童一般的風勝雪,她們倒不至於打一個幼兒的主意,但這樣可愛的孩子誰不願意多多親近呢?
於是在一眾青樓女子的東拉西扯之下,本就有些意向的蕭晨帶著故作的勉強走瞭進去。他怕愛徒在外面等得無聊,還很貼心的將他也“請”瞭進去。
戌時,洛清詩獨自在傢中守著桌上熱瞭又熱的飯菜煩躁不已。心中滿是對蕭晨的埋怨,實在是太沒譜瞭,這都什麼時辰瞭,還不帶她兒子回來。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去尋人之時,滿身酒氣蕭晨已經帶著小勝雪回來瞭。
蕭晨還沒進門,洛清詩就斥責道:“下次你要喝酒別帶上我的勝雪,搞到這麼晚回來叫什麼事兒?”
微醺的蕭晨自顧倒瞭一碗水,飲盡後說道:“喝上頭誤瞭時辰,下次不這樣瞭。”
撲面而來的脂粉味湧入洛清詩的瓊鼻,她有些疑惑的深吸瞭幾口,疑惑間藉著燭光看到瞭蕭晨臉上鮮紅的幾個唇印,再一低頭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臉上居然也印著一個。她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幾欲暈厥,喘著粗氣捏瞭下自己的人中,萬千怒火化作一句:“蕭晨你他媽該殺!”
冷冽殺氣襲身,蕭晨醉意頓時消散大半,剛欲解釋洛清詩玉手攜帶巨力已臨面門。
“啪”的一聲響起,蕭晨被洛清詩一巴掌抽出門外,在半空中轉瞭好幾圈才跌落地上。洛清詩秉承著痛打落水狗的原則,一步躍至他身前,蓮足猛踹蕭晨腹部,蕭晨遭此重擊之下全身蜷縮,跟個蝦米似的。
(毆打部分省略N字)最後小勝雪實在是看著勢頭不對,再打下去自己恐怕要沒瞭師父,這才有些不情願的上前勸阻。最後蕭晨又是跪地磕頭又是對天發誓才讓洛清詩罷手。這還不算完,洛清詩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這流氓師父繼續“荼毒”自己的心肝寶貝,她勒令蕭晨將自身所學在一個月內全部教會給她,然後滾回青州去。往後她的孩兒她自己教。
一個月雖然強人所難,但是眼前形勢由不得蕭晨不低頭。雖然洛清詩反應過激,但這次也確實是他忒沒譜瞭。無奈應承下洛清詩的條件,然後被她揮著手像趕蒼蠅一樣打發走瞭。
飯後洛清詩和愛兒一起泡在浴桶裡,她像往常一樣仔細的清洗著他的身體。邊擦拭邊問道:“乖乖臉上的唇印是怎麼回事?”
小勝雪回答道:“師父把我帶進瞭那個叫麗春樓的地方,然後他和幾個姐姐一起喝酒,再然後有個姐姐說我長得好看就親瞭我……”
“那你師父沒有阻止她嗎?”
提起這個小勝雪也來氣瞭:“他才沒有,他笑得可歡瞭,還說什麼‘老子不僅要教你刀法,還要教你玩女人,姑娘們把他給我伺候好瞭!’然後那幾個姐姐就像餓狼一樣朝我撲過來,我被嚇得跑上瞭屋頂躲著。”
“砰”的一聲,浴桶炸裂,水留瞭一地。小勝雪茫然的回頭看向母親,眼神中好像在問發生瞭什麼?
洛清詩被愛兒盯得有些心虛:“聽到壞女人追我的勝雪,娘親被嚇到瞭,一不小心把浴桶弄壞瞭……”
接下來洛清詩逼著蕭晨將一身所學盡授,但凡蕭晨有一點懈怠就是一頓好打。這段時間對於二人都是折磨,蕭晨時時提心吊膽生怕有丁點不到位,而洛清詩則是看見他就膈應,心中埋怨風玉陽怎麼救瞭這麼個缺德東西。
一個月已過,洛清詩本就天賦異稟,再加上蕭晨不敢有絲毫懈怠,他一身武學竟然被她學去大半,但是她也不想多捱,到瞭約定的時間就將他趕走瞭。反正青州也近,若是有些不解的地方,自己帶著兒子去去就回便是瞭。
蕭晨走後母子二人又回到瞭寧靜的二人世界,日子一天天過去,在洛清詩的悉心照料和教導下風勝雪茁壯地成長著,武功也突飛猛進。
又是一年冬月二十一,風勝雪年滿十二,迎來瞭人生第十三個年頭。洛清詩為瞭給他慶祝生辰特地做瞭一大桌子菜,甚至破天荒的允許他飲酒。
風勝雪雙手舉杯恭敬道:“孩兒敬娘親一杯!”
“跟娘親講這些客套作甚,快坐下。”洛清詩示意愛兒坐下同時一口飲盡杯酒,看到他也將酒一口飲盡,當下著急道:“誒!你別喝這麼急啊!說瞭分兩口喝,你還小,喝急瞭傷身子!”
風勝雪眼看母親著急,當即雙手捧住母親柔夷討好:“孩兒高興,再說又不是時常喝,娘親別擔心。”
看著溫順純良又親近自己的寶貝兒子,洛清詩心中甜如蜜。別傢的男孩越長大越調皮越是疏遠母親,愛兒和自己的親昵黏膩卻並未隨著時間流逝變得淡薄,反而更加濃稠。
她最得意得不是自己無敵的武功,也不是驚為天人的容貌,而是生瞭這麼個好孩兒。愛兒天賦長相是世上少有的龍鳳便罷瞭,就連性格都這般好。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對孩子多麼溺愛,就是狠不下心對他嚴厲,好在她的小乖乖還是那個小乖乖,依舊溫良敦和,並沒有長成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就算他真的為非作歹又如何呢?天塌瞭,做娘的頂著唄。
想到愛兒的好,她情不自禁抬起另一隻玉手輕輕摩挲著愛兒面龐,棱角初現的白嫩小臉上刻著的是似她的五官,看著看著不由得癡迷瞭。
風勝雪面帶狡黠故意問道:“娘親,孩兒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您盯著看那麼久?”
洛清詩佯怒的揪住愛兒耳朵:“哼!我看我的寶貝兒子不行嗎?”
風勝雪歪頭“掙脫”母親束縛,一步擠進她的懷裡,踮起腳尖臉貼著臉在她耳邊呢喃:“當然可以,孩兒還有哪裡不是娘親的呢?”
面對已經是半大小子的愛兒如此“輕薄”的行為,洛清詩卻是很自然反手將其摟住,須臾後輕柔地說道:“作怪!”這才不舍的分開,示意他繼續吃飯。
酒足飯飽之後母子倆來到平日練功的後山散步,風勝雪兩隻手摟住母親玉臂,將頭倚在她的肩膀上,跟隨著母親的節奏亦步亦趨的走著。從洛清詩臉上洋溢的笑容可以看出她非但不嫌棄,反而很享受愛兒的癡纏。走著走著,她想到這幾年雖然是自己教授愛兒武藝,但那都是蕭晨的招。自傢寶貝可是半點沒有繼承她的通天本領,越想越是意難平,腳步也為之一頓。
風勝雪有些不解問道:“娘親,怎麼停下瞭?”
洛清詩將胳膊抽出愛兒雙手,面對著他故作正色說道:“有個事兒你來評評理。”
風勝雪疑惑道:“有什麼瞭不得的事情是需要孩兒替您評理的?”
“有一個人辛辛苦苦教導弟子學武,可是所授都是別人的武學,她一身高超本領卻隻能憋在心裡,你說這個人是不是很憋屈?”話畢洛清詩撅起朱唇,一副受瞭委屈的樣子。
原來自己娘親是因為這件事難以釋懷,風勝雪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我的好娘親受瞭委屈,都是孩兒不好。”
“娘親受委屈瞭,那我的勝雪該怎麼做?”
看出母親的作態的風勝雪為瞭博她一笑雙膝跪地:“請娘親傳授絕藝!”
“噗嗤!”
洛清詩果不其然被愛兒逗得掩嘴一笑,剎那間的風情看得跪地的風勝雪一陣目眩神迷。
“我的小馬屁精真是做得出來,需知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就跪。”
風勝雪依言起身,邊拂去膝上塵土便說道:“兒子跪娘親天經地義,再說瞭,您開心可比黃金貴重多瞭。”
雖然知道愛兒話語皆是發自真心,洛清詩還是親昵的屈指一彈他的額頭笑罵道:“好瞭,我的小馬屁精!明日娘親就傳你我的獨門絕技。”
風勝雪再度膩在母親身旁說道:“但是娘親,我這幾年可是連劍柄都未曾碰過,要如何學習呢?”
洛清詩玉手揉捏著愛兒面頰:“就知道你要這麼說,娘親且賣個關子,明日你便知瞭。”
二人踏著夕陽繼續走著,直到夜幕開始降臨才回轉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