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看到公孫如的臉色凝重,立馬明白過來可能是府上出事瞭,立馬去準備馬車。
公孫如的人效率很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將馬車準備好瞭。
公孫府距離皇宮有一段距離,在馬車行駛的過程當中,天邊泛起瞭一點白光。
過不瞭多久天就要亮瞭,公孫如撩開一點窗簾子向外看起,街道上的景色快速地向後掠去。
馬蹄聲敲擊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聲響,急促而有力。
公孫如自然知道笙笙的順從都是裝出來的,他也曾想過笙笙可能會逃跑,但他從來都沒把笙笙的那點小心思放在心上。
笙笙性子軟弱,隻要他願意,笙笙根本就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但現在看來,是他低估瞭笙笙。
現在公孫如大概明白薑春生為什麼會那樣生氣,過去那麼久也不忘尋找笙笙的下落。
曾經柔軟順從的人有一天從你的掌心逃離瞭,你卻怎麼尋都尋不到她的蹤跡,一邊懊惱著自己的大意,一面又痛恨著她的大膽。
“籲!”車夫勒馬停車,朝著馬車裡面的公孫如道:“傢主,到瞭。”
公孫如掀開簾子,大步下車。經過一段路的時間,公孫如已經能將自己胸腔裡面燃燒的情緒壓瞭下去,至少從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
公孫如本來是打算直接進大門的,但是他的視線忽然被一道瘦小的身影吸引住。
在大門口的石獅子後面,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那人似乎很冷,努力地用手臂環繞住自己的身體,但始終無法帶來溫暖。
笙笙蒼白的臉被手臂擋住瞭一半,露出來的眼睛緊閉著。她太疲憊瞭,即使在又冷又硬的地上她也能睡著,但緊蹙的眉頭泄露瞭她睡得並不安穩的事實。
公孫如在看到笙笙的一剎那,之前那些憤怒和被戲弄一般的羞惱就像是天邊的雲,忽的一下就被吹散瞭。
公孫如站在原地看著睡在地上的笙笙,好一會他在半蹲下身子,抱起瞭笙笙。
本就睡得不好的笙笙很快就被公孫如的舉動驚醒瞭,她睜開眼睛,眼神中滿是茫然。
當笙笙的意識終於清醒過來,她在看到抱著自己的人是公孫如之後,她立馬掙紮道:“阿如,我可以下來自己走的,我身上臟。”
昨夜笙笙為瞭找到公孫如走瞭許久,因為好幾傢的燈籠都熄滅瞭,黑燈瞎火的她什麼也看不見,還跌瞭好幾跤,身上的華貴錦衣都沾瞭灰塵。後來笙笙又直接席地而眠,身上更是臟兮兮的。
但公孫如似乎不在乎這些,他將笙笙的身體抱得更加穩當。
“公孫傢最不缺的就是幹凈衣服,而且我想抱你,難道不能嗎?”公孫如感受自己懷中的人似乎更輕盈瞭一些,輕到仿佛來一陣風就能將人吹走。
長生長生,多少人求而不得,即便是坐擁天下的皇帝也難以求到真正的長生。
公孫如從不相信不勞而獲,也不相信天降橫財,無論獲得什麼,都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不過公孫如有些好奇,笙笙當初付出的代價究竟是什麼。
公孫如問道:“昨天你去哪瞭,你知不知道我在得知你失蹤瞭的消息時有多緊張?”
笙笙有些不好意思說,她紅著臉,囁嚅瞭兩下,小聲道:“我不小心被人群擠散瞭,等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周圍都是不認識的街道,想要回來又找不到路。我問瞭很多人,走瞭很遠才走回來的。但是回來的時候大門已經關上瞭,敲門也沒有人回應。我就想著,阿如你肯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就能跟你一塊進去瞭。”
公孫如聽瞭笙笙這話,真不知道該說笙笙蠢,還是該說她蠢得可笑。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直接將石獅子口中的石頭取出來,自然會有人出來接你。”
公孫府雖說極為富貴,但因為種種原因常年緊閉大門,很少會迎接外客來訪。笙笙敲門無人理會,其實也不能全怪她不懂。
不過笙笙聞言還是瞪大瞭眼睛,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臉更是紅得滴血。
原來能進去的方式就一直在她的身邊,但是她卻絲毫不知。
見笙笙都要將臉埋進自己的胸口瞭,公孫如忍不住笑瞭聲,“也怪我,從前也忘瞭告訴你,這下你便知道瞭。”
笙笙悶悶地應瞭一聲,不再言語。
但笙笙嘴巴不說話,她的肚子會說話。笙笙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滴水未進,肚子早就餓得不行瞭。
公孫如立馬讓人去準備吃食,還都是些好消化的食物,免得笙笙到時候吃得又多又急鬧瞭肚子。
終於回到公孫府的笙笙吃飽喝足,倦意鋪天蓋地地襲來。她昨夜雖然在門口睡瞭小半夜,但那樣的睡根本簡直是一種折磨,談何休息。
公孫如體貼地將笙笙抱到床上,他道:“累瞭就好好睡一覺,我會陪著你。”
笙笙雖然不太相信公孫如會一直陪著自己,但公孫如的話的確能讓她安心不少。笙笙放松身體合上眼睛,很快便進入瞭睡眠。
這一覺笙笙睡瞭快一天一夜,她意識復蘇時感覺到自己的手很溫暖。睜開眼睛,公孫如坐在床邊,笙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公孫如註意到笙笙醒來的動靜,他放下手中拿著的那卷書,朝笙笙露出瞭一個微笑。
“醒瞭,肚子餓不餓?”
睡瞭這麼久,笙笙自然是腹中饑餓,她點瞭點頭,想要坐起身,但動作有些困難。
公孫如扶著笙笙的身體,幫她坐在床頭。
“也怪那幾個侍衛,連個人都看不住,不然你也不會在外受苦。”
笙笙立即道:“我其實就是走累瞭,也沒什麼事。那天出現那樣的意外,他們也不知道,阿如你不要懲罰他們好不好?”
公孫如握住笙笙柔滑的手,他凝望著笙笙的眼睛:“我知道你心軟,隻是罰瞭他們些月俸。”
笙笙聽瞭這話,才放心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