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蘇杭市在經歷瞭疫情的錘煉之後迎來瞭秋天的第一場演唱會。在全國零感染的狀況持續瞭九個月之久的情況下,也讓被疫情困擾許久的人們開始對娛樂生活有所期待,而舉國最讓人矚目的歌星—趙雪妍,也即將在本市舉辦疫情退潮之後的第一場演唱會。趙雪妍的演唱會必然是歷史的見證……」

  鐘子軼正聽的津津有味,想著能不能多聽到一些有關她的消息,卻突然聽到「咔」的一聲,車載廣播停止瞭。迷糊間鐘子軼轉頭側望,卻見母親鐘靈菀一手按住瞭廣播的開關,一手撐著駕駛座位,正睜著一雙清澈明亮的丹鳳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啊!媽,你幹嘛呀,這樣人嚇人,容易嚇死人的好嗎?」

  「哼,嚇死你好瞭,自從聽到這個女人來蘇杭市,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鐘靈菀翻瞭一個白眼,從小巧精致的女士包包裡取出一片薄薄的口香糖塞入我手中。

  「諾,頭暈吃口香糖,不準聽她的消息轉移註意力!」

  我無奈地接受瞭這個霸道的決定,誰讓這車是她的呢,而且她撫養我長大,是我的媽媽,讓她霸道一下也沒什麼關系。

  思維變得清晰間,我看到紅燈變綠,媽媽也發動瞭車子開過十字路口,店鋪穿梭間,路上有一排排小吃街,有酸菜魚,有花甲粉,還有零星的小攤販在烤著羊肉串和其他可口的菜品。

  媽媽鐘靈菀這次出任蘇杭市的市長,我和她也是剛到蘇杭市定居,按理來說這個節骨眼上媽媽她肯定有許多事情要忙碌的,居然硬跟著我一起去湊熱鬧。剛到四十的她,被以前的下級戲稱為機關裡的冷美人,如高山上的雪蓮,隻可遠觀而不可靠近,我對此沒有什麼概念,映像中的母親一直是神秘,端莊的,在別人面前都是一副雷厲風行,冷淡莊嚴的樣子,也唯有在我面前。這朵雪蓮才會有融化的跡象,於冰冷之中給我成長的溫暖。

  我側頭望瞭望媽媽這白皙無暇的臉龐,她雖然此刻臉上寫滿瞭鬱悶,可仿佛上天精心雕琢過的妙玉,不管做出什麼表情來都讓人感到魅力十足。

  「看什麼?」鐘靈菀冰冷的面容突然轉頭看向我,我沒多想,笑嘻嘻道:「看自己的媽媽呀」

  鐘靈菀依舊興致缺缺,「看瞭十多年,還沒看膩歪嗎?」

  我故意討好道,「有這樣一個天仙般的老媽,怎麼會看膩呢?」

  鐘靈菀秀眉一簇一手開車,騰出另一支白雪冰肌的玉手放我腰間,怒道「說誰老呢?」

  在鐘靈菀的手指發力前,我連忙改口「口誤!口誤!母親貌賽西施,容顏不老,和我出去吃飯別人都以為是我的女朋友呢」

  母親終於撲哧一聲笑瞭出來,可隨即又意識到我在故意討她歡心,連忙板著臉,可嘴角的弧度還是微微上揚。

  「媽,你現在不生氣瞭吧?」

  「好嗎,居然敢編排自己的老媽,你是不是翅膀硬瞭?」媽媽放在我腰間的手指微微用力,可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口誤,臉蛋泛起一抹暈紅。

  「鐘靈宛你自己也承認瞭喔!」我笑道老媽礙於在車上不好打鬧,漲紅著臉冷冷地直視前方,嘴裡卻尖聲道,「鐘子軼,你不要太過分瞭!信不信我現在就掉轉車頭開回去!」

  我一聽連忙伸手表示投降,表明不敢再回嘴,便硬挨瞭幾記老媽毫無章法的粉拳借以出氣。說起媽媽這個人也是一位名震蘇省的奇女子,書香世傢,名門之後;傢境顯赫的她在豆蔻之齡考上瞭浙大,這所全國有名的大學,在浙省讀大學期間就有數不清的男人迷戀追求她,可媽媽是一位鐘天地之靈的女子,憑借自己過人的才能和出眾的美貌便在浙大「闖出」瞭不小的名頭,大二期間就摘下瞭這所全國出名的學府的第一美人的花冠。能成浙大的第一美人,樣貌和才智都是同齡人中的頂尖,獎學金自不必說,大學裡乃至兄弟大學裡重要的節目會場都會請她當主持人。小有名氣的她在浙大乃至整個省都追求者無數,但沒有一個人能得女神的青睞,在大三的時候她憑借強大的背景參演瞭浙省春節晚會的采花女戲曲,這一跳躍使得她也成為世傢眼裡的別人傢的孩子,各種明星品牌代言也找上瞭她,當別的富二代官二代都在為如何繼承傢業而煩惱的時候,氣質出眾,傾國傾城的媽媽已經自己打下瞭一塊藍天,生來便是雲端的女人從來都不會讓誰走進心裡更弗談生活中去,這朵所有人眼中遺然而獨世的雪蓮,一直冷眼看世間,憑實力出色著,驕傲著。可直到我的出現……

  雖然頭依舊有點暈,可嘴裡嚼著的草莓味口香糖(媽媽喜歡的口味)卻讓我腦子清醒許多,摒棄腦海中許多的雜念,扭頭去看路況,路上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車輛瞭,我和鐘靈苑平安地到達瞭舉辦演唱會的大劇院。

  疫情對人們的影響猶在,所以趙雪妍的演唱會規模也故意縮小到一個劇院這麼大,遠非普通演唱會那般人山人海,去的人物也非富即貴。我也是憑借媽媽的身份才弄到的,不過核對身份的時候,讓媽媽知道瞭這個事情,給我硬生生地把入場券退瞭回去。如果不是後面趙雪妍親自上門說情,我恐怕不僅去不瞭,還要挨一頓罵。想想也是難受,不過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那張夢裡時常見到的絕美容顏,我的心不自覺地加速跳動瞭幾分。

  停好車之後,鐘靈苑換上嶄新的高跟鞋緩緩下車,臨瞭還輕輕踢蹬瞭幾下,我看的好奇,跟在後面疑惑問「媽,你之前拖著不走就是再翻找新的高跟鞋?」

  鐘靈苑一聽耳根微熱,側著臉讓微風吹過她的秀發,小聲嘀咕道,「還不是為瞭你這臭小子」

  我剛下車正好奇地打量著四方,沒聽清楚她說什麼,不由回瞭一句,「為瞭啥,這裡聲音有點大,我沒聽清。」

  鐘靈苑回頭怒道「不為啥,老娘自己要穿,你管的著嗎?」

  我這才將註意力放在媽媽身上,心想媽媽今晚很敏感啊,想一隻煩躁易怒的小貓,註目認真看去才發現高跟鞋邊上有一個厲害的磨損,想來硬穿進去會磨到腳踝。

  鐘靈苑自己也察覺到瞭,走倆步就回頭看一下自己的腳後跟,漂亮的眉睫微簇,芊細的小腿被油亮光滑的黑絲襪包裹著,翹起小腿,上面的軟肉微微伸縮著顯示著女人完美的弧線。媽媽行走的時候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我和她都同時想起上個月發生的一件事。

  那個時候鐘靈苑要離開原本生活的Z 市帶著我去蘇杭市任職,可有不開眼的人想努力留下能力和手腕都很強的媽媽,想讓她繼續為當地多留下幾道政績。那段時期媽媽被煩的內心焦躁,就拉著我去各傢購物商城買買買,一口氣買瞭六七雙高跟鞋和許多漂亮衣服裙子絲襪之類的。回到傢又叫瞭許多燒烤啤酒,我們母子倆直接在傢裡開麥問候領導她姥姥。

  現在我還能回想起當時的畫面,傢裡開著KTV 那種的色彩燈光,媽媽鐘靈苑軟坐在地毯上,小西裝搭在她曼妙的香肩上,胸口的白襯衣領口敞開著,陀紅著臉蛋,害羞與不好意思交雜充斥在那如黑寶石的眼睛中,她就這麼輕松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在液晶屏前興奮唱歌,那魔性的旋律充斥耳邊,可是真正喝醉的人隻有我吧,我手舞足蹈地拿著媽媽新買的高跟鞋,另一手拿麥。

  「300 多隻賣一百多,美國的導彈飛過來都不怕,不要問我為什麼」我邊唱邊拿媽媽的高跟鞋拍打沙發角,媽媽不但沒有阻止我,反而興奮地用雙手拍茶幾,嬌聲附和道「廠長是我表鍋!」

  所有的一切都是剎那劃過腦海,媽媽顯然也回想起瞭當初的那一晚,小臉通紅的同時也狠狠瞪瞭我一眼,意思是看看都是你幹的好事。

  我也有些抓耳撓腮,怎麼好死不死,媽媽鐘靈苑就拿到瞭那一雙被錘打過的高跟鞋呢。媽媽平時也是極其穩重成熟的女人,決計不可能和我一個剛成年的小屁孩這般胡鬧,想來那個時候媽媽也是壓抑的緊,被我怎麼一疏導,也會有放縱的快感吧。

  媽媽強壓著不適,繼續向前走著,我在後面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這麼疼還要穿高跟鞋呢?

  我跑上前攔住媽媽,認真地看著她說,「媽媽,這樣穿過去,你的腳踝會破皮的!不如繼續上車上換回帆佈鞋」

  鐘靈苑臉上隻是猶豫瞭一瞬,便堅決道,「不行,我怎麼可以……不能輸給她……」媽媽忍著腳踝的痛,話說到一半就直接斯瞭一聲,閉嘴不言。

  聽到媽媽的話,我如被電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同樣有一個嬌憐的女子也是咬著牙,用堅定而溫柔的語調說著同樣的話,那一時刻我如同丟瞭魂魄,媽媽鐘靈苑就這樣低垂著臻首看著凹凸不平的青石磚緩慢地從我面前走過。

  月光與路燈光線交匯的地方下,一個長發飄揚,一瘸一拐朝劇院門口前行的女人,雖然背影看起來芊瘦,卻莫名地透露著一股昂揚的倔強,讓人感到憐惜。

  「您好!請問您需要幫助嗎」一個遠處的女聲突然驚醒瞭我,我抬頭看著,有一位穿願者服裝的年輕女孩正朝這裡小跑過來。

  幽靜的小道上就我和媽媽兩個人,我順著目光看到鐘靈苑後腳跟上有一絲血跡,立馬意識到什麼情況,暗打自己一耳光,疾步跑到媽媽的面前。

  及腰的觀賞性植物雖然擋住瞭夜間的冷風,可還是吹的媽媽微微顫抖,幾片翠紅的花瓣從草叢裡飛略過,就好像我心中的冰玉雪蓮在逐漸凋零。

  心裡仿佛空瞭一塊,月色下的冰美人,芙蓉如面映襯著如墨的長發略遮住瞭媽媽一側的俏顏,她咬緊牙關的表情刺痛瞭我的心。

  在媽媽疑惑震驚的目光中,我立刻彎腰把媽媽攔身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到懷裡。

  入懷的那一刻仿佛心裡的空地落瞭一塊溫玉,不再難受和空落落的。

  媽媽窩在我的懷裡,半天沒反應過來,突然一根高跟鞋被塞進手裡,她才反應過來,驚聲叫道「鐘子軼!你在幹什麼!」

  我邊站起來邊調整好抱的姿勢,側頭對鐘靈苑輕笑瞭一下,在媽媽越睜越大的眼睛旁吻瞭一下,唇間沒有感受到任何激烈的掙紮,隻有美人眼睫毛如受驚的蝴蝶般的顫抖,離開後溫柔輕語「都積聚瞭一顆淚寶石瞭,為什麼還逞強?」

  媽媽被我輕柔地親瞭眼睛一下,本來要炸毛劇烈掙脫的,可聽瞭我的話她卻愣瞭一下,似乎有點不適應突然這麼溫柔的兒子,又或者她不相信自己會流眼淚。

  扭擺著身子伸出另一支玉手,似乎想確認一下。我被媽媽的反應逗著忍俊不禁,可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楚楚動人的母親,沒有距離與冰冷,隻有懷抱間倆顆心與心之間的漣漪。

  她那仿佛黑寶石般璀璨的眼睛裡常年透露的隻有作為母親的堅強和高官領導的冰冷,可在此刻我卻仿佛看到瞭另外的東西,媽媽作為一個女人的嬌憨與愛。

  我奮力抱著懷裡的冰蓮緩慢前走,才走瞭倆步之後,她突然抬起頭來緊緊盯著我說,「你看錯瞭,媽媽才沒有哭,……不,不是,沒有流淚」似乎發現自己現在有數不清的羞恥點,她連忙低下瞭頭,不自覺地縮在我懷裡,不讓我看到她的表情。

  我隻得溫柔地安慰道,「媽媽沒哭,隻是風吹瞭一下眼睛,一下子就好瞭」,這種溫柔的語調像極瞭哄女朋友的男人,可奇怪的是媽媽反而安心瞭許多,並沒有在懷裡掙紮,一雙玉手如軟玉般按扶在瞭我的胸口。

  我繼續往前走瞭幾步,可懷裡的玉人又掙紮起來瞭,「鐘子軼!你快放我下來,別人快看到瞭!」媽媽又激烈地掙紮起來,尤其快對上瞭正在旁邊靜靜等待的女志願者。

  鐘靈苑快瘋瞭,從小到大,沒有哪一天會有今天這麼記憶深刻,她敢確定,除瞭進他懷裡的那一刻是懵噠噠的,剩下的所有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心顫不止。她居然被兒子公主抱瞭?以她的身份,所有敢摸向她腰間的手都會被打斷然後送醫院,可為什麼養到大的人兒卻有如此魔力呢?她不知道,但這種並不想承認的感覺隱隱有點讓人依戀!她就像大腦宕機瞭一樣,感受著後背溫暖有力的心跳,她的心跳也受到瞭牽引,緊密相連。人生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居然是兒子?她腦袋迷亂著,很想像一個炸毛的貓咪一樣給膽敢逗弄她的人幾個貓爪攻擊,可是這粉色的氛圍裡又讓她區分不清敵人,這是,……戀愛的味道嗎?

  「先生,你女朋友好漂亮!」聽到志願者的聲音,鐘靈苑羞的連忙把臉埋入兒子的胸膛,翁聲翁氣道,「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

  「謝謝,她比較害羞,斯!……哈,沒事,我沒事!」貓終於向膽敢挑逗她的敵人動手瞭,鐘靈苑把頭死死地抵在兒子的胸口,貝齒恨恨地咬住瞭他胸口的肉,聽到抱著自己的人聲音變調,她才微微松開瞭口,不自覺地輕哼瞭一聲,身體蠻強壯的嘛。話語裡透露著她不想承認的傲嬌。

  「先生,您的身體素質真強壯,抱著這位女士走這麼遠都不累,今天聖誕節我們這裡有免費的玫瑰,您需要嗎?」說罷志願者將一束亮麗的玫瑰送過來。

  我故意裝作為難道,「姐姐,我現在騰不出手啊,得看我……斯!」還是不皮瞭……

  我們母子倆在志願者羨慕的眼神中穿過,走過之後還能聽到那位姐姐羨慕的小聲嘀咕道,「這小哥哥的身體,那個少婦有福氣瞭」

  一走遠,我就感覺懷裡的炸彈在輕輕顫抖仿佛進入倒計時一樣,我不敢看懷裡那位傲嬌女王會如何憤怒抓狂的抽我臉。

  「沒想到,我的兒子這麼出色,真的看不出,才18歲你就有這麼男人的一面呢?」懷裡的鐘靈菀再說出這句話後狠狠地扇瞭我一耳光,扇的我眼冒金星,差一點和媽媽整個人一起跌倒。

  「媽,……」我有點難過,想安慰她,便繼續溫柔道,「我隻是想讓你……」

  話到一半,就被一對溫暖的唇瓣吻住,我有點震驚地看著母親,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瞭。

  媽媽雙手緊緊纏著我的脖子,可是嘴唇卻隻是象征性地貼著,似乎想靠近卻又不敢邁出那一步,冰涼的唇瓣傳來一股溫涼和沁香;我隻感覺神經一振,之前一直抱著媽媽走早已身體燥熱出瞭細汗,可如今卻讓我有一種簇擁著夏日的梔子花的感覺。而懷裡的人兒,就是這樣默默地守在你身邊,散發著一種名叫溫情的淡香。

  我本想多體驗一下,可懷裡的人卻害羞地縮瞭回去,並且用玉指貼上瞭我的嘴,我無語地看著鐘靈菀通紅的臉蛋,媽媽發絲微亂擋住瞭眸間的神采,我看不真切,正想再低下頭仔細瞧瞧,卻聽她嬌哼一聲「看路!」

  回過味來我才知道媽媽的意思,其實類似於這種小親小摸的動作本就是我們母子之間的日常,媽媽平時也會偷偷咬我一下以示為母之愛。而且她還義正嚴辭地解釋她會管不住嘴偶爾習慣性地來親我或者咬我,都是我的鍋。

  當年我還是貪睡的小寶寶時,媽媽鐘靈菀經常為瞭工作拼到很晚,到傢時直接撲到我的床上,摸索著我的身子,抓到人兒之後直接把頭埋入我的頸間就睡瞭過去,也不知道是誰卷被子又或者誰亂動,經常醒來之後我不是半個身子加頭橫睡在床中央就是人已經轉瞭一百八十度,把穿著棉襪的毛茸茸的小腳蹬著媽媽胸口。為瞭矯正我的睡姿,媽媽試過許多辦法,比如雙手抱著我固定住但怕讓還是寶寶的我呼吸不暢,又或者兩個人的手之間系著一根紅繩,毫無疑問這些方法都太麻煩又或者不方便媽媽起夜。最後選瞭一個折中的辦法,將我的一隻小手系著紅繩,而另一端被媽媽咬在嘴裡,每當我睡覺的時候運動神經奮起都會把媽媽驚醒,有時媽媽會如暴怒的老虎一樣強行固定我的睡姿,又或者太困瞭就把我像小狗一樣拉回來。

  而媽媽咬我的習慣就在那個時間養成的,她時常向我抱怨她越來越不像一個名傢閨秀出身的淑女,而我則回嘴你本來就不是。這樣的情況下通常是又要吃老媽一頓王八拳。那一段日子媽媽是有錄像的,倒不是為瞭在朋友圈曬帶娃日常照,而隻是單純地像觀察我那讓她很生氣又很可愛的睡覺運動軌跡。媽媽不愧是鐘天地之靈的女子,在白天上班觀察瞭我幾個日夜的運行軌跡後,就成功地找出瞭問題的癥結所在。媽媽每次回憶這段特殊的記憶時,都拍手掌低罵自己當時是不是腦子瓦特瞭,怎麼會有這麼弱智的舉動。或許單身母親在面對自己唯一的陪伴,血肉聯系之時,智商都是會下降一級的。如今我睡覺亂動的習慣已經改變,媽媽卻養成瞭睡覺時不時會抱著我胳膊並咬我一口的習慣,仿佛我與她之間,一直是有一根紅繩連著的。

  我陷入亂糟糟卻很甜蜜的回憶中去,而媽媽卻始終將腦袋死死貼著我的心,似乎想聽出什麼,時間陷入瞭兩個人的安靜之中。

  而終於我們兩個人在短暫的默契之中到達瞭會場門口,我本想借著入場券坐到最前面的位置瞭,可是媽媽在看到最後面的座位有空的,就立馬揪著我的耳朵把我引向瞭默默無聞的角落位置。最後的位置沒有多少人坐,顯然這個會場還是控制人數瞭,由於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會場顯得很有秩序,大傢都靜靜地聽著臺上人物的表演。

  耳邊聽著讓人振奮的旋律,舞臺上那個賣力唱歌的小哥很明顯不是趙雪妍,而她又在哪裡呢?安頓好受傷的媽媽之後我就迫切地四處張望,想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這個溫柔憐愛,時常容易寵壞我的女人,你是否也在想我嗎?

  媽媽看到我一副想見大明星的花癡像,不由憋瞭撇嘴,低聲罵瞭一句「臭寶」,不過在臺上小哥渾厚的嗓音下我自然是聽不到的。小哥的黃種人唱到快剩四分之一的時候,媽媽見我一進入會場之後,目光就不在她身上瞭,心中隻感覺打翻瞭一百壇醋壇子,暗咬銀牙的同時又意識到瞭危機感,她不清楚自己在慌亂什麼。

  我目光努力尋找趙雪妍的同時,又不小心瞥見身邊媽媽陰晴不定的小臉,表情時而憂慮時而氣憤,還有一絲恐懼。我知道自己在進入會場後一不小心冷落瞭受傷的媽媽,連忙低聲問,「媽,你腳踝還疼嗎?」

  媽媽聽瞭我的關心,氣鬱的表情瞬時緩和瞭一下,可還是偏過頭隻展露清冷孤傲的側臉,語氣淡淡道「媽媽隻是擦破瞭皮,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等下工作人員送來瞭創口貼貼上就可以瞭」

  聽聞身邊的玉人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道,我當然知道這朵冰麗的雪蓮又開始生氣瞭,果不其然鐘靈菀話鋒一轉,撅著小嘴慢慢慫恿「趙雪妍可是你心心念著的大明星呢,平時你們想見上一面也很不容易的,這次就別管媽媽瞭,好好珍惜晚上的時間去和她一解相思之苦?」

  媽媽嘴上一副別管我的語調,可臉卻越來越冷,被媽媽冰刃一般的眼神盯著,我打瞭一個寒顫,忙義正嚴辭地拒絕「媽,你這是污蔑我和趙雪妍同志!」

  「我和她當年一起共患難,扛過車禍和疫情,已經打下瞭深厚的革命友誼,是能互相依靠的革命戰友啊!」

  「真的不是紅顏知己?」

  「絕對不是!」

  「那拿手機過來」

  「唉,真不是,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說的話呢?」

  開玩笑,手機這種即使出車禍瞭也要第一時間格式化的神器怎麼能落到媽媽手裡,媽媽這種名牌大學畢業的女神要挖出裡面隱藏的秘密根本沒有難度好嗎。

  媽媽亮晶晶的眼睛如黑寶石般晶瑩,如清澈的湖水般純凈,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盯著,身為兒子的我表示很慌,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闖過這一關。

  幸好有位遲來的工作人員打斷瞭我們,送上瞭三張創口貼,並表示如果還有需要可以繼續喚他,我忙感激地謝過,並表示要親身為媽媽包紮傷口,媽媽在外人的註視下也不好繼續對之前的問題深究,隻是輕哼瞭一聲隨我意。

  工作人員放下瞭倆瓶礦泉水就走瞭,可我和媽媽隨即都意識到瞭一個問題,穿著絲襪的媽媽該如何貼上創口貼呢?

  媽媽隨即意識到瞭不合適,忙說不用瞭,可我哪管三七二十一抄起媽媽的雙腿就按在瞭我的大腿間,由於我們的位置相鄰,媽媽的絲襪大長腿就輕易地被我按在瞭懷裡,媽媽猝不及防之下側坐著身子差一點仰倒在位置上,抓住我的胳膊才穩定好身體。

  看到瞭我的舉動,忙使勁揪我胳膊並掙紮著被掌控的一雙黑絲長腿,場面極度香艷,也幸好這是在最後座沒人註意,不然我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精致的足弓宛如夜幕下綻放的荷花,香艷與誘惑並存,媽媽掙紮著低喝道「你瘋瞭?這樣,……讓人看到瞭怎麼辦?」媽媽見自己的修長的美腿被親生兒子給牢牢把握住,不由地羞憤難耐,精致柔軟的小腳使勁往我懷裡踹。

  鐘靈菀不愧是秀美豐韻的女人,隻是彼此這樣挑弄我就起瞭反應,媽媽也伸展的玉足踹弄間明顯也察覺到我腿間的異樣,臉蛋愈加紅潤的像快要滴出水的蘋果。我忙按住媽媽的腳踝,安慰地說「別怕,這裡沒有人註意的,光線這麼暗,即便註意到瞭也隻會是那些工作人員,不會讓他們誤會的」

  媽媽或許也意識到這樣掙紮或許會更加容易讓人想岔瞭,便不在劇烈地掙脫,可還是用黑絲蓮足輕蹬瞭我腿間的山包一下,低聲嬌怒道,「不準對媽媽起反應!」

  話罷她的臉卻愈加紅潤欲滴,忙把臻首埋入我的肩膀間,似是為瞭泄去羞意與惱意,又順口對著我的肩膀咬瞭下去。

  「斯!……」能對著兒子這樣咬的媽媽恐怕也沒有幾個瞭,我一邊內心吐糟一邊又習慣著她的含咬,雖然她常常將這壞習慣歸咎於我惹怒她,可我知道做錯事的孩子是不會這樣被媽媽懲罰的。她之所以喜歡咬,或許更像是無數個夜晚中用這個證明我還在她的身邊,當兩個肌膚相觸的瞬間,一種名為依戀的東西就化為兒時的小紅繩,將兩顆默契無比的心緊緊聯系在一起。

  我一邊放松肩膀的肌肉配合讓媽媽佯裝憤怒的小虎牙肆意啃咬,一邊拿起手機仔細照著媽媽受傷的腳踝處,嘖,這個女人這麼逞強的嗎,隻見媽媽套著黑絲的皮膚上滲著細細的血絲,在周圍光滑細膩的肌膚上顯得尤其突兀。我擰開礦泉水的蓋子細細地傾倒在絲襪上,冰涼的水刺激的媽媽足趾都輕輕縮起,媽媽也刺激的輕嚶一聲,這瓶水似乎是剛從冰箱裡取出的,我倒瞭四分之三後就擰緊蓋子瞭,輕輕的拿紙巾在她被血跡染紅的黑絲上擦拭著,動作很溫柔,媽媽在這個過程中也松開瞭咬我的貝齒,隻是安靜端莊地趴在我的肩膀看我仔細檢查處理傷口。

  媽媽的靈氣端莊簡直是天生的,天生麗質或許就是形容這樣的美人,一舉一動無不透露著優雅與知性的魅力,即使是現在整個人以很曖昧的姿勢靠在一個男人身上,也依舊顯得端莊靈韻,毫無放浪之感。我們母子兩個人或許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在外人眼裡就是很般配默契的一對情侶,註意到的人隻會覺得畫面很唯美絲毫不會讓人感到討厭。

  礦泉水已經將媽媽的足趾冰的微微發紅,我在洗完之後就隨意地將掌心裹住媽媽的小腳丫,動作霸道自然的仿佛媽媽才是我的女朋友。媽媽眼睫微顫,假裝沒看到,低垂著秀美的峨眉遮擋瞭眸間的神采,就這樣順服地靠在我懷裡,可是微側的臉頰間透著一抹紅暈。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時似情人多過於母子,可是倆人都沒有意識到,或者潛意識裡不願承認,臺上婉轉悠揚的旋律正襯於我們母子之間的氣氛,一時兩人都安靜地聽著舞臺上盛裝演唱的某個女歌手努力演奏。趙雪妍這種級別的歌手肯定是要放後面壓箱底的,我知道以她的實力一出場其他女明星就顯得不過如此瞭,娛樂圈曾經形容她為冰雪女神,指的是她仿佛凍住的年齡,這麼多年過去趙雪妍總也不老,一直都有人仰慕女神的蕙質蘭心,雍容華貴。可這麼多年她卻總是單身一個人。

  身邊有一隻傲嬌的小貓盯著,我不敢多表現對趙雪妍的思念,壓住心頭的期待,我聽到舞臺上那唱功略顯青澀的歌手正賣力地演唱白月光與朱砂痣,雖然功夫不夠,可是女孩子略顯青春活力的氣息卻也將這首歌演繹的別有風味。

  卻聽靠在肩頭的媽媽,動瞭動小腦袋,皺著瓊鼻,用略顯清冷的語調不滿道,「這什麼歌?講男人三心二意的歌曲?」

  我雖然也沒聽過這首單曲,但也聽說過一些,就隨意應道「好像說的是男人一生中會經歷兩個他最愛的女人,她們各有特色,一個是男人心中的白月光,一個是點綴進靈魂的朱砂痣。」

  「胡扯,說的跟真的一樣」鐘靈菀調整瞭一下姿勢,讓自己趴得更舒服一些。

  這裡的座位與座位之間顯少設有扶手,似乎是為瞭方便戀人之間親密地依偎。鐘靈苑略微有些害羞,不自然地伸直小腿,卻害怕包臀裙下的風光外泄。

  我察覺到懷裡的小貓又在不安地扭動,忙伸手輕撫媽媽的腰背,疑惑道「怎麼瞭」

  媽媽當然不可能回答,隻是微微側過頭,精美的包臀裙所裹挾的大腿微微搖晃,我手裡被黑絲緊緊包裹的小腳丫不安分地亂顫,仿佛在顯示主人的慌張,我察覺到媽媽的尷尬,連忙將外套遮蓋住媽媽橫臥的修長豐潤的雙腿。本來就不會泄露什麼春光,但美人在懷覺得這樣的姿勢羞恥,自然需要東西做掩護。

  「媽,你不冷嗎?這裡冷氣開的似乎很足呀」,我大著膽子伸手攬住媽媽的腰再度往懷裡靠,冰美人的傲嬌讓她假意掙紮瞭倆下,便讓我扶上瞭她的芊腰,鐘靈菀靠在我懷裡,手裡的腳丫猶自輕輕揣我掌心。

  「冷呀,所以我們回去好不好?」媽媽突然仰起頭盯著我的眼睛期盼道。

  「額……」套挖的太快,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鉆進去瞭。我汗道「都已經快看到壓箱底的戲份瞭,就這樣跑路是不是太可惜瞭?」

  「所以,你還是想看趙雪妍?」媽媽仰起玉首,抓起耳墜旁的一縷秀發輕掃我的鼻梁,隨口道。

  這麼明顯的送命題,聰明正直的我當然不可能正面回答,連忙低下頭盯著媽媽的眼睛認真說「媽媽你剛來蘇杭市,正是需要做出一番成績來證明自己的時候,趙雪妍的演唱會在疫情復蘇時代是個不錯的見證,媽媽你身為蘇杭市的市長如果能得上一份榮光,對你的政途而言也是不錯的履歷。」我快速地整理措辭,使勁往為媽媽好的方向講。

  「……」媽媽就這樣趴在我的胸口,眼睛直直地盯著我看,眼裡躍過無數的光彩。

  我的胸口碰碰直跳,被媽媽這清麗淡雅的丹鳳眼盯著,猶如臨淵見溪,將自己的所有都倒影在這清澈的潭水裡。

  「你說的是真話?」

  媽媽一眨不眨地瞧瞭我好一瞬,突然再度彎下腰將耳朵貼在我的心口位置,這一動作順暢無比仿佛女人本身就有這麼好的柔韌性,修長的玉腿連著豐臀都緊緊地貼在我的懷裡,美人在懷我卻不敢仔細體會這豐潤柔軟的輕熟肉,隻得控制心率,不能顯示自己說謊話穿幫。

  媽媽將腦袋貼在我的心口好一會,我也不知道她在聆聽什麼,但年輕時代的她多才多藝,各路行業細分均有涉獵,也保不準媽媽知道什麼醫學或心理學上的秘密。如墨的秀發就這樣柔順地滑過我的手臂,帶起一絲絲涼意,我低頭隻能看到媽媽白凈細膩的側臉,瞧不出什麼表情。

  「當然!你是我媽,我不替你著想替別的女人著想嗎?」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媽媽這種像抓小三檢查是否出軌的行為,我和我的小兄弟格外驚慌。

  媽媽倒沒繼續死抓著不放,上半身從我懷裡仰起,微微挺直腰肢,像個處事松弛有度的女主人一樣,清聲道「媽媽是不是最疼你瞭?平日裡媽媽待你怎麼樣?」

  我清瞭清嗓子,用以前哄媽常用語錄繼續不要臉地鄭重聲明道,「我最敬重的母親!鐘靈菀大人,一生風流雲散,淡然看世間!」

  「管他長安建安與潘安,從來都不去管!」

  「隻守在自己養大的小草身邊,是最辛勤任勞任怨的園丁的哈!」

  「媽媽有這麼好?」

  「當然有!」我如搗蒜般點頭肯定媽媽饒有興趣地看我賣力地贊揚她,嘴角一勾,突然輕扯我的衣領「那你打算怎麼回報我這個任勞任怨的園丁呢?」

  我繼續用早已準備好的語錄回答道,「做媽媽心頭永遠的幸運草,至死不渝!」

  媽媽嘴角的笑容繼續擴大,仿如引導般繼續問道「那別的女人呢?」

  「別的女人滾犢子去吧!」我沒註意到媽媽仰起嬌首看我的絕美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繼續附和道。

  媽媽滿意地點瞭點頭,嘴角泛起一絲優雅的弧度,突然蜷縮起腿,壓好裙擺,擺正成淑女的坐姿形象,被黑絲包裹的小腳丫說收回就收回,仿佛之前受到的小傷都是騙人的。

  我愣楞地看著一下子就禦起來的媽媽,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媽媽將玉頰邊垂下來的發絲劃至耳後朝我的方向展顏一笑「雪妍小姐,你來多久瞭……都不提醒我們母子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