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有瞭楊舒雨的加入，氣氛終於不再那麼讓人煩躁。

　　我側頭打量著同桌伏案忙碌，這妮子，隻有早上抄作業時，才會稍稍露出上補習班該有的煩躁情緒。

　　而楊舒雨，也察覺到我的眼神再次落在她身上，俏臉又紅瞭。右手握筆更加使勁，剔透的手指微微泛白，雙腿也微微收緊，明顯有些緊張，卻又不知該如何發作。

　　感覺到她的窘迫，我卻完全沒有收回目光的意思，依舊我行我素的盯著她。心中再次升起逗弄她的心思。

　　過瞭一會兒，楊舒雨終於忍不住瞭。

　　「趙輝！你盯著我看什麼呢！」她一甩筆，轉頭氣鼓鼓的白瞭我一眼，語氣嬌憨。

　　「我沒看啊。」楊舒雨嬌怒嗔怪的白眼，威力比媽媽可差遠瞭，完全沒有媽媽杏眸圓睜時的攝人威壓。

　　「還說沒看，你都盯著我半天瞭。哼，你肯定在想什麼壞心思！」

　　「噗，這位同學，你可誤會我瞭，我是盯著你抄作業呢。免得又有傻子把我卷子上的姓名抄走瞭。」

　　「你！...你說什麼呢！」楊舒雨像是想起瞭什麼，鵝蛋臉更紅瞭。

　　「今天我可要盯緊點，免得再被某個傻子連累。我這一天天挨罵已經夠多的瞭.....。」我一邊說著，一邊向上翻著白眼。

　　「你！不許說瞭！」楊舒雨聽到我翻她舊賬，頓時氣急。左手抓著卷子就向我打來。

　　她明明不許我說，自己卻隨著打我的動作，開始瞭喋喋不休。

　　「我抄錯名字還不是怨你，周末要不是你氣秦老師，會有那麼多作業嗎。」楊舒雨像是找到瞭方法掩飾嬌羞，左手揮舞不停，粉拳不斷落下。

　　「你一人犯渾害大傢一起受苦。那麼多作業，我抄得太急瞭，才會錯把你名字也抄上去！」

　　「可那也隻有你一個傻子抄錯瞭呀。」我躲閃著不停落下的粉拳，心裡好笑不已。繼續賤兮兮的調侃著。

　　「你還說！你明知道我要借你作業，昨天還遲到。你不遲到，我會在物理課偷偷抄數學作業嘛？」

　　」上課抄作業本來就擔驚受怕，還又多又急，我抄錯也是情有可原，都是你害我的！」

　　看來楊舒雨對我昨天遲到的事情意見很大，打我更用力瞭，左手揮舞著試卷『呼呼』作響。

　　我心中更加好笑，有些享受這樣和楊舒雨鬥嘴打鬧。可是眼看試卷隨時有被撕爛的風險，便不再繼續氣她。

　　「好吧好吧，你情有可原，是我的錯。你別打瞭，卷子要爛瞭。」

　　楊舒雨氣鼓鼓地停手，桃眸依舊狠狠地瞪著我。

　　「你快抄吧，這都過去多久瞭，當心今天又抄不完。」

　　她這才反應過來，又急匆匆轉身抓起筆繼續忙碌起來。臨瞭還不忘送我個衛生眼。

　　「喂，把你的手機借我一會兒唄。」

　　「你借我手機幹嘛？」楊舒雨抬頭懷疑的看瞭看我。

　　「太無聊瞭，你借我玩一會兒。我手機沒帶，早上出門太急瞭。」

　　「你手機不會丟瞭吧。昨晚也沒回我消息。」

　　「應該沒丟，我是昨晚睡得太早瞭。」我才不會說我是忙著玩遊戲，忘記回復瞭。

　　「你八點就睡覺，我才不信！」

　　「哎呀，別廢話瞭，快借我。我太無聊瞭，你不借我我就繼續盯著你。」

　　「哼，不借！你要看就繼續看！。」楊舒雨氣鼓鼓的又轉過頭去。

　　沒想到突然角色互換瞭，不久前好像我才是不借東西的那個。

　　但我當然也不會屈服。隻見我左手撐著臉，側在桌子上。光明正大的盯著楊舒雨就是一頓猛瞧，動作十分誇張。

　　這還沒完，我還不停的把臉越湊越近。

　　楊舒雨終究還是女孩子啊。她的臉越來越紅，耳朵也變成瞭粉色。

　　「你煩不煩人啊！」她嗔著。

　　「不是你同意我看的嗎？」

　　「你！..。」

　　「沒事，你抄你的，我看我的。咱們兩不耽誤。」

　　「你太猥瑣瞭，影響到我瞭！走開啦！」

　　「我座位就在這，我可不走開。除非你把手機借我。」

　　楊舒雨十分無語。既不願意輕易借給我，又不想被我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

　　她頓瞭頓，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狡黠。

　　「借你也不是不行，你答應我，中午請我喝奶茶！我就給你！」

　　「不請！」我的回答十分果斷。

　　「你！..。」

　　楊舒雨氣得不輕，胸脯一起一伏的。

　　「行吧，我怕你瞭！」又僵持瞭一會，楊舒雨終究還是受不瞭我肆無忌憚的眼神，屈服瞭。

　　「給給給！」邊說著邊從佈袋中掏出手機，解鎖後丟給瞭我。

　　「你不許亂翻！還有，以後不許叫我傻子瞭。」楊舒雨還是氣鼓鼓的。

　　「好的好的，那謝謝你瞭，大傻蛋。」

　　「你！..。」楊舒雨已經不知道自己今天氣結幾次瞭，委屈異常。

　　她從課桌下抽出一條長腿。狠狠的踢瞭我一腳。

　　「你才是大傻蛋！」說完便不再理我，瞪瞭我一眼後，重重地轉過身，繼續抄起瞭作業。

　　乳白色的圓頭漆皮少女皮鞋，踢在腿上一點也不疼，反倒軟軟的。我得意洋洋的玩起瞭剛剛接住的手機。

　　早上在媽媽那裡積攢的怨氣，已經消散瞭不少。

　　＊＊＊　　＊＊＊　　＊＊＊

　　楊舒雨在一旁專心的抄作業，我則在一邊玩著手機，沒再繼續打擾她。

　　原本我還心裡挺癢癢，想偷偷翻翻她的相冊之類的。可她離我太近瞭，容易暴露。於是打住念頭隨意的刷起瞭抖音。

　　有瞭手機，時間過的飛快，我的其他『獄友們』，也陸續到來。教室坐的滿滿當當，「監獄」裡熱鬧瞭起來。

　　他們有跟楊舒雨一樣苦大仇深埋頭抄作業的，也有抓緊一切時間認真看書學習的，不過更多的是三三兩兩聊天或者跟我一樣玩手機的。

　　可這『熱鬧』的氣氛，隨著一陣『噠噠』聲，突然凝固。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凌厲響亮，由遠及近。教室內突然安靜，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住瞭心跳。

　　片刻後，一名腳踩黑色尖頭細高跟鞋的高挑美女走進教室。

　　高跟鞋的主人，修長雙腿被黑色絲襪包裹著，從直筒裙內延展而出，從上而下，顏色由淺及深，直至腳踝，均勻分佈的顏色與光澤昭示著雙腿完美的比例和曲線。黑色直筒裙包裹著挺翹的臀部。纖腰盈盈一握，充滿危險的誘惑。

　　她上身是一件黑色女士修身西裝，一絲不茍的衣領，呈一個大大的V，露出內裡淺灰絲質內襯衫。胸部渾圓飽滿，將內襯衫高高撐起，卻又被西裝牢牢束縛。

　　沒錯，此人就是學生的假日天敵；高一二班講臺的唯一主宰；補習班最強掌控者；數學夢魘——我的班主任：秦妍心。

　　邁動雙腿，秦妍心在黑板前駐步，將手中書本輕輕放在桌上。緩緩掃視一圈鴉雀無聲的同學們，表情不溫不火。無所遮攔的氣場籠罩瞭整間教室。

　　如果要客觀的形容我的班主任，那就是冷艷。

　　別人身上盡顯溫柔的杏仁臉型，在她這裡完全不適用。似尖非圓的下巴與臉頰巧妙結合，性感的曲線隱隱釋放出刺人的鋒芒。

　　她似乎從來不會化妝。但這根本不會影響她的美貌。她的臉，膚色冷白無瑕，鋒利的柳眉自然地形成『Y』型，其下長而卷的睫毛整齊排列，細長的眼尾微微勾起，丹鳳眼又大又亮，不時閃過幾縷攝人凜芒。整張臉性感又冷艷，隻有高挺鼻梁上架著一副單薄的銀絲眼鏡，對刺人的鋒芒稍加遮擋。

　　不過也得益於從不化妝，她的冷艷氣質完全未加修飾，冷顏的絕美渾然天成。唯一的例外就是抹瞭鮮艷口紅的薄唇，昭示著這朵帶刺玫瑰的美麗危險。

　　「大傢準備一下，十分鐘後開始上課，趙輝！收一下所有人的作業！」不容置疑的命令，從秦妍心單薄的紅唇傳出。

　　聽到她命令的語氣，我心中煩躁的情緒再次襲來。對這老妖婆，我可客觀不起來，我不在乎她美貌與否，可以說，我現在最厭惡的人就是她。

　　在這個補習班，其他老師如果是獄卒，那她就是牢頭。在學校裡，她本就以教學嚴格而聞名。上學期開始對我更是重點關照，嚴格的管束讓我痛不欲生。

　　從幼兒園到初中，我從未遇到像她這樣嚴厲的老師，甚些一些看上去很不好相處的中年老教師比她也是遠遠不及。

　　她還跟媽媽約好瞭似的，隔三差五通報我的學習情況，導致我但凡我在學校有點風吹草動，不僅要被她折磨，回傢還要面對媽媽的責難。

　　本以為暑假終於能避開她瞭，可萬萬沒想到這個培訓班也是她建議媽媽送我來的。

　　半年下來，『老妖婆』的形象已經深入我心，即使她才27歲。

　　「趙輝！？」

　　我半天沒有反應，秦妍心有些不耐煩。聲音再次傳來，帶上瞭一絲寒意。

　　我隻能收起手機無奈起身，準備去收作業。

　　見我有瞭動作，她不再繼續說話。凜然的眼神逼視我一眼，就又邁動長腿離開瞭教室。

　　「看來你班主任還沒消氣呀！」旁邊楊舒雨的聲音傳來，她的眼裡帶著一絲擔憂。「你今天小心點，別再惹她瞭。」

　　「我又不怕她。你卷子抄完瞭嗎。」

　　「哎呀，你快去收其他人的，我就剩一道題瞭。」

　　隨著老妖婆的離開，同學們這才動起來，掏書的掏書，交作業的交作業，上廁所的風馳電掣奔向衛生間。想起他們剛才大氣不敢喘的樣子。我不禁感嘆，雖然秦妍心對他們不像對我那麼變態，但給他們的壓力一樣不小。

　　收完最後一份楊舒雨的作業，我小心的將兩人的卷子叉開放進作業堆裡，對此，我已經十分熟練瞭。

　　又將作業堆拿到瞭黑板前的那張桌子上，對此我十分抗拒，仿佛這張桌子也沾上瞭秦妍心的氣息。

　　回到座位，還瞭楊舒雨的手機，我沉重的準備好數學課本。開始瞭靜坐模式。

　　補習班的課程是大課制，一節課長達兩個小時，還兼顧隨堂測試。一想到要面對班主任那冷臉兩個小時，我就煩躁異常。

　　一旁忙活完的楊舒雨也註意到我情緒不太對頭。

　　「趙輝你怎麼瞭，皺著眉頭不講話。」

　　「你今天不開心嗎？早上剛來我就感覺你不太對勁。跟山大王似的坐那麼高扇風，你怎麼瞭？」

　　「你不會身體不舒服吧？」

　　抄完作業的楊舒雨，沒瞭事情做，察覺到我情緒有些不對頭，註意力也全轉移到瞭我身上。

　　楊舒雨機關槍似的問個不停，我不禁懷疑，難道嘮叨是女人的天性？不過面對楊舒雨的喋喋不休，我卻絲毫升不起厭煩的情緒。我的嘴角勉強擠出一些笑，開起瞭玩笑。

　　「沒事，我隻是間歇性上課焦躁癥」

　　「噗，你身為大才子可不能得這種病。」看我還能開玩笑，楊舒雨稍稍安心。嘴角重新掛上淺笑，又搬出瞭『大才子』的稱呼。

　　「你剛剛不是還說不怕你班主任嘛，開心點，別忘瞭下課我請你去吃好吃的，嘻嘻。」她祭出瞭美食誘惑。

　　我又對同桌笑笑，心裡難得的有些暖。

　　十分鐘很快過去，『噠噠』的腳步聲又一次響起。教室瞬間安靜瞭下來。

　　秦妍心邁動黑絲長腿，再次行至黑板前，一手握著白色黑板筆，在桌面上輕頓。另一隻手快速翻開課本。

　　「好，現在我們開始上課」秦妍心將課本翻至對應頁數。目光掃視一圈教室。嚴厲、一絲不茍的語氣不停。

　　「今天我們接上昨天，繼續學習‘直線和圓的方程——簡單的線性規則』。」她邊說邊輕輕將垂於胸前的發梢向後撩去。

　　她向後撩頭發的動作很美。可所有人都籠罩在她的氣場中，無人敢多停留目光，整間教室隻餘『沙沙』翻書聲。

　　我也將課本翻至對應單元。圓珠筆置於課本中央，百無聊賴的盯著黑板一角，顯得漫不經心。

　　上課的時間果然過得極慢，時間過去瞭五分鐘，我卻感覺五年都沒這麼久。我一直保持著雙手抱胸的姿態，眼神到處飄忽，顯得十分不耐。

　　講臺上秦妍心一邊講解知識點，一邊將重點書寫於黑板上。期間不時用冷冷的目光掃過我，明顯對我今天漫不經心的樣子十分不滿。

　　對此，我渾不在意，面對這老妖婆，我心情不好，一點也不想裝出好學生的樣子——這破書上，雖然是高二的內容，可我在媽媽的逼迫下，早就自學預習瞭不下百遍，該會的知識點早就會瞭。

　　倒是旁邊的楊舒雨，一會抬頭聚精會神地聽講，一會低頭若有所思，一副認真的樣子。她卻不知道，空洞的眼神早就把她自己傻乎乎的屬性賣的一幹二凈瞭。

　　「趙輝！你解一下這道例題。」秦妍心已經講解完瞭知識點，並且演示過一道經典例題，此時正寫出一道新的例題，準備加深同學的理解。

　　我不情願的從座位慢慢站起。果然，這老妖婆又要拿我開刀瞭。

　　我站起身不緊不慢地掃視著黑板上娟秀的字跡，這點不得不說，秦妍心的板書連貫流暢、娟秀清麗，一點也不像其他理科老師那樣龍飛鳳舞。當然，這跟她『老妖婆』的人設也很不相符—— 一般人單看字，是無法跟這個兇巴巴的惡女人聯系在一起的。

　　由於剛才並未聽講，我看題目的時間有一點久，秦妍心俏臉冷意更甚，旁邊同桌也遞來擔憂的目光。

　　又思索瞭片刻，我自信又不耐煩的給出瞭解題過程和答案。

　　楊舒雨松瞭口氣。她知道，我答這種例題肯定是不會錯的。講臺上的秦妍心卻不然，她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臉上寒意絲毫未去。

　　「答的不錯啊，趙輝。看來這部分你掌握得不錯！」她冷冷的開口。「這就是你不認真聽講的借口嗎？你剛才神思飄渺的，想什麼呢！？」

　　我並不講話，隻是站著。這老妖婆，開始作妖針對我瞭！

　　「坐下吧！給我認真點！」可能是在課堂上，不便占用大傢的時間，她出奇的沒有繼續數落我。

　　我重重坐回椅子，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表達著無聲的反抗。秦妍心的眼神愈發凌厲瞭。

　　時間在秦妍心不勝其煩的講課聲中過的慢極瞭。就連楊舒雨也漸漸熬不住，翻開夾在課本中的白紙，看似在認真做筆記，實則鉛筆飛舞，開始偷偷畫畫打發時間瞭。鬼鬼祟祟的同桌讓我很好笑，這傻妞，終究是原形畢露瞭。

　　＊＊＊　　＊＊＊　　＊＊＊

　　終於快熬到瞭下課時間，在此期間。秦妍心不斷向我提問，一道道例題隻提問我一個人，那目的還不明顯嗎？她就是在等我出錯，然後借機臭罵我一通。

　　可我怎麼會給她機會，每次被提問，我都是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審題。在她就要忍不住發作的前夕，又快速說出正確的解題答案。

　　秦妍心氣得牙癢癢，卻又要維持住嚴肅認真的嚴厲教師形象，每次都隻能不痛不癢的點我幾句，然後讓我坐下。

　　每每坐回椅子，我都會露出不屑的表情。報復的快感讓我很舒服，我也決意今天要跟這老妖婆爭鋒相對到底。

　　隨堂測試時也是如此，秦妍心特意來到最後一排，邁著黑絲美腿不停在我四周巡視。我覺得她肯定又想找機會在試卷上揪住我的錯誤，當場發作。

　　高跟鞋的『噠噠』聲讓我不勝其煩，可我今天不會給她任何機會。甚至還抓住空檔，自覺地充當起楊舒雨的『試卷護花使者』，把抄下的答案傳給她。

　　「哈，這老妖婆也不過如此。」答完試卷、傳完答案的我，得意洋洋的仰頭坐著，眼神直直對上前方的秦妍心。今天我一點都不想繼續裝孫子瞭！

　　飽受壓迫的半年來，這還是我首次直面班主任冷若冰霜的俏臉和凌厲眼神。

　　秦妍心也看到我反常的表現，眼睛帶上瞭怒火。

　　我凌然不懼，這老妖婆，現在除瞭跟我媽告狀，又還能做什麼呢。我又再一次想起瞭老媽在車上那一句句『學習』一聲聲『趙輝』。想起瞭半年來飽受的壓迫，以及這廝告狀時可能的醜惡嘴臉。報復的快感滿盈於腔。

　　戲謔的眼神和冷冽憤怒的目光在空氣中劇烈交鋒著，其他同學毫無所覺，隻是從四面八方傳出『沙沙』的答題聲。

　　最終，她還是沒發作出來，轉身回到講臺，背影仿佛也正在溢出怒意。

　　對此，我絲毫不在意，我隻覺得此刻我就是一個勝利者。報復性的狠狠掃視她的黑絲美腿，異樣的快感讓我更是得意非常。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不再跟我逼視，隻是冷冷地掃視整間教室。

　　獄友們像是感受到她若有實質的威壓，答題的速度更快瞭。

　　不一會，大傢都寫完瞭。班主任冷冷地安排坐在前排的獄友收齊瞭試卷。

　　我靜靜地坐著。我知道，還沒下課，這老妖婆肯定不會輕易揭過的。

　　秦妍心將收起的試卷在桌上墩齊，放在一邊。轉身又在黑板上用力寫起瞭例題。

　　黑板和白色的黑板筆不停碰撞，發出用力的『咄咄』聲。

　　我靜靜的聽著，等待她出招。

　　「趙輝！這道題還是你來！」班主任很快寫完例題，轉身將筆重重拍在桌上。

　　毫不掩飾的怒容，就連同桌也感受到瞭，不自覺緊張的直起來身子。

　　我再次站起，細細審視著題目。

　　這次的題目很跟之前可不一樣，今天剛學的內容，結合瞭無數之前的知識點，龐大的運算量和隱藏的陷阱讓這道題的難度上升瞭不止一個臺階。

　　題目雖有難度，卻不會解不出來。我思索瞭片刻，便開始自信的說起瞭解題思路。

　　我得意洋洋的說著，已經快要等不及欣賞秦妍心那有火發不出的表情瞭。

　　「錯瞭！」不料我中途卻被突然打斷。秦妍心的嘴唇快速一張一合。「錯的一塌糊塗，剛才的函數運算就解錯瞭！」

　　我猛然驚醒，心裡又重新算瞭一遍。果然，百密一疏，我在運算上出瞭錯。

　　「趙輝，怎麼？知識點你能掌握，簡單的函數運算就不行瞭？上課神思恍惚，你在想什麼呢？」

　　秦妍心抓住機會，開始瞭喋喋不休的奚落。

　　「我看你這節課不是一直很驕傲嗎？掌握瞭一些知識點讓你這麼沾沾自喜？」

　　「怎麼？你一臉不服氣？，難道這道題超綱瞭嗎，我告訴你，一點也沒超綱。但凡你之前是認真聽講的，細心運算，這種題絕不會錯！」秦妍心又拿起黑板筆不停地敲著桌面。

　　「我還要告訴你，這種典型題目，考試肯定會有。可它的難度，別說以後的高考瞭，就是學校的期末考試，也根本不配作為大題出現。」

　　「這你就不行瞭？這就解錯瞭？我看你今天尾巴都要翹到天上瞭？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得意什麼？」

　　「好好想想你為什麼會錯！你的學習態度現在有大問題！」

　　班主任憤怒的聲音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隻有前排一個男生悄悄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這傻逼叫李鋒，在補習班一直跟我不對付。

　　我站在座位上面沉似水，心情差到瞭極點，不服氣卻無法反駁。剛才臉上的得意洋洋也不復存在。

　　下課鈴適時響瞭起來。班主任像是發泄完瞭，臉上恢復瞭面無表情。

　　「所有人把這道題抄下來！加進今天的作業！」

　　「其他作業我暫時先不佈置，你們劉老師今天請假瞭，下午第一節還是數學課。希望某些人能調整好自己的學習態度！」

　　「下課。下午都不許遲到！」秦妍心冷若冰霜地說完。拿起桌上的兩摞卷子頭也不回的走出瞭教室。

　　就在她走出教室的前一刻，我仿佛看到她那張可惡的側臉上，掛著若有若無勝利者的得意。

　　我要氣炸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