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區背靠大山。
司純跳過護欄一路向山上跑。
知道陸厭的人很快會追上來,她不敢走山路,隻能沿著彎曲小道拼命向上爬,這次出來,她是拼死一搏,哪怕累到氣喘籲籲,汗流浹背,也一刻也不敢停歇。
好在最近的一座山峰不算太高,司純爬瞭叁個小時終於爬上瞭頂峰。
她站在山峰上,看著高速公路上如潮的車流,張著嘴,很想咆哮,她也該咆哮,可她一絲聲線都發不出來,司純崩潰到想哭。
這座山雖然不大,但數量眾多,不知道司純逃跑的具體方向找她就如大海撈針,好在來的人多,幾人兵分幾路分別翻找最近的幾座山,所以在司純坐瞭十幾分鐘後,巡警就找上來瞭,他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黑西裝神似保鏢的人。
其中一人看到司純打瞭通電話,緊接著一輛小型飛機從遠處飛來,在司純頭頂上方盤旋瞭許久,終於找瞭個稍微寬敞點兒的地方降落下來。
艙門打開,陸厭面色慌張的沖出來。
司純得意揚瞭揚唇,她就知道,陸厭會第一時間趕來的。
見陸厭不管不顧朝自己沖來,司純伸出手阻止他,同時腳向山崖邊挪動。
“司純!”陸厭狂暴怒吼,想沖上去把她拉回來暴揍一頓,又怕嚇到她,隻能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再向前。
他極力壓制心中的火氣,“林蕭拍的那些照片視頻我都銷毀瞭,不會有人看到,她也不可能發出去,你別怕,回來……”
司純看瞭看嚴陣以待的保鏢,對著陸厭比劃著問,“追我那些人,是你傢人派來的嗎?”
陸厭垂眸沉默瞭一下,又抬起頭,“對。”
“他們為什麼抓我?”
“那時我因你入獄,他……記恨你。”
司純突然紅瞭眼眶,淚水在眼中瘋狂流轉,最終,失控的落下來。
“記恨我?他們為什麼要記恨我?我明明沒做錯什麼?他們憑什麼嫉恨我?還有你,陸厭,天底下那麼多女生,你為什麼就是揪著我不放。”
“陸厭,我被你毀瞭。”
“我這一輩子,都被你毀瞭。”
“我沒瞭傢,沒瞭爸爸,再也沒人能保護我瞭,每天還要被你折磨,被你女朋友威脅,陸厭,我不想再被折磨瞭,你放過我吧……”
司純越比劃越激動,腳也迅速向懸崖邊挪動著。
陸厭心急如焚,“狗屁女朋友,她不是,她說她和你關系很好我才經常讓她給你送東西,我和她走得近隻是想混淆我爺爺,我不知道她私底下那麼對你,我現在知道瞭,以後,她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瞭,你回來,那裡太危險瞭……”
司純搖搖頭,含著淚,緩慢的比劃,“可欺負我最狠的就是你,陸厭,我恨你,你毀瞭我,毀瞭我的傢,也毀瞭我爸爸,我知道他被判十年是你安排的,你就是拿他威脅我呆在你身邊。”
“叁年瞭,我從沒見過他一眼。”
“在精神病院裡,我被折磨,被恐嚇,被威脅,被欺負,我感覺每天都活在煉獄裡,求死不能。”
“後來你把我從精神病醫院帶出來,給我改名字,找媽媽,我以為我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沒有,欺辱還在,威脅也在,陸厭,這些都是你給我的,我累瞭……”
司純從包裡掏出瓶瓶罐罐一個個朝陸厭砸去,狗屁精神病,她就算是真的有精神病,也是被陸厭逼的。
隻要沒瞭陸厭,她身心舒暢,無病無災。
陸厭見司純越來越激動,怕她沖動跳下去,立馬轉移話題,“我知道,你想見朱成勇對不對,你跑這麼遠不就是來看他的嗎?我帶你去見他。”
司純愣瞭一下,抬起頭,滯緩的比劃,“可以嗎?”
“可以,”見司純終於鎮定些瞭,陸厭盡量讓自己聲音溫柔些,“我前段時間不是說要把你送出國嗎,等你出國後,我就聯系人把他提前釋放,到時候也把他送國外和你團聚。”
司純微微偏頭,似乎很不信陸厭的話。
“真的,”陸厭指著司純的書包夾層,“我給你辦瞭簽證,不信,你翻翻看,就在你夾層裡。”
司純怔瞭一下,慌亂的拉開書包拉鏈翻找。
一個黑衣人趁她不備,從側面飛速她撲到地上。
陸厭快步上前,把司純抱在懷裡。
司純知道自己被騙瞭,在陸厭懷裡激烈反抗著,像個發狂的小獸,對著他又打,又踹,又錘,又咬,可即使這樣,陸厭也不松手,宛如失而復得的寶物般,緊緊的擁抱著她。
直到司純稍稍安靜瞭些,陸厭撿起地上的幾瓶藥,有些手忙腳亂的倒出藥丸往司純嘴裡塞,“最近你都沒吃藥對不對?”
司純垂眸掩去眼裡的得意,咬著牙瘋狂搖頭,她又不是真的有精神病,根本就不需要吃藥。
“吃藥,”陸厭掐司純的腮幫子,掰開她的牙齒,把藥一粒粒塞進去,又接過巡警遞來的水灌她喝。
陸厭覺得司純想自殺是被林蕭逼的舊病發作,再加上她手裡這麼多藥,顯然已經斷藥很長時間瞭,病癥肯定比先前更厲害瞭。
十幾粒藥一起塞嘴裡,司純咽不下去,時間長瞭在嘴裡化成水,苦得她淚流滿面。
直到司純把所有的藥水全咽下去,陸厭起身橫抱著她上瞭飛機,一路上,他都把她死抱在懷裡,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兒,腦子裡全是她被林蕭欺負的畫面,陸厭都要心疼死瞭。
“我不是說過任何人欺負你都要告訴我麼,你為什麼不說。”
司純現在不關心林蕭,她關心的是飛機怎麼飛出瞭深城,焦急的比劃道,“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爸爸?怎麼走瞭?”
“等到瞭國外,你天天都能見到他。”
司純明白自己被騙瞭,頓時怒瞭,立馬掙紮著對陸厭拳打腳踢,瘋狂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