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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折、蔭誠不厚·斤斧勿傷

  距上一輪結束,今日恰是第十天,應風色甚至覺得疲憊未復,一轉手腕,揮舞半癡劍斬入血肉之軀的微妙遲滯,又被身體記起——但半癡劍無論砍斬何物,皆不會有所窒礙。遲滯的,其實是他麻木的身體罷瞭。

  (……該死!)

  應風色迅速從冷硬的青石地板上撐起,破魂甲、銀糸單衣……等一如既往,彌漫鬥室的濃烈獸臭也是。半人半羊的微佝雄軀踞於整片鐵櫃門墻前,與人膝彎折方向相反的反足猶如惡魔。

  ”……不會太近瞭麼,最近幾輪?“

  應風色活動四肢,毫不掩飾語氣裡的不滿。

  ”既然我們的表現越來越好,是不是該延長下降界間隔,還是羽羊神其實不在乎使者的折損,就算我們完蛋瞭,隨時也補上新的一批?“

  ”應使好,吾也很想你。“

  這王八蛋居然在笑,直接無視瞭他的質問。”應使眼下有七千四百五十點,要不換點好用的貼心小物?吾有幾個不錯的推薦——“

  ”半癡劍、紫苑鱗甲,瑚鐵鎖子甲、金絲夜行衣,犀甲靴,復功丹,虎合止血散……還有小召羊瓶。“不理叨絮纏夾,應風色木然念完裝備清單,羽羊神早有準備,他念一樣便遞過一樣,看都不多看一眼,如有讀心術一般,炫技的惡臭撲面而來。

  應風色從萬劫級升赤眼級使者,是上上輪結束的事,翻倍的點數讓他一口氣提升瞭全身的防護裝備:紫苑寶衣必須灌註內力改變其質,才有效果,且不說他《紫煌鱗羽纏》還未練成,就算有成,也還得運功才能發動,緩不濟急。應風色索性兌換一襲輕巧的鎖子甲,罩在紫苑寶衣之外,補起瞭罩門。

  這套鎖子甲的鋼環比尋常鎖子連環甲更細更薄,工藝等級豈止高上一倍?因此極為輕巧,增重有限,但防護能力也必然隨之降低;號稱”瑚鐵“,蓋因其中摻有若幹以珊瑚金融入鐵水、鍛制而成的合金環煉,編在心口、臍間等要害位置,算是略補其闕。

  而花兩千點兌換的夜行衣,以金絲、人發摻入絲糸織成,與使者的鬼角半面本是一套,也能增加若幹的防護。名曰”犀甲“的烏靴,則在踝部兩側、腳筋及靴底等部位加固,足以抵擋刀刃一斬的程度。

  羽羊神費盡唇舌想讓他兌換一襲”入影氅“,據說披在外頭,能與簷影墻影等完美融合,乃是上佳的夜行裝備,但應風色想存著點數換召羊瓶,當是馬耳東風,並不理會。

  ”應使堅持要換召羊瓶,是因為太喜歡吾瞭麼?“死羊頭若有所思。”但召羊瓶真不是吾的周邊啊,應使要的話,吾可以提供應使專屬的肖像加簽名,畢竟應使是吾最喜歡的九淵使者。“

  ”……不是龍方颶色麼?“應風色面無表情,俐落著裝。原本隻想轉移羽羊神勸阻的力度而已,但龍大方近兩輪大幅提升的實力也令他相當不是滋味,況且在地宮那輪,羽羊神還把柳玉骨給瞭龍大方。

  雖說柳玉蒸是處子之身,但本領美色均不及乃姐甚多,應風色並不覺得薄薄的處子之證算什麼獎勵,迄今仍十分在意。

  ”唔,龍使也是很出色的九淵使者,吾完全能想像你們倆頭生五角、統領幽窮大軍,橫掃四方所向無敵的模樣。但平心而論,龍使是遠遠比不上應使的,真要說起來,他隻有一點比應使好。“

  明知道是挑釁,應風色仍忍不住停下動作,猛然抬頭。

  ”……哪一點?“

  ”他比你更貪。“羽羊神語聲帶笑。”應使想要的東西太少瞭,吾看看啊,隻有高高在上、被眾人景仰,證明自己比所有人都優秀……如此,應使便滿足瞭。這是聖人等級的清心寡欲啊,嘖嘖。“

  (幹,我怎麼會蠢到居然想聽這廝的鬼話?)

  羽羊神卻不給他發難的機會,”唰!“一聲抖開一幅長卷,圖面上繪有一座莊園的平面分佈圖。應風色註意到此園占地廣袤,不但有假山小湖等豪奢造景,更有八條曲折的回廊連接周圍的小院,分別通往居間主屋,如旋轉著的長足水母,甚為奇特。

  ”你們今晚的目標,是這座宅邸的男女主人,合理推測他們應在主屋這廂,但也可能不在。“黝黑的彎甲輕敲紙面,鷹喙般的尖端落於中央的屋舍圖形之上。

  ”沒有宅邸主人的繪影圖形,你就不怕我們殺錯人麼?“

  ”殺光就不會錯瞭。“羽羊神笑起來。”相信吾,到時候應使自會明白,你寧可殺光所有活著的物事,也不願走脫一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應風色在院墻下醒來,鹿希色趴臥在腳邊,浮凸的身段在月下起伏誘人,恍若一場失足的美夢。不遠處還有儲之沁和江露橙,應風色一一將她們叫醒,即躍上黑瓦白墻探視敵情。

  院墻內,一片池塘倒映著月華,兩座水榭分夾池岸,無不是雕梁鏤窗,富麗堂皇。其後隱約見得有曲廊迤邐彎繞,或被假山樹冠遮擋,不知通往何處,便在墻頭也難窺全豹。

  以玉霄派五人、無乘庵四人,龍庭山這廂七人來算,己方合計一十六人,八條曲廊八處起點,每條路線僅能分配兩人。由此觀之,他與三姝被扔到這邊來,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但這明顯是陷阱。

  十六人裡,具備單打能力的,僅自己和龍大方、運掩、顧、鹿、言六人,儲之沁劍法可以裝備不行,單走風險過高。分八路並進,若其中一二路撞上好手,對方反殺之餘順藤摸瓜,被瞬間滅掉半團也非全無可能。

  遠處墻頭黑影晃動,隱約見得鬼角輪廓,青年心念微動,張開半癡劍的扇刃回映月光,那頭不旋踵也亮起一抹火光。是”天火翼陽刀“。

  ——龍大方!

  應風色心中五味雜陳,此際卻慶幸龍大方有此神兵,且與自己默契絕佳,能於動念間想出這樣的聯絡方式。兩撥人馬於墻內會合,龍大方那邊除瞭柳玉骨、柳玉蒸姊妹外,還有一名容色清麗、氣質安靜,甚至在人前略顯害羞的白皙少女,微噘的上唇十分豐潤。

  應風色記得玉霄派眾人管她叫玉茗。人如其名,像是一朵清晨盛放的帶露白山茶,當真是我見猶憐。

  那玉茗不知姓什麼,身量不高,初見隻覺單薄纖細,殺敵卻異常狠厲,上一輪追擊時奮戰廝搏,給劃破瞭前襟和衣袖,露出肌束宛然的細直臂兒,以及一對夾出深溝的飽滿奶脯,難怪與她春風一度的平無碧念念不忘。但玉茗應對冷淡,顯是看不上窩囊的平師叔。

  應風色簡單分析瞭四人一路、寧可多花時間重復搜尋的戰略,龍大方等也都同意。但莊園占地廣袤,兩撥人分道後,彼此間難以照應,更遑論通知另一邊的八個人,隻希望他們能聰明點,千萬別傻到兩兩一路,被人各個擊破。

  商議停當,龍大方忽道:”師兄,你那邊有師姊妹子和小師叔,實力堅強,能不能再分個人給小弟,讓咱們這路不顯得太寒磣?“

  應風色知他索要江露橙,為的可不是增強實力,腹中暗笑:”你最好當著柳玉骨之面與她卿卿我我,寒卻佳人之心,我再來撿那現成的便宜。“故作慷慨:”不妨,江師妹就勞你多費心啦。“江露橙卻沒什麼抵抗,笑著去瞭那廂。柳玉骨一貫冷面,瞧不出心思。

  兩隊各返原處,應風色等三人搜索瞭東岸的水榭,黑燈瞎火的榭舍內連紗簾都是卷起的,分外穿風,果不其然並無人跡;又搜西岸,同樣一無所獲。兩處水榭後的曲廊間,沒有大片的園林造景阻隔視線,應風色走一邊,鹿、儲雙姝走一邊,各伏於廊下前進,然後再於東側廂房前會合。

  應風色心念微動,忽生出一股莫名的感應,不禁停步。

  ”……怎麼瞭?“鹿希色隻比他稍慢瞭些,拉著儲之沁背倚門牖,低道:”有人。“儲之沁手按劍柄,無聲地調整角度,以便能用最快的速度拔劍。

  來人並未轉上廊廡,背後的廂房內”喀答“一聲輕響,隨即傳出翻窗著地的聲音,房外三人聽得分明。儲之沁最快反應過來,松開劍柄,硬生生地忍住吐槽的沖動,仍不禁翻瞭翻白眼。

  應風色心想來得忒巧,故意蹙眉做出嫌惡的表情——或許也用不著故意——悄聲道:”你們繼續往前走,我馬上來。“鹿希色點頭:”別耽擱太久,我們在下一間邊廂前等你。“與儲之沁相偕而去,幹脆得令應風色心驚。

  他與無乘庵諸女的事,終究瞞不過鹿希色。

  在運古色強奸婢女取分、受眾人指責那回,兩邊吵著吵著突然就東窗事發——畢竟要厘清”你怎知交媾能得點“的關鍵信息,就不可能回避第三輪的實情。

  大出應風色意料的是,鹿希色竟不吵不鬧,撐到兩人會後獨處、應風色硬著頭皮準備被活捅幾刀時,女郎卻隻環抱堅挺雙峰,似笑非笑地乜著夾起尾巴的愛郎,柳眉一挑:”你不敢讓我知道,是怕我生氣呢,還是怕我知道瞭也去找別的男人,多賺點分?“

  ”都……都有。“

  ”那她們和我比起來,哪個讓你肏得更爽?“

  這絕對是夢,不可能是真的,應風色忍不住想。女郎濕熱噴香的吐息,以及瞇如眉月、從中直欲溢出盈波的如絲媚眼,讓”煙視媚行“四個字另有新解。她是不是故意聲東擊西,其實正準備閹瞭我?

  果然鹿希色一把攫住男兒的陽物。即使隔著褲佈,那絲滑的肌膚觸感仍教他不爭氣地硬瞭個熱火朝天,隱隱彈動著。

  ”你騙我,我不歡喜,但你騙我是因為怕我生氣、怕失去我,我很歡喜。近日你肏我時心不在焉,我不歡喜,但你是因為心中有愧,我很歡喜。“鹿希色瞇眼凝著他,一側秀發披覆俏臉,幾乎蓋住左眼。獨處時她總喜歡這樣,偶爾男兒愛憐橫溢地撥開發絲,想好好欣賞她秀麗的眼眸,都會被玉手一把拍開。

  ”我用不著你保證隻愛我、不再犯、不說謊,我知道你愛不愛我,是不是最愛我,我會親自確認,自己絕不會欺騙自己。至於承諾,世上意外太多,你又不是神仙,做不到的事多瞭去,保證毫無意義。等你虧負到我不能承受之時,我自然會離開。“

  鹿希色把手深入褲頭,握住瞭滾燙彎翹的肉棒。

  ”現在,你得彌補我,讓我好生確認,在這世上你是不是最愛我,值不值得我再這般愛你。“

  他倆幹足兩天兩夜,應風色覺得連靈魂似都被掏空瞭,什麼也沒剩下,此後他便少再想起瓣室裡的那一夜。誰都不值得讓他失去鹿希色。

  盡管已得玉人默許,曾觸動青年心弦的滿霜和小師叔,他反而不敢再找,隻有江露橙幹起來最無負擔,可以說服自己”多掙點分而已“。他甚至慶幸起江露橙有副肏著過癮的絕媚胴體,還有瞧得舒坦的美貌,非如柳玉蒸般,方方面面都差強人意。

  但這回她未免太過分瞭。

  咿呀一聲推開門扉,卻見大開的花窗下,白皙的少女下身一絲不掛,大大分開腴沃的腿兒,玉指揉著充血脹紅的兩瓣嬌蕊。明明俏麗的臉蛋清純得不得瞭,粉酥酥的陰戶即使動情已極,也沒有熟婦那種紫紅欲糜的腥腐,嫩到令人不忍摧殘的境地,不知怎的榻上所伏,卻予人鮮明的雌獸之感,濕濃的舌尖貪婪舐著櫻唇,仿佛下一霎眼便要撲上前來。

  江露橙之所以毫不抗拒龍大方的提議,打的就是脫隊折返的主意。在前兩輪的經驗累積之下,她制造這種小空檔的手法可謂爐火純青,越來越大膽,絲毫不顧降界中危機四伏,而她並沒有應付突發狀況的能力。

  應風色拾起她褪在榻邊的金絲烏褌,騷艷氣味撲鼻而來,不知是自褲底傳出,抑或來自濕透瞭的小穴。

  他該狠甩這個忘乎所以的小婊子兩巴掌,把褌褲扔在她酡紅的粉面上讓她快點滾蛋,畢竟以龍大方著緊她的程度,帶隊回頭找人的可能性不低……回過神時,肉棒已噗滋噗滋地進出小穴,江露橙死死揪著錦被,嬌軀蜷作一團,雌獸般的劇喘與淫靡的水聲回蕩在小小的廂房之內。

  應風色甚至忘瞭要先掩上窗牖,放落紗慢,以防有人窺看,但耳目始終保持警覺,不會錯失小隊掩進時,四人的貓步及衣甲擦刮等細響。

  鹿希色的”別耽擱太久“,未必是讓他幹快點的意思,應風色卻如領聖旨,不用未免可惜。況且江露橙剝開玉戶的姿態與神情太媚,青年近日鮮少拈花惹草,飽啖大菜之餘,也想吃點清粥小菜。

  說到底,他是不想讓江露橙太好過。是時候給點教訓,讓她收斂些瞭。

  少女正美得魂飛天外,驀地喉間一緊,冷不防被師兄掐住,挺著晃蕩的巨碩綿乳弓起,正想配合男兒的新花樣,豈料脖子上的指箍越收越緊,江露橙雙手用力掰瞭半天絲紋不動,突然害怕起來,連聲音也發不出,膛大的美眸漸趨朦朧,眸焦擴散——在這種時候膣戶還能拼命收縮,應風色不由得暗暗稱奇,怕不小心泄瞭個丟盔棄甲,趕緊松手、拔出陽物,靠著窗以餘光掃視四周,保持警戒,邊著好衣甲,陽物上便裡滿淫蜜,也顧不瞭瞭。

  忽聽浙瀝瀝一陣長響,挾著腔戶氣息的腥臊尿味溢滿鬥室,江露橙劇烈嗆咳起來,居然失禁瞭。應風色搶起她褪落的烏輝,一把扔在她臉上,將尿到一半、兀自酥軟的少女揪起,咬牙道:”你很想死麼?讓你嘗嘗死是什麼滋味!莫忘身在降界,你最該記得的是活下來,不是找男人上床!滾!將光屁股的少女摔出廂房,緊閉房門,放落簾慢。

  他輕扣床板幾下,不費什麼功夫便找到瞭機括,掀開屜板,露出蜷縮在床下暗格裡的毛族青年。

  (果然是他!)

  自從韓雪色被他在心識中開瞭後門,兩人間便產生一股玄奧難言的聯系——自然是單方面的。每回靠近約定的密會處,應風色總能確定他便在墻後,或就在院內的某個房間裡,仿佛能接收到某種聲音氣味也似,像是他埋入青年神識裡的一點靈覺,對本源發出呼喚。

  接近邊廂的瞬間,這異樣的感應忽自腦海深處湧起。

  他還在傷腦筋要找什麼借口入內觀視,江露橙便自行送上門來。

  但……韓雪色不是應該在驛館裡麼,怎會突然到瞭“降界”中?

  ——這是意外所致,還是羽羊神刻意為之?

  應風色取下鬼面,用力捏他人中,韓雪色吃痛醒來,茫然道:“我……我在哪裡?應……應師兄,你怎麼在這兒?我……我什麼時候回的山上?”應風色一聽就明白他搞不清楚狀況,冷不防問道:“你不同阿妍私奔瞭麼?”

  “私……私奔?沒有啊。”韓雪色茫然搖頭:“我……我跟阿妍說瞭,讓她暫時別來找我。應師兄,這是……這到底怎麼回事?”

  應風色無法回答,隻覺處處都透著古怪。但人被陡然一問時,最不容易說謊,無論韓雪色何以在此,都不是他自行前來的,怕是被人劫持,打暈後才藏進暗格之中。

  而遠處的刀劍交擊聲便在此時響起,來源正是他與鹿希色約好的下一間邊廂。

  ——不好!

  鹿希色雖是直覺派,決計不會貿然行事,定是被敵人發現。

  應風色無暇與他囉皂,放著又怕他亂跑,被當成目標砍瞭,以奪舍大法“關”掉其意識,毛族青年重又陷入昏迷。應風色將他扛到鄰室,塞進床底,無論是誰劫持韓雪色,要找到他可得再花點工夫;萬不幸韓雪色被遺落於此,蘇醒後也能自行爬出,不致被困死在暗格之中。

  安排停當,這才施展輕功,循聲馳援。

  江露橙咳得頭暈眼花,踉蹌趴在廊下,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手軟腳軟地套上烏褌;一抹腿心紅白漿溢,不禁揚起瞭嘴角。

  自從雪晴說瞭“寄發”之事,她便生出個大膽的念頭來,引誘應師兄每輪為她破身,正是這個異想天開的計畫所必須。

  被陸筠曼收養前她混跡市井,最常出沒於花街柳陌的後巷,那是最容易乞食之處,特別適合容貌絞好的小女孩。

  而開腿迎客的妓女最是清楚,不是被男人在膣裡灌滿濃精才會懷孕,隻消陽物插入,馬眼像流淚似的泌出清液,其中所蘊精華,便可使女子結下珠胎。

  “求子的秘訣,就是讓男人多幹你,懂不懂?”給她吃食的漂亮姊姊們摸她的頭,彼此交換眼色,倏忽笑得前仰後俯,花枝亂顫。“隻有黃臉婆才須求子,咱們呀,可是煩得不行。要能拿個塞子什麼的堵住馬眼,不知有多好?”

  就算師兄沒射,幹多瞭總能懷上。

  此事她唯一的對手隻有鹿希色。然而大半年間,他倆在龍庭山上日夜偷歡,也沒見鹿希色生出顆珠子來,如非女郎有避孕的妙法,就是肚皮夠不爭氣,沒有當大房奶奶的命。

  什麼“寄發”全是虛的,待月事一停,細心挨過瞭前幾個月,再往觀心庵養濟院安心養胎,屆時一哭二鬧,求庵中師叔伯做主,無論是同應師兄談,抑或直接同陶夷應氏談,自有胎兒作籌碼。

  像雪晴金刀大馬地要名分,誰理她來?是你求他又不是他求你,傻子才授人以柄。

  等江露橙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笑出來,扶欄撐起時腿心裡熱辣辣地疼,代表師兄幹得夠盡興。這是好事。

  然後才見那人在身後。

  “……呀!”江露橙差點跳起來,又疼得呲牙,就著月光看清是誰,驀地放下心來,施展魅力甜甜一笑,撒嬌也似。“我……我一下子迷瞭路,你惱瞭麼?別生氣嘛。你為什麼不說話?不,那個房間……我不是……你誤會啦,我和師兄不是那樣的關系。你……你如果要,我也不是不能——”

  江露橙最後記得的,是鐵箍般叉住雪頸的手,以及那雙靜靜噴出怒火的、焰紅色的眼睛。

  ◇◇◇應風色與鹿希色、儲之沁聯手,好不容易在二十招內殺死對手。

  未及問明始末,鹿希色破窗而出,將藏匿在窗臺下腿腳發軟的兩名女子殺死,應風色則追出走廊,給瞭另一名小婢打扮、不過十二三歲年紀,機警奪門而出的少女一個痛快。

  儲之沁面露不忍,直到應風色捏瞭捏她濕冷的小手,小師叔才勉強打起精神。

  這列邊廂與方才針砭江露橙處格局相同,看著像是婢子的房間,莊園中縱有好手,原不該出現於此。

  但凡事總有意外。

  那約莫四十開外、虯髯倒豎如戟,一身古銅色肌肉的漢子,悄悄摸至此間偷婢子,與一名姿色平庸身段驕人的少女胡天胡地,驚動隔鄰的婢女,正逢打著燈籠下輪值的幼婢回房,鹿希色阻之不及,遂對虯髯漢子出手,打的是先除首惡的主意。

  那人未攜兵刃,以一敵三還支持瞭近二十招,鹿儲二人各挨一拳一腳,儲之沁更險被奪瞭佩劍去,所幸未能得手,否則未必能拾奪得下,足見虯髯漢子的本領。

  應風色甩去鋒刃上彈滾的血珠,就著月光一端詳,忽失聲道:“這人是……我見過他!”鹿希色翻越窗臺回房裡,蹙眉道:“在哪?什麼時候?”

  “在驛館,今兒早上。”應風色喃喃道:“他叫……叫什麼來著?是瞭,叫過雨山,外號我不記得瞭。是央土有名的刀客。”

  過雨山是大清河派近年崛起的青壯好手,與林江磬、戴禪關、方病酒等三人合稱“冷月四刀”,聲動平望,頗友巨賈王公,且京中諸多騷人墨客相酬唱,現身驛館之時也是博得最多采聲、風采照人的一行。

  若教過雨山衣著齊整,手持鋼刀,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冷月四刀和韓雪色一樣,此時都該在龍庭山下的驛館。羽羊神移他們來此,意欲何為?又與此輪的目標有什麼關系?

  驀地遠處火光蠋天,似是莊園另一頭出瞭事,人聲隱隱。沿著曲廊,更前頭的邊廂接連亮起燈火,不管是不是運古色他們鬧出的動靜,這下是絕不能無聲無息摸進主屋。

  應、鹿交換眼色,心念一同,應風色對儲之沁道:“我們直接殺進主屋去,切不可手軟。莊內不知有多少敵人,萬一深陷重圍,那可是有死無生。”儲之沁低聲喃喃道:“她們……真是敵人麼?罷瞭,我懂你的意思,別擔心我。”三人聯袂沖出邊廂,循曲廊奔向居間的主屋。

  沿途不乏仆役莊客,皆非一合之敵,到得主屋前,曲廊盡頭匯聚至此,相鄰的廡道間已能眺見龍大方、柳玉骨等,然而卻沒看到江露橙的蹤影。

  眾人撞破門窗,赫見屋中的紗帳大床上,一男一女赤條條地相擁而眠,約莫是徹夜雲雨殫精竭力,此前的騷動竟都沒能驚醒鴛鴦,直到此際才跳瞭起來,男子一抖錦被脫手旋出,破空聲如鞭索,應風色識得厲害,低喝:“……快躲開!”一扯儲之沁狼狽低頭,堪堪避過。

  後頭的龍大方火刃旋掃,欲正面劈落,錦被卻如活物,在遭分斷之前,已帶著天火翼陽刀猛然偏轉;棉絮著火的瞬間,竟將龍大方裹起,餘勢未停,連人帶刀掀翻過去!

  應風色勻不出手搭救,急急躍起,奮力撲前。他看穿男子無意纏戰,所為無不是為瞭爭取空檔破窗逃出,然已阻之不及——直到運古色撞入窗牖,硬生生將那人逼回錦榻前。

  男子扯落紗帳,左圈右轉,旋風般帶著運古色的長桿打爛周遭擺設,但逃生之機稍縱即逝,應風色上前補位,龍大方掙脫火被,以天火翼陽刀和半癡劍的無匹鋒銳,卻和運古色花費三千八百點換來的百變長兵“璜餘谿釣”命運一同,俱被紗帳絞作一團,仿佛薄如蟬翼的紗子是什麼神兵也似。

  那人步法變幻,宛如登萍踏水、雲波流泄,更不稍停,帶著三人瘋狂打轉。應風色隻覺體力和內力飛快流失,卻怎麼也頓止不住,越是掙紮越歪倒踉蹌,身不由己,心知遇上前所未見的高手,怕停步的一瞬,來人極招便即出手,不由得心急如焚,偏又無計可施。

  驀聽一聲錚錝,音律透體,震得三人血沸,卻是顧春色的神兵“玉頸琵琶”所發。

  那人為之一震,周遭諸人覷得空隙,儲之沁、顧春色與言滿霜三柄兵刃遞入戰團。男子一纏一絞,堪堪架住,卻無帶轉六人的餘裕,綿力化實;就在紗帛將裂的瞬間,驀地轉過一張熟悉的面龐,奇宮眾人肝膽欲裂。

  “長老——”應風色失聲道:“燕……燕長老!怎會是你?”

  此人正是夏陽淵的紫綬首席,近年幾乎主導整個長老合議的主心骨,此際人也應該在驛館之內的燕無樓燕長老!

  “你是……”面如冠玉、渾身赤裸的修長男子突然會過意來,怒道:“你是應風色!焉敢以下犯上……啊————!”小半截刃尖穿出腹膈間,卻是鹿希色和身撲至,連人帶匕撞上他背門。

  “事以至此,猶豫什麼!”女郎低叱,美眸中精光暴綻,猛穿出披落的秀發。

  紗幔攪碎,眾人再不猶豫,除應風色之外,五人筒匕齊出,刺入燕無樓身軀!

  (第十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