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一關,冉絕一會的功夫就走遠瞭。
宵漣本就心疼這個徒弟,剛才兩個人在屋子裡的時候還顧忌一點,這會人都走瞭,不由得有些嗔怒地說道:“師姐,我知道前日元定對你多有冒犯,可那隻是無心之舉而已,日後我來管教就好。可你今日又為何無端懲罰他?”
宵漣的性子一向淡然平和,這幅樣子宵泠還真是頭次見。
看來那個小子還真是讓她上心瞭。
隻是越是這樣,宵泠心中越是不爽,這股火氣來的難以捉摸,甚至連她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方才那事雖有一點挾私報復的原因在內,而他那弟子也不是沒有錯誤,必須要跟師妹解釋明白瞭才好。
宵泠臉色放緩,解釋道:“師妹,方才元定一進屋子,我就察覺到他身上二氣混雜,元陽稍欠,分明是剛剛行過房事。”
“什麼?”宵漣吃瞭一驚,瞬間就想到瞭剛才進屋時臉色微紅的宓妃,問道:“宓妃?”
“不是。”宵泠搖搖頭,說道:“應當是在後山遇見瞭宗門裡的妖類。”
沉吟瞭一下,宵泠放緩瞭語氣說道:“我知你對這個徒兒憐愛甚多,也知他身世疾苦,受盡瞭挫折才拜入你的門下。以他的天分,隻要稍加調教,日後必為本宗復興的砥柱。隻是他小小年紀就如此的貪戀女色,隻怕耽誤瞭修行,以他如此的福德天賦,若是誤在這事上,豈不是你我長輩的失職。”
宵漣性子柔和,聽她這麼一解釋,立刻釋然瞭,說道:“師姐,剛才是我唐突瞭。”
“無妨。”宵漣露出幾分笑容,答道:“他亦是本宗弟子,我怎會偏頗,我罰他去竹林伐竹,一者宗門外功甚多,想要學習必須體魄康健,讓他去鍛煉也能養養體魄。二來修真承孤受寂,林中隻他一人,給他嘗嘗滋味,免得將來守不住閉關清修之苦。我一片苦心,隻盼他將來莫要怨我。”
“不會。”宵漣搖搖頭,又有些擔心地說道:“隻是元定能伐得動竹林的玉竹麼?”
宵泠微微一笑,說道:“師妹,你這是關心則亂瞭,我隻罰他伐竹,又沒說要他伐下來。隻是讓他收收心思而已。”
一番話說得宵漣心服口服,也不再和宵泠糾結這事,兩姐妹在屋裡談論瞭一會宵泠就告辭走瞭。
推開大門,宵泠從屋裡走出去,寬松道袍被都快遮不住她火爆熱辣的身材,肅冷的臉蛋冷艷絕美,渾身上下媚骨天成,加上長年修得的凜凜仙姿,無一處不展露著驚人的誘惑。
恍若一朵絕世獨立的冰蓮,美艷絕倫又不可親近。
『小賊……』
……
處罰瞭冉絕,宵泠心情正好,從師妹的殿門裡面出來之後,一步一步慢慢走回自己平日修煉的玄陰殿,正好路過宗門的玉臺,卻見到平日子都在池中打盹的老龍今日卻撐著身子看著島上的風景。
這老龍日日在靈池內打盹,怎麼今日還有心情出來觀光瞭?
不過既然見瞭,就不能不打招呼,宵泠劍指垂身,深深一禮,恭敬地說道:“叔祖,宵泠有禮瞭。”
“唔。”老龍輕聲沉吟,就當是答應瞭一聲,眼神仍是望向遠方,嘴裡問道:“是你讓那個小傢夥去砍竹子的?”
“是,伐竹鍛煉體魄,也能助其穩定心性,對於剛入門……”
她話說到一半,卻被老龍不客氣地打斷道:“你可知你入門多久,我才命你去竹林伐木?”
這已經是一件過去許久瞭往事瞭,宵泠想瞭一下,才回道:“一年整。”
“是啊。”老龍悵然地嘆瞭一口氣,說道:“以你的天資,也需要一年整才學完整部黃庭,初窺道法精妙,方能伐動後山玉竹……”
他轉過頭顱,對著宵泠露出瞭一個神龍之笑,調侃道:“小丫頭,今日他吃足瞭苦頭,異日這情可不好還嘍。”
“什麼?”宵泠聽到這裡,臉色一冷,肅然地問道:“叔祖是說,元定日後會叛離本宗?”
“某隻說你欠他的情分而已。”老龍搖搖頭,說道:“至於叛離二字,老龍若讓你日日這麼罰著,怕是也是要叛宗嘍。”
言罷,扭轉龍軀,回到玉臺裡繼續打盹去瞭。
聽他這麼一說,宵漣心裡也一點後悔,這個懲罰確實有些重瞭,那後山的玉竹乃是少數上古遺留下來的靈根之一,品類雖稱不上好,卻也是先天一級。當年的自己也是結丹之後,一日才勉強伐下一根,而冉絕不過是個剛入門的小兒,別說金丹,就是入門的小周天運氣法都沒會呢。
再加上剛才對師妹是說明白瞭,對那個小子可沒說明白,萬一這個小子去瞭就死心眼的砍竹子,再給累壞瞭……
然而不知怎地,她隻要一想到冉絕,心裡就是一整煩悶,瞬間心火上湧。
“多謝叔祖提醒。”
道瞭聲謝,宵泠也沒瞭繼續走回去的心情,身子一轉就回瞭日常修行的靜室。
叫來弟子,宵泠道:“儀真,你去竹林給你元定師弟送點靈果過去,告訴他這次伐竹也不必半月,隻需伐下一根百齡竹就算結束瞭。”
“是。”面對著平日嚴厲的師父,儀真自然不敢多問,領瞭命令出門之後,心裡不禁嘀咕,也不知道這剛入門的元定犯瞭什麼錯,師父要罰他去砍竹子。
也不知道這個小師弟能不能砍得動一根。
去先坪采瞭幾樣靈果,裝在竹籃裡面,儀真就奔著竹林來瞭。
而冉絕呢,現在正對著一根竹子掄斧子呢。
還真給宵泠猜對瞭,他到瞭之後就死心眼的開始砍竹子瞭。
剛才在門口說完瞭那句話之後,宓妃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冉絕說過話,給她帶到這就走瞭。而冉絕被師姐撞破瞭好事,又被師伯嚇瞭一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這一路上兩人半點的交流都沒有,到瞭竹林之後就把冉絕一個人扔到瞭小屋裡面,而這裡除瞭一把斧子之外什麼也沒。
既然是伐竹,那麼就砍唄,冉絕也不是沒幹過這種活,掄起斧子就幹。
隻是不知道這竹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通體晶瑩碧綠,宛若晶石鑄成一般,雖不算粗壯,但是手裡鋒利的斧子使足瞭力氣砍下去,卻怎麼也砍不斷,使大瞭力氣,也隻是留下一個剖入分毫的印子而已。
等儀真領命來時,冉絕已經雨打芭蕉一般對著一顆竹子錯落瞭百來個斧子,上面橫七豎八留下一道道的白印子,然而距離砍倒,卻是十萬八千裡的距離。
縱然知道自己犯瞭錯,冉絕對這位冷艷肅然的大師伯還是有些不滿,有人的時候他哪敢說,這回隻剩自己。
拎著斧子,冉絕對著竹子好像對著可惡又冷厲的大師伯一樣,砍一下心裡就喝罵一聲。
『老妖婆!』
唔,這麼叫是不是有些不好……
想起宵泠的模樣姿容,冉絕心裡一陣火熱的同時又不由得有幾分懼怕。
又有幾分心猿意馬。
那副模樣,怎麼也稱不上什麼老妖婆吧?
正走神間,遠處卻傳來瞭一聲叫喊。
“元定師弟。”
抬頭一看,卻是大師伯的二徒弟儀真師姐,冉絕放下斧子,擦瞭擦額頭上的汗珠,對著儀真笑道:“師姐好。”
儀真頭上戴瞭一根銀色的環,上面的秀發束起,邊上戴瞭一朵白色的花鈿(一種古代女子用來裝飾頭部的飾品),腦後插瞭兩根銀釵,餘下的滿頭秀發披散,遮住一張漂亮的瓜子兒臉。上身穿一件對襟白色水袖裝,一條藍色的腰帶紮的纖腰更顯瘦美,胸脯鼓鼓的,裡面的束胸同樣是藍色,下身一襲白色銀紋長裙,站在原地,裙下的開衩部分露出一截俏生生的小腿,引人遐思。
“哎。”儀真笑呵呵的答應瞭一聲,把手裡裝著靈果的籃子遞給冉絕,說道:“師父命我摘點靈果給你,又囑咐說,免瞭你罰半月的玉竹,改為砍下一根百齡的玉竹就算結束瞭。”
接過籃子,冉絕正好砍瞭半天的竹子嘴都幹瞭,撿起籃裡一個圓滾滾的果子,張嘴就咬下一大口。
滿嘴的甜水瞬間充滿口腔,登時解瞭嘴裡的饑渴,隻是好吃歸好吃,冉絕卻感覺怎麼也不如當初在那個老道的小屋裡吃過的東西好。
“謝謝師姐。”
“謝我幹什麼,師父命我來的。”儀真微微一笑,看著伐竹伐的滿頭大汗的冉絕,說道:“師弟,這玉竹你砍的怎麼樣瞭?”
“不好。”冉絕心裡有火,然而面對大師伯的弟子,他還是留瞭幾分心眼的,隻是說道:“這竹子太硬瞭,砍不動。”
“咯咯。”儀真玉指遮唇,輕笑一聲,轉過身,指著林裡的竹子說道:“師弟,這玉竹乃是天地生成的靈根,堅固異常且生長緩慢,一顆竹子從竹筍長到三尺左右的竹苗,都要十年光景,而你剛才砍的那一棵,已經有幾百年的時光瞭。”
“啊?”冉絕張大瞭嘴巴,心說怪不得那麼硬呢。
隻是大師伯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這麼硬的竹子他怎麼砍得動。
“就這顆吧。”儀真找瞭一課差不多百年左右的玉竹,拍拍竹節,對著冉絕說道:“這棵竹子剛好百年,你隻要砍下它,就能回去跟師父交差瞭,我先走瞭,師弟。”
見到儀真要走,冉絕心裡有些不舍,隻是找不到什麼理由挽留,最後隻好“哦”瞭一聲算是答應瞭。
除瞭想多看幾眼漂亮的師姐之外,餘下隻是單純的因為這竹林裡孤孤零零的,有儀真師姐在,還能陪自己說說話也好,而且邊上有這麼一個美人看著,幹活也痛快不是。
儀真被她看的略有些尷尬,輕咳瞭一聲,對著冉絕說道:“師弟,我該回去復命瞭。”
“哦。”冉絕有些不情願,看著儀真的背影一步一步離開,直到快離開竹林瞭,才鼓起勇氣問道:“那師姐你還來嗎?”
竹林裡的風聲呼嘯,儀真或許是沒聽到,頭也不回地走瞭。
這下隻剩下自己瞭,冉絕把手裡的果子三口兩口的就吃瞭個幹凈,轉身拎起斧子對著玉竹開幹。
他在村裡自小過慣瞭苦日子,也曾砍過樹劈過柴什麼的,隻是全是蠻力而已,具體到一些技巧的東西,就全然不懂瞭。
常言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是以無論是幹什麼,都是有竅門的,懂瞭的,事半功倍,不懂的,事倍功半。
很不幸,冉絕的現在就完全在事倍功半的所屬裡面,左一下又一下歪歪咧咧的在玉竹的根部砍下一道道白印,幹瞭半天連一個像樣的豁口都沒有。
雖說此時渾身靈氣充盈,身子骨已經不止被靈氣洗潤瞭一次,但終究沒有化為修為,也沒有伐木的敲門,充其量也就算靈氣充盈的普通人而已,自然砍不動這堅固的竹子。
連續幾百斧子下去,冉絕已經氣喘如牛,然而面前的玉竹依舊是一顆堅挺的小樹。
一副你倒瞭我都不倒的氣勢。
扔下斧子,冉絕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扯風箱一般呼呼的喘氣,心裡雖然還埋怨大師伯無緣無故的把自己發配到這個地方幹活,但是轉念一想,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瞭仙傢的傳授,自然要加倍努力才是,相比自己大小受過的罪,這點苦算得瞭什麼。
想通瞭這節之後,冉絕也就不再抱怨,休息好瞭就繼續揮動斧子伐竹,累瞭就休息,自小孤僻已經讓他能夠沉下心來幹任何一件無聊的事情。
下瞭功夫之後,冉絕很快找到瞭伐竹的門道。
碧綠的竹子宛如一根碧玉,看上去晶瑩透亮,泛著飽滿的光澤,根被亂七八糟的斧刃交雜之下,冉絕一斧子砍在剛才的那片痕跡上,連續對準一處,十幾斧子下去,很快就砍出來一個豁口。
終於有瞭成果,冉絕欣喜的湊上去仔細看瞭幾眼,揮手用袖子擦瞭擦汗水,正準備繼續幹時,眼角卻忽然閃過一個身影。
“宓妃師姐?”冉絕驚訝的喊瞭一身,問道:“師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瞭。”宓妃放下手裡的食盒,對著冉絕說道:“先停下吧,吃過瞭飯再幹。”
“這麼快就又吃飯瞭?”
說完這句,冉絕才忽然發現,這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黑下來瞭,冉絕已經幹瞭一下午瞭。
冉絕尷尬的撓撓頭,從宓妃手裡接過食盒,說道:“謝謝師姐。”
“莫要謝我。”宓妃的表情有些淡漠,說道:“這是二師伯吩咐我給你送的,不然人傢才不來呢。”
“……”
念起中午師姐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前後一想,冉絕立刻就明白瞭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不是師姐還念著那件事的尷尬呢?
對於那種事,在冉絕的認知中,肯定是和親密的人才能做的,隻是打從村裡一路走來之後,來回碰見的這幾個妖精,把那事也不當什麼隱秘,冉絕也就不怎麼當回事瞭。
至於被人看到……若是給男人看,定然是不行的。但是宓妃師姐嘛……給她看看又不吃虧。
好好的一個孩子,給帶壞瞭。
但此刻看到宓妃臉色不好,冉絕也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味來瞭。
哎?
難道這事不是什麼好事嗎?
少年人簡單淳樸,對於所謂男歡女愛,也要定義為善惡一般的含義。
想不明白,冉絕隻好認錯道:“師姐,你別生氣瞭,我以後不那麼幹瞭行麼?”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宓妃本來都沒想這事,隻是下午被師父叫去說瞭幾句心情不好而已,這下又被冉絕勾起中午的事情,腦子一下浮現出泉池裡那副肉欲交織的場景,瞬間紅瞭個滿臉,恨恨的一跺腳,惱道:“吃飯還堵不住你嘴?”
“哦哦……”
冉絕不敢再說,開始一個勁的對付眼前的飯菜。
等吃完瞭東西,宓妃也壓下瞭腦子裡的邪念,對著冉絕說道:“師弟……宗門裡面的妖類縱然良善,但是你身為人族,又是宗門的弟子,何等身份,日後不可和它們攪在一塊。”
更何況……
這還是冉絕第一次聽說自己的身份高貴,一時間居然有些接受不瞭。
他的思想還留在自己是那個山村少年的身上,縱然這回拜入瞭仙門,也沒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什麼高貴的地方。那些妖類縱然有好壞,但自己與它們之間並不覺得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哦。”冉絕答應瞭一聲,然後繼續吃飯。
吃過瞭晚飯,宓妃收拾碗碟,然後對冉絕說道:“日落之後就不比勞作伐竹瞭,晚上你就在這竹屋裡面休息吧,我走瞭。”
眼見宓妃轉身要走,冉絕心裡舍不得,出言挽留道:“等等。”
“怎麼瞭?”
“那個……”冉絕隻是舍不得她走而已,嘴上這時也沒個理由,見到宓妃轉身,眼睛一轉,忽然在宓妃腰上發現瞭一把寶劍。
“師姐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劍法啊?”
宓妃一愣,看向自己腰間的寶劍,猶豫道:“教你倒並無不可……隻是師門的劍法我也沒學到傢,怎好教你,何況師父都說二師伯乃是千年難遇的劍道天才,她才是我宗的劍道第一人,等你回去之後,讓師伯教你不更好。”
這遠水哪能救得瞭近渴?更何況冉絕挽留她也不是為瞭學劍術去的。
“我這不是回不去麼,師姐你就教教我吧。”
“這……”宓妃有些猶豫瞭,她心底倒是對這個小師弟有一些好感,隻是思慮到若是一會回不去,師父那裡恐怕不好交代。
見宓妃還在猶豫,冉絕不由得說道:“就一會,一會還不行麼?”
“好吧。”被他連番哀求,宓妃也就不再推辭,解下腰間的寶劍,對冉絕講解道:“本門劍法,重在劍意不在招式,所以招式如何並不重要,旨在領會劍法本意,所以入門隻需要學一套青萍劍就好。”
提劍在手,宓妃身形抖腕抽劍,“咻”的一聲寶劍出鞘,在手裡抖瞭一個漂亮的劍花。
冉絕立刻拍手道:“好!”
宓妃給瞭這個沒見識的土豹子一個白眼,持劍在手,身姿舞動,夕陽下宛如一個跳脫的精靈一般,在冉絕面前舞瞭一套青萍劍法。
“師弟,這青萍劍法一共七招,你剛才領會瞭幾分?”
“啊?”
冉絕剛才全看紛飛舞動的身姿瞭,哪裡去記什麼劍法,聽到宓妃問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三四分吧。”
事實上他一招都沒看清。
隻是這時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剛才宓妃舞過的七式劍法仿佛從腦子忽然生出來一般,不僅瞬間融會貫通,而且就連其中的劍意所在,都一一再冉絕的心頭復現。
青萍劍法雖然隻有七式,但乃是神宵門的劍訣總要,聽師父說二師叔那樣的劍道奇才,也是兩年才能領悟通徹,方才自己不過演示瞭一遍,他就能領悟瞭三四分?而且看師弟這幅支支吾吾的樣子,宓妃就知道他在胡說。
不過她也不去揭破,而且興致盎然的看向冉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