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瞭，我還是老實上班吧。”

　　我坐回桌旁，燕芬芬給我泡瞭一杯茶。燕芬芬喜歡喝咖啡，她喝完之後就去給我收拾房間，看她抱著被子進進出出的樣子，我就主動把鍋碗都洗瞭。晚上也沒啥聊的，我也心煩明天就要遭遇的兩個大麻煩，我跟燕芬芬說：“我先睡瞭，明天還得麻煩你叫一下我，說不定我起不來床。”

　　燕芬芬的笑突然有點怪異。我沒有深究，躺在床上蒙頭就睡。可能是今天確實太累瞭，起得早，還做瞭很長時間的飛機，我這是睡的很死。可到瞭半夜的時候，我突然聞到瞭一股熟悉的香味兒。以及一個女人，一個手，一個觸覺。這一晚上，算是賺瞭吧。等我睡著的時候，我這麼昏昏沉沉的想。第二天早上6點多，我聽到客廳裡面已經是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燕芬芬坐在梳妝臺前，十分仔細的給自己化妝。她是那種一下要做到最好的女人，我沒有打擾她。簡單洗個頭，換上那身新的衣服，燕芬芬對我說：“需要我送你到哪裡？”

　　“把我放到一條街以外的地方吧，我自己走過去。”

　　我笑著說，沒有給燕芬芬壓力。燕芬芬要在養生館裡面保持自己的威望，保持冰山女王的壓迫，她是不會帶著我出現在養生館的。我也很體諒，所以沒要求。況且，人傢昨天晚上都已經幫你幫到那個份上瞭，你還想怎麼滴？燕芬芬進入工作狀態以後，幾乎是不會在下班之前退出來的，所以她還沒有甌楚菁那麼千變萬化，性格詭譎。即便是可我面對著面，燕芬芬也沒有流露出一點點的尷尬。連我自己都覺得昨晚上的事情有點不好意思呢。說到做到，燕芬芬把我帶到一條街外的公交站牌放下我之後，她就急匆匆的上班瞭。而我就慢慢的在路上走，敲瞭一會兒盲道，一輛悍馬停在瞭我身邊。“上車吧。”

　　是黎漢娜。她怎麼這麼準的就碰到瞭我？我上車，然後奇怪的問黎漢娜：“為什麼感覺每次見你，你開車的方向都不一樣？”黎漢娜臉一紅，然後咬著牙怒道：“這不需要你管。”

　　我心底一驚，然後我就猜到瞭，黎漢娜可能經常下班要去做那種跳舞直播吧，所以才到處亂跑。話說到這裡，我突然不說話瞭。因為我現在一直在想，黎漢娜傢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才能鬧成這樣，又是在餘杭市幫他哥開滴滴，又是在吳松市明明已經有瞭優厚的工作，卻還不得不去做跳舞直播來掙外快。

　　“唉，我說你呢！”黎漢娜不滿的捅瞭捅我。“啊，你說什麼？”

　　我醒過來，發現黎漢娜的大眼睛看著我，很有兇殘小野貓的樣子。“我剛剛說話你完全都沒聽嗎？”

　　黎漢娜眼珠子一瞪，我趕緊道歉的說：“不是不是。我剛剛在想到養生館之後該怎麼和葉姐解釋。”

　　“解釋什麼？你提前兩天回來瞭嗎？”黎漢娜調侃我起來，“看你提前兩天就能回來的樣子，是不是在燕京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啊？”

　　“給人當瞭一次擋箭牌，當瞭一次防彈衣，差不多吧。”

　　我愣愣的回答。這次去的確算是成功瞭吧，隻有兩天就解決瞭陳氏藥業的問題。“沒事，這很正常。你這已經算不錯瞭。”

　　說著說著車開過瞭，黎漢娜調換車頭，一邊開一邊說：“你可能還不知道，有時候為瞭得到一筆訂單，我在做銷售經理的時候，不得不喝那些惡心油膩的什麼這總那總吃飯喝酒，他們想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我都得找一個巧妙的方法躲開，然後還要保證生意不會斷。所以，其實你這已經不錯瞭。”

　　我聽著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然後我醒悟過來：“感情你們一個兩個都是在給我灌雞湯啊！”燕芬芬也說我其實沒必要那麼傷心，因為都是第一次，她第一次比我還要狼狽。果然這倆很默契啊。“行瞭，我都明白。”

　　我惆悵的說：“我明白，我已經做瞭我最大的最大努力，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可能沒能力做那麼好吧。”

　　“都一樣。”

　　車快開到養生館外，黎漢娜才對我說：“我早就建議過你，不要和甌傢的人走得太近，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又栽瞭？”

　　我笑瞭笑，“你都已經明白瞭，那我就不說瞭。”

　　“好吧，你自己看，我不能替你分享心情，因為我一會兒也要工作。”

　　黎漢娜來的幹脆，走的也幹脆，她把我放在地下車厙，然後自行離開。我抬腿下車，看著陰暗的停車場，心想如果在這裡仔細安排一下，是不是就可以充作兇殺案的現場瞭？

　　砰！那邊忽然有一種隱隱約約的腳步聲，我脖子一縮，趕緊就跑。

　　兩天沒有在養生館裡面工作，當我走在小院花園裡的時候，幾乎每一個女客人、女護士都沖我打招呼，先不說我能不能看見，就算我能看見，我也不可能記住這麼多女人的名字呀。

　　我隻好你好，你好的一路好瞭回去。

　　到四樓，辦公室裡李銀玲和柳如是，兩個女人，一人一套粉紅色的護士服，短裙遮蓋大腿，修長的大腿上都是粉紅色的絲襪，絲襪小腳還勾著晃晃悠悠的護士拖鞋，兩個人都一副很悠閑的辦公室裡喝茶的樣子。

　　確實，我這個小辦公室，一天基本上沒有兩三個客人，況且我又出差瞭，她們閑著沒事，也是意料之中。

　　我故意敲瞭敲門，咳嗽瞭兩下，嚴肅的說：“上班呢，上班呢，都嚴肅點！”

　　“噗嗤！”倆女人卻對我故作嚴肅的樣子，並不感冒，就算是柳如是在長期的接觸之後，也都發現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她也不怕。我無語瞭，隻好自己走過去坐下，懶散的說：“一會兒可能會有一個貴客，你們倆都註意點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瞭。電話一響，那邊是一個略呆呆的聲音。“劉醫師，我在地下車庫，上去的門在哪啊？我找瞭好久都沒找到，而且剛剛好像有鬼唉，跑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