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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暑假之前褚與找到上屆的師姐,尋瞭一個靠譜的駕校。她仔細想過,大三的暑假得準備考研,大四的暑假更是勞燕分飛、各回各傢瞭,索性趁著這次暑假把證給拿瞭。褚與其實不太想學車的,現在不論是公共交通還是網上約車都很方便,褚與覺得自己沒必要冒風險自己開車,不過他爸爸還是建議她學,技多不壓身。這點褚與還算同意,什麼東西攥在自己手裡才有安全感。

  話是這麼說,褚與還是給自己找瞭個同伴。林林和張一欣兩人在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就已經考瞭證,寢室裡就剩褚與和許加卿還沒有證。現在褚與要去學車,許加卿定然也是要去的,不然最後就她一個人沒考,兩個人一起去的話,還能互為個伴。

  她把學車的事給鐘珩說瞭,他肯定是同意的,隻是相當不爽。褚與預料到他的不爽,及時跟他說:“現在還沒有開始練車,我留瞭幾天的。”

  電話那頭的鐘珩高興瞭一點,“留瞭幾天,夠不夠出去玩?”

  “玩?”褚與抓住重點,“你想去玩嗎?去哪裡?”

  “不用緊張,”鐘珩笑出瞭聲,“去我外公傢,他讓我們過去玩幾天,順便看看他。”

  褚與嗯瞭一聲,“多久去呢?”既然要回M市,那褚與也想回去看看他奶奶。

  “今天,明天,收拾好瞭都可以走,傢裡有車。”

  下午回去的話坐車會有點不方便,鄉下多少有些依賴私人開車的,但是下午的時候,很多都會提前收車回傢。

  褚與和他定瞭明天一早,她出門給她奶奶買瞭一點東西,帶上換洗的衣服,關好二娘房子裡的水電,在單元門口等著鐘珩過來。

  鐘珩下車幫她提行李箱,褚與跟在他旁邊,“等下司機先送我去客運站,然後再送你去大公傢好嗎?”

  “不用。”鐘珩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後備箱似乎有很多東西,他正在調整它們的位置,褚與探上前想看一眼,鐘珩卻收拾好、“嘭”的一聲將後備箱合上。

  褚與沒看到也就算瞭,繼續自己的話題:“我想回鄉下看我奶奶,司機先把我送到客運站,然後再送你去大公傢行嗎?”

  鐘珩把車門打開,他手撐著車頂,等著褚與坐進去,“我知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和你一起回去。”

  褚與懵懵的,她默念著他說的話,她說不清楚是什麼感受,怎麼就和自己回去見奶奶呢,得怎麼介紹呢,她話到嘴邊不知怎麼開口,想來想去她說瞭一句不得罪他的,“我就回去兩三天。”

  鐘珩把門合上,和司機說瞭一句按導航開後,靠著椅背,斜著眼睛看過來:“褚與,你知道你身上有多少顆痣嗎?”

  褚與搖頭。

  “我知道,它們在哪裡我一清二楚。”他把頭撇過去,並不看褚與,“你在想什麼,我也清楚。”

  褚與閉嘴,鐘珩不高興,一路上也不跟她說話,車子裡的空氣莫名緊張。褚與也不敢去看導航定位,隻看著車窗外,回傢的路她年年走,熟悉的景色在她眼前晃過,她有瞭回傢的真切的實感。

  車子沿著一個岔道開上去,車輪底下的路漸漸變成土路,車子不能再往上開,褚與及時叫停瞭司機,“叔叔,就在這兒停。”

  褚與下車把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來,才看到後備箱大大小小堆著許多東西,有些老年人的保健品和補品,水果、零食、甚至還有遊戲機。東西多的褚與的行李箱都是剛剛好卡進去。

  這麼多東西加上褚與的行李箱,兩個人肯定拿不上去,褚與喊瞭一聲褚放的名字,跟著吹瞭一聲哨,然後把東西都搬出來放在地邊,方便司機倒車返回。

  車剛剛駛出視線,一條黑色斑點的狗從小路上頭沖瞭出來,它以極快的速度跑到瞭褚與身邊,嗅瞭嗅褚與的味道,然後伸著脖子向空中吠瞭幾聲,緊接著上頭也有狗的聲音響瞭起來,褚與摸瞭摸小黑的頭,看著前方,褚放趿拉著拖鞋,一身熱T短褲,慢慢悠悠晃瞭出來。

  褚與喊瞭他一聲,“快點過來拿東西。”

  褚放順著褚與看過去,加快瞭腳步小跑過來,“你昨天也沒說這麼多東西啊。”他擠眉弄眼看瞭一眼站在褚與旁邊的人,“也沒說還有個人啊。”

  褚與用力拍瞭一下他的肩膀,這年頭,拍褚放的頭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麼方便瞭,“他是鐘珩。”

  褚放沒勁地哦瞭一聲,跟他打瞭一聲招呼,提起褚與的行李箱往前走。行李箱不能在泥土上滾,否則輪子容易壞,於是褚放拎著有些重量的箱子走在前頭,走得很快,想一鼓作氣提上去然後放下。

  褚與和鐘珩一人分瞭一些大小的盒子拎著手裡,並不著急地跟在後面,她咳瞭咳清嗓子,“鐘珩,我們不說你是我男朋友好不好?”

  鐘珩不給她眼神,餘光睨瞭她一眼,她也懶得管瞭,像是危急關頭在和同黨對口徑,“我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可是奶奶不能知道,她要知道,保準要問你多大瞭,你可還是個高中生。不行。”最後一句她幾乎實在自言自語。

  鐘珩冷笑瞭兩聲,“褚放都知道我,奶奶會不知道我?”

  褚與語氣有些急,眼看著她傢房子就在眼前,她傢拴著的小花不停朝褚與的方向跳起來,一邊搖尾巴一邊叫著,“她知道你是鐘珩和她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是兩件事,至少等到你成年吧,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

  “那你覺得有那麼一天嗎?”

  褚與愣瞭愣,她停下來,像是在作出某種承諾或是誓言,“鐘珩,我和你,是你擁有終止權。”

  鐘珩心中一陣快慰,他笑瞭笑,“意思是我說不才算,你說瞭不算?”

  褚與點點頭,“你說不,就不。”

  “那我永遠不說不呢?”

  褚與朝前走,“話不要說太滿。”

  你曾經對我說,你永遠愛著我,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什麼。

  ——《戀曲一九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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