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穗回頭,望向仿佛突然出現在教室後門的高大男人。
在諸多驚詫目光裡,蘇時復踏碎光影,緩緩走向她。
“蘇,蘇老師。”易綰綰被當場抓包,百口莫辯,加之太過喜歡蘇時復,一時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容清姿莞爾,溫和禮貌,“蘇老師。”
蘇時復淡淡點頭,指腹碾過蘇穗顫動的眼角,“我們穗穗,想要什麼成人禮?”
從他治她夢遊與她同居起,他大部分時間都像個哥哥,包容她、教導她、陪伴她。晚上他禽獸般欺負她,可比起在研究院宿舍、傢裡,不管不顧的強奸,正常瞭點。
即便如此,她也未曾設想,他會在大庭廣眾下,用那麼溫柔、那麼低淳的嗓音跟她說話。
什麼“我們穗穗”,什麼“成人禮”。
營造出他寵愛她整整十八年的假象。
【易綰綰明顯芳心暗許,可蘇老師完全不在乎。昨天,他維護你質問易綰綰的樣子,太撩太蘇瞭!】
蘇穗眼前浮現兩個月前薑琳評價蘇時復的話,纖長睫毛扇動,她定定看著他,心想。
何止太撩太蘇。
他這等妖孽姿容、逆天智商,有心溫柔,誰受得住?
蘇穗剎那忘記糟心的種種,翕動紅唇,“聽你的。”
蘇時復勾唇淺笑,大掌覆住她頭頂,拍瞭兩下,似乎上癮,又揉瞭揉,弄亂她如緞青絲。
上課鈴響。
易綰綰如夢初醒,暗自慶幸逃過蘇時復責難。
幾人心思各異,回到座位。
蘇時復上課兩個多月,偶爾會翻開教材,讓他們自學。
今天他貫徹偷懶政策,放爆米花電影,喊坐在前排的班長監督紀律。
緊接著,他邁動大長腿,肆無忌憚走到蘇穗身旁,抓住她細瘦的右臂,稍稍用力,帶她出教室。
經易綰綰一鬧,蘇時復徹底不顧避嫌。
被她拎到走廊,蘇穗頭皮發麻,壓低聲音,“你幹嘛呀?”
他說:“穗穗,周六爸媽會來。”
“哥,我不會因為易綰綰嘲弄我幾句就多想。爸媽最疼我,比……”她硬生生咽下吐槽蘇時復的話,話鋒一轉,“哥,謝謝你幫我出氣。”
“我要個謝禮?”他忽而彎腰,放大版的出眾容顏逼近。
她連連後退,“什麼?”
“跟許硯分手。”
盡管蘇穗非常想跟許硯結束這段如同兒戲的戀情,也本能犟嘴,“我不要!”
薄唇驀地親吻她微紅的耳垂,他說:“我等你。”
蘇穗氣勢洶洶瞪他一眼,轉身逃進教室,趁他不註意,捻瞭捻手心的薄汗。
周六。
蘇穗賴床到中午,估計看她是壽星,蘇時復沒用任何特殊手段叫醒她。
洗漱完畢,她捂住平坦小腹,下樓覓食,才發現傢裡空蕩蕩的。
蘇時復去接爸媽瞭?
她盤腿坐在沙發,剝顆巧克力充饑。
【穗穗,我在你傢門口,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收到容清姿微信時,她愣怔許久。
容清姿溫柔端方,氣質空靈,縹緲似仙女。
如果沒有易綰綰,她會想跟容清姿做朋友。
能讓容清姿說“重要”,應該不是小事。
蘇穗莫名心慌,起身開門,果真見到長裙飄飄的容清姿,“清姿,你遇到什麼麻煩瞭嗎?”
“生日禮物。”容清姿遞給她紙袋,趁她不註意,忽然往她脖頸處紮針、註射不明液體。
蘇穗瞠目結舌,“你!”
可她發不出更多聲音,全身軟綿綿的,沒多久就陷入昏迷。
蘇穗醒來時。
身體鈍痛,腦子遲緩。
她試圖伸展四肢,發現雙手雙腳被縛,且她困在方寸之地。
她本能吐出塞在嘴裡的手帕,記憶回籠,不敢置信,對她動手的,居然是容清姿。
容清姿給她註視時,又快又準又狠,不是非常專業,就是非常恨她。
她想到這叁個月容清姿數次淺笑溫和調解她和易綰綰的矛盾,不由毛骨悚然。
“蘇大哥,如果不是清姿半年前生病,我不會想來打擾你們的。”容母四十多歲,看不出歲月痕跡,口吻謙卑。
蘇父嘆息,“我沒想到,當年我們居然抱錯瞭清姿和穗穗。清姿好瞭嗎?她還需要腎源嗎?”
容母道,“找到瞭,高考那段時間,她剛病愈,才發揮失常。蘇大哥,清姿乖巧懂事,她從來不說,但我知道,她很想你們。我擔心清姿憂思成疾,心理壓力過大,所以腆著臉求您多跟清姿處處——就算不認回她。”
“那穗穗怎麼想?”蘇母顯然沒想過這麼烏龍的事會發生在自己傢,心系血脈相承的女兒,也心疼蘇穗。
容父大方地說,“你們放心。蘇穗,我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