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一愣,說:“為什麼,這可是二十萬啊!”
“我建議你用這二十萬去請幾個民工殺瞭他,這樣還幹脆點。”
李天冬笑瞭起來,他還沒到混不下去的地步,犯不著去賺這個莫名其妙的錢。
“小李,你……”
周芳看來是有些生氣,幾乎想起身就走,但隨後又冷靜下來,說:“小李,這筆錢確實不好賺,但是我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你才可能賺到。”
周芳肯定是明白,要想李天冬去辦事,必須將實情告訴他,於是說起瞭原由。原來那個檢查站的員工叫丁光陽,雖然隻是公路局一個普通員工,但在安東市卻頗有名氣。
那一年,拆遷拆到他傢,他就是不走,開發商半夜丟蛇進去想嚇唬他,天亮卻聞到他傢傳來一陣陣異香,原來他把蛇抓瞭都拿來吃瞭。
開發商又請瞭些黑社會打上門來,不過被他手揮雙刀給砍跑瞭。第二天,開發商上初中的兒子捎回來一封信,說是他朋友讓捎回來的。打開一看,裡面就一張白紙,中間卻破瞭道口子。這開發商就明白人傢已經知道他傢的情況瞭,於是趕緊叫回瞭黑社會。
後來開發商將他的房子四周都挖空瞭,活像一個碉堡,但他硬是熬住瞭。結果開發商熬不住瞭,隻好同意他的要求,但誰也沒想到,他的條件居然加碼瞭,想讓市裡出面給他找個工作。理由是拆遷那百來萬很容易坐吃山空,他需要找個正式工作養傢糊口。
這事拖得時間長瞭,市裡相關部門也都很頭痛,居然也就答應瞭這個要求。正好公路局要招人,就把他丟那去瞭,公路局的領導隻要他不來煩他們就已經燒香拜佛瞭,於是一天班沒上,白領一份工資。
可真要說他一天班沒上也不對,隻不過他從來沒聽從領導的吩咐,而是叫上幾個哥們,穿上制服,拿著根竹桿,往那種鄉間小公路邊一攔,坐等收錢。因為靈活機動,又以難纏著名,竟然沒人拿他試問。他也就越發張揚,日子一久,竟形成瞭氣候,手底下竟養瞭幾十個號人。
丁光陽小時候跟鄉裡的土郎中學過幾年中藥,認得中藥材,一眼就看出自己無意中截瞭一批假藥,這麼大批量的假藥來路和去向肯定都有問題,他意識到賺大錢的機會來瞭,於是扣下假藥,當然,他也沒敢獨吞,告訴瞭公安局的哥們,那哥們覺得問題挺大,沒敢隱瞞,上報瞭。
就這樣一層層上去,這車假藥就在安東市公安局掛瞭號,還立瞭案。周芳雖然多方運作,也得到瞭一定的承諾,但丁光陽這個舉報人不串好口供,這案子就得繼續走程序。周芳派人跟丁光陽做過電話聯系,他一口咬定要一百萬,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的。
今天周芳跟沈區長一番纏綿,得到瞭某種承諾,讓她對當副區長倍有信心,實在不想因為下屬的蠢事毀瞭自己的前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李天冬合適去辦這事,一個他沒有公職,二個他有手段,三個他缺錢。
話完瞭這些,周芳又對李天冬說:“話我也跟你說得很明白瞭,你要是還不幹,我就再也不提。”
李天冬沉吟瞭一番,說:“既然你開誠佈公瞭,我也就去試試吧。”
“我相信你的能力,那我就在傢等你的好消息瞭。”
周芳長松一口氣。
跟周芳分手後,李天冬給孫全打瞭個電話,問他在安東市有沒有熟人。孫全說:“這倒沒有,不過我記得阿強是安東人,可以找他們試試。哎對瞭,是不是在那遇到瞭什麼麻煩,我跟你去一趟吧。”
“別,你還是在傢搞酒吧的裝修吧,我找他們問問。”
隨後,李天冬給阿強打瞭個電話,照舊是那樣問。
阿強說:“太熟瞭,我就是那的人呀,咋瞭,是不是遇到什麼事要解決?”
“這樣吧,你有沒有空,一會兒吃個飯。”
“還是你過來吧,我正在吃呢。”
李天冬問清地方,就打瞭個車過去。在路邊的一個大排檔上,見到瞭阿強,他正一個人坐著喝啤酒,剝瞭一桌子的龍蝦殼。
“哎天冬,過來過來,一起吃。正覺得一個人無聊呢。”
李天冬就坐下喝瞭起來。阿強問他打聽安東市的情況是為瞭什麼,李天冬就說想過去辦個事,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去不大方便。阿強問是啥事,李天冬就告訴瞭他。
“哦,看起來挺麻煩的。這樣,我跟你走一趟吧,反正最近也開不瞭業瞭。”
“咦,你怎麼瞭?”
“給人改瞭一輛車,結果那車出事瞭,公安局找到瞭我,罰瞭一筆,鋪子也被暫封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張。閑著也閑著,就跟你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