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我真不清楚。本來她一個沒什麼工作經驗的小護士是很難調到省中醫院的，可是她偏偏就做到瞭。昨天我還問她怎麼會突然跑到省城那麼遠的地方去，但她咬著嘴唇好像很委屈一樣，就是什麼也不說。怎麼她也沒跟你說嗎？”

　　張媽問瞭一個跟方美娟同樣的問題，顯然是知道瞭他跟劉小巧的關系。

　　李天冬心中震驚無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難道他在她心中沒有一點位置？但很快他就否定瞭這個推斷，他們在一起時，劉小巧的神情絕對不是在做假。

　　他忙掏出手機，上一部手機被馮若摔瞭後，他又買瞭部，用的還是原來的卡。找到劉小巧的手機號時，突然想到瞭她陪他去買卡時，將她的手機號親自輸在卡裡，還說永遠也不會換卡的。

　　但是，他打過去，裡面一個機械的聲音說暫時無時接聽。他一直按，但一直無法接通。他心神不寧，坐立 不安，幹脆跑出去，打瞭個出租車跑到劉小巧傢中。

　　劉福山正好在傢，見到他有些驚訝，但還是請他進屋坐瞭。李天冬沒有客套，直接就問劉小巧的事。劉福山說：“是有這麼回事，她調到省中醫學院去瞭。”

　　“可是，怎麼會這麼突然？”“確實有點突然，我還曾建議她好好考慮一下，但是她執意如此，我也隻能由她去瞭。”

　　“她一個人跑那麼遠，又人生地不熟的，你怎麼也放心？”“孩子長大瞭，總會離開父母的懷抱。再說瞭，那邊有她的秀姨關照，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秀姨？她……”

　　“哦，其實小巧調過去也是她先提出來的，她說跟小巧有緣，想讓她到省城去見見世面。我原以為小巧就算要去也會考慮幾天的，但沒想到她很快就答應瞭。”

　　劉福山看著李天冬，“我以為你們是好朋友，但顯然她沒有跟你說，你們之間發生瞭什麼矛盾？”

　　李天冬猛地想起劉小巧在翠姐的辦公室裡看到他時的神情，還有“以後如果你有事必須要騙我，最好要讓我信以為真，這樣我就會永遠生活在快樂之中。”

　　這句話，他的腦袋像被重物砸瞭一般，他太低估瞭劉小巧的觀察力，或者說是太低估瞭一個熱戀中少女對男朋友異常之處的敏感。

　　劉小巧顯然猜到瞭他當時在和翠姐做什麼，於是也想起瞭他身上數次帶著的女人香，她是心如死灰一般地離開的。不對，或許她曾給過自己機會，比如她值夜班時來找過他，但當時他正在跟馮若交往。還有，昨天晚上，她讓他去傢裡去坐坐，但當時他腦子裡想的是別的女人……他一次次地令她傷瞭心，所以絕望地選擇瞭離開。

　　李天冬頭一暈，扶住瞭墻。劉福山沒有問原因，或許他那雙飽經世事的眼睛早已看出瞭什麼，他說：“小巧自小，心地善良，同時也很脆弱，當她受到傷害時，想的不是去報復，而是躲得遠遠的去舔身上的傷。我不知道你們發生瞭什麼事，但是我以一個父親的名義懇求你，別去找她，讓她好好休養一番。”

　　李天冬木然地點點頭，轉身出門。剛才他還在想，劉小巧一定已經換瞭手機卡，準備找劉福山要她的新號碼，但是聽瞭劉福山的那番話，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要得到的。

　　中午的時候，高老回來瞭，照例是先觀察瞭一番病人，隨後準備進三進院休息。李天冬攔住他，說：“高爺爺，您曾經說過，有機會讓我去省中醫藥大學進修一下的，不知道……”

　　高老有些奇怪，說：“天冬呀，以你的按摩技術當個老師都綽綽有餘瞭，怎麼還想去進修呢？”

　　“我……是這樣的，我不是想到省中醫藥大學去，而是想到省中醫院去進修，聽說那裡的按摩醫生很好。我想我雖然也會一點，但有些東西還需要理論支撐著。”李天冬艱難地說著謊言。

　　“哎呀，你要是想去中醫藥大學進修這倒好辦瞭，大學就在我們市裡，我打個招呼隨時都可以去，但是省中醫 院，這個不大好辦。”

　　高老很是為難，當然，以他的名聲和人脈，隻要真心想去辦，也未嘗辦不到。但是這些人脈都是以往苦心經營的，似乎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動用上。

　　“不過既然你要上進，我當然是支持的。這樣吧，你就到大學去進修好瞭，那裡最不缺的就是理論。”

　　李天冬愕然，還沒說什麼，高老已經對身邊的小陳說瞭：“小陳，你去跟史院長說說這事。”

　　“是。”

　　小陳照舊是多做事，少說話。

　　“不過天冬，這裡也離不開你，我看，你到周末放假時就回來吧，好在也近，挺方便的。”

　　高老說著，在李天冬肩上拍瞭拍，進瞭三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