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穆白被秦宇一路帶到瞭艙門口,隻略略的瞄瞭一眼前方千米下的地面,眩暈和耳鳴就讓他眼前一黑,兩條腿幾乎軟成面條瞭,高空中呼嘯的風使人呼吸困難,如果沒有身後的秦宇他估計已經變成人體風箏瞭。

  兩人身後隻剩下幾個特戰隊員,似乎是因為他們兩個擋瞭門而有秩序的等著。

  “來!1,2,3,跳!”

  躍出艙門之後就是瞬間的失重,穆白死死的閉著眼,隻覺得耳邊“轟”的一聲過後就是一片死寂。直到有人使勁拍他的腦袋,才猛地轉醒。他不敢睜眼怕自己再暈過去,隻感覺降落傘已經打開,他們兩個人正飄在半空中,雖然沒有睜眼,但是穆白還是整個人打瞭個哆嗦,原來自己剛才居然暈過去瞭。

  耳邊呼嘯的風聲漸漸清晰,然後就是秦宇的咆哮:“雙腿並緊,膝蓋彎曲,腳尖著地後馬上向右前方翻滾,明白瞭嗎?”

  穆白一邊使勁的點頭,一邊將雙腿並緊,彎曲膝蓋。

  當雙腳終於落瞭地,他已經變成瞭一根煮過頭的面條,身體不受控制的軟成瞭泥。

  秦宇費勁的弄開瞭綁帶,割斷瞭綁在腳踝上的武器包,確定穆白隻是恐高癥犯瞭並沒有其他問題之後,也沒催他,由著某個逞強的爛泥在地上躺著,自己則站起身看向四周尋找前進方向。

  他們降落的地方是一片雜草叢生的河灘荒地,瘋長的野草已經枯黃,高度幾乎到瞭腰部,而他們的南方則是一片高低錯落的建築,看上去並不似商用或者民宅,有點像學校。

  他繼續向四周看就發現幾個特戰隊員正在急急忙忙的收傘,並向他這邊跑過來。

  秦宇一數人數,好傢夥,整個特戰小隊共計8人,一個都沒少。

  他磨瞭磨後槽牙,心道:果然都是一群讓人操心的兔崽子。

  為首的隊長叫薛保川,是個二十多歲,皮膚黝黑的小眼睛,他跑到秦宇身邊先是規規矩矩的敬瞭個禮,隨後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道:“報告教員,我在高空開傘開早瞭,結果飄離瞭預定位置。”

  “開早瞭?”秦宇冷笑道:“你小子是我們從空降大隊挖來的,你跟我說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傘?你當我傻啊?”

  “報告!我是新兵,容易緊張,一緊張就出錯瞭。”薛保川說的毫無誠意。

  “懶得理你,這離集合地點十萬八千裡呢,滾去集合!”秦宇不耐煩的揮著手,想要打發這幫倒黴孩子。

  而那個帶頭的薛保川卻鞋跟一碰,敬瞭個軍禮,大聲道:“報告教官我也要參加戰鬥。”

  秦宇說道:“參加個屁,哪來的戰鬥?小崽子哪聽的消息?”

  “我聽力好著呢!我都聽到瞭!”薛保川一臉的嚴肅堅持說道:“如果你們說的狂犬病毒是真的,那麼h市裡面的人肯定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我們去救援的,我們作為特戰隊員就應該沖到最前線去,所以我請求參加戰鬥。”

  他說完周圍的特戰隊員也紛紛出聲表示自己也要參加。

  秦宇劍眉一挑,頭一歪,看著他們說道:“一群小崽子,怎麼著想造反呀?”

  幾個人大概是平時裡礙於他的淫威,瞬間就不說話瞭。

  秦宇繼續說道:“你們知不知道裡面的是什麼?那不是一頭羊也不是一隻狼,那他媽是喪屍!知道什麼叫喪屍嗎?就是沒有痛覺,不知道恐懼,不會因為你拿著槍對著他,他就不撲過來。不會因為你說一聲,我是人民解放軍,他們就不咬你,你們現在在這兒不害怕,等你們真真正正站到那的時候看到他們,你們就會知道什麼叫做恐懼。”

  “可是我們當兵不就是為瞭保衛人民嗎?如果我們這把槍不能保衛人民,那我們當兵還有什麼意義?再說瞭你能參加戰鬥,我們為什麼不能?”薛保川絲毫都不畏懼,梗著著脖子說道:“不管,你要是不帶我們,我現在就向軍區領導反映情況,說你私自作戰。”

  “哎喲呵!你個小兔崽子,”秦宇氣的抬腳踹上瞭那個隊員的小腿,道:“居然敢告老子刁狀?反瞭你們丫的瞭。”

  那少年卻絲毫不畏懼,硬生生受瞭一下之後說道:“不管,反正你是我們教官,我們是跟著你跳的,你跳哪兒,我們就跳哪兒,現在已經進瞭h市你總不能把我們扔出城外吧?”

  秦宇頓時無言以對,捫心自問自己到底是造瞭幾輩子的孽,居然教出來瞭這麼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們。

  秦宇覺得心好累!

  他嘆瞭口氣道:“我知道你們的目的瞭,你們不服從指揮的事情我回去再跟你們算賬,但是從現在開始就是戰鬥狀態,你們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指揮。誰做不到馬上退出。”

  “保證服從命令!”

  八名特戰隊員喊得震天響。

  這時穆白已經恢復瞭不少,看到其餘的幾名隊員穆白也是震驚。不過在得知細節之後,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其他隊員敬禮。

  之後就是分發武器,秦宇將武器發給給所有人,自己則隻留瞭一把刀,和一把手槍,說道:“我們這次以偵查為主,一旦發現情況保命要緊知道瞭嗎?據a市的作戰資料顯示,這些東西沒有智力,沒有痛覺,力量和速度屬於人類范疇;視力退化,聽力卻沒有,摧毀大腦或者中樞神經才能弄死他們,所以我們盡量不要開槍,因為開槍容易引來更多同類,能用刀的就用刀,扭脖子或者砍頭。明白瞭嗎?”

  準備好一切,秦宇拿出衛星對講機開始向總部匯報:“報告指揮塔,我是尖刀小隊教員秦宇,今天小隊在高空輕裝跳傘的訓練項目中,由於空中風向突變偏離瞭指定集合地點,現地點為h市城郊,大學城附近。現小隊8人編制完整,無人員受傷,我們準備向集合點進發,請指示!”

  得到同意之後,秦宇對著所有人眨瞭下眼,比瞭個勝利的手勢。

  一切就緒,下一步就是要確定前進方向,一個小戰士打開手裡的戰術衛星地圖,巨大的h市以及周邊的立體投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秦宇看瞭一眼之後指著南方不遠處的一片建築道:“那應該就是j大。”

  “j大周圍有高墻,翻墻的時候一定小心四周情況,如果情況屬實,裡面應該十分危險!”秦宇又一次囑咐完,對著一旁臉色慘白的穆白,問道:“你行不行?用背嗎?”

  穆白將手槍別在腰間,手裡提著一把彎刀,堅決的搖瞭搖頭。

  秦宇眼看著穆白堅毅的目光,實在無法和小時候那個被高年級搶劫都心平氣和配合的少年混在一起,他在心裡感嘆瞭一下女色害人,隨後帶著眾人開始向j大進發。

  與此同時,醫院裡的眾人也在一陣飯香裡迎來的又一天的曙光。

  沈檸奇怪的發現今天的紀然似乎十分殷勤,之前他也對自己頗為照顧,可不知為何他今天殷勤的有點過瞭,她不由得懷疑這人是不是背著自己幹瞭什麼虧心事。

  比如這人一大清早不知從哪裡弄來瞭一包早孕試紙,非得磨著她去做測試,在看到那可憐的一條杠之後立刻像是被打擊的大狗一樣垂瞭耳朵。

  之後他又重新打起精神,不知從哪裡翻來一本雜志,開始研究到底去哪裡度蜜月好,自己蹲在一旁一個一個提出又一個一個否定。

  在某人已經在考慮生幾個孩子,該叫什麼名字,讀哪所學校的時候,沈檸覺得這人大概是被憋瘋瞭。

  就在眾人開始琢磨著要不要把紀然放出去透透風的時候,他手腕上的聯絡器卻意外的響瞭,久違的提示鈴聲讓眾人莫名的興奮,紛紛看向自己的通訊器,卻發現信號那欄依舊是空空如也。

  紀然按下接聽,通訊器投影屏一閃,居然傳來瞭紀然父親的影像,男人似乎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一臉焦急的問道:“小然,你沒事吧?你在哪裡?我們都快急死瞭。”

  紀然雖然不明白父親是怎麼進入校內網和自己取得聯系的,也沒想通明明劉教授說的隻恢復瞭音頻的通訊器怎麼就可以視頻瞭,但是這麼多天終於看到瞭親人的臉孔,終於聽到瞭親切的聲音,讓他差點哭出來,他急忙道:“爸,我在校醫院”

  一聽兒子在校醫院,紀父立刻焦急的問道:“怎麼在醫院呢?病瞭還是傷著瞭?”

  “沒有,沒有,您別擔心,我好著呢!”紀然笑著看著圍攏過來的眾人。

  “那就好,那就好!”紀父松瞭口氣,看到他身邊有不少人影問道:“你們一共有幾個人啊?”

  紀然想也沒想直接答道:“我們有八個人!”

  那邊的紀父似乎頓瞭一下,隨後道:“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你們那邊的情況瞭,政府也會盡快去救援你們,你們在堅持一下,不要亂跑聽明白瞭嗎?”

  “嗯,知道瞭!爸你放心吧!”紀然難得乖巧的點瞭點頭,隨後他突然想起瞭什麼,獻寶似的將沈檸拉到身邊,像父親介紹:“爸,這是我女朋友,叫沈檸,她是不是特別漂亮,我們決定等回去就結婚。”

  “別胡說八道!”沈檸瞪瞭紀然一眼,微微紅著臉,乖巧的對著顯示器點瞭下頭,叫瞭聲:“叔叔好!我是沈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