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餘禁軍騎快馬從皇宮沖到城門前,領頭的一個四十多歲的黑衣大漢,據說他皇宮禁軍教頭張宏莘。
張宏莘一聽到城南大戰中數千宋軍被楊皓承打得七零八落,在皇宮之內便坐不住瞭,大罵楊文廣一幫人是飯桶。得到宜仁皇後懿旨之後,立即率領他弟子軍三千飛龍將士沖向城南。
在張宏莘眼裡,用三千飛龍弟子對付一個楊皓承,簡直是怡笑大方的事情。但是皇後有旨意,不得不從埃出瞭皇宮,就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張宏莘心中毫不在意,單手一抖韁繩,縱馬狂視,一人沖在前面,領著身後三千的弟子們疾沖而來,當急驟敲響的鐵蹄聲如同悶雷般回蕩在汴京城內。
看得出張宏莘的的心裡熱血沸騰,幾乎有種睥睨天下的感覺,然而隨著馬群的馳人街中,雙方的距離越來越接近時,那種感覺很快地消失瞭。
陽光普照,越是靠近楊皓承,越是看見道路之上宋軍的屍體遍野,他很清楚地看到那站立在城墻之上的楊皓承依舊像一根槍樣地挺立著,動都沒動一下,甚至連表情都沒變,彷佛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神,如上天神兵下凡一樣不可侵犯。
因為在這種情形下,依舊能保持如此鎮定,若不是瘋子,便是一個修為極深的武林高手瞭——唯有超級高手才會有那種泰山崩於前而神色不變的氣概。
難道真的是見鬼瞭?
楊皓承越是鎮靜,張宏莘心裡就更加的嘀咕。
孫燕婷被剛才楊皓承展示的神威感到熱血沸騰,面對從皇宮內沖出的三千侍衛,她完全是一副欣賞的表情。
楊皓承必勝,所以她的心情才會全所未有的放松。
這時,快馬上的張宏莘臉上的肌肉跳動一下,眼見離楊皓承的距離越來越縮短,此刻已離城墻不足十五丈,如果自己繼續急沖過去,後果恐怕隻有一個,那就是馬撞城墻,馬翻墻未倒!
城墻下,張宏莘已經勒馬停住,仰首看著城墻之上的楊皓承,隻聽他揚聲道:“楊皓承,知趣的你乖乖就擒。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廢話,難道我束手就擒就不會死瞭嗎?”楊皓承冷然一笑。
張宏莘以為楊皓承心裡已經害怕,甚是得意的道:“如果你束手就擒,我可以向太後請命,留你一條全屍!”
“你還是小心自己能不能留下一條全屍吧!笨蛋。”楊皓承說著,陡然之間,飛身直下城門。
楊皓承飛落在張宏莘的馬前不到一丈遠的地方,隻見他的手腕突然一抖,竟將軒轅劍,拄在地上,也沒見楊皓承如何作勢,隻見軒轅劍落地之處,起瞭一陣波動,從楊皓承身前三尺開始,每一塊嵌在土地裡的青石板塊全都翻飛而起,像是被無數隻無形的手挖瞭起來,然後向急奔而來的馬隊擲起。
這種詭異的情形,尤其是蹲坐在城頭壁壘的孫燕婷看得格外清楚,頓時全身起瞭一陣雞皮疙瘩,似覺自己置身在鬼魅遍佈的環境裡,汴京城內的長街上所鋪設的長方形青石板,每塊約長兩尺、寬一尺,一排平鋪五塊,每一塊大約有三四十斤重,這回陡然之間翻飛而起,帶著泥沙飛騰射出,在陽光照射下,映著閃爍不定的光芒,自然會給人一種詭譎怪異的感受。
這種使人驚凜的異象,不僅孫燕婷看瞭覺得吃驚,那些縱馬急馳的禁軍飛龍弟子也同樣覺得怪誕離奇,尤其是禁軍統領張宏莘更是驚凜萬分。他的頭皮一陣發麻,以為遇到瞭精通法術的道傢高手或巫門中的巫師,但是望著那一塊塊拔地而起的青石板,要想勒馬後退,卻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距離瞭。
張宏莘退無可退,向右側落後半個馬首的一個嘍羅打個招呼:“二弟,我們上!”他口中的二弟就是他的親弟張寶良。
話一出口,張宏莘立刻從馬上騰身飛躍而起,人在空中,已拔出背後的厚背大環刀,一式“橫掃千軍”,劈出十七刀,泛起一片刀影,朝撲飛而來的青石板劈去。
而在他出刀之際,張寶良也拔出狹刀快刀,順著馬匹前沖之勢,使出張傢特有的刀法,一招“萬丈光芒”,佈出一道刀網,擋在身前。
雙刀齊發,但所得一連串如同鞭炮的聲響傳出,那二十多塊翻飛而起的石板,除瞭砸瞭幾匹馬之外,全部被劈裂,碎石塊的斜射飛濺,大部份落向街道兩旁的店鋪門板或墻上,小部份則朝著楊皓承射去。
孫燕婷也算見多識廣,可是面對這禁軍中有如此人物還是大感吃驚。張宏莘兄弟二人合璧竟然產生那麼大的威力,看到碎石激射,落在墻上和門板上,發出那麼大的聲響,唯恐楊皓承會受到暗算,不由緊張得手心都捏出汗來,她正想著撲上助楊皓承一把,突然眼前金光暴起。
隨著目光移動,孫燕婷的眼前陡然地出現一幕奇景,因為她看到瞭那無數塊飛濺激射的青石碎塊在射到楊皓承的身前不遠處,似乎全部碰到瞭一道透明的墻,不但無法前進,並且全都停在楊皓承身前約一尺之處,就那麼懸空吊掛著。
楊皓承的全身散發出驚人的金光萬丈,宛如金光護體一般的耀人眼目。
孫燕婷斜吸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這是什麼功夫?好像是變戲法一樣。”
那些碎石塊由極動變為極靜,而隨著數匹被青石板砸中的駿馬,在發出陣陣淒厲的馬嘶聲中跌落於地,那些紛紛勒住韁繩的禁軍,也因為剎不住急奔之勢,而遭到馬的絆住,紛紛人仰馬翻,形成一陣大混亂。
張宏莘還在怔愣的時候,張寶良仗著刀法凌厲、騎術精湛,佈起一層刀網,不僅劈開瞭擋在面前的青石板,並且藉坐騎的神駿,急馳向前,朝楊皓承沖去。
那些碎石凝聚在楊皓承身前的情況,雖然使張寶良心中一驚,但是他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心志堅定,堅信楊皓承不過是一個凡人,故作高升罷瞭!至於他們眼前看到的一切,隻是障人眼目,隻要自己心堅似鐵,刀出無情,定能破除妖法,斬殺楊皓承。
想到斬殺楊皓承的功勞,張寶良全身就充滿瞭力量。
所以張寶良一騎當先,奔向楊皓承時,狹刃快刀己斜劈而出,使出張傢刀法中的“橫刀立馬”之式,凝聚起渾身功力,隨著照照的刀光閃動,一片寒凜的刀氣湧出,斬向楊皓承而去。
風卷萬裡,刀劈華山!
在這一剎,張寶良隻覺自己練刀二十多年來,從未有如此暢快淋漓,不僅把這一招的刀意充分發揮,並且隨著快馬急速地奔馳,而能從刀上發出刀氣,這種情形是他以往從未感受到的,所以他感覺到一股豪氣幹雲,大吼一聲:“楊皓承,拿命來!”
隨著這聲大喝,狹刃快刀已砍在懸浮在楊皓承身前的一片碎石墻上,隻聽“嗤”地一聲,那片碎石墻被刀氣劈開,全都落地,而流暢的刀勢如電刀閃動,切砍至楊皓承的頭顱。
依照張寶良的想法,當自己無堅不摧的刀一發出去,破瞭楊皓承的陣法之後,隨著刀勢的劈落,立刻便可以砍下楊皓承的頭顱。
刀光如行雲流水般銀光閃爍,發出一陣陣詭異的寒光。
換做常人,無論誰面對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刀法,也會生出一種恐懼和無奈。
可是楊皓承又豈能是一般常人,就算用神人來形容他都不過分。
眼見張寶良的刀光劈下,卻見到楊皓承單手舉起軒轅劍斜斜一擋,張寶良的刀勢便頓時消弭,如同劈在一塊萬載寒巖之上,震得手腕發麻,而凌厲的刀氣也立刻消弭於無形。
張寶良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楊皓承左掌平推,拍在沖到他身前的那匹馬身上,頓時,張寶良聽到胯下坐騎發出一聲悲嘆的嘶嗚,接著整匹馬都倒飛而起。
整個馬匹橫飛暴起,隨著鮮血的狂噴,簡直就像一副不可思議的壯觀景象。現場所有的人都相信,如果楊皓承一掌劈在張寶良的腦袋上,隻怕如同拍碎西瓜一般簡單。
由於馬匹倒飛而起,張寶良雙腳踏在馬的鞍鐙上,一時之間無法脫開,所以連人帶馬騰飛而起,倒著向後退掠,顯得既詭異又滑稽,等到張寶良把雙腳從鞍鐙裡抽出,那匹馬已倒飛出丈許開外,跌倒於地。差點沒把他壓住底下,等到他狼狽不堪地站立起來,便見到他的大哥,八十萬禁軍教頭張宏莘已橫刀於胸,緩步向楊皓承行去。
整個打鬥場如大戰之後的死葬場,一片寂靜中,充滿瞭腐屍及死亡的氣息!
在所有人的眼裡,一場決鬥將不可避免的發生瞭!
對楊皓承而言,這不過是他耍猴戲的簡單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