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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平地起風

  又是周一,懷著愉悅的心情,邁進教室大門,雖然昨晚隻能獨守空床,但能看到媽媽那緊張嬌羞卻又不敢聲張的樣子,還是讓我心情大好。

  隻是一進教室,我就察覺到氣氛有些異常。

  「張惟風!」門口的男同學算是我的熟人,但也沒必要這樣大聲的打招呼吧。

  然後我就見到本來各行其是的眾人全都停下手中的動作,齊刷刷的望向我。少數沒有反應的人也在旁人的竊竊私語中,向我投來驚訝的眼神,然後又立刻轉頭看向周依依。

  我心中一毛,順著她們的眼光看向周依依,她調皮的朝我挑挑眉,表示無可奈何。

  「怎麼瞭?」我朝著跟我打招呼那個人問道。

  他向我豎個大拇指,一臉崇拜道:「牛逼!」

  不是,擱這謎語人呢?我正準備繼續發問,早讀鈴聲響瞭,班主任走進來見我在門口,訓斥一聲:「還在這兒幹嘛?回座位!」

  「哦,好。」我隻能滿頭霧水的回到座位,我和周依依的事被知道瞭?也不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吧?

  我旁邊坐的是班上成績最好的劉蘭,長得一般,學習刻苦,但跟我關系一般,因為我總喜歡上課聊天,班主任特意調的座位。因為她不愛搭理我,我平時也懶得和她說話,但今天實在有些好奇,我忍不住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瞭嗎?」

  她隻是不屑的看瞭我一眼,嘴裡吐出一句:「人渣!」然後繼續讀書不理我瞭。

  不是,我怎麼就人渣瞭?難道......是我和媽媽的事?我心中一驚,身上毛毛汗都冒起來瞭,但轉念一想,沒道理啊,這怎麼可能被人發現。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終於熬到下課,周依依肯定知道原因,我立刻朝她走去。還沒走到,就被趙飛和林時雲找上來,趙飛對著我胸口一錘,率先開口:「牛逼啊,風哥!」

  林時雲也是滿臉驚嘆:「瘋子你行啊,我們都以為開玩笑呢,沒想到你玩真的。」

  我一臉懵逼:「啥事兒啊?」

  「別裝瞭,你昨天沒看班級群?給你發消息也裝死。」趙飛一臉淫笑。

  「草,快說,沒看手機。」我怒瞭。

  「你和周依依兩姐妹的事啊,全校都傳開瞭。」還是林時雲老老實實的給我解釋。

  「就是,那天我們說雙胞胎姐妹花,沒想到你丫還真下手瞭,還真成功瞭,以後你就是我的神瞭!」趙飛賤兮兮的。

  「什麼呀?怎麼就姐妹花瞭?還全校都傳開瞭,你們哪裡聽的謠言?」我驚瞭,這樣的展開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在我們面前還裝個毛,我都問過周依依瞭,她就笑笑不說話,這還不明顯?」趙飛睜大眼睛。

  「行,我是在和周依依談戀愛,但什麼姐妹花也太離譜瞭吧。算瞭,跟你們說不著,我去問問咋回事。」撥開他們倆,我徑直走向周依依,這時我才發現,我已經不知不覺吸引瞭全班大部分目光。

  草,都這麼八卦的嗎?

  饒是以我的厚臉皮,此時也不禁有些尷尬,看著周依依笑嘻嘻的看著我,我無語道:「要不要出去聊?」

  「好啊。」周依依笑容滿面。

  「哇哦~」周圍傳來一陣起哄。

  和周依依來到走廊,其他人倒是不好意思跟上,雖然經過的時候會打量我們一下,但總算不是眾目睽睽瞭。

  「怎麼回事啊?」我靠在欄桿上,無奈的問道。

  「好玩吧?」周依依笑得像個樂子人。

  「別玩我瞭,姐姐。」

  周依依笑著道:「我姐咯,昨天不是周末嗎,有人跟她表白瞭,然後她說她喜歡你,並且還特別註明,你是我男朋友。」

  「啊?」我人傻瞭,被驚到無法言語。

  周依依靠近小聲道:「肯定是那天晚上被我姐聽到瞭,她想報復你,別看她表面看起來很文靜,心眼兒小著呢。」

  原來周琳依切開是黑的?

  「你也不阻止她?」我驚瞭。

  「我本來不想答應的,可是她跟我說不答應就把我們的事告訴爸媽。而且,她跟我保證肯定很有意思。我一想,確實很有意思,你都不知道你早上進門時的表情多搞笑,哈哈。」周依依笑得花枝亂顫。

  「你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看著樂不可支的周依依,我無奈道:「現在傳這麼遠,我們的事被老師知道怎麼辦?」

  「不承認不就完瞭?」周依依挑挑眉毛,不以為意。

  「行、吧。」笑吧,有你哭的時候。

  周依依再次靠近我,笑瞇瞇的悄聲威脅道:「哼,看你還敢不敢想什麼姐妹花。」

  我朝天翻個白眼,轉頭回到教室,甩出一句:「老師問起不要承認啊~」

  第二節課的課間時間長一點,我來到高二三班,隨手叫住一個出來的女生:「你好,可以幫我叫一下周琳依嗎?」

  「你是?」她狐疑的看著我,然後眼神莫名的試探開口道:「張惟風?」

  「是我。」我摸瞭摸鼻子,不是吧,這也能猜出來。

  她饒有興味的笑笑,轉身進瞭教室,很快,周琳依一臉羞澀的出現瞭,隨之而來的還有幾個看熱鬧的腦袋。

  看著她羞澀的面容,我感覺有些不真實,但還是開口道:「大姐,不要這麼玩我吧。」

  她抬起頭,羞澀中顯出一絲緊張:「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被傳開。」

  對於她的表情我沒有多想,隻是無奈道:「玩也玩瞭,您澄清一下,好吧。」

  隻見她忽然上前一小步,清純的臉上掛著羞澀的紅暈,委屈道:「可是,我真的喜歡你呀。」

  草!這絕對不是我見過的那個周琳依。您這演戲給誰看呢?

  看著她身後教室門裡幾個面露驚訝的腦袋,我忽然明白她演給誰看瞭,不是,您老還要玩嗎?

  「別演瞭,你正常點好不好。」我有點頭痛。

  「對不起~」她低頭弱弱的回答。

  不是,再這樣下去真說不清瞭,我看她戲癮有點大,隻好請求道:「我們去那邊說好不好。」

  「嗯。」她現在的人設是乖巧小白花,隻能順從的點點頭。

  來到天臺的樓梯處,總算沒有旁人的目光。

  兩人站定,周琳依臉上的羞澀已經被笑容取代,她玩味的看著我:「有趣嗎?被全校關註的感覺還不賴吧?」

  「姐,我叫你姐,趕緊收瞭你的神通吧。」

  「我現在去澄清,你覺得他們信嗎?而且,為什麼要澄清呢,你將成為我們學校的傳說,不好嗎?」周琳依一副吃定我的表情。

  「這樣對你的聲譽也不好吧,我又沒得罪你,何必呢……」我開始勸說她。

  「我高中又不打算談戀愛,無所謂啊~」她雙手抱胸,歪著頭打量我:「至於得罪嘛,哼哼~」

  「那你想怎麼辦?」我隻有苦笑。

  「就這樣唄,而且,雙胞胎姐妹花,不是你們男人的夢想嗎?幹嘛一副吃虧的樣子,你就偷著樂吧。」她笑容玩味。

  這要是真的我就認瞭,可她一副擺明要耍我的樣子,我樂個屁啊。果然,周琳依切開是黑的。

  「話說,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跟你表白。」既然擺不平周琳依,我幹脆就擺爛瞭。

  「我們班的王越,挺老實的一個人,你都不知道,我當時跟他說我喜歡的人是我妹妹男朋友時,他那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呵呵~」周琳依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仿若心情十分愉悅。

  真是個惡劣的女人,肆無忌憚的玩弄純情少年的感情。我咧咧嘴,突然有些好奇,問道:「那你之前拒絕表白是怎麼說的?」

  周琳依饒有興致,「我想想……用得最多的是同性戀,其次是喜歡大叔,偶爾還會說不喜歡成績差的。」

  這可真是個魔女,我咂咂舌,嘲諷道:「看來,眼瞎的人也不少啊。」

  「怎麼?你不眼瞎?也不知道是誰,還想摸我的腳呢。」周琳依不屑的看我一眼。

  今天一直被周琳依打壓,我有點受不瞭,陰陽怪氣的反擊道:「啊?你隻剩下身體能吸引男人瞭嗎?」

  周琳依頓時氣急,可當她看到我露出的得意笑容時,又突然轉怒為笑,悄聲誘惑道:「對呀,隻剩下身體哦,姐妹花喲,想變成真的嗎?」

  我一瞬間口幹舌燥,原本被戲耍的鬱悶全都變成胸中熊熊的欲火,堪堪維持住表面的冷靜,不屑道:「我還想考清華北大呢……」

  「之前說過的話還有效哦,隻要依依同意,我怎樣都可以的。」周琳依朝我甩個媚眼,看著我被她逗得神思不屬的樣子,心情愉悅的轉身離開。

  周琳依,你可真是個玩弄人心的惡魔。

  「呼~~」我長舒一口氣,算瞭,認真我就輸瞭,不能掉入她的陷阱,強行移除腦中不堪的思想,我也鬱鬱回到教室。

  把上午混完,我收拾收拾準備去吃午飯,既然和周依依的事已經公開瞭,我幹脆走到她面前:「這位美麗的小姐姐,可以賞臉吃個午飯嗎?」

  周依依笑容燦爛,朝旁邊幾個女同學道:「你們看見啦,帥哥有約,你們自己去吃吧。」

  「哇,依依你不是吧~」

  「沒聽過秀恩愛死得快嗎?」

  .....。

  毫不意外的迎來眾人吐槽,周依依毫不在意,心情大好的跟我走向食堂。沒曾想剛出教室就被叫住瞭。

  「你就是張惟風?」一個看起來流裡流氣的男人,身材瘦弱,旁邊還有幾個男的,有點眼熟,好像是周琳依他們班的,今天上午好像掃到過。

  看他的體格,我沒在意,「是我,有事?」

  「我警告你,你離周琳依遠點。」他一臉桀驁,仿佛很難馴化的樣子。

  我還沒說什麼呢,周依依不樂意瞭:「你誰啊?我們的傢事關你屁事。」

  傢事!這句話形成絕殺,男的囁嚅幾句,也想不到好的回答,但周圍這麼多人盯著他,一時有點下不來臺,最終恨恨的盯著我,甩出一句「你給我等著!」然後頭也不回的狼狽離去。

  不是,你瞪著我幹嘛,我也沒說啥啊~

  看著剩下幾個面面相覷的男同學,我好心的問瞭一句:「你們也要管我們的傢事嗎?」

  他們同樣對我怒目相視,但最終還是無話可說,全都怏怏的離去。

  這個小小的插曲很快就過去,我和周依依都沒有放在心上,但我沒想到,就這麼一件簡單的小事,竟會給我帶來如此大的麻煩。

  下午,我和周依依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同樣在辦公室的,還有周琳依,俏生生的站在辦公室,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來瞭,鄭老師,這就是張惟風和周依依。這是三班班主任鄭老師。」班主任老楊笑瞇瞇的,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鄭老師好。」鄭老師同時也是年級教導主任,女的,四十多歲,此時臉色有些難看。

  「人都到齊瞭,那就說說吧,有人舉報,聽說你們三個人在談戀愛?」老楊臉色奇怪,在三個人這幾個字上加瞭重音。

  肯定是中午那幾個人,一點脾氣沒有還他媽的玩舉報?老子真是~

  我趕緊叫屈:「這都哪裡傳出來的謠言,老師,您可不能聽他們胡說。」

  鄭老師這時開口瞭:「這件事我已經打聽過瞭,在學校已經傳開瞭,早戀,還是三個人!影響極其惡劣,你們最好老實交代。」

  見周琳依站在那裡低頭不肯說話,我也不好讓周依依去面對老師,隻能開口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有人跟周琳依同學表白,然後周琳依同學跟他開瞭個玩笑,沒想到事情被傳開瞭。」

  「周琳依,是這樣嗎?」鄭老師不置可否。

  周琳依埋著頭,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老師,我就是怕他纏著我,開瞭一個玩笑,沒想到~沒想到~~~對不起。」

  這妖精挺會演啊,我心裡默默點贊。

  鄭老師看起來挺喜歡周琳依,見她語帶哭腔,轉而看向我和周依依,「那張惟風,你和周依依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沒事啊~」我無辜道。

  鄭老師和老楊對視一眼,老楊接口道:「你們第二節晚自習幹嘛去瞭?」

  我和周依依對視一眼,同樣看出瞭彼此眼中的不妙,隻能沉默不語。

  「周琳依,你也知道他們在早戀?」鄭老師開口。

  「我~~我~~~不知道~」周琳依驚惶的看瞭我一眼開口否認,隻是傻子都能聽出來她的意思。

  「行瞭,情況我們大概都瞭解瞭,學校原則上事禁止早戀的,這件事我會通知你們傢長,你們自己解決吧。」鄭老師最終蓋棺定論。

  隻要不是影響惡劣,早戀這件事在學校並不算什麼事,一般情況下,老師即使知道瞭也會裝作不知道,但真沒法避開的情況下,肯定會通知傢長的,老師也害怕擔責任。

  但我怕的就是通知傢長啊,我不肯放棄最後的機會:「老師,別通知傢長吧,我們真沒早戀。」

  周琳依也一臉苦相:「老師,不關我的事啊。」

  隻有周依依沒所謂,閉嘴不言。

  「我也沒說你們早戀,具體情況什麼樣,我會和你們傢長反應的,你們自己去跟傢裡解釋吧,還有,在學校註意影響,不該開的玩笑不要亂開。行瞭,下去吧。」鄭老師揮揮手,把我們趕出辦公室。

  三人走出辦公室,互相看看,隻有周依依還樂得出來,對著她姐嘲諷道:「一臉苦相幹嘛,這不都是你引出來的事兒嗎?」

  「誰知道有人會告老師啊,我真是倒瞭血黴。」周琳依扶額。

  「你倒黴,我這個躺槍的還沒說話呢。」我才不知從何說起,媽媽知道我早戀,也就知道我一直以來都在騙她,我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眼見一切進展順利,我還想找機會更進一步呢,現在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瞭。我甚至不能在周依依她們面前表現出多難受,隻能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和她們閑扯幾句,這才鬱鬱回到教室。

  晚自習的時候,也沒和周依依去小樹林,被班主任老楊叫住,分別找我和周依依聊瞭幾句,什麼註意學習啊,什麼已經通知傢長啊,反正就是那些老生常談的問題,我還在想媽媽的反應,隨口敷衍瞭幾句便回到教室,下課鈴響,起身回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