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抱著孩子靜靜的坐在病床一邊,片刻後,病房外開始有人吵鬧:「小姐,你不可以進去,這裡是重癥監護室,裡邊已經有人在探望瞭!」
嘭,小護士沒來得及拉住那人。
進來的正是小姨子。
姐妹相見,原本應該是很高興的事情,然而小姨子一進來,便劈頭蓋臉的問道:「你又來瞭?你可真夠上心的啊,你憑什麼把錢都花在他的身上,他隻不過是一個和死人沒區別的人而已,你為什麼不把錢花在該花的地方上,我們的爸爸媽媽更需要這筆錢!」
妻子像是完全不認識小姨子,她囁嚅瞭一下嘴巴,道:「雪嵐,這幾年你變瞭,變得我都不認識瞭,你什麼時候這樣冷血無情瞭?」
小姨子怒氣沖沖的推開小護士,在病房裡道:「沈雪蕓,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裝聖母!誰無情你心裡比我更清楚,為瞭這個半死不活的人,你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可以不管!」
小姨子也已經淚流滿面,兩姐妹互相流著熱淚看著對方。
「我們不是沒有盡力救他,我們已經盡力過瞭,明知道一點希望都沒有,你還要把這救命的錢投到這個死人身上,是我冷血無情還是你腦子有問題?」
小姨子越說越急。
片刻後,小護士叫來瞭醫院的安保人員,小姨子被人拉走,可是即便在走廊裡,小姨子仍然不甘心的朝著姐姐大喊:「沈雪蕓,你真自私,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你的腦子裡隻想著你的愛情,隻想著你的那個男人,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自己的爸媽?!」
妻子含著淚,全身無力的看著親妹妹被人拉出去,女兒在懷裡哇哇哭瞭起來,妻子連忙關上門,退瞭出去。
……
丁曙光用大燈照著薛小陽,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在沙灘公廁裡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這些公廁裡的照片是不是你拍攝的!」
薛小陽渾身都是冷汗,他的嘴唇蒼白,眼神已經無力,但他咬緊牙關,仍倔強的道:「是,是我,全都是我!」
丁曙光道:「不要死頂瞭,你的情況我們都瞭解過瞭,你見到比較暴露的女人就會本能的厭惡害怕,剛才你連照相機都拿不穩瞭,還怎麼拍攝!??還怎麼去強暴女人?」
薛小陽冷笑道:「是!我的確很討厭女人,因為我在孤兒院時有過這樣的經歷,但是我從那裡出來10幾年瞭,人是會改變的,我一直在嘗試讓自己變成個喜歡女人的正常男人!就因為這個,我曾經和一個很喜歡的女人錯過,那些就是我拍的,我強迫自己拍攝這些,為瞭自己不那麼厭惡害怕女人,我找的還是咱們臨湖市最漂亮性感的女人,就是為瞭讓自己對女人重新產生興趣,難道不可以嗎?!!難道我想做個正常男人有錯?」
薛小陽拋出這樣一個理由。
丁曙光疲憊至極,沒想到薛小陽到瞭現在還嘴硬,他仍舊一口咬住不放!
事情陷入瞭僵局,丁曙光隱約覺得事情可能比想象的復雜,但是辦案靠的不是感覺,而是證據,能夠寫入案件卷宗的證據!他需要的是這些!
因為薛小陽被抓,陳主任等人對蘇成的意見很大,電視臺的人宣佈罷工,不願意繼續接拍關於臨湖海洋館的內部視頻,這是蘇成始料未及的。
蘇成感到有些頭疼,下班以後回傢,寧馨坐在客廳裡低低的抽泣著,她不斷自責著,是自己的疏忽大意,讓沈雪蕓趁機帶著孩子離開。
蘇成卻並不擔心,他知道,妻子遲早要回來,她要回來和自己辦完所有的離婚手續,才能如願以償的和那個男人雙宿雙飛,與其像以前那樣滿世界的去尋找她,還不如守株待兔。
對於蘇成來說,尋找妻子就是浪費時間!
他相信,妻子也不想見自己,她不解釋,是因為她不想把關於她的那些醜事告訴自己,可是蘇成就是這樣一個執著的人,你不說,那麼我偏偏要把它挖出來,好讓妻子那虛偽的真面全部無所遁形,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蘇成已經做好瞭心理準備,隻是他想看看,妻子倒底有多墮落,他相信那個最開始郵寄給自己的視頻,隻是妻子墮落的第一步而已,後面有更為污的畫面!
盡管蘇成一再告訴自己,自己與她已經形同陌路,但想起妻子一步步滑向墮落深淵的情景,蘇成的心情還是難以自制。
蘇成明白,對妻子完全忘情是不可能的,那段逐步墜入黑暗的經歷,他一定要知道!
直覺告訴蘇成,薛小陽隻不過是一個替罪羔羊,但是他卻找不到可以突破的口子,如果薛小陽一直咬死的話,那麼案件也隻能這樣結案瞭。
蘇成覺得頭有點痛,鼻子也有點堵塞,感覺自己好像感冒瞭,他拿出藥盒,裡邊有一個塑料瓶,那是妻子給自己準備的感冒藥,以前的話,蘇成頭痛鼻塞的時候,就會吃這種感冒藥。
蘇成吞下一顆,然後閉著眼睛休息瞭會,30分鐘後,頓時感覺舒服瞭許多,頭也沒那麼痛瞭!
蘇成醒後,接到瞭丁曙光電話,原來網絡上一些關於妻子的照片流傳的比以前更多瞭!
也就是說那個論壇幕後的操作者,又開始行動瞭。
遺憾的是,那人十分狡猾,照片是在一傢黑網吧裡上傳的,根本無法追查下去。
然而正是這個消息,讓蘇成更加堅定瞭,拍攝和刻錄那個視頻光盤的並非薛小陽,而是另有其人。
那個傢夥太著急瞭,他一味的隻想讓妻子的照片瘋傳,卻忘瞭原來警察查辦的上傳照片的嫌疑人薛小陽,此時正被關著呢。
蘇成覺得這是對付露出的馬腳,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這讓蘇成不解。
但問題是現在,明知道另有其人,卻沒有任何的突破口。
蘇成決定再次走訪一次薛小陽生活的那傢孤兒院。
他隻是想多瞭解一些薛小陽,雖然薛小陽不是那個褲衩男,但蘇成總覺得薛小陽是關鍵人物。
也就是說,這個褲衩男,和薛小陽有關!
問題是,薛小陽是孤兒,他沒有什麼親人,與他有關的人也少的可憐。
所以蘇成覺得孤兒院或許是個突破口。
蘇成找到瞭院長,院長對薛小陽被捕也感到不理解,他認為薛小陽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雖然被人傷害過,但卻從不會去主動傷害別人,這是院長根據當年薛小陽在院裡的表現得出的結論。
院長拿出瞭當年薛小陽的照片,他的合影比較少,孤兒院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是成長在一個不幸的童年,照片上的薛小陽面容嚴肅,不茍言笑。
蘇成翻瞭很久,終於翻到幾張薛小陽和其他人的合影!
照片保存的比較好,封閉在一個相簿裡。
和薛小陽合影的是個很陽光的大男孩,長的比薛小陽高些。
蘇成看到照片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是這個人?
蘇成這樣猜想是有原因的,這個人的大概輪廓和王峰的合影上的那個人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