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很亮的路燈燈光照射在車子裡,因為喝過酒妻子處於半醉的迷糊狀態,加上燈光晦暗,所以她擔心是自己看錯瞭,所以妻子微微睜開瞭眼睛,仔細的往那個地方看瞭過去。
妻子甚至將腦袋稍稍往旁邊靠瞭靠,她終於看清楚瞭。
沒錯,自己沒有看錯。
妻子雖然覺得全身懶洋洋的,但事實上她的意識卻不是很模糊。
那個儲物箱嚴格來說應該叫做儲物格,位於駕駛位的右下側,所以位置剛好在妻子和丁曙光之間,裡邊通常會放一些飲料或者其他雜物。
這時丁曙光側過頭來,道:「好點瞭吧,我把車窗全部打開,你多吹吹風,如果覺得差不多瞭,那我繼續開車,盡早把你送回傢去!」
妻子點點頭,然而此時她的註意力卻全部放到瞭那個儲物格子裡的內褲上瞭!
那個兩隻手掌大小的儲物格裡,那條黑色的蕾絲邊內褲的邊角被夾在外面,鏤空的紫色花紋,幾乎隻有半個手掌大小的佈料,能將一個女人的誘惑最為完美的襯托出來。
但這樣一條十分隱私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妻子的眼神一直對著那兒,恰巧,丁曙光準備發動汽車,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汽車幾次都沒有發動起來。
要知道蘇成的這輛車還是輛新車,之前妻子坐過好幾次,從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但今天在這裡卻偏偏發動不起來瞭。
妻子就是覺得丁曙光的皮卡車有點破舊而且裡邊比較臟,所以才要讓他開丈夫的車,她對這張細節是很在意的。
妻子有些難受的往周圍看瞭看,這裡是一條岔路,周圍全部是綠化林,風把樹林吹的嘩嘩作響。
妻子忽然縮瞭縮身子,心想,他,他這是想做什麼?
怎麼不開車?是故意把車停在這兒的?還有這條褲子,為什麼擺在裡面?
妻子想到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丁警官也曾經在這輛車子裡和某個女子那樣過?
在這樣幽暗且偏偏的環境下,妻子不得不胡思亂想,因為她有點害怕!
然而,妻子忽然想起來,這是丈夫的車,丁警官是第一次坐進來,那麼這條內褲應該是丈夫放在裡邊的才對!
妻子記得好像自己在美湖號上就曾經遺落掉一條,但究竟是不是這種褲子,她卻有點記不清瞭。
妻子的腦子亂轟轟的,那就是說,丈夫最近和某個女人在車裡弄,然後那女人將這東西遺忘在這裡瞭。
又或者這條就是自己遺落在美湖號上的,是丈夫因為不信任自己,一直在追蹤自己,他找到瞭這條褲子,準備過幾天拿來質問自己?
總之這條東西肯定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肯定有一個故事在裡面!
「這車看著挺不錯的,關鍵時刻怎麼不靈光瞭!」
丁曙光低下頭,然後把手伸到瞭儲物格裡去,在儲物格裡還放著一個應急手電。
妻子看到她這個動作,一下子就緊張瞭起來,心臟噗通噗通的加速跳動起來。
無論如何一個男人在女人面前拿出這樣一條私密的物件,都會讓當事人雙方十分的尷尬!
一想到這個,一想到自己就坐的地方可能曾經就是那個女人躺過的地方,妻子便渾身發抖,另外她覺得臉頰上開始發燙,身體也越來越燥熱。
丁曙光終於抓到瞭那個手電,那條褲子就壓在手電下面,道:「我下車看看!」
丁曙光拿著手電準備下車時,車子忽然有給發動瞭起來,丁曙光道:「奇瞭怪瞭!」
接著,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裡還抓著一個什麼東西。
丁曙光把手湊近自己一看,頓時傻掉瞭。
手電筒的光將車子裡的皮座椅上的每一顆灰塵都照的一清二楚,也把妻子那如雪的肌膚也照的一清二楚。
丁曙光半天沒有蹦出一個字來,過瞭片刻,他才道:「這,這是你的?」
說完這話,丁曙光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蠢瞭,蠢到瞭傢!
妻子的臉刷的紅瞭,這是自己丈夫的車,如果這條丁字褲不是自己的,那還會是誰的呢,如果不是自己的,那不就等於承認自己的丈夫有外遇?
丁曙光連忙把那條佈料少的可憐的褲子從手裡拿瞭下來,然後塞回儲物格裡!
「抱歉,我剛才看瞭不該看的東西!」
丁曙光舒瞭口氣,他這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該下車呢,還是該做點其他什麼的。
妻子緊張的要死,她頭暈暈的,道:「丁,丁警官,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
丁曙光笑瞭笑,道:「我沒有亂想!」
妻子這才釋然,她不敢看丁曙光,道:「不說這個瞭,丁警官說說你自己吧?」
「我有什麼好說的?」
丁曙光打開車門,讓清新的空氣吹進來。
他準備立刻將妻子送回去,然後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瞭,他不想節外生枝。
「比如說,你的妻子是什麼樣的,還有你的小孩在哪裡上學,今年幾歲瞭?」
丁曙光的臉色為之一暗,似乎妻子的話觸動瞭他的心事,道:「妻子?她早就已經去世瞭,我們沒有孩子!」
丁曙光神色變得很痛苦,他扶著額頭,眼眶也有些濕潤瞭,道:「幾年前,我就是臨湖市公安局的幹警,那時候我經常加班查案,和妻子結婚半年多,卻聚少離多,現在想想,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
丁曙光那高大的身軀坐進瞭駕駛座椅上,眼睛看著前方,道:「有一次妻子回娘傢探親,她坐的就是你上次坐過的那趟列車,列車上有幾個歹徒想搶劫妻子,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肯定會把身上的錢乖乖的交出來,可是妻子也是畢業於警察學校的女警,她就和歹徒搏鬥瞭起來,想把他們抓捕歸案,可沒想到對方人多,妻子就在那次被歹徒給刺死瞭!」
妻子渾身一震,自己無意間的問話,打開瞭丁曙光那塵封在內心多年的往事,她的本意隻是想轉移剛才丁字褲的話題而已。
而此時,妻子側過頭去一看,丁曙光整個人陷在瞭真皮座椅裡,他的雙手撐著扶手,結實的身體顯得格外的疲憊虛弱。
一向在妻子心中充當別人保護傘的丁警官,這時變得特別的脆弱,特別的需要人保護。
妻子的心顫抖瞭一下,對於自己出現這種感覺和悸動,妻子十分的不解。
而此時,丁曙光已經淚流滿面,他沒有擦,而是默默的坐在那裡,低沉的說道:「從那以後,我就從臨湖市公安局辭職,我托瞭倪書記的關系,進入瞭鐵路系統,當一名乘警,目的就是為瞭把那幫畜生一網打盡!」
丁曙光抓著頭發,想到十分痛苦,道:「可是,這幾年來,我隻抓瞭些小狗小貓,真正的歹徒卻一直沒有落網,我真失敗,真的好失敗!」
看到丁曙光無比頹廢痛苦的樣子,妻子的眼睛也濕潤瞭,她情不自禁的伸出瞭手,在這個結實的男人的腦袋上摸瞭摸,將他的頭發理瞭理,然後盡量平靜的道:「丁警官,其實,我覺得你不必心裡內疚,你妻子如果在天有靈的話,肯定希望你可以過的開心一點!」
妻子能感覺到丁曙光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他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動著,妻子側過身,柔聲的勸說道:「丁警官,你有沒有考慮過重新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