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紳看向他的當事人,開庭前眼裡的恨意全部藏瞭起來。韓夢西的心思他早已知道,甚至也給瞭一些建議,但現場一看還是沒想到學校裡原來還招過這樣一個影帝。“陳秋舞小姐,我向您道歉,非常抱歉我對您做過的事情,我真的是出於對你的愛慕才做出親密的舉動,本意沒有想傷害你,我甚至想到瞭如何向你表白、求婚,請你原諒我不知分寸的愛。”
韓夢西此言讓陳秋舞坐不住,幾乎立刻就要跳起來揍他。龍砂趕緊按住她的腿讓她做好。聽眾席上的白涳蒙也搖瞭搖頭,示意她忍住。
“你的錄音是我朋友提供給我的,我到今天還是欣賞、愛慕你!我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容易被愛情沖昏頭腦,對不起,我想您道歉!”韓夢西念詩似的說著‘情話’一般的辯解,然後又看向法官,擺出一副懊悔難過的模樣,“審判長,審判員,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瞭,我錯在一時沖動,錯誤估量瞭力量的差距,我是愛她,沒有想過傷害她,工作中我也處處照顧她,剛剛進行瞭舉證,我向她道歉,但那真的不是什麼強奸。”
陳秋舞還想說點什麼,但龍砂靠近她,“別說瞭,法官都知道。而且很快就會休庭,要遵守法庭紀律。”
她忐忑不安地看向法官,但法官面無表情,幾乎看不出什麼信息。龍砂再拍瞭拍她的手,讓她別擔心。
咚。法槌再敲,宣佈休庭。書記員讓他們簽過字,庭就開完瞭。
走出法庭,陳秋舞深深吸瞭一口氣。她左右張望著,擔心韓夢西突然的出現。龍砂拎著包從後面跟上,看出她的擔憂,“沒事,法院現在有規定,這種強奸案子下瞭庭也不會讓你們見到面,都是受害人先走,他們還要再辦幾道手續才能出來。”
“哦,這樣啊。”陳秋舞點點頭,放松下來。法院的墻內種植瞭兩棵高大的玉蘭樹,上面已經有綠色的嫩芽冒出來,長得快的嫩葉沐浴在陽光下,就像發著綠光一般。
白涳蒙挽住她的手臂,“我們走吧。”纖細的手臂抱住她的,陳秋舞感覺到一陣久違的放松,就連剛剛庭上韓夢西的發言帶來的不快都被沖淡瞭。她回身擁抱瞭一下白涳蒙,“謝謝你,祝你早日離婚。”
白涳蒙聽瞭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活波而嬌美。“借你吉言!我們去吃點好吃的吧!”
龍砂跟檢察官聊完,揮手告別,加入瞭她們。“穩瞭,陳小姐,白小姐。”三人相視一笑,一同上瞭車。
一個月後,龍砂收到瞭法院的判決書,連忙掃描好,給白涳蒙和陳秋舞發瞭一份,法院判決他因強奸既遂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既然刑事案件的判決書下來瞭,很快白涳蒙的離婚案也要開庭瞭。
真宙收到法院的通知書,在日歷上重點標註瞭開庭的日子。還沒有跟爸爸媽媽說要上庭指控韓夢西的事情,後來也沒有與他再聯系,真宙還是沒有打敗內心對他的恐懼,這種惴惴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續到開庭前。坐在等待室裡,真宙忐忑地交錯著手指,時而用紙巾擦擦手心的汗水。
“真宙女士,請證人到庭。”法警敲開瞭門,帶她走進法庭裡。
真宙低頭走著,法庭內的瓷磚擦的很幹凈,凳腳是橙黃的木色。走到證人席,法官與她核對完身份信息,一字一句像念經一樣,她機械的點點頭,信任法官不會出錯。
“下面由原告方對證人進行提問。”法官的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真宙女士,”朱麗葉叫瞭她的名字,“請問你與韓夢西是什麼關系?”
真宙有點難為情,低頭盯著證人席的桌面。她如實回答,“我與他是情人、前男女朋友的關系。”
“那你和他維持情人關系的時候,知道他已經結婚瞭嗎?”朱麗葉繼續問。旁邊白涳蒙已經露出瞭不忍的神情,其實她面皮薄,真的不需要做到這一步。
她又回想起那一天,她看見韓夢西和真宙在床上激烈做愛的場景。她在門外聽見瞭真宙的求饒,但是韓夢西不依不饒地發泄著自己的情欲,憑體力差距將她的呻吟和哭叫撞成破碎的音符。
後來在車裡,真宙承認瞭這一切,難過、愧疚的神情像烈酒將她的五官揉成一團。白涳蒙不怪她,甚至在拍她的背安慰她時還想為瞭她手刃睡在自己身旁的那匹狼。早知道應該聽聽爸爸的意見,白涳蒙責怪自己識人不清。提出離婚前後,她們是在車裡上商量對策,真宙主動提出先穩住他的時候,她感覺到一種近乎孩子長大瞭的欣慰。最後,開庭前,也是在車裡真宙改變心意願意作證……白涳蒙知道自己擁有的物質太多太多,因此能擁有人的情意,更為珍貴。
思緒回到現在,真宙還在如實陳述。“是的,我知道他已婚。我與他維持這段關系,主要是受到脅迫,他拍瞭我的一些隱私照片和錄像,為瞭不讓他把這些東西泄露出去,我不得不服從他的要求,在他結婚後仍然與他維持情人關系,每周見面。”
對面的律師無聲地冷笑。為瞭對付這麼個新出現的證人,他跑瞭好幾趟看守所,向韓夢西收集她的情報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