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宙回到座位,臉還是熱熱的。蒲垣歌,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啊。打開手機,連硯打瞭好幾個電話。真宙回瞭條消息:怎麼啦?
連硯秒回:我來楊城瞭,晚上一起吃飯見個面?
真宙沒想到他竟然會來楊城,之前好像也還有沒說完的話,欣然答應。
這一晚,將不會是平靜的夜晚。離強奸案開庭,還有三天。
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白涳蒙剛剛在陽臺上送別晚霞的最後一抹餘暉。現在這個季節,天黑得挺早。再過一會兒,保潔阿姨就會上來收拾桌面。林遠濤回房間裡不知道搗鼓什麼去瞭,她放下纖細透明的高腳杯,輕輕擦幹上面的唇印。
白涳蒙點開門口的監視器。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顯示器上,寬闊的肩背曾經被她緊緊擁抱過無數次。但現在隻令她作嘔。
“你來幹什麼?”白涳蒙不肯開門。
“我回來瞭,想來看看你。”門後傳來韓夢西的聲音,裡面有無法掩藏的失落和憔悴,像一頭受傷的鹿,向信任的獵人展示自己的傷口。
“別看瞭,法庭上見。”白涳蒙內心冷笑。這男人為瞭自己,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馬上走。”
韓夢西不願意相信曾經的小迷妹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繼續擺出一副深情可憐的模樣,企圖挽回白涳蒙。
她也不跟他多廢話,林遠濤聽見客廳的動靜已經出來瞭,白涳蒙遞給他一個交給你瞭的眼神,回瞭房間。
喀噠。門開瞭。韓夢西心中暗自高興,更相信沒有女人能抵抗自己這張臉,卻沒料到開門的是一個比自己更高更大的男人。他還想再裝成深情的丈夫質問妻子為什麼在傢裡藏瞭個男人,還沒開口,就被男人摟住肩膀“下樓談談”,被林遠濤的手臂攬住的一瞬間,他才驚恐地發現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格鬥技巧都隻能一敗塗地。
真宙按著導航,來到連硯定位的飯店。這是一傢裝修精美的日式料理飯店,門口鋪著細細的白沙,白沙被推成瞭精巧的圓形組合圖案。門後走出來一位穿著和服的服務生,“你好,請問有預定嗎?”
真宙連忙說,“有的,連先生。”
“這邊請。”服務生引著真宙進瞭一個包間。
但意外的是,包間裡卻沒有人。真宙疑惑地看瞭眼時間,她確定現在是東八區晚上六點三十分。連硯也學會遲到瞭?
真宙坐著玩瞭會手機,外面敲門問是否可以上菜瞭,可是人還沒有來呀。真宙端詳著桌上的茶杯,那盤黑色的小杯中盛瞭茶水,在清亮微黃的茶湯中可以一窺餐具的玄機——低調的黑色底色中反射著金絲鑲嵌的花紋,似冰裂,巧奪天工。看向窗外,寬闊的江平靜地流淌著,在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遠方的楊城大橋和楊江大橋,車水馬龍,如同紅色的燈帶束在江上。
這地方絕對貴得上天。真宙心想,我那點工資哪裡吃得起這裡。
摸出手機給連硯發瞭兩條微信,他沒有回。過瞭一會兒,給他打電話,還是沒人接。他該不會是被綁架瞭?真宙不安地轉著茶杯,等啊等,外面的服務生又來問瞭一回,眼看馬上八點瞭,還是沒人來。
哼。真宙有點生氣瞭。約瞭人怎麼不來呢,聯系也聯系不上。她給連硯發瞭個錘子的表情,跟他說自己要先走瞭。還是沒回復。
我走瞭!真宙對著對面的空椅子說。
剛走出走出包廂,在低矮的日式屏風後,真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真宙悄悄走過去,拍瞭一下女孩的肩膀。
“白涳蒙!你來吃飯嗎!”真宙十分高興,拉住白涳蒙的手臂,“我跟你說!這個地方看著好貴啊!”
白涳蒙沒想到會遇見真宙,眼中的驚詫一閃而過,留下的全是滿眼歡喜,“啊!真宙!”她推著真宙的肩膀轉瞭個圈,在她耳邊悄悄問,“屁股還痛嗎?”
真宙立刻變瞭臉,一副委屈極瞭的樣子,撒嬌道,“嗚嗚好痛……要美女貼貼!”白涳蒙笑著打瞭她一下,“來跟美女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