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夢西從餐廳出來,感覺氣悶。回到車上,他扯送領帶想給自己松一口氣,但似乎領帶也跟他過不去,越扯越緊。
煩死瞭。他重重地靠到座椅上,仰頭揉瞭揉太陽穴。廢物一個。回憶著薑海紳說的話,他在也不覺得從前的學長有什麼光環,純粹就是廢物一個。說什麼證據完整勝率極低啊!都給他提供那個婊子的錄音瞭,她那麼騷,被人強奸不是活該嗎?
還有白涳蒙,真是小看她瞭,為瞭離婚,能花這麼大力氣給陳秋舞打官司。
想到那個女人,他漸漸冷靜下來。掰下車頂上的鏡子,韓夢西看見鏡子裡的人,濃眉星眼,鼻梁筆挺,因缺水而發皺的嘴唇就像幹枯的玫瑰。輕微的黑眼圈和凌亂的胡茬賦予這張臉憔悴的破碎感。他對自己的臉一直很有信心。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抗住這張臉。
盯著鏡子看瞭一會兒,韓夢西勾起嘴角,就像在迷霧中亂撞的鹿找到瞭出口的方向。
吃過午飯,陳秋舞又把真宙送回工位。她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看她,上午也是這樣的目光。本能地回過頭,對上一雙夾雜著不少紅血絲的眼睛。
“他是誰呀?”陳秋舞問真宙。
剛剛一同吃飯的時候真宙和陳秋舞聊瞭不少,主要是陳秋舞向她分享瞭許多自己喜歡的東西,真宙才發現陳秋舞略帶冰霜的表象下燃燒著可愛的小火苗,現在她已經將陳秋舞劃分到朋友的范圍裡瞭。真宙看過去,蒲垣歌正在工位上探頭看向她們,伸長脖子的樣子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獴。
“是我同事,蒲垣歌。”真宙悄悄說。
“你們部門加班這麼嚴重的嗎?真可怕。”陳秋舞小聲吐槽,“人都熬成兔子精瞭。”
兔子精,形容蒲垣歌倒是很形象,皮膚白白的,眼睛紅紅的。真宙忍不住笑出聲。旁邊睡著的同事發出嘖的一聲,真宙又立刻閉嘴。
陳秋舞看瞭看時間,也差不多可以回工位瞭。她向真宙確認過上午沒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也就放心的走瞭。
她前腳剛走,後腳蒲垣歌就悄悄摸過來。“有沒有給我帶咖啡?”
“有的有的!”真宙打開包,從裡面掏出一罐溫熱的咖啡。遞給他時指尖發生瞭觸碰,細微的電流傳瞭過來。
蒲垣歌接過,卻沒回工位,徑直走進瞭消防通道裡。剛才輕微的觸碰打亂瞭他心裡好不容易擺正的天平,一端放著對真宙的喜歡和期待,另一端放著理智和不願承擔失敗後果的謹慎。要和她說嗎?她是不是也看出來瞭?昨天送她回去,還有在洗手間裡……蒲垣歌喝瞭口咖啡,是咸是甜都沒有嘗出來,隻聽見黑暗的消防通道裡心在怦怦跳。
他想按住胸口讓那顆該死的心別跳得這麼慌張,指尖觸碰到口袋裡的一團硬物。他想起來,是真宙昨天在醫院做檢查得單據……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浮現眼前,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瞭。蒲垣歌下定決心。
他去哪裡喝咖啡啊?真宙被他的行動路徑弄得非常疑惑,平常同事們不都是在辦公室裡直接喝?
但沒過多久,他又折回來瞭。手上沒有瞭咖啡。
“你的咖啡呢?”真宙悄聲詢問。
蒲垣歌看上去非常著急的樣子,拉住她的手,“快來幫我,你給的咖啡好像打不開。”
咖啡打不開?真宙的疑惑簡直被放大瞭二十倍,易拉罐的咖啡會打不開?
蒲垣歌拉著她沖進消防通道裡,真宙還在糾結咖啡的事情。“咖啡呢?”她左看右看,那罐咖啡被放在地上。她正走過去想撿起來,突然被一雙手臂從背後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