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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宛休學瞭一年出去旅遊,回來的時候班級又換瞭一批人,不過舍友沒變,學校沒有因為她又落瞭一年功課把她編去跟低一級的學生一起住。

  如果下午的功課趕,那麼她會在宿舍湊合兩個小時,不用哥哥再來接她回傢。所以這段時間和其他三個舍友相處得還挺好。

  常深依舊沒有回去工作,唯一的日常工作就是照顧妹妹,床上床下多方面照顧,妹妹嫌他有一點點煩瞭常深就會知趣地去看新聞。

  最近常深為瞭妹妹開拓出瞭新的社交,一個星期必帶著宛宛去一趟圈內的聚會。

  一般這種聚會沒有外人,全是圈內熟識的公子小姐,傢裡非富即貴,也不會太過於亂說話。

  宛宛以前參加聚會也認識這些人,作為京圈內的高貴小公主,這些人以前就愛往她跟前湊,但常深不會讓她跟這些人多打交道。再加上宛宛總愛待在傢黏哥哥,要不就是鼓搗她的珠寶裙子,所以她雖然認識這些人,但不熟絡,更沒有女孩子都有的閨蜜類型朋友。

  富傢子弟愛辦聚會,喜歡搞派對,三天兩頭邀請幾十個圈內人過來玩。

  常深雖然出身常傢高門,但從不和這些人鬼混,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也不會和這些人混一塊。但宛宛不一樣,常深想帶著她去交幾個玩得來的女性朋友。

  今天這場聚會是餘傢小兒子餘明易的生日宴會。餘傢傢主餘老是上將,聲望雖然沒有常宗柏那麼高,但在圈內也是不容忽視的存在。他這個小兒子是老來子,自小最受疼愛。給小兒子辦的一場普通的生日宴會,餘老居然邀請瞭自己一群相熟的德高望重的老朋友,實屬非常捧場瞭。

  餘明易覺得自傢老爹瞎湊他生日的熱鬧,其實不過是想找他那堆老頭子一起搓麻將。

  餘老邀請瞭常宗柏,不過常宗柏沒來,倒是常深過來瞭。

  常深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這種場合,免不瞭官方又客套幾句。餘老見他來似乎還覺得有點受寵若驚,拉著他的手慈愛又滿意,料是見慣瞭大風大浪的常深都覺得有一瞬間的不自在。

  其實宛宛和常深一出現在宴會上,宴會所有的目光幾乎都落在瞭他們倆身上。宛宛之前露過好幾次臉瞭,就算在場再多的人好奇她怎麼又“死而復生”,但都不敢上去問。

  視線更多落在常深身上,要知道,想跟他單獨說上一兩句話的人可太多太多瞭,但在場的人大多識趣,自己身份和地位或許是不配去跟他搭話的。

  “阿深,你能來已經是莫大的驚喜。瞧瞧,明易也比你小不瞭多少,一天天的,還是那麼沒個正形。”餘老精神頭好,七十幾歲的人瞭眼神明亮,腰板挺直,說起自己不爭氣的小兒子恨不得將牙咬碎。

  常深跟他碰瞭一下杯,有意將杯口下壓:“餘老說笑。”

  跟餘老說完話,常深帶著宛宛去瞭沙發那邊坐。

  宛宛今天穿瞭一身長袖長裙,該遮的都遮得嚴實,隻露出一小段纖細潔白的腳腕。她有點害羞,一直挽著哥哥的手腕,別人過來跟她講話她也隻是溫聲回應。

  “餓瞭嗎?”常深讓她坐著,自己去糕點自助區拿點她愛吃的過來。

  就他離開的這會兒功夫,外面花園一陣聲音。

  一群打扮得光纖靚麗的公子哥千金小姐們站在泳池邊上,同時看向瞭一個方向。

  宛宛有一點點好奇,勾瞭個頭去看。一個高大卻稍顯瘦削的身影正往這邊走過來。

  黑色的襯衣和西褲,短發利落,除瞭身形消瘦以及臉頰凹陷少瞭幾分俊美多幾分凌厲之外,其他的跟之前沒什麼兩樣。

  不,仔細看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比如說他走得很慢很慢,慢到可能連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都能趕得上他的速度。走路的姿勢甚至有些不自然。

  不過沒有關系,他周身的氣度可以讓人忽視這點變化。

  泳池邊上的男男女女已經竊聲私語起來瞭。

  “不是吧,我幻覺瞭?他怎麼來瞭啊?”

  “……對啊,新聞上不是說他殘疾瞭?”

  “不會這麼快就恢復瞭吧?”

  “從四樓……”那人及時止住,“額,也不快瞭,都兩年瞭。”

  “那他今天來做什麼?別告訴我特地來參加明易生日的,他倆不熟。”

  ……

  宛宛探出去的頭早在看到殷商的那一刻頓住。恰巧,殷商好像能在眾多的視線中感知到她的視線,目光就這麼不偏不倚地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在看到她的那瞬間,宛宛明顯感覺到他的表情變瞭一下,那種表情給她的感覺無法形容。

  像在沙漠中行走瞭很久的人遇到瞭甘泉,激動且興奮,一刻也不能再等待,撲向他的生命之源。

  殷商加快瞭腳步,方向直直的,目的性很明確,朝著她。

  宛宛心跳瞭一下,沒由來的感到害怕和想要逃避,腦袋左右張望急切尋找常深的身影,看到他後立馬朝他的方向小跑過去。

  殷商見她跑瞭,腳步想也沒想地加快。他的腿並不好,能站能走已經花光瞭他所有的勇氣和力氣,沒有人知道他試圖康復站起來的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速度一加快,他腳步的怪異就更加明顯,鉆心的疼痛從膝蓋傳遍身體,他咬著牙,幹脆邁開步子沖著宛宛跑過來,一把將人給拉瞭過來,用力翻瞭個面,將人死死摟進懷裡。

  力氣之大,攥著她手臂纖腰的兩隻大手簡直像是要把她勒死。

  “宛宛,乖宛宛,別走……”

  殷商護著她的腦袋,癮君子一樣將頭埋進她的頸窩,深深聞她的發香體香。熟悉的味道讓他紅瞭眼睛,血絲漫上眼球,他好像已經看不清眼前的場景。

  懷裡的人先是僵瞭一下,隨即扭動身體使勁掙紮。

  宛宛好難受,好難受,她一點也不想看見他,不想碰到他。

  太討厭瞭,他太討厭瞭。

  他怎麼還敢回來找她?他就是個壞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別,別推開我寶貝,乖寶貝乖乖宛宛,哥哥好想你,讓哥哥抱一會兒,就抱一會兒求求你……”

  或許是懷裡柔軟的觸感五年來第一次這麼真實清晰,殷商突然無聲哭瞭。他在想,如果現在死去也是值得的,很值得。

  “讓哥哥看看好不好?看看宛宛……”

  殷商松開手將懷裡的女孩推開一點點,伸手想去捧她的臉看,忽然面前人影一閃,一股力氣傳來將女孩從他的手上奪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