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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保姆情懷

  就在公安機關針對宋斌的離奇死亡展開大規模調查的時候,傷口已經完全愈合的穿山甲和張銘回到瞭娛樂城,標志著為期一個月的危機漸漸平息,至於宋斌的死則和他們兩人無關,當張銘問到地圖的行蹤時,尚融含含糊糊地說自己派他出門辦點事。但是張銘心裡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夠重見天日,就是因為那個認識他的警察再也不會開口說話瞭,而這一切必定與老板和地圖有關。

  張銘的心理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感激,惶惑,僥幸,恐懼兼而有之。他回來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將盧鳳接回傢中,盧鳳在抱著男人哭訴瞭一陣以後,淚眼婆娑地望著神情沮喪的男人說:“你不要太傷心,我一定會給你生一個咱們自己的孩子。”

  張銘抱著女人軟綿綿的身子,倒沒有為流產的孩子過多傷心,他隻是內心充滿感慨,上天肯定是在懲罰射天狼呢,要不為什麼讓他絕後呢,他忽然恐懼地想到,老天爺會不會也讓自己像射天狼一樣,盧鳳真能給自己生個孩子嗎。如果有瞭孩子的話,自己還要像現在這樣生活嗎?張銘看看懷裡略顯憔悴的女人,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不清楚自己和盧鳳這條小船最終將要飄向何方。

  隨著事態的漸漸平息,尚融一顆提著的心也就慢慢松弛下來,但是,回頭想想還有許多遺留下來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通過這次危機,尚融更加小心,一切蛛絲馬跡都要及時摸去。但有個最大的漏洞無法填補,那就是鄭剛在哪裡。通過這次事件,他領略瞭祁順東的厲害,使他明白像祁順東這樣的人一定要置自己於死地才肯罷休,尤其是祁順東在和小雅母女決裂以後,滿腔的憤怒自然發泄在自己身上,與公與私,他隨時都會暗算自己。所以決不能掉以輕心,最好的辦法是不能讓祁順東隨心所欲,必須不斷給他施加壓力,打擊他的鬥志,讓他喘不過氣來,必要的時候讓他徹底消失,畢竟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尚融每次一想到祁順東自然就會想起小雅母女,雖然自己都覺得有點變態,可就是控制不住,誰讓她們是自己的仇人的親屬呢?不過,尚融自己也承認,這樣對待母女兩人是不公平的,他一直都在考慮先和小雅談談,隻要解開瞭女孩的心結,剩下的事情就好辦瞭,隻要牢牢地將小雅母女抓在手裡,就意味著抓住瞭祁順東的一個死穴,即使將來祁順東大義滅親,起碼在心理上先占據一個高地。

  尚融躺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腦子裡盤算著要著手解決的幾個問題,偌大的房子裡隻有他一個人,其實楊嫂是在房子裡的,可是這個女人走路就像一隻小貓,沒有一點聲息,所以根本就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忽然,尚融覺得電視機的聲音沒有瞭,睜開眼睛一看,就見楊嫂剛好在電視機前面直起腰來,回頭看見男人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頓時嚇瞭一跳,伸手拍著自己的胸口驚呼道:“啊,尚先生,我以為你睡著瞭,所以就……”

  尚融盯著楊嫂正拍著的一對飽滿的山峰感到很費解,一個四十多歲女人的胸部為什麼還是這樣堅挺,特別是像楊嫂這樣大質量的乳房,在長達幾十年的時間裡是如何克服地心的引力和男人的摧殘而保持的如此完好。紫惠到瞭她這個年紀還能這麼堅挺嗎?還有妍妍的……

  楊嫂雖然上瞭年紀,可被男人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胸部看還是感到害臊,當然她還不至於懷疑男人對自己有什麼企圖,畢竟這個傢裡的兩個美人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所以楊嫂隻是臉紅瞭一下,並不躲避。

  “楊嫂,聽說你一直是單身?怎麼不找個男人呢?”

  尚融看著女人微紅的臉龐,忽然有種窺探別人隱私的欲望,這個楊嫂仔細看看也挺有女人味呢。

  楊嫂見主人竟然問到瞭自己的傢事,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自從來這裡做保姆,除瞭女主人以外,男主人對自己從來都是不聞不問,今天怎麼有這個興致?楊嫂後退幾步,在一張椅子裡坐下,捋捋散落下來的頭發,嘆口氣道:“別看滿世界都是男人,可找個合適的不容易啊,以前也動過心思,後來傢裡生活壓力大,所以慢慢的就淡瞭。”

  尚融坐起身,拿出一支煙點上,慢條斯理地準備和女人拉傢常。

  “你傢裡都有什麼人?”

  “現在傢裡就兒子和母親,我父親是前年去世的,光看病就落下一屁股債……”說著又嘆瞭口氣。

  “紫惠一個月付你多少工錢?”尚融聽女人訴苦就關心起她的收入來。

  “怎麼?尚先生不知道啊,每個月一千二百塊錢。”

  楊嫂似乎感到奇怪,看來這個傢裡的事情都是女主人說瞭算吶。

  “一千二百塊錢怎麼夠你一傢三個人的開銷,你兒子還上學嗎?”尚融有點同情起女人瞭。

  楊嫂眼神黯淡下來,用手摸瞭一下眼角說道:“中學都沒有讀完,不是讀書的料……”

  “那現在你兒子做什麼?多大瞭?”尚融追問道。

  “這個……”

  楊嫂吞吞吐吐的似乎有難言之隱,一張臉再次泛起紅暈。

  “你就說說嘛,我們現在都把你當傢人看,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尚融好像越發好奇起來。楊嫂看看男人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咬咬牙恨聲道:“已經二十五歲瞭,可就是不務正業,去年我托人把他安排在一傢汽車修理廠做學徒,沒想到今年……”說著就伸手抹開瞭眼淚。

  尚融最見不得女人抹眼淚,一時就信誓旦旦地說道:“楊嫂,有什麼難處你就說嘛,我不是說瞭嗎?我們可是把你當傢裡人看呢,你有什麼難處盡管說,也許我還能幫你忙呢。”

  楊嫂抬起淚汪汪的雙眼看著男人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大小姐已經很照顧我瞭,和我一樣的保姆每月隻有八百塊,我比他們多掙四百呢,我怎麼還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呀。”

  尚融聽著女人囉囉嗦嗦半天說不到項上,就擺擺手道:“你隻說你兒子的事情。”

  “就是兩個月前,公安局來我傢裡找兒子……說是他……他把修理廠的老板打傷瞭,人也跑掉瞭……公安局的人……”

  說到這裡女人再也忍不住嗚嗚哭起來。尚融一時也沒辦法隻得等女人哭的差不多瞭才低聲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嘛,你不會不知道吧。”

  女人可憐兮兮地看著尚融猶猶豫豫地說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老板賴我兒子的工資,我兒子找他要錢,兩個人就吵起來,老板就先打瞭我兒子一巴掌,我兒子用手裡的管刀捅瞭老板……”

  說到這裡楊嫂好像是自己捅瞭老板似的低下頭去。

  “那老板死瞭嗎?”

  “沒有,沒有。”楊嫂的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說道:“住瞭一個多月的醫院,已經出院瞭,不過公安局還在抓我兒子……”

  “出事以後你見過你兒子沒有?”

  楊嫂一臉警覺的神情,猶豫著搖搖頭。尚融就看出瞭女人的言不由衷,不耐煩地說道:“你要是信不過我就算瞭,就當我沒問。”

  楊嫂見主人發脾氣瞭,一時就驚慌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尚先生……其實我不是……我害怕……我就見過他兩次……”說完一臉委屈地低下頭去。

  “你兒子膽子真大,他肯定是跑回傢見你的吧?”

  “不是。”女人的聲音細小的幾乎聽不見。

  “是在你傢裡見的面。”

  “什麼?”

  尚融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老子這裡怎麼就這樣招人呢,當初張妍把鄭剛的贓款藏在自己的床底下,現在這個女人和罪犯兒子居然在自己傢裡會面。不知道這個傢裡還有什麼秘密瞞著自己。

  楊嫂見男人反應激烈,又後悔自己說漏瞭嘴,說不定主人一怒自己的這份工作就沒瞭,一時心裡焦急萬分,屁股從椅子上滑下來,膝蓋著地前行到尚融的腳邊,雙手搖著男人的雙腿哭泣道:“尚先生,不是我帶他來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是他自己找來的……他不放心我……我兒子雖然不學好,可他最孝順瞭,他怕我擔心……偷偷跑到這裡來看我……請你千萬不要辭退我呀……”說完將一張臉趴在男人的腿上大聲哭起來。

  尚融聽完女人的哭訴,心裡感覺酸溜溜的,這個世界上小人物的生活是多麼的艱難啊,為瞭一份下賤的保姆工作她竟不惜給我下跪。尚融仰頭長嘆一聲,雙手不自覺地在這個大自己十幾歲的女人的頭上輕輕撫摸著,一邊安慰道:“楊嫂,你看你想哪裡去瞭,你兒子既然有這份孝心,就說明他不是不可救藥之人。這樣吧,你肯定能聯系到他,你帶他來見我,我一定幫你兒子擺平這件事情,以後就讓你兒子跟著我幹,虧不瞭他。”

  見女人的肩膀還在自己腿上一起一伏,尚融補充道:“回頭我和大小姐……不……和紫惠商量一下,你以後每個月工資加到兩千塊怎麼樣?”

  尚融覺得自己的語氣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似的。楊嫂雖然在哭,可還是聽清楚瞭男人說的話,她從男人的腿上抬起紅撲撲的臉,嘴裡隻叫瞭一聲:“尚先生……”

  然後又一頭栽到男人的腿上再次放聲大哭起來,隻是這次的痛哭已然沒有瞭悲傷,隻是將自己長久壓抑在心中的苦難、委屈、恐懼統統在這個強有力的男人面前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