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乾明歌劇院,座無虛席。
所有人的目光灼灼的望著臺上白發蒼蒼的老者,細心聆聽老者的發言。
“這位就是致力於古文物修復的專傢謝文輝瞭!謝老的豐功偉績實在令人佩服,四十幾年從業經驗讓他成為一名有良心的考古學傢,五年間,他從海外購買瞭幾百件流亡的珍品。其花費也是巨大的。”錢之美輕輕撥動手機,在百科上面尋找關於謝文輝的隻字片語。
“謝老在業界很有威望,你沒看最前排坐著市領導嗎?我們濱江,也算是人才濟濟。謝老的貢獻的確令人敬佩。”趙立晨小聲附和道。
後排的兩個年輕人低聲議論。
“我看過謝老的專訪,他還到我們學校講過公開課。因為他,我對考古非常有興趣。現在能近距離的接觸謝老,實在是三生有幸。”
“可不是嗎?在這種物欲橫流的社會,可以不計報酬,把自己所有的積蓄拿出來給國傢尋找丟失的文物,這種人值得我們敬佩。”
“我聽說,謝老剛剛得瞭一件寶物,是康熙爺的貼身之物。這個東西可有來頭瞭!”
“快說說,是什麼東西?”
“想到消息盛傳,謝老花瞭五千萬買下瞭一塊璞玉。我在網上查過,關於這塊玉石的記載文獻,實在是太少瞭。不過,我看過一些小說的戲說,大抵說這塊玉背後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具體是什麼秘密,隻能等謝老親自來揭曉瞭!”
“唉……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東西呢!”
兩個年青人你一言我一語,讓趙立晨聽得饒有興趣。
冗長的報告會結束之後,所有人都裡三層外三層的把謝老圍住,等著要簽名。
謝老身邊的女學生一臉的肅穆,隻要有人接近老師,她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迅速反應。
謝文輝笑容和藹,時不時的低聲詢問來訪者的情況,還發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隻看網絡上的盜墓小說就覺得我們學考古的很刺激。不過,我還要感謝盜墓小說的作者們,如果沒有他們對考古學的喜愛,也無法帶動你們這些年輕人關註現代的考古學。”謝文輝說話滴水不漏,其思辨精神令人佩服。
“謝老,我聽說您新得瞭一件寶物,是康熙爺留下的傳國之寶。您能為我們介紹一下這件寶物的具體情況嗎?”一個清冷的男聲響起來。
嘈雜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謝文輝本不想談及此事,既然有年輕人對康熙爺留下來的這件寶物感興趣,他就不怕麻煩,簡單介紹瞭一番。
“我在巴黎見過這塊璞玉,當時的拍賣價格就超過五千萬法郎。因為囊中羞澀,我才作罷。後來,我再見這塊璞玉的時候……應該是去年在美國紐約的一場拍賣會上。這塊璞玉的價格飆升到一億美金,很多古玩界的買傢都對它非常感興趣。傳說,這塊璞玉是康熙爺送給愛女藍琪兒的陪嫁之物。可是我翻閱瞭大量的文獻,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記載。如果你對這塊玉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網址,那個網站的站長對這塊玉很有研究。”謝文輝輕輕牽動嘴角,笑得安然。
“謝老準備把它買回來嗎?”年輕人的提問更加犀利。
“我還在考慮!”謝文輝收斂笑容,沒有把話說死。
“還是說這塊地已經在謝老的手裡瞭,您不想拿出來呢?”年輕人的口氣狂妄而放肆,讓周圍慕名而來的人有些不滿。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沒有禮貌?謝老已經回答瞭你的問題,你卻咄咄逼人不肯放過。”謝文輝的入室弟子不高興瞭,撅著小嘴道。
“據我所知,謝老高價買回來的文物根本沒有捐贈給國傢,而是被他以更高的價格賣出去。濱江博物館展出的東西都是贗品!”年輕一臉的篤定,讓眾人不可置信的望著謝文輝。
謝老在考古界縱橫幾十年,受到過不少的詆毀。可是像這樣當面鑼對面鼓地指責,讓謝老心中萬分憤慨。
“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字之前有多少頭銜,我在乎的是國傢流亡海外的文物可以平安回傢。我想,我已經回答你問題。如果你有證據,可以跟當地的博物館聯系,我想……他們會給你一個最官方的回復!”謝文輝面色大怒,卻仍舊保持著基本的儀態。
平日裡,謝老的工作非常忙,年過七旬的他要到全國各地演講,還要到國外開研討會。看到可遇而不可求的古文物流亡海外,謝老還要自費去拍回文物。
像這樣德高望重的考古學傢,不應該被網絡流言所害!
“謝老,你不解釋一下嗎?你為什麼要把高價買來的東西無償捐給國傢的博物館?”另一個年輕人不懷好意的望著謝文輝,連聲質問道。
謝文輝身邊的女學生叫魏明明,是考古系的高材生,博士畢業,跟隨謝老多年。兩人師徒情深,魏明明曾放棄瞭幾傢企業的高薪聘請,自願留在謝文輝的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像這樣不為金錢所動的女孩兒,實在是少之又少瞭。
“你們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告訴你誹謗。謝老師是什麼人品,眾人都是看到的。如果你懷疑博物館展出的東西是假的,你應該和博物館聯系,而不是找我們謝老大鬧一頓!”魏明明面色不悅,冷聲呵斥道。
謝老輕輕拍瞭拍魏明明的手背,低聲勸阻:“不要和他們浪費口舌,我們走吧!”
魏明明攙扶著謝老,卻被兩個年輕人擋住去路。
“大傢可以看,這是我們在博物館看到的如意佩,這塊玉佩是謝老去年捐給博物館的珍品。可是前段時間,巴西博覽會放出消息,他們要拍賣這塊如意佩,價值三千萬美元。這不是很蹊蹺嗎?如果是贗品,巴西博覽會不會輕易拍賣如意佩的!”沒禮貌的年輕男人堵住謝文輝的路,信誓旦旦的道。
謝文輝的黑眸之中閃過一絲驚訝,他一把抓過年輕人手裡拿著的資料,細細翻看。
“這回……你沒話說瞭吧?想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我就沒見過你這種不要臉的學者!還說什麼無償捐助!還不是把流亡海外的文物價格炒高,再高價賣出去,從中賺取差價?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年輕人一臉輕蔑的望著謝文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