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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神靈

  一座直入雲霄的高塔屹立於冰天雪地的正中央。

  冷冽的寒風在呼嘯,耳邊似有女子輕輕的呢喃聲,如曼妙仙音,繚繞在心間。

  方圓萬裡皆無生靈。

  意識朦朧間,我隨著渙散的意識向著高塔上方一步一步走去。

  我可以感受的到,高塔的最上方……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我。

  身周的空間在崩碎,重力被扭曲,一股股龐大的威壓從上方傳來,越是接近高塔頂端……驚悸感愈加強烈。

  是誰?

  似乎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現存於世的一切物質歸於虛無,時間被拉伸至瞭永恒,僅僅是呼吸片刻,卻感覺時間已經過去瞭數萬年之久。

  神靈。

  不知為何,這個答案毫無征兆地跳瞭出來。

  以及……這個地方,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想起來瞭……曾經在進入遊戲之時,這個遊戲曾為玩傢們介紹過六大勢力背後的神靈故事。

  蒼炎山的神靈炎帝,存在於一片赤陽籠罩著的火焰山中,大地滿目瘡痍,可怖的戰意遍佈天際。

  翡翠域,是一座充滿瞭異域風采的奇幻國傢,這座國傢中存在著稀有職業:精靈一族,她們的女王更是整個蒼茫大陸的第一美人,引得無數外勢人慕名前往。冷嫣的未婚夫李莫便是選擇瞭這個國傢。

  儒道山是一座極其神秘的勢力,在玩傢進入遊戲時均會看到這個勢力,但均無法主動選擇儒道山,傳聞中需要玩傢機緣巧合之下撞見奇遇才可進入儒道山中,成為這座來自東方的神秘勢力中的一員。

  靈山,是曾經的蒼茫大陸最強勢力,但在靈山的上一任神靈隕落於魔神戰爭後,靈山便自此一蹶不振,雖然龐大的玩傢群體的湧入為靈山帶去瞭些許生機,但不可避免的是……靈山與現任的幾大勢力差距已是越來越大。

  極樂合歡宗……傳聞這個勢力自開始時並無神靈,而是由一群本土強者憑借合歡心法共同創造出瞭一個神靈。因合歡心法講究異性雙修,故而此勢力兩極分化頗為嚴重,但不可置否的是……許多玩傢對這個勢力極為感興趣,乃是整個遊戲中玩傢人數最多的勢力,穩坐六大勢力最強之稱。

  因男性玩傢眾多,在狼多肉少的極樂合歡宗中……玩傢們甚至開始打起瞭女性NPC的主意,傳聞極樂合歡宗的大師姐每天都要應對數千位玩傢的攻略,疲於勞累,夜夜笙歌,懷上瞭不知多少個子嗣,乃是極樂合歡宗內實打實的‘勞模’。

  最後一個勢力,寒羽宮。也是冷嫣所處的勢力,一座全由女性玩傢所組成的龐大勢力,寒羽宮也是極樂合歡宗的玩傢們最為向往的聖地,傳聞這裡充斥著一片鶯聲燕語,姿色不凡的曼妙女子隨處可見,乃是男性玩傢心中的天堂。

  傳聞寒羽宮的神靈……至高女神,從未以真面容出現在任何人面前,哪怕是遊戲宣傳頁上的至高女神也不過是捏造而出的假容貌。當年魔神戰爭翡翠域的女王曾有幸一睹至高女神的真面容,舉世無雙的無瑕容姿哪怕是艷名遠揚的大陸第一美人在至高女神面前也自愧不如。

  極樂合歡宗的神靈垂涎至高女神的美色早已是各大勢力之間流傳許久的事實,但自從上一次魔神戰爭過後,兩位神靈似乎結下瞭不小的梁子,寒羽宮與極樂合歡宗成為瞭世世代代的仇敵,而至高女神也因傷勢嚴重消失在瞭眾人的視線裡。

  自上一次魔神戰爭已經過去瞭三百年,至高女神似乎從這個世界中消失瞭一般……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

  回憶至此,我的意識隨著一縷威風來到瞭這座高塔的頂端。

  高塔的頂端有些荒涼,僅有幾處造型怪異的石柱,以及……正中央的一座全由極寒冰塊組成的棺材!

  系統提示:冰玉棺,出自儒道山楊青峰之手,集神靈的血液與世間最珍貴的冰玉打造而成,有縛魂守身之作用。

  湊進看去,整個冰玉棺被極寒霧氣所籠罩,阻擋著任何視線以及生靈的窺探。

  不知為何……我卻隱隱可見棺材中……躺著一名女子!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靜躺在冰玉棺中的女子,恐怕正是寒羽宮消失三百年的神靈,至高女神。這方圓萬裡的極寒天氣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下意識對著棺材中的女子使用瞭‘探知’,卻驚訝地發現系統竟然沒有瞭回應。

  不光是技能……就連系統後臺,任務欄等等全都沒有瞭回應,好像整個系統都陷入瞭癱瘓,甚至連退出遊戲都無法做到!

  聖靈世界,真的隻是一個遊戲麼?

  還未等我來得及思索,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引導著我的意識鉆入瞭冰玉棺中,直至……看到瞭至高女神緩緩睜開瞭雙眸,璀璨星眸與我對視的那一刻。

  夢境停留在瞭這一刻。

  ……

  系統提示:□□□□由於□□□不可□□□系統遭受□□□□,系統將在十秒後進行自檢維護,期間請親愛的玩傢冷嫣□□□□,維護過程□□□□無法下線,終止對玩傢冷嫣的□□所有系統幫□□助,維護持□□續時間不定。

  叮:您主動開啟瞭技能:女神形態。技能品質:? 技能等級:?

  ……

  幾隻獸人戰士洋溢著興奮的笑容,扛著已經失去意識瞭的冷嫣,正在返回營地的道路上。

  玉門外,是幾位表情錯愕,垂頭喪氣的隊友,以及一旁神情復雜的街頭霸王。

  時間被靜止瞭。

  原本失去瞭意識並衣衫不整的冷嫣,在這一刻睜開瞭她的眼簾,顯現出瞭那雙不同以往的……璀璨星眸。

  一股來自遠古時代的威壓自她為中心擴散開來,周身驟然出現瞭無數道可怖的裂縫,所見之物似乎均無法承受這股威壓而被拉伸扭曲。

  天空中霞光四溢,生靈萬物在向著她朝拜。

  略顯青澀的身姿逐漸變得高挑,胸前愈加飽滿,一襲銀發如瀑般垂下,散發著一抹不容忽視的神聖。

  白絲玉腿愈加修長,柳姿纖細脫俗,雍容縹緲的仙裙代替連衣裙出現在瞭她的身上。

  她抬起瞭螓首,容姿已變得大為不同,雖仍可感受到與先前有幾分相似,但不可置否的是……此時的她比起先前更加光鮮華麗,世間一切都淪為襯托其美貌的事物,散發著不容褻瀆的威壓。

  “這是……我?”

  自言自語的她抬起瞭玉手放置在眼前,神情卻並未如語氣那般顯露出該有的驚訝。

  神靈本該如此,不應被凡俗所束縛,不應有情緒的波動,屹立在生命的最頂端,漠視眾生。

  “無法下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任憑冷嫣瘋瞭一般想要喚出系統,然而系統好似在回避現在的‘她’一樣,並無給予她任何的回應,就連系統後臺中的下線也消失不見。

  “不可能……怎會這樣……我不要再玩這個遊戲瞭,我放棄與李莫的約定!我承認這個遊戲不適合我!你讓我下線!”

  出奇的是,冷嫣焦急的聲音回蕩在這片天地,她的神情卻無絲毫的變化,攝人心魄的精致面容中散發著令人發指的冷漠。

  從被李莫拉著進入遊戲開始,接二連三的怪異事情打破瞭她平靜的生活,也打破瞭她對於未婚夫李莫的未來幻想。

  一切的一切化為最原始的悲憤,回應這份情緒的是從天地中無聲而來的神力。

  她看到瞭那幾隻綠皮獸人。

  不需要任何聲音,亦不需要任何動作……神力回應瞭她的敵意,悄無聲息地將那幾隻綠皮獸人從根源處抹去,徹頭徹尾地消失在瞭世界上。

  大仇得報的她依然維持著冷漠的神情,無法從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殊不知,她的內心世界早已混亂不堪。

  她想苦笑,卻無法做出應有的表情。明明此時此刻的她擁有著常人所無法理解的力量,她卻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回到故鄉。

  她看到瞭鐮刀死神副本的第三關最終BOSS,它此時此刻也被囚禁瞭時間,好似方圓萬裡之內隻有冷嫣一人存在,安靜地令人發指。

  巧合的是……鐮刀死神的視線正好也在仰望著天空,哪怕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它的眼神機緣巧合地與冷嫣對視,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壓伴隨著神力的襲來,令這位被稱為新手噩夢的boss一瞬間消失在瞭世界上,連一絲灰塵都無法留下。

  生存在這片天地間的生靈,沒有直面神靈的資格。

  她也看到瞭停留在玉門外……對她心懷不軌的幾名隊友。

  一股恐懼感出現在冷嫣的心中。

  因為……此時的她驚恐的發現,女神形態下的自己,竟然可以看到這些玩傢們身上有一條散發著奇異光暈的細線,細線的一端連接著他們,細線的另一端……連接著遙遠到無法想象的地方。

  細線的另一端連接著哪裡,這個答案令冷嫣不寒而栗。

  手腳逐漸變得冰冷,她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她感受到瞭,隻需一念之下,這些玩傢將不再是玩傢……將會連同他們原本的肉身,一同被消滅。

  隻需切斷這條細線即可。

  若是換做任何一位追求力量的生靈,定會為擁有這般至高無上的力量而感到狂喜。

  然而冷嫣卻並非如此。

  她感受到的是一份源自生命的沉重代價,一想到這些玩傢與自己一樣來自那個蔚藍星球,她便再也無法下得去手。

  幾番猶豫,她選擇瞭原諒他們,並將他們的身體傳送回副本外。

  似乎是她的力量太過於渺小,以至於哪怕為女神形態也無法維持太長的時間。

  隻是消滅瞭幾隻綠皮獸人,以及一隻副本BOSS,她的神力已然到瞭枯竭的地步,身型劇烈搖晃,璀璨星眸逐漸變得迷離,高挑誘人的豐盈身姿變得愈發纖弱。

  與此同時,冷嫣的思緒也在瘋狂地轉動著。

  『這不是一個遊戲,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個世界有神靈,有精靈,有獸族與魔族……玩傢們才是真正的入侵者!』

  『究竟是誰將玩傢們的意識引導在這個世界?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至高女神沒有死……她為什麼會選擇我?』

  『我絕不相信這隻是簡簡單單的巧合……』

  『好累,我想回傢……』

  隨著神力的枯竭,她也失去瞭騰空飛行的力量,維持著女神形態站在瞭大地上,被靜止瞭的時間開始恢復流轉。

  在冷嫣心裡,之前那幾隻宛若噩夢一般的綠皮獸人早已被從根源處抹除,不帶一絲痕跡地消失在瞭世界上。

  然而她卻感受不到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而是思緒如針線一般雜亂。

  她隻是呆滯地看著自己的神力一絲一絲地流逝,直至全部,但令她不解的是,明明已經不再擁有神力,為何她還是維持著女神形態,不曾變回之前的身體。

  『或許這個形態是時間限制,並非神力才是全部?』

  『這樣的話……日後要小心一些瞭,若是不小心用光瞭神力,從而以這種姿態落入歹徒手裡……』

  等待著時間流逝的冷嫣註意到瞭不一樣的地方。

  女神形態的她可以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

  這裡的土地……不,整片大地,都被一股陌生而熟悉的神力侵入著,這股神力似乎在通過被侵染瞭的土地散發出奇異的氣息,感染著這片蒼茫大陸上的生靈。

  但思緒凌亂的她並不想去追尋神力背後是哪一位神靈,現在的她隻想安靜地等待時間過去,然後回到從前的肉身,嘗試著下線。

  她下意識伸展瞭一下雙手,卻被胸前沉甸甸的重量吸引瞭註意力。

  她頗為苦惱地用玉手托起兩隻玉兔,感受著這份不俗的尺寸,輕嘆瞭口氣。

  此時的她已經不再是少女的身姿瞭,所以顯得有些不適應。

  她看著自己身上的縹緲仙裙,有些好奇地摸瞭摸,下一刻便被這身薄如青紗一般的裙子質量給驚訝到瞭。

  哪怕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女神形態,在這一刻也不禁嬌靨染瞭春霞。

  她悄悄掃視瞭一下四周,確認四下無人後,便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撩起瞭裙子……

  『我可以認為……這是未來的我嗎?』

  哪怕是看慣瞭自己身子的冷嫣,也不禁為裙下火辣誘人的身材感到一絲艷羨,整個玉體不需任何雕飾便美得無比動人,出落地如清水芙蓉,璀璨奪目。

  然而從剛才開始便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冷嫣終於找到瞭問題的所在。

  她頓時臉色通紅地放下瞭裙擺,玉腿緊緊夾在一起,似是在掩飾著什麼。

  變為女神形態的自己……竟然未著內衣!

  她下意識地看向胸前,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胸前的兩隻玉兔果然有著兩顆格外養眼的凸起,將乳尖的形狀暴露地一幹二凈……

  玉手比思緒更快一步擋在胸前。

  突然,冷嫣莫名感到瞭一股驚悸感。

  哪怕是短暫的持續時間,她也在這段時間內代表瞭神靈。

  世間萬物皆有靈,它們均在以無比虔誠的靈魂向著女神獻出忠誠,它們無法理解女神做出的不雅行為,在它們看來,女神應是超脫於俗世之外的至高存在,不應受任何不潔思緒的侵染。

  而這也是冷嫣方才感到的驚悸感的來源。

  她輕嘆瞭口氣,撫平瞭裙擺,內心湧出瞭一股愧疚。

  她走到瞭陰涼地,並齊雙腿欲要坐下去,下一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雅……她猶豫瞭片刻,最終還是選擇站瞭起來。

  不得不說,她本人並不想有女神包袱,但這包袱自己不得不要……

  她無聲地在心裡翻瞭個白眼。

  隨著身體逐漸被一抹光暈籠罩,冷嫣驚喜地發現女神形態的持續時間終於迎來瞭結束,而自己也將回到之前的身體。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呼出系統後臺,卻被一股強烈的昏厥感籠罩住瞭心神。

  “我怎麼又要昏倒瞭?”

  天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無奈……

  ……

  系統提示:系統維護完成,所有系統功能恢復正常。

  叮!恭喜您通關瞭新手最終副本鐮刀死神,從現在開始將移除您的新手期保護機制,死亡將損失經驗值與金幣,自殺回城懲罰機制開啟。

  叮!解鎖大型勢力戰任務:寒羽宮的復蘇之路,任務目標:前往寒羽宮尋找任務目標婭娜,接取單人任務或殺伐任務。

  叮!大型系列任務‘至高女神’已開啟,第一章:神女冕下。

  任務目標:一月之內成為寒羽宮玉仙殿的神女冕下,並拉攏民心,玉仙殿的總掌事會給予您幫助。

  任務報酬:飛行靈寶*1;金幣*2000;寒羽宮聲望*5000

  任務失敗懲罰:死亡。(視為靈魂消亡。)

  叮!因使用瞭女神形態,您陷入瞭‘昏迷’,女神形態神力不足,暫時不可使用。

  叮!因您通關瞭鐮刀死神副本,您獲得瞭輕薄的紗衣,青光匕首……

  與此同時,聖靈世界的所有玩傢目光呆滯地看向系統後臺,在那裡……有一個散發著璀璨金光的消息飄在瞭所有人的眼中。

  全服通告:有位匿名玩傢在新手期單獨通關瞭鐮刀死神副本,獎勵其全屬性增加5%,獎勵特殊稱號:‘女武神’。

  ……

  在一片燃燒著熾熱火焰的盆地中,一位黑衣男子神情認真地擦拭著手中的寶劍。

  待到全服通告來臨的那一刻,所有玩傢都為之沸騰,然而黑衣男子卻絲毫不為所動,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閃過一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