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男女之事,怎麼就能馬馬虎虎,你這樣就把身子隨意交給我,是對你的不負責,也是對你母親的不負責!」蘭俊航道。
「放屁!」關風月聽到這裡就怒瞭:「馬馬虎虎,我倒不想馬馬虎虎,合著我剛才說瞭那麼多你一句都沒聽進去是吧?蘭俊航,你可要知道,要是我們戰勝瞭返回宣泰城,我這個人可由不得我自己瞭,宣泰城隻會變成我新的牢籠!而且……哼,你和南絮,不也是這樣馬馬虎虎的就成瞭?」
「可是,南絮……她和你不一樣!」蘭俊航解釋道。
「怎麼不一樣?南絮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南絮能拉的下臉做你的小妾,我拉下臉要你破瞭我的身子,這有什麼不可接受的!你……蘭俊航,你這個撒謊精,沒想到你根本看不起我……」關風月的淚水又在啪嗒啪嗒的往外流,氣的轉身就要走,蘭俊航見勢不對,急忙抱住她。
「等等,關……月兒,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你剛才這番單刀直入,卻是讓我猶豫瞭!」
「你猶豫瞭?你猶豫什麼,打仗的時候都沒見你皺一下眉頭……現在遇到我就猶豫瞭?蘭俊航,別讓我瞧不起你!」
關風月放聲大哭,手握成拳頭,轉身就打在蘭俊航的肩頭,雖然關風月下瞭重手,蘭俊航卻還是巍然不動,直到拳頭的力氣越來越小,關風月這才撲進蘭俊航的懷裡抽泣起來。
直到將虎威將軍攔在懷中,蘭俊航才切身體驗到,以往那個戰無不勝的虎威將軍,若是心防崩潰,她依舊是一個脆弱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子,註定需要一個男人來安慰與開導。
好吧,一夕之歡,就一夕之歡吧!
「好瞭,別哭瞭!我答應你就是!」蘭俊航道。
關風月漸漸的止住瞭哭泣,她抬起頭來仰視面前的男人:「你不許騙我!騙我就是小狗!」
「我要是騙你,我就是大狗瞭!」蘭俊航呼出一口氣,終於是把虎威將軍給哄好瞭:「好瞭,別哭瞭,多大年紀瞭還哭哭啼啼,有沒有個虎威將軍的樣子!」
「哼,你管不著!」關風月匆匆用衣袖抹瞭幾把臉,除瞭紅腫的雙眼以外,倒也看不出關風月剛剛痛哭一場。
「那既然,你答應瞭我,要不現在就……」說著關風月就想解開自己的盔甲,但伸向系帶的手,被另一隻手給握住瞭。
「阿航……」蘭俊航搖搖頭:「月兒,本將軍可不是什麼急色鬼,現在沒必要。」
「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再要瞭我?」關風月氣鼓鼓的問道。
「當然是大梁軍勝利的那一天,哪一天攻破魔國的大本營臨津城,那天晚上你可要在床上等我!」
關風月想瞭想,點點頭:「好,你可不能反悔!」
「嗯,不過月兒,在這之前我想先收一點利息。」
「利息?什麼樣的?」關風月心中想的,卻是摸奶摸臀這種下流的「利息」,但是蘭俊航眼中清澈,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淫欲。
蘭俊航盯著關風月的臉,鄭重的說道:「我想看一下虎威將軍那寒鐵鬼面之下是什麼樣的一副面容。」
「為什麼你想要看我的臉?」
「你不知道虎威將軍成名的時候,宣泰城就有各種有關於你的謠言瞭?」
關風月並不在乎:「我倒沒有從周圍人聽過這些呢,比如?」
蘭俊航撇撇嘴,心想你這寒鐵鬼面又沒摘過,別人大老遠就能看見你,更別說將謠言說給你聽瞭,這不是自討沒趣麼?不過他還是將他知道的全都講給關風月聽:「說你關風月,到瞭談婚論嫁的年級,每每出門還戴著那寒鐵鬼面,從來沒有人見過你鐵面之下的樣子。有人說你是在戰爭中傷瞭面頰,索性用鐵面遮蓋。還有人說梁世宗準備納你為妃,不得讓你以真容示人……」
「我怎麼可能便宜瞭那……肥豬……」關風月心直口快,自然討厭這種納妃的謠言,可一想到自己攻擊的可是當朝皇帝,那「肥豬」二字便小聲許多。
「這可不是我說的哦,這可是外面在傳的,跟我可沒關系。快,讓我看看,我也很好奇月兒的鬼面下到底是如何!」
「那,阿航你可不許嫌我醜!」關風月道。
「你這樣子會醜?開什麼玩笑……」說著,關風月開始解開腦後寒鐵鬼面的系帶。這寒鐵鬼面能在不遮擋視線的情況下遮擋佩戴者的面部,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不過的確,除瞭關傢院內的人,外面的人從未見過寒鐵鬼面下的真容。直到寒鐵鬼面離開關風月的臉,蘭俊航這才看到許多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秘密。
摘去瞭寒鐵鬼面的關風月,兩條秀眉如柳葉,雙眸如月射寒江,瓊鼻挺翹,雙唇微抿。現在關風月沒有遮面,更顯得五官分明,英氣十足,目光灼灼,讓人不禁有贊許之意。雖然她的容貌雖然比不上驚為天人的韓煙雨,但是關風月本身卻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沉穩如山的她,可以給予足夠的信任,讓她帶領自己的部下走向勝利。
「看夠瞭麼?」關風月道。
「多瀟灑的女將軍,本將軍怎麼會看夠呢?」蘭俊航笑道。
「切,你們男人,肚子裡全都是花花腸子。」關風月白瞭他一眼,將寒鐵鬼面戴瞭上去:「時候不早瞭,正事要緊!我得去調遣材料,先把浮橋先做起來。到時候,虎威軍帶其他關傢從屬先取潛光縣城,牽制魔軍主力,到時候虎賁軍可別給我拉稀!那幾個密調室精幹人員記得幫我準備好。」談笑之間,關風月又成瞭那個威嚴又自信虎威將軍。
「喂!」蘭俊航叫住瞭準備離開的關風月。
「就當是為瞭我,務必保護好自己!」關風月回頭,嘴角微微上揚,她一邊走出帳篷一邊伸出手來,示意自己已經聽到瞭。
*** *** *** ***
息水東岸,息水要塞。
天色已經暗瞭下去,月光照耀在息水河面上,反射出淒冷的白光。
雖然魔國要求日夜加緊修繕息水要塞,但是那些永久或者半永久的工事並不是一朝一夕就更換個位置的。一方面許多民夫都是強征而來,生死存亡之際,魔國也顧不得臉面瞭,撕破臉皮強行截留東岸的難民去修繕要塞、搬運物資。但這些難民畢竟不是專業的工匠,加之補給不足,所以工期一拖再拖。另一方面,息水要塞距離魔國占有的最近城池實在太遠,足足一百五十裡,雖說魔軍在這裡囤積瞭的大量物資,但是必要的建材和糧食都需要從最近的城市運來,極不方便。
這工期眼看就要拖到深秋,到現在為止,息水要塞區域也不過恢復瞭五分之三的功能。
要塞大門處,兩名魔軍士兵正在站崗,卻借著燈火遠遠看到一隊人馬護送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由東向西前來要塞,連忙橫起槍桿,大聲呵斥道:「站住!哪一部分的?」位於車隊前方的騎士騎馬踱來,照著其中一個攔路的衛兵「噼啪」就是兩刀鞘,打的那衛兵嘴角流血。
「混賬!這是靈蛇大人的馬車,瞎瞭你們的狗眼!」還有一個衛兵見狀急忙放下槍,看到馬車上華麗的的黃金吞天蟒圖案,嚇得更是魂不附體:「大人恕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瞭大人!」
「怎麼回事?」一顆滿是鱗片的巨大蛇頭從馬車車窗裡伸出來,這恐怖蛇頭一看便是靈蛇,跪在地上的衛兵更是嚇得不敢抬起頭來。
「靈蛇大人,這兩個士兵有眼無珠,竟敢攔住大人的車駕!」
「嘶嘶……算瞭!這兩人也是恪盡職守,並無大的過錯!先進要塞吧。」
「是!」領頭騎士轉頭對兩個衛兵道:「大人仁慈,要不然你們早就腦袋搬傢瞭!」
「謝大人不殺之恩!」靈蛇將頭縮回瞭車廂,領頭騎士哼瞭一聲,再不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衛兵,揮手讓車隊駛入。這車隊不僅是騎士與靈蛇的馬車,後面還跟瞭十幾大馬車的蛇人,這些蛇人伸著腦袋四處觀望,足足數百人,都與靈蛇一般長相。不僅如此,許多蛇人身背強弩和箭袋,而且都在臉上抹瞭各種顏色的油彩,似乎是蛇人部落的特征。
「不過這要塞……」靈蛇看著這到處都是民夫與腳手架的要塞,皺起瞭眉頭。
現在所謂的防禦工事大多是草草做個樣子,許多的面對息水的工事尚沒有達到使用的標準,隻能在外面放一圈帶著尖刺的拒馬,有些地方就連矮墻都沒有矗立起來,僅僅是用竹子和木頭做一個藩籬就算完事。幹活的民夫大多營養不良,本來三四個人幹的活卻需要十多人一起幹,人力浪費極大。不過靈蛇第一個想的倒不是處罰這裡的負責人貪狼,而是想著怎麼讓修建的速度加快。
正想著,人高馬大的貪狼與整個人都裹在黑色鬥篷裡的黃泉帶著四個衛兵匆匆趕來覲見。本來這裡的工事全都是貪狼負責,收到靈蛇即將到來的消息,貪狼喝令日夜趕工,還四處搜捕民夫為他勞作。息水要塞的民夫工匠幾乎是連軸轉,貪狼則日夜監工,連幹半個月之後也是扛不住瞭,給黃泉稍稍交代瞭一下就躺下休息,可沒想到靈蛇那麼快就來瞭。
靈蛇作為智囊親臨前線,代表的可是魔帝的意思,貪狼可不敢怠慢,連披甲都來不及急忙前去去迎接。
「見過智囊!沒想到智囊來的如此之快,自從下令維修要塞,我等四處征用民夫,搜集瞭約八千人日夜趕工,但是速度還是太慢!要塞與其他城路程太長,缺材料、缺木匠和石匠,還請智囊調請各類物資,補充予要塞使用!」
「嘶嘶……沒事,這並非你的過錯。魔國的戰線太長確實是個問題,我在路上深有體會!嘶嘶……我已奏請魔帝,在途中多設兵站,囤積糧食物資。給我和五百蛇人兒郎的營帳搭好瞭沒有?」靈蛇問道。
「這個……」貪狼額頭留下幾滴冷汗:「要塞人手緊缺,確實擠不出人手搭建營帳,不過要塞內有好幾處空置的內室,可以用來居住!若是智囊不喜,那我現在就叫人搭建營帳!」
「無妨,內室也行,嘶嘶……隻要幹凈一樣可以住人!」靈蛇向前遊瞭一段距離,尾巴在衣擺下甩來甩去,它的豎瞳看著後方馬車上的各色蛇人們。
雖然這兩天一直趕路,隻能吃幹糧,人疲馬困,但是五百蛇人勇士還是精神抖擻,鬥志昂揚。
「嘶嘶……兒郎們,都下車!」
「遵命,頭領!」馬車的活門打開,蛇人們的舌頭嘶嘶作響,一個個背著武器跳下馬車。靈蛇看向貪狼:「嘶嘶……這五百蛇人勇士乃是我隴西蛇人的精幹力量,現在全部調遣予你使用!嘶嘶……趕緊給我弄點新鮮吃食,昨天吃完瞭存糧,逼得我啃瞭一路的肉幹,舌頭都麻瞭!再給勇士們弄點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