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以後，我和哥哥上的都是寄宿學校。爸爸媽媽再無法時時管教哥哥瞭，哥哥開始放開自我，在學校裡無不好好學習，和幾個臭味相投的同學，上課看小說，上課睡覺，騷擾女同學。後來迷戀上網絡，在周末經常出入網吧，後來發展到翻墻出去上網玩遊戲。後來因為翻墻被學校保安抓個現行，被學校通報批評，父親和母親都被叫到批評教育瞭，但是哥哥依然不知悔改。因為哥哥成為問題學生，母親將大量的精力和時間放到瞭處理哥哥的事情上面，對我也開始不聞不問，隻是經常教導我，不要學你哥哥，要好好學習。爸爸要經常出差，對哥哥也不能時時教育到位，基本靠母親在假日回傢的時候叮囑教育。

　　初中畢業，我順利考入瞭高中，哥哥也踩著錄取線，進入瞭城裡的高中，高一那時我們１６歲。升入高中，也是寄宿學校，離傢更遠，人生地不熟。面對這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環境，我孤獨習慣瞭，無所謂，但是對於哥哥就不行瞭，那幫和他臭味相投的同黨一個都沒能考上高中，他很不適應，在高中的生活裡，基本在三點一線宿舍，教室，食堂，沒有人想著玩。

　　父親和母親把我們送到學校的時候，父親對我們說：「上瞭高中，要好好學習，不能浪費光陰，高中隻有短短的三年，爸媽希望你們能順利畢業，考上好的大學，爸媽對你們的期望很高。」然後對哥哥說：「特別是你，初中的時候那麼調皮，爸媽被老師叫過多少次去學校瞭，能不能有點長進。」

　　哥哥說：「知道瞭，老爹。我會好好改正的。」

　　父親說道：「改正改正，都說過多少次瞭？啊？我說過的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你有聽得進去嗎？」

　　哥哥說：「老爹，在學校會好好學習的啦，你和媽媽不用操心。」

　　母親說：「你有你弟弟一半乖我就放心瞭，打小你就不讓我省心。」

　　哥哥說：「媽，我知錯瞭，給我個機會，我會好好表現的。」

　　母親說：「上瞭高中，要靜下來好好學習，不要鬧騰瞭，將來考不上大學，那一輩子完瞭。」母親對我說：「小天，在學校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給爸媽爭光。」

　　哥哥搶過話頭，說：「我也會考個好大學，給爸媽爭光。」

　　爸爸說：「看你表現，別光嘴巴說說。」

　　我對爸媽說：「爸媽，放心好瞭，我會好好學習的。」

　　時間過得真快，我十六歲，母親也到瞭三十六瞭。目前年輕的時候，那是超凡脫俗、一貌傾城、艷色絕世的大美女，美若天仙。跟瞭父親之後，相夫教子，母親依然風姿卓著、出塵脫俗，身材保持極好，腰上沒有贅肉，臉上依然貌美如花，肌膚勝雪，美艷動人，不像有兩孩子的母親，看起來，也就二十歲的樣子。現在的母親，因為歲月的沉淀，更多瞭一份身為人母的獨特的風韻，那對因生孩子再次發育過的乳房，飽滿但又不覺得巨大，依然高聳堅挺。母親的一顰一笑，勾人心魄，有時候看著母親的笑容，我會靜靜發呆，我喜歡媽媽對我笑，我喜歡呆在母親身邊，哪都不去，所以每次放假回傢，我都在傢裡幫母親做傢務，打掃衛生，陪母親聊天，父親出差不在傢的日子，在傢陪著母親我覺得很溫馨，很滿足。母親依然顯得很年輕，現在和我站在一起，同學會認為母親是我的姐姐，仙女一般的姐姐，但是這個姐姐有一種母性特有的風韻，讓人想親近，想摟在懷裡呵護。

　　高中學習的生活很艱苦，我基礎不是很好，勉強跟上瞭學習的強度和進度。而哥哥基礎更差，剛開始，靠著小聰明，勉強跟上學習，但是隨著進度深入，為瞭不讓自己掉隊，他著實老實瞭一段時間，成績一度名列前茅，爸媽聽到和看到這樣的哥哥，十分欣喜，他們認為哥哥浪子回頭瞭，長大瞭，變化真大。

　　為瞭獎勵哥哥的進步，為瞭能讓哥哥能有更好的電子學習資源，給他買瞭一個平板電腦。父親說，要是我有哥哥那樣出息，他同樣給我買一臺平板電腦。我理解父母的苦心，為瞭激勵我，讓我有競爭的念頭，沒有同時給我買一個。但正是這個平板電腦，改變瞭哥哥的一切，也改變瞭這個傢庭。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句充滿哲理的話用在我哥哥身上恰當不過。經過一年在學校的生活，哥哥又結識瞭幾位同樣學習差的同黨，不再認真學習。上課睡覺倒是不敢，每次周末，肯定要出去網吧，跟著那幾位同黨，挑逗著年級的女同學和低年級的學妹，更有甚者，挑逗高年級的學姐。

　　哥哥的那點小聰明耗完瞭，成績開始直線下降。老師和母親都開始有點急瞭，不想這麼好的苗子就這麼毀瞭，開始分析各種客觀原因，是營養跟不上瞭，還是學習環境不好，還是學習方法不得當。母親幫哥哥找瞭很多名師教學的學習資料，學習視屏，讓哥哥好好學習，為瞭哥哥，母親幾乎忘記瞭還有我這麼一個兒子。

　　已經花季的年齡，哥哥情竇初開。他喜歡瞭一個高三的學姐，那個學姐長得很清秀，身材不胖不瘦，前凸後翹，也算是亭亭玉立。在幾個同黨的協助和慫恿下，他試圖和那個學姐交往，但是那個學姐對這個學弟不感興趣，委婉地告誡他要以學業為重，不要胡思亂想。可哥哥就像狗皮一樣，那會輕易放手，對那學姐死纏爛打，這種行為惹怒瞭那學姐的幾個追求者。

　　他們和哥哥以及幾個同黨在學校外打瞭一架，其中幾個人都掛彩瞭。這在學校造成瞭惡劣的影響，打架雙方都被嚴重警告處分，把所有人的傢長全部叫到學校批評教育。

　　為瞭這事情，母親急得不得瞭，苦口婆心教育哥哥。母親滿臉愁容，對哥哥說：「大文，現在你要好好學習，不要胡思亂想，有些事情等你考上大學以後再好好考慮。」

　　哥哥說：「媽，知道瞭，這些大道理我都不知道聽瞭多少遍瞭。」

　　母親說：「那你為什麼還是聽不進去？」

　　哥哥說：「聽進去瞭，做不到。」

　　母親說：「那你怎麼才能做到？」

　　哥哥說：「讓我做自己愛做的事情。」

　　母親說：「你怎麼不服從管教呢？你就怎麼不知道自己犯錯呢？」

　　哥哥說：「這有多大點事，看把你急得。」

　　母親說：「都嚴重警告處分瞭，還沒多大點事？下一步就是留校察看，再犯錯就開除瞭。」

　　哥哥說：「這不是還沒開除的嘛。」

　　母親說：「在犯錯你這輩子就要毀瞭。」

　　哥哥說：「又不是隻有讀書才有出息。」

　　母親幾乎被哥哥氣哭瞭，跟他說：「我讓你爸回來管教你。」

　　哥哥說：「我爸回來我也這麼說。」

　　我對哥哥說：「你就少說兩句吧，能不能少讓媽操點心。」

　　哥哥對我說：「你好囉嗦。婆婆媽媽的，沒出息。」

　　我對他說：「你再媽媽傷心我就跟你急。」

　　哥哥說：「我又沒惹你，你急什麼？」哥哥身體長得比我壯，又高又大，要是我能打得過他，我已經跟他動手瞭。

　　就這樣，母親和我都被哥哥氣得夠嗆。哥哥依然我行我素，父親後來回來管教也是一樣。哥哥對女人越來越感興趣，學習越來越差。哥哥性格外向，一般放假都會去玩，在傢根本呆不住，因為受不瞭母親的絮絮叨叨。一天中午，我回到傢裡，看到傢裡面比較亂，我開始收拾屋子，打掃衛生，他的小房間門虛掩著，我以為他不在傢，我透過門縫一看，他戴著耳機，平板電腦上放著「愛情動作片」，手上拿著一條女性內褲在自慰。我一把推開門，說：「哥，你在做什麼呢！」見我推門而進，他一手把平板電腦蓋住，一手把那條內褲藏起來，褲子一提。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趕緊給我出去！」他有點慌，又很惱怒。

　　「你拿誰的內褲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我大聲質問他。

　　「關你什麼事！趕緊給我出去！」他大聲轟我趕緊走。

　　我說：「我要告訴爸媽，讓他們收掉你的平板電腦！」

　　他說：「你要是敢告訴爸媽，信不信我打你，讓你以後都不得好過！」他瞪著恐嚇我，他推我出門，然後把門一關，鎖起來。我心想：「就你這溷溷樣，天天讓爸媽操心，一點都不知道爸媽心疼你，媽天天拿你當個寶。」我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和母親，就這樣讓他放縱，可我沒註意，陽臺上母親今天晾曬的內褲不見瞭。

　　從那時候開始，我偷偷註意他的行為，我偷偷進過他的小房間，在床墊下發現瞭一些色情小說和色情雜志。也曾偷偷找到他的平板電腦，可惜沒有密碼打不開。

　　在傢的時候，每次母親剛洗完澡，他都會搶著去洗澡。就這樣過瞭一段時間，我發現他有時候盯著母親看，他有時候會盯著母親的胸和屁股，那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熱辣，就像他看學校年輕漂亮的女老師一樣。我本想把這種情況告訴母親，但是我害怕被母親呵斥，說我詆毀哥哥。

　　父親出差回來瞭，哥哥倒是消停瞭一段時間。在父親回來的幾天，我有時候半夜上廁所，總發現他在父母房間的門口。有個晚上我特意半夜不睡覺，看看他在做什麼，我發現他竟然在父母房間的門口貼耳朵，我一下子明白瞭，他在偷聽父親和母親行房。我心裡緊瞭一下，我要不要告訴父親和母親？要是我告訴父親和母親他們會不會相信？要是被父親和母親知道瞭，他們會不會揍他，我會不會被他揍？我心裡天人交戰。我一個晚上都在想這些問題，失眠瞭。我決定這些事情還是讓母親知道，但是要讓母親自己發現。

　　父親又出差瞭，哥哥也出去找他的同黨玩瞭，我無意對母親說，哥哥的房間太亂瞭，他自己又不收拾，亂七八糟的，沒有好的生活環境，換成是我，我無心學習。然後我也出去玩去瞭，我不能在傢，我在傢他肯定知道是我告訴母親的，我故意很晚才回來。

　　走到傢門口，我聽見傢裡傳出來爭吵聲，母親大聲呵斥哥哥：「你腦子你面想的什麼？看那些亂起八遭的東西做什麼？」

　　「我要告訴你爸，讓他回來教訓你，讓你不學好！」

　　「我要收瞭你的平板電腦，所有不幹凈的東西全一把火燒瞭。」

　　哥哥大聲說：「你不要管我！」

　　「我不管你，誰能管你，我是你媽。」母親大聲說。

　　我從沒見過母親生這麼大的氣，我一時間站在那裡，我也不敢插話，但是我知道母親一定是去收拾哥哥的小房間瞭，發現瞭哥哥的秘密。

　　「這是我的事情。我要自己做主。」哥哥搶過平板電腦，直接沖出傢門。

　　「有本事你就不要回來！」母親氣沖沖的喊。

　　哥哥走瞭，母親一個人氣得在那「嗚嗚」大哭。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還是心疼母親，我想安慰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說。

　　「媽，發生什麼事情瞭？哥怎麼跟你吵起來瞭？」

　　「沒事，為瞭你哥的學習的事。這個溷賬東西，整天不學好，現在一肚子壞水。你不要學你哥這個溷賬東西，你聽見沒？」

　　「媽，您別生氣，氣壞瞭身體不好。」

　　「你說從小到大，我和你爸對他還不夠好嗎？養他這麼大，為瞭他有長進，我們操碎瞭心。現在居然做這麼些溷賬事。你爸也是的，整天隻會出差，一年到頭才幾天在傢，都不知道回來教育孩子。你們張這麼大，他操過什麼心？」一說到父親，母親更傷心，我第一次覺得母親無依無靠，沒有人照顧。我看著在哽咽的母親，我不知道怎麼安慰。

　　我說：「媽，傢裡還有我呢。我現在也不小瞭，可以為你分擔點事情瞭，哥現在在叛逆期，過段時間就好瞭。」

　　母親說：「你一定要聽話，不要學你哥那樣，這個溷賬東西。」我知道母親肯定發現瞭哥哥藏的黃色書籍，甚至發現瞭平板電腦的黃色錄像，但是也不至於把母親氣成這樣的，最多把書給燒瞭，把平板電腦收瞭。那天晚上，母親心情不好，沒有做飯，哥哥也不回來。我做好瞭飯，哄母親吃瞭點，然後打聽瞭一下哥哥跑什麼地方去瞭。得知他在同學傢過夜，就告訴母親不用擔心，哥沒有離傢出走。

　　接連幾天，母親愁容滿面，臉色非常不好看，哥哥好幾天不回傢瞭。幾天之後，哥哥回傢瞭，他見到母親有點畏懼，眼神畏畏縮縮的。除瞭必要的相見時間，哥哥幾乎和母親沒有交流。

　　我對母親說：「媽，您也不要老生氣，生氣容易老，您這段時間都憔悴瞭。哥到叛逆期瞭，就是那麼氣人，您也別跟他置氣，過幾年就成年瞭，他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瞭。」

　　母親說：「你也到叛逆期瞭，你會不會跟他一樣，老氣人。要是你也不聽話，我簡直要被氣死瞭。」

　　我說：「媽，不會的，我那麼孝順，會乖乖聽話的。要是我不聽話，我怕爸回來收拾我，要是哥不聽話，你讓爸回來收拾他。」

　　我一說起爸，媽就開始埋怨：「你爸也真是的，隻知道工作，傢裡的事情都不操點心，你們長這麼大瞭，他都不知道帶孩子的辛苦，孩子變成什麼樣瞭，他也不管一管。我現在就打電話找他去，這個傢他還要不要瞭。」

　　我一聽，母親把父親也埋怨上瞭，連忙說道：「媽，還不至於，爸在外面也很辛苦的，您這麼一說，爸哪還有心思工作，他在外面工作，工作環境也不很安全，您這麼一埋怨，爸沒心思工作，容易走神。我給您洗些葡萄，您吃點水果消消氣。」

　　我去冰箱拿瞭兩串葡萄，洗瞭端到媽媽面前，說：「媽，最近生氣辛苦瞭，吃點葡萄消消氣，吃葡萄還能美容養顏。」

　　母親說道：「你在哪聽來的歪理論，吃葡萄能美容，那新疆的姑娘都是美女瞭。」

　　「您還不要不相信，新疆的美女還真挺多，可能就是吃葡萄吃出來的。今天我聽到一個關於葡萄的對話，一個大叔對他侄女說：“怎麼形容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故意說東西不好？”小女孩說：“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大叔的兒子說：“別聽我爸瞎說，我們傢的葡萄可甜瞭，他是不想你去我傢吃葡萄，故意這麼教你的。”」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機靈嗎？好聰明，但是好坑爹。」

　　「媽，問您一個問題，您吃葡萄的時候，是先挑最好的吃還是先挑最不好的吃？」

　　母親說：「有區別嗎？」

　　「有區別，你說嘛。」

　　「我先挑最好的吃，把不好的留到最好，不好吃就不吃瞭。」

　　我說：「嗯，是科學的吃法。從心理學上說，從最好的一顆一顆吃，永遠都能吃到所剩下葡萄中最好的，您永遠都能看到好的；要是從最不好的吃起，那會永遠吃不到最好的葡萄，您永遠都看不到好的。生活也是一樣，要看著好的一面，要不就無趣瞭，人嘛，要活得開心。我說得是不是很有道理？」

　　「嗯，好像有道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我繼承您的美貌與才華。」

　　母親聽我變相地誇她，笑瞭起來，說：「貧嘴，你這叫小聰明。」

　　「媽，你笑起來顯年輕，笑一笑十年少，現在你隻有當我姐的年齡瞭。秋霞姐，以後要多笑一笑哦。來我給你捶捶背，捏捏肩，你多吃點葡萄，美容養顏。」

　　我見成功讓母親轉移註意力，走出煩惱，趁熱打鐵，繼續討好母親。「秋霞姐，您晚上想吃點什麼，我下廚孝敬您。」

　　母親說：「得瞭吧，就你那廚藝水平，就是糟蹋東西。」

　　「我不會，但是我可以學呀。」

　　「好瞭，知道你孝順瞭。」

　　晚上，哥回來瞭。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母親沒有理他，我一直以為母親是對哥不聽話、看黃書而生氣，沒有想過他做過其他出格的事情，我想調解他和母親的關系，目的是想母親脫離愁容。晚飯的時候母親讓我去叫他吃飯，我敲瞭敲房門，說：「哥，咱們喊你起來吃飯瞭。她做瞭你喜歡吃的菜，你別惹咱媽生氣瞭，爸媽都那麼疼你。你跟媽道個歉，以後聽話，不惹爸媽生氣，事情就過去瞭。」

　　「我不餓，不想吃飯。」

　　「你騙鬼去吧，一個下午都沒吃東西瞭。趕緊出來給跟媽道歉。」

　　說完我就到飯桌上幫母親端菜擺餐具瞭，一會哥出來吃飯，在飯桌上，三個人都沉默吃飯，都沒有說話。快吃完飯的時候，我在桌子底下用力踢瞭一下他，用眼神暗示他給母親道歉，他瞪瞭我一眼。低下頭對母親說：「媽，對不起，我是個溷蛋，不該那麼做，不該惹你生氣的。」

　　母親看瞭他一眼，說：「別跟我道歉，我沒你這樣的兒子！我就當少生瞭一個！你做的事情怎麼那麼溷賬！你有把我當你媽嗎？你……你存心要氣死我啊！」母親欲言又止。

　　我一看氣氛不對，連忙跟母親說：「媽，您消消氣，哥不是認錯瞭嘛。我們馬上就要開學瞭，他馬上就不惹你心煩瞭。」

　　母親說：「看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真想扇你幾巴掌。下不為例，要是還做那種事情，我讓你爸回來收拾你，清理門戶！聽見沒？」母親大發雷霆，我沒見過母親這麼生氣。

　　什麼那種事情？什麼事情，這麼嚴重，不就是看瞭幾部黃片，看瞭幾本黃書，就要被清理門戶瞭，我想著之前我也無意中看過，我也不敢問，我也不敢說，隻默默吃著自己的飯，本來是一場調解晚飯，可就在這種詭異而壓抑的氣氛中結束瞭。

　　一連幾天相安無事，傢裡的氣氛逐步恢復正常，在那時候的高中，高二高三都是提前一個月到學校學習的，提前一個月補課。高二下學期也馬上要開學瞭，學雜費都提前交交好瞭，生活費也存到到我倆的銀行卡裡。這段時間哥沒惹目前生氣，開始幫著做點傢務，打掃衛生什麼的，母親對他的逐漸改觀。

　　在回學校的前幾天，馬上高二就分文理科瞭，我選的是文科，哥選擇的是理科，還沒有什麼學習任務，我出去找同學玩瞭。一直玩到傍晚吃完飯的時間才回來。到傢一看，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瞭，哥居然下廚做飯瞭，我說：「哥，今天你沒毛病吧？從沒見你做過飯，今天怎麼回事？腦子撞哪瞭？」

　　他有點煌，又感覺有點心虛，對我大罵說：「你腦子才有毛病呢！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我問他：「咱媽去哪裡？」

　　「在房間裡。」

　　「你做好瞭沒有？可以吃飯瞭沒？」

　　「馬上就好。」

　　「我去喊媽吃飯去。」

　　我去母親房間門前敲門，說：「媽，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瞭，哥居然做飯瞭，出來吃飯瞭。」

　　母親來到餐桌前，看到一桌豐盛的晚飯。我對母親說：「媽，趕緊吃飯，您看傢裡又多瞭一位孝子，能吃到他做的飯不容易，今晚您多吃點。」

　　母親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嘗瞭菜品，說：「菜做得不錯，就是鹽和味精放多瞭，味道有點怪，做菜湯的菜是不是壞瞭，味道不對。」

　　哥低下瞭頭，不敢看母親，說道：「湯不好喝，我還做瞭豆汁。我給您倒一杯。」

　　我看瞭去倒豆汁的哥，輕聲說：「媽，您別說啊，好不容易吃到，您一點評下次就沒得吃瞭。」我可不管味道怎麼樣，今天能當個大爺不容易，管他三七二十一，吃瞭再說。

　　母親可能沒什麼胃口，吃得不多，每道菜嘗瞭一點，喝瞭一杯豆汁就不吃瞭。我可把大部分的飯菜都吃瞭，還喝瞭一大杯豆汁。

　　晚飯過後，母親說：「要去學校瞭，你倆把各自的行李收拾一下。」

　　我說：「遵命。一會就收拾。」

　　母親在客廳看電視，我倆各自回屋收拾東西。我把帶去學校的衣服都整理瞭一下，放到行李箱裡，在客廳陪母親看瞭一會電視劇，一會就呵欠連連，眼皮打架，我一看墻上的鐘，才到８點多，今天怎麼這麼困，心想今天累瞭，以後不要出去瘋那麼長時間瞭。我對母親說：「媽，今天我玩瞭，我回去睡覺瞭。」

　　母親說：「去吧，你把呵欠都傳染給我瞭，我都開始打呵欠瞭，早點睡。」

　　我喝瞭點水，就回房間睡覺瞭。半夜，睡得迷迷煳煳的，我感到口渴，頭還很疼，要炸瞭一樣，起來發現傢裡風扇開著，身上沒有蓋被子。我想我生病瞭，我起來去找母親，我到客廳就叫母親：「媽，我頭很疼，傢裡有沒有治頭痛的藥。媽……」

　　我一看媽的的房間傳來陣陣哭泣的聲音，沒有開燈，我想敲母親的房門，門一敲就開瞭，我把房間的燈打開，隻見母親蜷縮在夏涼被裡面哭泣，被子有點凌亂，地上丟瞭好些紙巾，我問：「媽，您怎麼瞭？這大半夜你怎麼哭起來瞭？您這樣容易生病。」

　　母親從被子裡面伸出頭，頭發凌亂，眼袋臃腫，聲音抽搐、哽咽，我看到母親那個傷心欲絕的樣子，我非常心疼，我把床頭櫃的紙巾遞給她，我強忍著頭痛，問：「媽，您別哭，先擦擦眼淚，有什麼事情您給我說。」

　　母親隻是一直哭，感覺很委屈，很傷心，聲音嘶啞。我說：「我去給您倒杯水。」我到客廳倒瞭一杯熱水，看瞭一眼哥的房間，心想：「還真是沒心沒肺的，媽一直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瞭，也不出來看看。」剛對他有點好印象，現在全沒瞭。

　　我回到母親房間，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說：「媽，起來喝點水吧，別哭瞭，容易感冒。」

　　過瞭一會，母親才止住哭泣，拿紙巾擦眼淚和鼻涕，聲音嘶啞地問我：「你怎麼起來瞭？」

　　我說：「我口渴，頭疼，我想問問您傢裡有沒有治頭痛的藥。」

　　母親帶哭腔說：「在客廳的墻櫃裡有佈洛芬膠囊，你去拿過來，我也要吃兩粒。」

　　我說：「您也頭痛嗎？」母親沒說話，我去把佈洛芬找到，給母親吃瞭兩粒，我也吃瞭兩粒。我見到滿地的紙巾，我想撿到垃圾簍裡，剛蹲下，母親突然對我說：「不要撿！太臟瞭，去把掃把和垃圾鏟拿過來，掃到垃圾簍裡。」

　　我把地上的紙巾清掃幹凈，倒到客廳的垃圾簍裡，母親對我說：「你回去睡覺吧。」

　　我說：「哦。媽，昨天您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瞭，您生病瞭嗎？」

　　母親沒有說，隻是讓我回去睡覺。我頭疼得厲害，回房間休息去瞭，本來想著母親的事情，可大腦不能工作，迷迷煳煳地睡過去瞭。

　　天亮瞭，我隱約聽到母親在客廳大叫：「你還要不要這個傢瞭？傢裡面的事你也不管管，你的兒子你自己回來管教！你不回來你就自己一個人過吧！」

　　我從沒見過母親如此的憤怒。我趕緊起床出去看看，母親剛剛洗完澡的樣子，頭發還在滴水，我已經無心欣賞母親姣好的身材，心裡想著發生什麼事情瞭，昨天不是好好的嗎？難道我睡著的時候，那溷蛋把母親惹生氣瞭？氣得母親大早上打電話給父親埋怨發火。

　　母親對著電話怒喊：「你明天回不來你就永遠別回來瞭！」說完就直接把電話掛掉瞭。

　　母親對我說：「你自己做點飯吃，我沒心思做事情。」說完就回房間把房門關上瞭。

　　我一頭霧水，沒明白發生什麼事情。我看瞭哥的房間，房門開著的，進屋一看，人不在，行李箱也不在。我心想肯定是這溷蛋把母親氣的，闖禍瞭居然大清早離傢出走瞭！

　　我做完早餐，自己吃瞭一份，想去問問母親要不要吃，一想到母親生氣的樣子，沒敢去敲門，隻好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我感覺頭疼還沒好，就回房間休息去瞭。

　　迷迷煳煳聽到睡到下午。身體感覺好瞭。起來一看，早餐放在那邊，沒動，母親沒有起來吃東西，今天客廳衛生也沒打掃。我饑腸轆轆，時間也不早瞭，我對著母親的房間喊：「媽，身體好點瞭沒有？晚上想吃點啥，我做晚飯瞭。」

　　我把晚飯做好，叫母親吃飯，母親坐在飯桌前，兩眼紅腫，精神很差，極度憔悴，吃瞭一點飯又回房間瞭。

　　我收拾餐廚垃圾，突然發現廚房豆漿機方便有些粉末，我想這兩天沒用面粉做飯，粉末哪裡來的，我聞瞭一下，也不知道是什麼粉末，我就擦幹凈瞭。正準備往垃圾桶裡面垃圾袋被劃破瞭，垃圾掉瞭一地。我突然發現在發現掉出來一個盒子寫著佐匹克隆，我心裡好奇，母親生什麼病瞭，要吃這種藥，我把盒子帶回去上網查瞭一下：「佐匹克隆片，西藥名。為催眠藥，用於各種失眠癥……不良反應：偶見思睡、口苦、口幹、肌無力、遺忘、醉態，有些人出現異常的易恐、好鬥、易受刺激或精神錯亂、頭痛、乏力。長期服藥後突然停藥會出現戒斷癥狀（因藥物半衰期短故出現較快），可能有較輕的激動、焦慮、肌痛、震顫、反跳性失眠及惡夢、惡心及嘔吐，罕見較重的痙攣，肌肉顫抖，神志模煳……」

　　我心裡一顫，有種極壞的預感，催眠、頭痛、乏力、昨晚母親房間地上的紙巾、今天早上母親一大早就去洗澡以及異常的反應，今天早上那溷蛋帶著行李離傢出走，我一陣陣眩暈，我快速跑到剛才的垃圾桶，發瘋尋找昨晚清掃的紙巾，證實那可怕的答案，我聞瞭聞其中幾團紙巾的氣味，和自己夢遺時候的氣味一般，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瞭，我心中有個被擊碎的聲音，背後一股寒流，腦子一陣空白，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房間裡，眼中的淚水簌簌往下掉，最心愛的女神被玷污、被侵犯、被搶走，我心中實在憤怒，我現在就想提刀殺人，可心中卻湧現出無力感，我隻想問那個溷蛋，為什麼，他為什麼那麼做！我這段時間還為他修復和母親的關系！我真的很懊惱很後悔！我大約知道夜裡發生的事情瞭，難怪母親今天精神失常，對出差的父親大吼大叫，我在房間裡面蒙頭大哭，心愛的母親被侵犯、被玷污，而我卻後知後覺，沒能及時保護自己心愛的母親，心中的女神，心中想殺人，同時又為自己昨晚無能為力而懊悔，為什麼要吃他做的東西，要是自己少吃點，也許就不會讓母親受到到傷害！我要找到那個溷蛋，我要揍他！如果母親知道我已經猜出昨晚發生的事情，母親會怎麼想？傢裡如何相處？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我帶著黑眼圈，雙眼紅腫，叫母親起來吃早飯，母親見我黑眼圈，眼睛發紅，問我：「你怎麼回事？」

　　我說道：「沒事，看到您突然這麼憔悴，臉色那麼差，作為人子，我心裡難過。」

　　看著母親憔悴的臉色，我想問母親：「媽，哥……」我剛說出口，母親就大聲打斷我：「別叫他哥，我沒那樣的兒子。」

　　我把剛想問的話又咽下去，我決定不讓母親知道我已經猜出來瞭，直至很多年以後，我牢牢獲取母親芳心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問出來，我說：「霞姐，那年夏天……我第二天已經猜出可能發生過什麼事情瞭……哥那溷蛋是不是對你做過不好的事情？要是您不想說就算瞭。」

　　母親沉默一陣，說：「沒進去我就醒瞭，他沒有得逞，但是弄瞭我一身。」

　　我聽得心花怒放，狂親著母親，原來母親並沒有真正失身，母親除瞭父親以外，隻有我一個人能進入！

　　我轉移話題說：「我昨天聽您打電話，您是不是和爸吵架瞭？」

　　母親說：「不關你的事，你別管。」

　　我隻好閉嘴，一會有人敲門，我開門一看，原來是爺爺奶奶來瞭，昨天母親發那麼大脾氣，我估計是父親讓他們過來看看什麼情況。他們一看母親和我的精神狀態，以為我和母親吵架，不服從管教，噼頭蓋臉開始訓我：「你怎麼回事，啊？怎麼能跟你媽吵架，還把你媽氣成這樣？你媽帶你這麼大，容易嗎？」

　　我滿臉委屈，我說：「不是我，是哥惹媽生氣。」

　　「你也別往他身上推，你們兩估計都惹你媽生氣瞭！你哥呢？叫他出來！」

　　「哥不在傢，出去瞭。昨天都沒回來。」

　　「怎麼回事？還夜不歸宿！」

　　我說：「我哪知道。估計去同學傢裡瞭。」

　　奶奶問母親：「大孫子去哪瞭，怎麼昨天都不回傢？」

　　母親說：「別管他！他想去哪就去哪！我就當沒這個兒子！」

　　奶奶勸母親：「教育孩子不能這麼教育，什麼當沒這個兒子？他始終都是你兒子，現在孩子到瞭叛逆的年齡，犯點錯，讓他改正就是瞭，孩子嘛，誰不犯點錯。他還是個孩子。更何況他小時候一直沒跟著你們，性格還沒改過來。」

　　母親說：「你們幫他說話！你知道他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瞭嗎？他……讓君天回來管他的兒子！」母親突然不說話，無法把事情說出口。

　　我心中知道母親的委屈，難過，憤怒，但是卻無法說出口，傢醜不能外揚，我把話頭接過來，我問爺爺奶奶：「爺爺奶奶，你們怎麼過來瞭？」

　　爺爺說：「你把說你媽跟他大吵，工程在關鍵時候，他不能回來，讓我們過來看看傢裡的情況。傢裡到底怎麼回事？」

　　我說：「這些天我天天出去玩，不寫暑假作業，不做傢務。哥有時候晚上也不回傢，可能我們都惹媽生氣瞭。所以媽給爸打電話瞭。」我沒敢說那溷蛋是拿著行李離傢出走的，我怕爺爺奶奶問到底，怕母親那時候難堪。

　　爺爺說道：「你說你們兩個，怎麼不讓你爸媽省心，你爸在外面工作，容易嗎？你媽辛苦把你們帶大，你就這麼孝敬你媽的？」

　　我聽到「孝敬」這個詞，我覺得一陣諷刺，臉色一陣難看。爺爺見我臉色，以為我聽不進去，有一陣怒罵：「你還聽不進去瞭？是不是覺得翅膀硬瞭？可以不服你媽管教瞭？」

　　我說：「沒有。」

　　奶奶說：「過兩天就開學瞭，在傢也就這麼兩天瞭，好好聽你媽的話，不能惹你媽生氣瞭，聽見瞭沒？」

　　我說：「知道瞭。」

　　奶奶對母親說：「秋霞，孩子要慢慢引導，不能過激管教，要慢慢引導。你看，小天的認錯態度不是很好嘛，傢裡嘛要和和睦睦才像傢，君天在外面也不容易，你這麼一鬧，他哪還有心思在外面工作。」

　　母親和我都不知道怎麼接過話頭，一場說教和開導之後，爺爺奶奶當天就回老傢瞭。我和母親各懷心事，我隻得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和平常一樣和母親相處。

　　開學瞭，父親都沒能回來，母親無論我怎麼逗她，都無法哄她開心，晚上不敢熟睡，一有什麼動靜就會驚醒。看到母親這個樣子，我心裡既著急又心疼。

　　我跟母親說：「媽，開學瞭，我要去學校瞭，別想那麼多瞭，爸回來就好瞭。周末一放學我就回來。」

　　母親說：「路上註意安全，在學校要遵守紀律，好好學習，別學離傢出走那個溷賬。」

　　我說道：「我打聽到瞭，這幾天他一直躲在同學傢裡。我通知他去學校報到吧。」

　　母親說：「你不要管他，讓你爸回來管教。」

　　我說：「媽，那我走瞭。」

　　開學報到的第三天，我終於見到那個溷蛋瞭，我想著他對心愛的母親做的那種事，心裡一陣陣惱火想到母親憔悴的樣子，我就失去控制瞭。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膽量，在校園裡就給瞭他一拳，他一愣，沒明白怎麼回事，我第二拳就招呼到他臉上瞭，他反應過來開始反擊，於是我倆就在校園裡大打出手，周圍的同學都嚇傻瞭，熟悉我倆的人也不敢過來拉架勸架，都不知道我們因為因為什麼事情打起來。經此一役，我倆都成為學校的「名人」，人傢是「上陣父子兵」，我們是「打架親兄弟」。學校通知母親到學校領人，母親給父親打電話讓父親回來到學校領他兩兒子，父親當天就飛回來瞭。

　　到學校在教務處聽主任一頓數落：「因為打架事件，影響十分不好，違反學校紀律，還不配合學校教育。作為傢長，在傢事怎麼管教的？」

　　父親說：「是是，在傢我們疏忽管教，給學校添麻煩瞭。」

　　主任說：「這才剛開學，有什麼問題在傢解決不瞭的，到學校來解決來瞭？學校是你們打架的地方？要打架你們兩兄弟回傢去打，分出高下再來學校。」

　　父親說：「我帶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由於親兄弟在學校打架，有點傢庭事務的性質，學校分別給我警告處分。

　　父親在回傢的車上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回到傢中，父親命令我們，站在那，然後拿著拖鞋開始抽我們，拖鞋打在我們身上，很疼，可我倆都不敢哭，疼得眼淚直往下掉。母親在房間裡，正和父親冷戰，爺爺奶奶又不在，沒人管我們死活瞭，父親打累瞭，把拖鞋放下，開始問話：「你們說吧，因為什麼事情打架？」

　　他說：「是他先動手的！」

　　父親對我說：「你說！為什麼打架？」

　　我怎麼回答？說因為他欺負母親我才打他的，首先母親無法面對傢人，其次，他估計要被父親打死，我雖然一肚子氣，又覺得委屈，但是沒吭聲。

　　父親見我一言不發，更來氣瞭：「你是不是聾瞭，聽不見我問話？」說著又舉起拖鞋打到我身上……

　　我終於忍不住哭出來，我覺得太委屈。我大聲說：「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我就是想揍他！」

　　父親大聲罵我：「打人你還橫！你還上天瞭！」又舉起拖鞋打在我身上。母親打開房門，沖著父親大喊：「傢裡還能不能安靜瞭？你回來是為瞭打人的吧，你先過來打我幾巴掌吧？你有人男人樣嗎？」說完這話，母親又回房間去瞭，留下一頭霧水的父親，他始終不知道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而且也永遠不會知道。

　　父親怒氣沖沖瞪著我們倆，說：「跪在那，好好反省錯誤！」

　　父親到寢室裡，隻聽見房間裡傳來父母的吵架聲。

　　母親說：「我說瞭，前幾天給你打電話，你不回來，你就一個人過吧！」

　　父親說：「我不是回來瞭嗎？」

　　母親說：「晚瞭！你一個人過吧！你心裡就沒有這個傢，你心裡就沒有我，你跟工作過吧！」

　　父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就是那兩小子不聽話，我管教就是瞭，你也不用發這麼大脾氣啊！」

　　母親說：「你倒是管教啊，你能管教也不會這樣瞭！」說著母親覺得委屈，開始哭起來瞭。

　　父親說：「你哭什麼啊，你倒是告訴我怎麼回事啊！你現在怎麼讀不可理喻呢！吃錯藥瞭還是進更年期瞭！」

　　母親說：「你滾！滾出去！」母親把父親推出房間，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瞭。

　　父親對著我倆大吼：「你們兩個到底做瞭什麼溷賬事，把你媽氣成那樣！不服從管教還打架！」然後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傢裡充斥著詭異的氣氛，其實除瞭父親，我們三人都知道因為什麼母親從溫柔賢淑變得脾氣暴躁，大喊大鬧；除瞭我，他們三個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打架。本來一個整體上還算溫馨的傢庭，因為此次事件傢庭關系出現裂痕：我開始暗恨欺負母親的溷蛋和不明真相打我的父親；母親恨父親平時不管教兒子而導致她受到傷害，還恨她平時她溺愛的大兒子；父親埋怨母親開始不可理喻和不顧傢庭胡鬧；而一手造成當下傢庭局面的溷蛋，受牽扯最輕，他低著頭，什麼也不說，也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我的胳膊、大腿和後背被父親打得紅腫，惡狠狠瞪著他，因為他，母親收到傷害，因為他，我無辜反而被打，因為他，傢庭要破裂瞭。

　　晚上，母親過來給我塗擦消腫藥水，問我：「你為什麼和他打架，不是讓你在學校遵守紀律好好學習的嗎？」

　　我說：「我覺得您是因為他受到瞭委屈，他不孝順，不服從您管教，還頂撞您，我心疼您。媽，爸不理解您，我理解您，我孝順您。」

　　母親聽到這話，看著我滿身的傷痕，突然抱著我抽泣流淚。

　　在傢反省瞭一個多星期，這段時間，父親和母親冷戰，偶爾還會吵架，父親一直弄不清楚因為什麼導致這樣，他到底做錯瞭什麼，導致母親對她意見這麼大。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過來勸架和調解，可是他們又知道什麼呢？又如何能夠調解呢？

　　一星期之後，向學校教務處提交瞭檢討書，回學校上學去瞭。父親因為工作，又出差去瞭，那一剎那，我問自己，傢還能回到原來那個樣子嗎？

　　在８月底，學校會放一個短假，讓學生回傢修整兩天。我一個月沒見到那溷蛋，也沒有問他要不要回去，不回去最好，省的母親見到他心煩。想象到的是他居然還有臉回來，父親沒有在傢，見他回來，我一刻都不敢離開傢裡，晚上，他跟母親說：「我不去上學瞭，我參加瞭征兵報名，已經通過體檢和政審，９月份就入伍，這兩天通知應該就會下來。這兩天我在外面住。」

　　對於這個消息，我措不及防，母親倒是風輕雲澹，好像跟她沒有關系一樣，母親對他已經沒有說話的必要瞭。

　　為瞭送他入伍，父親回來瞭，我也請瞭幾天假，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來瞭。在歡送會上，他對父親和母親說：「爸媽，兒子不孝，請你們原諒。」

　　父親說：「你為國效忠，爸媽支持你，以後再部隊性子收著點，部隊有部隊的規矩。秋霞，你也和兒子說幾句。」

　　母親和父親還處於冷戰，隻是對那個令她受到傷害的兒子說：「在部隊好好訓練，做一個有用的人。」

　　他朝我們鞠瞭一個躬，然後說：「爸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我要歸隊瞭。小天，以後靠你在傢孝敬父母瞭。」

　　我看著他，感情復雜，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點點頭。

　　他進瞭部隊，我們傢的傢庭關系暫時恢復正常，隻是父母的關系不再在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偶爾會吵架，可能是因為父親不知道的那件事情，母親總不能原諒父親對孩子教育的不作為；而我和母親比以前更親密瞭，我卻要感謝父親對我們教育的不作為，因為這樣我才能攫取母親的芳心。